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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雨中献祭(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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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笙需要将养伤势,暂时消停下来,回魂林内因此可得片刻的平静。
能平静多久,看他的逆袭威力。
烈炎杀不掉这只远古鸟类,靠封印的法器,十分心烦。
裴陆起来,正找失踪的雪笙,被门外的掌事的叫住了。
掌事的从外面进来,“王妃,王座受了伤,又在发脾气了,你过去劝劝吧。”
裴陆揉了揉糊了浆糊般转不动的头,“为了何事发气?我正忙着了。”
“奴婢不知,你去了就晓得了。”
“我穿好就过去。”
也不知能不能劝住,裴陆穿戴好后心里没底,只有试试看。
“去晚了,王座的伤势更重,王妃快些。”婢女面露急色,开口催了。
裴陆说:“……,知道了,我对这儿不熟,你引我过去。”
“诺!”婢女走了先,引裴陆去了他先时住过的屋子,进去的大夫陆续被轰了出来。
不是说受了伤,还抗拒医治,发什么火,裴陆思量着进去会不会跳进火坑。
后头的挤来挤去,将裴陆挤了进去,他便到了坑边上。
烈炎从裴陆进来,也没抬过眼,当无这个人,想着自己的。
裴陆抬手让屋子内的都下去,也没有说半字安慰。
倒是烈炎抬起了头,目光随后亮了起来,指了指身旁,“坐吧!”
裴陆也只是坐着。
半响,烈炎搓了搓他的鼻子,歪着眼看去太过安静的裴陆,“你不想说点什么?”
“我要说的写在脸上了,你可以看。”裴陆眨了下眼皮,低头不言。
烈炎靠近些裴陆,“你是让我靠近你,你好给我治伤。”
裴陆看了眼烈炎,低呐道:“我不是大夫,不会治伤,还有你,有大夫在,为何要赶他们走,就因为生气?”
小孩子生气,才会乱赶人走。
烈炎语气加重,“我心烦!”
“我不会跳舞的。”裴陆再开口,“更不会唱曲,给你倒杯茶吧解开心烦。”
某人颠颠儿跑去倒茶了,茶艺却不出色,只是将茶叶洗过,冲泡好,温到可以喝,便双手端过来了。
烈炎一直盯着裴陆做完奉茶的事,没有喝,裴陆以为热了,不好入口,再吹了吹,心里柔了几分,喝了口。
裴陆让外面侯着的进来治伤,“你们进来”,又在旁盯着,递个针线什么的。
鬼也要缝伤口么?更近的看,大夫是将裂开的缝织起来,好的更快些。
其实还没缝,这伤口已经慢慢合上了,只是慢一点。
烈炎真正的病是心烦。
裴陆则是站不住,又不能问雪笙失踪的事,心就像摆在跷跷板上,找不到平衡。
大夫缝了伤,留下一瓶药,说了一日擦三次,便静声出去了。
这话是说给裴陆听的,裴陆先拿起药,又放了下来,让人去打水。
烈炎挑开一点的唇笑了,裴陆脱了他的上衣,为他擦身,得意劲更足了。
裴陆用沾了热水的罗帕给他擦了上身,用棉布沾了药水,擦缝过的。
棉布擦过,痕迹就没有了,“好的这样快,药水咬着皮肤会不会疼。”
烈炎的眼轻点裴陆白净的小脸,移开了,“有点疼!”
裴陆一阵瞎猜:“怎么伤的?与谁打架了吗,莫不是与宫旭发生了摩擦。”
“打架前,让自己静片刻,就不会有打架的冲动了。”
他让人给烈炎取了一件长衫,裹住了擦过的上身,药送来后,又捧过去。
最后扶着烈炎去床上休息,轻言道:“你现在睡一会儿。”
“裴陆?”
“嗯!”
“陆儿!”
“……”
裴陆再言:“我与你一样,是一个男人,叫陆儿太娘了。”
烈炎笑了笑,手指从裴陆的头滑到了脚,“你这样也是男人,怎么?说我眼睛不好使。”
如今也没生什么不能说的,直言不讳了:“我不过是用了女人的脸来接近你,你看到的不是真的我。”
烈炎一把拉住裴陆,婢女出了门,从外将门闭上了,抠来床内,倾身贴覆,“让我自己看看,是不是我眼拙了。”
“起来说话。”裴陆用力推烈炎,这人此时就像一块巨石,“喂,你想吃我豆腐。”
烈炎闷着嗓子笑了,“你太聪明了。”
大床内一阵床震,裴陆最后没能制住烈炎,少了件衣裳,梳好的头歪了,一脸黑紫:“我说过我是男人了,你这如狼似虎的样子,男人女人也分不清。”
烈炎眯起了瞧裴陆的眼,裴陆生气,他笑了,“青鸾的羽毛凝结了纯阴的生命,会覆盖你的,你也敢拿来用。”
裴陆盘坐着说:“用了会怎样?”
“以后就像现在这样。”烈炎说:“所以你注定是我的女人。”
一头稻草的裴陆看去烈炎,笑了,“这不可能,孟小楼之前还说过,可以换回去的,特别肯定。”
烈炎陪了个无力的笑,“本座没猜错,你上当了。”
“上当?”
“我只选妻,没有想过纳妾,她不愿意来,其他女人我又瞧不上,又知我不喜欢庸脂俗粉,用了你。”
裴陆大叫,“什么?”
一脸都白了,“我不要做女人”,嘴唇抖着,“你骗我的。”
烈炎支起了声,将裴陆环住,“我没有骗你,在你进来就知道了。”
裴陆掰开了烈炎抱来抱去的手,还是不想做女人,“你还知道什么?”
“知道你就是我的妻子,脾气即便是个男人,也逃不掉。”烈炎躲来裴陆打来的手,“泼辣货,你打几次了。”
“我看你是色鬼投胎。”裴陆再打去,收回了手,在想什么。
*
裴陆与烈炎打闹时,雪笙再次潜了进来,不过还是一只鸟,能飞能跑的鸟。
回魂林内没有鸟类,也与虫鸣,他不能飞,也不能大摇大摆,这次真是藏藏躲躲的。
一直走了很久,到了裴陆住的屋子,藏在了床内。
他需要睡一觉,先睡了。
裴陆推门进来,被子内动了动,雪笙探出了头,四眼相接,希望和喜悦交织,抱在了一起,沉醉着。
“我以为你走了。”裴陆就像抱住了希望,“心里七上八下的。”
雪笙贴住裴陆的心口,感觉与之前有些不同,痒痒的:“你没有走,我不会走的。”
裴陆将他放去了榻上,“烈炎说,我换回来了,你本事大,能行吧!”
本事大的脖子上还带着一个圈子,脱不了身,雪笙说:“你这样很好呀!”
裴陆摸了一把脸,“我今日差点被他强辱了,好个屁。”
太好看了,果真是招惹男人的,雪笙睁圆眼睛,呐呐难言。
他被摇了摇,看去裴陆,“你受苦了。”
裴陆低声下气,“你帮帮我。”
雪笙闭上了眼:“出去后,我试试吧”,他也没有把握了,只是给裴陆吃一颗安心丸。
裴陆心切的问:“现在不可以吗?”
雪笙低下了音,不言一字谎话,“我受伤了,内气也被禁了起来,需要几日时间冲开。”
裴陆一直看着雪笙,知道烈炎被谁伤了,抱抱他,“你先养着伤,伤好了帮我。”
雪笙真是拿裴陆半点法子都没有,一直被牵着走也愿意。
这次他却不愿了。
是因他对现在的裴陆真的太满意了,更多的想让裴陆习惯做女人。
儿女情长,情长至浓,容易忘记正事,雪笙眷念一阵,钻回了戒环内,那处还是安全之地养息。
裴陆一人在屋子内,对着镜子内的自己目光直直的发呆,爽打过的小样真被辱过了。
掌事的那个丫头进来为他梳头,被请出去,不许任何人进来。
门外便站着一堆细语的女鬼,虽说声不大,屋内听着的静不下来。
“能不能安静一点。”裴陆在里面不耐的说话,想让女人安静,不大可能,重梳了头,去外头呼吸阳光。
出门时身后跟着一堆的鬼,回头道:“听到没有,都不许跟来。”
“那个,王妃,奴婢们必须跟着的。”掌事的说,“还要护卫你的凤驾。”
“我这么弱?还需要女人来保护。”一个男人躲在女人身后,传出去笑倒大片,裴陆再咬出声,“你们这些拖油瓶,都不许像尾巴一样的跟来。”
拖油瓶们互相说了几声,远远的跟着,最后与林子内的暗哨递话,都得打起精神,做护花鬼使,有点草木皆兵了。
裴陆还不知自己出去玩,惹来很大的动静,四处走动,自娱自乐,倒是有些精神了。
回魂林很大,就像一个迷雾林,转着转着,转去了林中的涧流,被流水内的管弦丝竹吸引住。
舞姬?裴陆先想到刚来回魂林,就说是来做舞姬的。
烈炎一句话,差点做了暖床的,最后将自己升了升,成了王妃,想想就可笑的很。
裴陆便笑了。
他的笑被高处站着的烈炎收入眼底,深邃的星眸炙热起来,热粘着水畔的裴陆,移不开眼,更为的深邃的难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