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冬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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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巾、大衣、伞，装备齐全。确认过口袋里的钥匙之后，你锁上门，乘电梯到达楼底。
此时夜已经深了，住宅区里只有几户人家的窗前还亮着灯光，远远的像一两点星光。和舞台上闪耀的彩灯不同，满满是生活气息。
在连日的工作过后，这样的光芒最能使人平静下来。
散步似的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听着雪片亲吻伞面的窸窣声，以及脚底空气与积雪挤压的清脆细响，你深以为然。
……他也会思念这样的灯光吗？
仰头注视着远方的天空，视线里只有暗沉的黑云和飞舞的绒羽。一两片打在了脸颊上，比空气更加冰凉。
你往手心呼一口气，热度却比白雾更加迅速地消失不见，握着伞柄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冻得通红。
——回去吧。
独自一人在雪中散步固然充满乐趣，却难免有些寂寞。
你好像越来越难以忍受寂寞了，工作结束后总想着第一时间见到他的脸，听他说话的声音……
……虽然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妄想。
你们的工作时间不知为什么常常错开，以至于想要两个人安稳地度过休息时间也变得格外困难。
……想念他。
——想要见他。
你叹气。
因为是秘密的恋情，因此你无法跑到工作的地方去探望，即使因为工作有了见面的机会也要装作陌生人的样子。
就算……你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给他的事业带来困扰。
虽然很辛苦，但你认为这是正确的选择。
原路返回时已找不到出门的心情，你只想回到家喝上一杯热酒消解苦闷，如果能因此睡着当然最好不过了。
小声哼着他的solo曲，收起伞走进电梯，最后减速的失重感总使你心头一紧。
你注意到角落里不知是谁抖落的雪。
这个时间回家，还真是辛苦呢。
……虽然你也没资本同情人家就是了。
电梯门晚了一秒才打开，你刚一踏出去，就被靠在家门边的黑影吓得缩了回来。
黑影摇晃了一下转过脸，借着走廊微弱的灯你看清那人五官的轮廓以及脸颊上的红晕。
他半阖着眼，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你睁大了眼。
“……朔间前辈？”
“……”
听见你的呼唤他用力抬起眼皮，你走近看他，与那长长的睫毛下玻璃珠似的暗色瞳孔对视，却发现他的眼神奇怪的漂移，看起来一副恍惚的模样。
……像是喝醉了。
他向前一步向你张开双臂，踉跄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好在你及时将他架住，转了个圈抵着墙被抱了个满怀。他弯腰靠在你的肩上，头发垂在颈窝，呼吸间带着隐约的酒气。
心脏开始雀跃，你有点呼吸困难。
朔间零半长的黑色卷发上夹着外面带回的雪粒，外衣也沾着明显的水痕，看起来风尘仆仆的，似乎在雪里呆了很久。
——不会是自己走回来的吧？
“朔间前辈……？”
“吵死了——”他侧过脸对着你的耳朵抱怨，声音轻飘飘的有些吐字不清，“让本大爷久等的惩罚，要心怀感激地接受啊——”
尾音含含糊糊的被吞进喉咙，他突然咬住你的耳尖，舌尖描摹着轮廓向下舔去，像是含着心爱的糖果。你被这突袭弄得双腿一软，骤然收紧了环着他的手臂，一下子红了脸，偏过头去。
他低笑一声，托住腰将你抱起来。
你有些口渴，咽了咽不存在的唾沫。
“朔间前辈……我们还在外面……”
转角就是电梯，公寓的大门就在你的身后，你努力收回手向大衣口袋探去，意图拿到钥匙，却反被他握住禁锢在头顶。
“先到屋里……”
“嘘——”他惩罚性地加重了咬合的力道，“不会有人过来的，乖孩子现在就该保持安静乖乖听话～”
疼痛使你发出一声细细的呜咽，没由来地心慌与无措。
——要做什么呢？
他的目的在行动中无言昭示。
舔咬蔓延到耳垂、腮、下颌，魔王大人开始亲吻你的脸颊、嘴角，尖牙摩挲着你的唇瓣迫使你张开嘴，将酒精的气息填满你的鼻翼与口腔。你攥紧了他的衣领低头迎合，视线扫过他额前的散发，在那之下的暗红色瞳孔深藏着勾人的渴望，直直烧进你的眼底，侵略脑中的每一根神经。悬空的腿不自觉勾住他的腰，双脚绷直交叉夹紧，呼吸交换间彼此都出了一身细汗，燥热感从心脏蔓延到四肢。
无法忍耐。
就如同他像这样渴望着你，你也同样思念着他的唇舌、拥抱、爱抚。
——请拥抱我。
——请亲吻我。
你的眼睛、你的身体向他表达着诉求。
衣料摩擦，呼吸交错的热度进一步上升，呼吸越发急促，不知是由于缺氧还是羞耻心带来的紧迫感。寂静楼道上任何一点细微的杂音都会使你控制不住颤抖，你在他充满攻击性的吻下变得无力招架，双手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捧起他的脸。
感到危险，但是难以拒绝。
会发生什么呢，你好奇得要命。
想要拥抱他、亲吻他、占有他、留下痕迹、探寻最为隐秘的快乐。
——恋人之间应该做些什么呢？
拨开围巾，冰冷的触感停留在脖颈以下。
他的触碰带着明显的挑逗意味，令你不安地绷紧了脚尖。
心脏依旧以极高的频率打着鼓点，你感到全身的血液倒流到了脸部，身体的变化更是让你的大脑由于慌乱失去了判断力。
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手指已经遮上他一瞬不瞬注视着你的眼睛。你小心拉开距离，吻掉他嘴角滑下来的……不知道是谁的津液，你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朔间前辈……”
“……”
“零……哥、哥哥……”
最后的称呼成功取悦了他，他停下动作，笑起来：“哦，什么？”
……还真的管用啊。
声音由于刚才的吻变得沙哑，说出的话软绵绵的仿佛在撒娇，以致不自觉带上了诱哄的意味：
“我们先回家好吗？”
“嗯～……”他看起来并不乐意，但大约醉酒后大脑的眩晕感也使他感到疲倦，拉平了嘴角，将脸埋在你的颈窝催促道，“我可不会等你太久，动作快点啊。”
是是。
与平日的老人模样不同，此刻是你曾经熟悉的“哥哥”的状态，如今看来比起可靠反而多了些可爱。
与“哥哥”做这样的事情，从前的你要是知道了这样的未来，一定会吓得跳起来吧？
总算掏出钥匙开了门，屋子里保留的暖气溢出来，你扶着他的肩膀往里探，零却立在门口不动，埋着头看不出表情。
你摸摸他的头发，手感好到又揉了几下，见他没什么反应，开始怀疑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
……能像这样稳稳当当单手抱着你，怎么可能是睡着了嘛……
“不进去吗？”
“……吾辈……有些头痛，再让我休息一下啊小姑娘。”
好想吐槽，为什么一句话会出现两种语气啊？
“那就放我下来，我去给你做醒酒汤——前辈真是的，不是从没碰过酒精吗，怎么一次性喝了这么多呢……”
“嗯～吾辈要番茄汁……”
“好好～”
落地后腿脚还有些无力，你红着脸将他引到沙发上坐下，向厨房走去。
好险好险，差点就被诱惑了。
交往之后在他面前的自制力直线下滑，你常常会感到自己打开了奇怪的开关，不然怎么总是想着对他做一些色.情的事呢？
走到厨房才意识到忘了摘下围巾，大衣也不曾脱下挂起，你将手打湿捂住脸颊好使它冷却，脑袋里却依旧晕乎乎地回忆着刚才的热吻。
有点害羞。
你在毕业一年后正式与零开始交往，如今也已经有一年半的时间了。先不说两人工作繁忙，光是从“兄妹”转换到恋人的立场就已经消耗了你极大的勇气，因此迟迟无法进行比亲吻更加亲密的举动。
就连称呼都还停留在生疏的“朔间前辈”，内心的欲望一旦付诸实践立马就像蜗牛似的缩回触角。
……想要变得更加亲密。
如果能做到就好了。
端着汤回到客厅，却发现零已经瘫在沙发上睡着了，长羽绒服被随意丢弃在地上，他身上居然还套着演出用的服装。漂亮的黑发在枕头上乱糟糟地铺开，留下了些许水痕。
虽然知道他应该很累了，但就这样睡着容易感冒。
你把汤放下，找来毛巾坐在一旁，轻轻摇晃他。
“前辈，要把头发擦干再睡哦。”
他的睫毛轻颤了一下，依旧呼吸均匀。
唔。
你不再尝试叫醒他，而是努力让他翻过身好擦拭脑后的头发，这回他十分配合地改成了趴着的姿势，从喉咙里发出两声猫似的呜咽。
——糟、糟糕，心脏被击中了。
仔细地为他擦干了头发，顺手捋了捋，整理好别到耳后，你蹲在一边看他的侧脸发呆。
衣服果然还是换一下比较好？
演出的装束质地比不得平常的衣服柔软，当然也不够宽松舒适，零今天穿的这身看起来还有些硌人，你担心他因为这没法得到良好的睡眠。
……而且也不能就这么让他在沙发上呆一晚……话说回来平日夜里清醒的人醉酒会是怎样的状态呢？很快就会醒来吗？
一边做着无意义的思考一边为他脱掉外衫，解开皮带，将衣服上硬质的挂件摘下放在一边。手套也要取下来，你拉住他的手，与自己的比较了一下大小，莫名其妙微笑起来。
——说起来，今天原本是不打算回来的吧？
为了能够回家而匆忙到演出服也来不及换下，这样的零未免过于可爱了。
你亲亲他的指节，零像是有意识似的扣住你的手腕，迷迷糊糊叫了你的名字。
虽然知道他听不见，你还是做出了回应。
想要变得亲密，你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呢。
我啊，最喜欢哥哥了。
但是现在的我，最喜欢零哦。
不管怎样变化，你最喜欢的人始终只是朔间零而已。
作者有话说第1章 冬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