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被动串世界后的随记》荷而拜因

3、第三章

　　冰凉的水汽从香草奶昔的外杯壁上缓缓滑落下去，留在桌子上的，就是一圈斑驳的水渍。
　　M记的桌子旁边，弥漫着的却是诡异又尴尬的气氛。
　　四人对桌的坐着，托盘上面放的是汉堡薯条炸鸡套餐，不知怎么的，就演变成了一起聚餐的样子。
　　周遭的食客不少，连带着偷偷打量这里的人也很多。
　　不断有人透过外间的玻璃壁橱，看见内里四人的情景之后进来，一时之间，整个M记人满为患。
　　作为被包围的中心，几个人都很没有正在被关注着的自觉。
　　花果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人间界的食物了，还是这一种之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快餐。
　　好奇的扒着汉堡的包装纸看了又看，又撕开了一包番茄包，奇异的组合吃法一时引来了周遭几人不忍直视的目光。
　　装作没有注意到身边三个少年私底下正在互相交流着的隐晦眼色，花果尝试着吃了一口，整个人的眼睛，顿时都跟着闪闪发光了起来。
　　好好吃！
　　就是上面的两个面包片。
　　干巴巴的，还老是会掉面包屑出来——
　　她摸索了两下，故意把汉堡重新调整了一个角度，这才又挤了满满一包番茄酱在上面，红彤彤的样子，连酱料底下的肉和生菜都快看不见了。
　　‘嗷呜’一口，果然，还是这样最好吃了！
　　三个少年此刻没有注意到花果的小动作，正彼此沉浸在对方的眼神交流中。
　　‘喂，你到底是在哪里认识了这么可爱的女孩子啊？’
　　‘我都说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少装蒜了，你这个狡猾的家伙！’
　　‘那个——话说，我们不是来练习篮球的吗？’
　　‘啧。’
　　......
　　良久，等到花果都快吃完一个汉堡了之后，那边不知道交流了些什么的少年们，这才彼此间互相干咳了一声，以示结束‘对话’。
　　“所以话说回来，花果桑，你原来是外国人吗？”
　　率先开口的，竟然是最不引人注目的黑子。
　　他的问话不止引来了花果的诧异，另两人也跟着疑惑的微微挑起了眉毛。
　　确实。
　　虽然刚刚能够和花果顺利的交流，但是那奇怪又别扭的语法和语气，还是让黑子注意到了不同。
　　绿间方才看见花果之后，整个人的心都是噗通噗通的，此刻静下心来，倒是也觉察除了些许的不同来。
　　见着三人都向着自己看来，花果干脆不动声色的放下手上的汉堡，掩饰性的用那包装纸遮盖住自己故意留下的两片面包，努力摆出一副稳重严肃的样子，“也可以这么说。”
　　“那之前你说没有身份证和钱包终端，是之前碰上了什么恶性事件吗？”回忆起之前花果的说辞，绿间忙不迭的追问道。
　　如果是这样，那看来，不论如何都要去一趟警察局了。
　　“终端？”花果一愣，原本还在竭力藏着面包片的手一顿，被包装纸藏得好好的食物残渣，不留意间露了出来。
　　照烧汉堡。
　　原本夹在里面的照烧鸡腿肉和生菜都没有了，只剩下那两片干瘪加了芝麻的面包片。
　　依稀还能够看见面包上面的红色酱料，满满当当的，也不知道之前是倒了几包上去。
　　几人原本还严肃的面目扭曲了一瞬。
　　下一刻，‘噗——’，诡异的细小笑声响起，稍纵即逝。
　　即便是在发出声音的那一刻，花果就已经是下意识的扫视了三人，却硬是没有发现，到底是谁在偷笑。
　　此地无银三百的把面包藏了又藏，花果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的脸面，都要随着这两片干瘪的面包掉落干净了。
　　耳尖红欲滴血，连带着那白皙的面庞和脖子，都沾染上了淡淡的粉色。
　　年轻的少女，此刻美好的，就像是外间树上正在绽放着的樱花。
　　绿间竭力控制着自己那努力想要上翘的嘴角，装作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的样子，快速扯出并解决了手上那一个汉堡的面包之后，这才一脸不在意的把手上的东西送到了花果的面前。
　　甚至还颇为上道的，贡献出了那一份属于自己的两包番茄酱。
　　“对啊，终端。”趁着花果还没有开口拒绝自己的东西，绿间下意识不想解释自己方才的举动，顺手从自己的书包里拿出了一个青色的终端，展示性的在她面前翻转了两下。
　　“就是这个。”
　　黑子一脸疑惑的咬着奶昔的吸管，“花果桑没有这个吗？”
　　自从终端普及以来，大家几乎都是人手一个了，现在还不认识终端的人，基本上已经是濒危物种一样的稀有了。
　　“啊，这个我也有的。”花果心中一惊，面不改色竭力掩饰道：“不过我们那里的人念这个不是这么发音的，所以，所以才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点了点头，这话倒也确实，黑子不疑有他。
　　倒是绿间滑动着终端的手指越加快速了起来，“如果花果桑你只是丢了终端还好，只要用身份证明再买一个绑定的终端就好了，可是之前新推出的政策，现在每一个终端都和身份证明绑定了，怕是现在也只能够去找警察了。”
　　青峰无所谓的咬了一口汉堡，“怎么？难道你们之前不是想要去警察局的吗？”
　　“啊——”花果刚想要解释，就看见了对面端坐着的绿间埋首在终端前的耳根，越发的红了起来。
　　顿了顿，“嗯，我们是打算吃过了东西再去警察局的。”她笑了一下，“因为绿间君人很好。”
　　敛了敛两鬓间垂落下来的头发，却绝口不提，自己没有那所谓的身份证明。
　　警察局。
　　上一次‘跳跃’的时候，自己也曾经去过，是最适合自己这样两眼一抹黑的情况下去的，旁的不说，内里的资料却也是很完整的，总比自己现在这样一个人独自摸索探听要来的快一些。
　　只希望，这次不会再被当成偷渡客就好了。
　　顺了顺自己的长发，愤愤的咬了一口面前的汉堡肉，所以说啊，她情愿落到一个野生的丛林里面要和怪物搏斗，也比现在要和这样一对一绑定来打交道的要强啊！
　　这种被排除在世界之外，只有自己是多余的格格不入感，‘跳跃’了这么多次，她都还没有适应过来。
　　“那，一会儿我们送你一起过去吧？”问话时，青峰没敢抬头看花果，只是手上捏着奶昔的大手，越发的用力。
　　奶昔上的吸管，都被那股力道挤出了不少。
　　绿间张了张口，一种无力感由心而起，半晌，“嗯，一起吧。”
　　“花果桑，你还记得你的东西是怎么弄丢的吗？”
　　“嗯？”放下顺着发丝的手，“就是，就是在街上的时候，再回过神来，就没有了。”
　　确实是在街上的时候就没有了。
　　不过，是一出现在这里，她就没有这种东西。
　　含糊的说辞，反倒显得越加可信。
　　“这么说来，应该是扒手吧？”黑子看向青峰，“没想到，现在的小偷已经这么猖狂了吗？”
　　“哼，”青峰一口喝光了剩下的奶昔，“要是让我知道是谁，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
　　“咳，”绿间推了推自己的镜框，“不管怎么样，我们吃完了，就先送花果——花果桑，去警察局吧。”
　　......
　　“我记得，去警局的路，不是这一条吧？”
　　明明附近就有一个警亭，结果莫名绕了一圈路，拐七拐八的。
　　青峰不满的抱紧手上的篮球，同时脚下‘砰——’的踢了一脚碎石子。
　　黑子拉了拉他的衣袖，“青峰，”他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绿间和花果，“可能绿间君想要去街区前面那一家稍微大一点的警察厅吧。”
　　“诶？不是都一样的嘛？”
　　“不是我说，”绿间隐晦的看了花果一眼，“花果桑现在毕竟什么都没有了，一会儿去警局备好案了，有想过，先在哪里落脚吗？”
　　隐晦的一眼，少年莫名对上人脸后，就一直用一种花果自己也看不明白的眼神注视着她，但很快那种眼神便收敛了回去。
　　“我之前的提议，”他抬手遮住半张脸，装作推眼镜的样子却隔绝开了底下的红晕，“那个，现在也还是作数的。”
　　“谢谢。”花果嘴角上扬着点了点头。
　　幸好，这一次‘跳跃’里，目前碰上的几个人，都是好人呢。
　　绿间没有收到像是之前那样的确实回复，心中莫名有几分失落。
　　但很快，收拾好了那份复杂的心绪，他伸手指了指不远处，“前面拐角就到了。”示意花果跟上之后，少年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路再长，也总是会有尽数的时候。
　　看着面前这个不太熟悉的建筑，底下显眼处却又带着‘police office’英文标示，花果整个人都安定了下来，脸上也跟着露出了这么久以来，第一个安心的微笑。
　　相较于现在才开始摸索着掌握的日文，上一次‘跳跃’时也接触过的英文，倒显得亲切了不少。
　　虽然比不得自己最熟悉的语言，但心安的感觉还是随着那几个简单的字母弥漫了出来。
　　笑容很浅很淡，转瞬而逝。
　　但是紧随着的三个少年都看在了眼里，诡异的红晕浮现起，几人都下意识互相错过了眼神，不敢直视。
　　进了警局之后的花果还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四周的景象，这才乖巧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警局里的人在听了三个少年的解释后，便把她当做了外国旅客，倒也没有过多盘问。
　　很快就有会多种语言的人过来，开始了安抚和查询的工作。
　　担心花果一个人在这里会感到不安，陪同一起过来的三个少年们，谁也没有主动提出要离开的意思。
　　“花果桑是吗？”
　　“嗨。”
　　“中国人？”
　　“嗯？嗯，嗯。”花果拉了拉自己的裙角，一边漫不经心的在心里想着，‘人类啊——嘛，算了。’
　　“我是负责接待你的诸伏高明，平日里最喜欢的就是中国文学了，请多多指教。”
　　“多多指教。”
　　来人虽然留着的八字小胡子和那眼角上挑着的凤眼看着有点奇怪，但是总体来说，瞧着却也是一个比较靠谱的警察样子。
　　应该是，没有什么太大问题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