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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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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宁被吓得不轻,回去当天晚上就做了噩梦,而后请了几天假,在家休息调整了下,再回来时,已经转去了办公室做文职。
虽然不能每时每刻见到师父,但午休的时候她依然会缠着傅柏秋,一起去吃饭,分享自己带来的零食。
七年独居生活,傅柏秋身边没有朋友,她竟不知道自己也会对烟火气产生渴望。
可是那人已经被她赶走了。
“师父,你在想什么?”
一块薯片出现在眼前,傅柏秋见江宁举着薯片对她笑,鬼使神差地张了嘴。
烤肉味。
记得以前时槿之爱吃薯片,她总劝她少吃,她也算听话。
傅柏秋抿着嘴不紧不慢地嚼。
“少吃膨化食品,不健康。”她拧开保温杯喝了口热水,温声叮嘱小徒弟。
江宁边嚼边笑:“师父,你怎么跟个老奶奶似的。”
“……”
“上个礼拜评‘孺子牛奖’,主任都指定了给你,你还不要,那可是一大笔奖金。”
傅柏秋精致的眉眼覆上一层阴影:“实不至,名不归,要来做什么。”
江宁“啊”了声,不解地看着她。
“我去忙了,你少吃点。”傅柏秋轻拍了拍她肩膀,放下保温杯,离开办公室。
也许是她快从那场灾难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近两年她的道德感愈发低下。
没有了亲人,她还有自己这条命,一样能坚毅地活着。
生命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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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冬至,习俗是要在这一天祭祖。
傅柏秋下班后直接去了离殡仪馆不远的墓园。
墓园里人挺多,每一排石碑望过去,都聚集着三三两两捧花的人群。
走的是个形式。
傅柏秋拢紧了身上的大衣,走到第十二排第五块墓碑前。
总共七块碑,七个衣冠冢。
清明她来过一次,放下来的花早已被人收走了。
石碑表面蒙着一层薄灰,黑白照片也有些晦暗。
许是冷风吹久了,眼睛不舒服,酸得很,擦到母亲的碑时,她鬓边黑发垂落,温热的液体就在这同一时刻涌出眼眶。
别人祭扫都只祭一块碑,她七块,七倍的痛。
“爸,妈,小杰,爷爷,奶奶,外婆,外公,我很好,不用记挂。”
“我会好好活着。”
脸颊上的泪液被风吹冷了。
她仔细擦,小心擦,慢慢擦,手肘都在发抖。
悲痛已然没有那时那么强烈。
五点刚过天色就暗下来,傅柏秋擦完七块碑,抬头看看周围,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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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时,小区里亮起了路灯。
布丁趴在地毯上翻肚皮,冲她有气无力地喵喵叫着。
这家伙很能吃,一天要吃六七顿。白天傅柏秋上班,家里没有人给泡幼猫粮,便只能这么饿着。
饿一天了,猫生艰难。
一阵手忙脚乱后,看着布丁狼吞虎咽的样子,她才舒了口气。
布丁一直是时槿之在照顾,现在人走了,傅柏秋自己要上班,照顾不过来。
这样不行。
傅柏秋靠坐在沙发上,陷入沉思。
她习惯性看向一楼浴室,那里没开灯,没有人洗澡,没有水流声。
那个人不在。
这一个月,就好像一场梦中梦。
她被她赶走了。
傅柏秋食指揉了揉太阳穴,掏出手机点开微信。
小猪佩奇头像躺在她消息列表首位。
上次她说让时槿之过两天来搬行李,已经一周了,那人没有丝毫动静。
要不要提醒一下?这样显得她很迫不及待。
突然有电话打了进来,醒目的“时”字映入眼帘。
她手抖了一下,轻轻划过接听键,那头却是低沉焦急的男声:“你好,是傅柏秋吗?我是槿之的哥哥。”
“怎么了?”她诧异问道。
“槿之出了点事,你现在方便来xx医院一趟吗?我把地址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