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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北域兽人(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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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如彦回驭兽场牵出豹子,驭在身下,与木宝同时出城了。
在天晚时,进了同一片树林,与裴陆走的方向一致,窝在处据他不远石洞内。
林内的石洞多是自然造化,石壁粗糙,还生有绿色的青苔。
他俩窝身的石洞之前有人住过,地上还有厚厚的毛垫。
毛垫下再铺松草,软和温暖。
盖的也是现成的,没有腐霉的糟心气味,在石洞内吃干粮,木宝便说:“如彦,你猜,阿陆现在走到哪儿了。”
冰如彦咀嚼着大肉,寻思推想:“蛮荒内多险恶危机,四处充满变数,这时又天晚了,进不了蛮荒,或许还在这片小树林内吧。”
木宝闻之狂喜,“两人在这太过无趣了,找到陆儿,就能够说话,如彦,那我喊一嗓子?”
大白日,风雪加剧,镇压矮人部落,本是示威,不要他们的性命。
却被什么东西洗劫一空,驭兽族的再厉害,也是肉做的,同样会死,会重残。
冰如彦沉冷着眼,死沉沉的:“你不怕喊出别的东西,只管嚎就是了。”
胡乱的嚎,容易引来危险,自己性命堪忧,还会负累了阿陆,一同陷入危险,真是愚蠢至极,不可一世。
木宝捂住了张开的嘴,笑兮兮的脸严肃起来,“我不喊了,如彦,你这次出来,是为了追陆儿,还是除去大风。”
他们口中的大风是白日吃人的鸟,因不知是什么鸟,先取名为大风。
“这头孽畜一次能吞下整个矮人部落,再回来冰陆,冰陆上还有活物么?”冰如彦以问作答,“我这次急着出来,握住除掉它的机会,不会心慈手软的。”
木宝一连点头,“这倒是”,再问:“只是,孽畜会不会也在这片林子内?”
“有可能,所以你最好安静一点,别在自作聪明,自觉聪明。”冰如彦一口不定的话说出来,转头问:“你吃很久了,吃好了没有,我要熄灭篝火了。”
“才刚顾着说话,肚子还饿着了,”木宝不迭的道:“再等一下!”
“真慢!像个没用的雌儿。”
“我与阿陆不一样,可是雄性兽人,如彦,你可不能雌雄不分。”
冰如彦冷冷的盯着面如雌儿的木宝,态度不好的道:“我眼睛不瞎,岂会瞧不出雌雄。”
“如彦,你想说我太弱了吧。”木宝的脸小,身子也不及冰如彦高,有道是人不可貌相,长的太好也弱呀,“我才不弱了。”
冰如彦望着一直说的木宝,呼啦一声,笑了起来,“好吧,我不说你了。”
“如彦!”
“嗯?想说什么。”
“陆儿这次回了南域,要是不来冰陆了,你如何打算。”
冰如彦想要谁,从来没有留不下的,更不是窝窝囊囊之徒,“这是假设,假设的不能当真,我从不假设,只会行动。”
木宝回望冰如彦,歪着头笑了,“你行,你厉害,自己去争取。”
冰如彦静声思故人,木宝还在吃,两人静静的,不太违和的嘎啦声划破了冰冷的夜色。
“救命呀!救命呀!”(兽语!)
针林内喊救命的兽人跑过,踩到松针,啪啪啪的响,熄灭篝火的冰如彦将头伸出去,矮胖的一团从远处跑过来。
待看清了,是短手短脚的大胡子。
大胡子还没死干净呀,居然还有活口,木宝一双晶亮的眼盯着跑过的大胡子,好奇的同时带着讥笑。
大胡子身后并没有什么孽障追捕,大晚上了,在闹什么?
不得而知了。
他闹过一阵,倒是安静的没跑了,想必他觉安全了吧。
这片林子到夜深更静,在辰时,天不近大亮,松鼠吱吱的叫嚷起来,四处乱蹿,极度恐慌,似乎有什么东西跑过,很快很疾。
再是大胡子突起的惨叫。
裴陆被大胡子的叫声惊醒,拔开些松针门,只看到一地的松针,没有别的了。
幻听了么?
于是便问:“雪笙,你才刚可有听到大胡子的惨叫声儿。”
雪笙赖在地床内,不想睁眼,张嘴道: “似乎听到了。”
又似乎没有,因为叫声从中途断掉了,没听清楚。
他忽然爬起来,“这儿如何会有大胡子?”
“也许是听错了,没有大胡子。”裴陆将松针门推开,“对了,雪笙,早上你想吃什么,吃面条好么?”
雪笙舔了下唇,“想吃你做的鱼汤面。”
裴陆眉尖一动,“这几日都吃鱼,有些腻歪了,尝尝虾子面,嘴中更有味儿。”
“你喜欢,就吃小虾面。”雪笙很快改口了,嘴角柔和的一弯,侧身看去开始做早饭的裴陆,“不过,我吃不了太多,你少煮一点。”
裴陆笑起来,“你没吃过我做的面,不知滋味,吃了后顿顿都想多吃。”
雪笙一下坐起来了,蒙着的眼不能视前方,却能感觉到裴陆的位置,面朝于他,“是么?真这么好吃,吃了后才知道。”
裴陆轻哼了声,“你敢挑挑拣拣的,小心我饿你肚子喔。”
雪笙双手捂着太平的肚皮,衰气道:“阿陆,我已经很瘦了,不能再饿了。”
裴陆心疼了雪笙一把,“要是阿陆死在雪地,你以后如何打算。”
雪笙一愣,叹了口气,看去远处的幽深,双眼被抽了神似的,空洞无底,“没想以后,或许回不去了吧。”
望回裴陆,两眼立刻温柔有神了,带着对今后的向往。
裴陆还没与雪笙一条心,静静的回瞧他一眼,现在的痴情男人都是国宝了。“啊!你要殉情呀。”
鸟人族的都这样钟情么?
能为爱人去死的更少了,雪笙是个重情义的,他说:“我会守着你,守到你回来。”
雪笙要在苦寒的雪地守到阿陆回来,阿陆怕是死不安静吧。
裴陆没再说他二人了,将心搁在煮面上,面汤做好,拿出些干菜煮,再留心另一口锅子内的。
另一口锅内还是煮小云吃的,小云闻着食物的香味已经出来了。
今日给它煮黑豆了,马就喜欢这个,在锅边一直打转,又伸长嘴,向滚开的锅内试着伸去,馋得不要自己的嘴了。
裴陆拍了它一下,“再向下伸,会烫死的。”
小马用它的长脸蹭裴陆的胳膊,像在说:“阿陆,小云知道了。”
小云只是看看。
看看可以的。
“陆儿!”
林子内近近传开冷如彦的叫唤,抬头见高大的男人从石洞内勾腰走出来。
木宝也来了。
裴陆多煮了两碗面,“你们怎么来了?”
冷如彦行过来,先看小马吃的,勾起唇稍,再盯着浮出汤外的热面,突然肚子饿了。
他四人早上便吃面。
面的配料做的好,特别鲜香,吃得很饱,心头舒爽。
木宝饭后道:“冰陆领域发生了一桩怪事,需要查探事出的祸端,我和如彦连忙过来了。”
这个不安定的大陆日日都会有怪人怪事,活过而立之年的也是稀有,裴陆稍愣,“如此说,你俩是过来办差的。”
说是办差也没错,冰如彦点头,“是”,指着看起来狼狈的雪笙,“他怎么了。”
不是很神气,半日不见,变成了破落户,活得比拉车的猎狗还不如。
裴陆看去雪笙,“风大那时,吹伤了眼睛。”
冰如彦嘴角狠抽,“吹的?这风雪真大!”
还是鸟人太过娇气了。
鸟人都很娇气,风大了不出门,下雨了,双翅重,也躲在窝子内,待天空放晴了,再晒好它们的翅膀,去各处走走。
雪笙低头吃裴陆喂的面条,享受被伺候的满足感觉,懒得理冰如彦。
“你没出城,不知风雪有多大。”裴陆为护住他的雪笙掰回劣势。
冰如彦神情微挑,将冷了的黑豆提给小云吃,小云已经偷吃了大半,此时胡吃海吃,不要马脸了。
裴陆最后洗锅洗碗,封入雪笙的戒环内,便可以出发了,“你们接下来怎么走?”
木宝慢吞吞的道:“出了这片林子,便是蛮荒了,一是直接飞过,二是踩着不好走的荒地,一步步的向南。”
“蛮荒?”
说起蛮荒,不由想到浩瀚的沙漠,沙天相接,合为一色,倒是一景。
不过沙漠的风剧,如割脸的刮刀,单是想想,肉皮也麻了。
在起风后,更是飞鸟难过,举步维艰,从上飞,也不知能不能过。
裴陆再道:“先飞吧,不能飞了,再慢慢的在蛮荒行走。”
“啊,差点忘了一件大事!”
“阿陆,什么事让你这般惊慌?”
“蛮荒内可能会缺水,需要储水!”
蛮荒中有水呀,只是不好找水源,却不需要储水,几人皆是一愣,没有说话。
裴陆抠出指环内的大缸,将每缸装得满满的,统共装了二十个大罐,这才肯上路。
他的马在林子内最先起飞,无声无风,再是魁梧雄壮的飞豹、玉虎。
飞豹和玉虎太高调,走时都要大吼一声,这才爬行的向上,威风凛凛的。
冰如彦痛苦的抚额,“陆儿,我这次不该带飞豹出来。”
裴陆轻问,“飞豹和玉虎都是翘楚,你为何这么说?”
木宝温声代答,“它们虽好,起行的动静太大,会暴露我们的行踪。”
雪笙一眨眼,扭头接上话,“可以与它们说,让它们在飞行前闭住嘴,都别出声。”
裴陆说:“雪笙说的很好,玉虎是你的坐骑,木宝,你让它安静些,它就安安静静的,定是十分乖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