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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你究竟是谁 ...

  •   韦释唇角的笑蓦然消失,鹰眸微眯,又向周沐靠近了一步,深沉的目光紧紧的钉在周沐的脸上。

      周沐整个身体都僵直了,内心十万分的想逃开,却用自己仅存的理智苦苦压抑着逃开的念头,莫名的,他觉得,如果自己有一丝的动作,等待他的便是想象不到的狂风暴雨。

      “你究竟,是谁?”

      男人伸手用力的掐住了周沐的下巴,大拇指若有若无的在周沐耳旁摩擦。

      周沐觉得自己的神经简直要绷断了!这个男人究竟发现了什么,知道了什么……难道他猜到了我并不是真正的傅辰?

      不,不可能的,根本不可能会有人想到借尸还魂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我不能慌,不能自己露出马脚……

      “国公大人,我,我是傅辰啊,左相傅渡的独子,您这是怎么了,问这么奇怪的问题?”

      韦释薄唇紧抿,鹰眸深不见底,似是未听到周沐的话,依旧盯着周沐那张脸,似是想要将他看透。

      “大人,我的脸快要脱皮了,疼死我了,您能不能先放开我?咱们有事好商量?”

      韦释冷哼了一声,将手收了回来,周沐一个踉跄,向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个狗啃泥。

      站稳身体,周沐呲牙咧嘴的摸上了自己的脸,奶奶的,重生一回,好不容易有了一张帅皮囊,这下又要破相了,这人是吃什么长大的,手劲简直非人啊!疼死我啦!

      “你可知,傅辰在狱中经历过什么?哦……傅太傅失忆了,那本督今日帮你回想一下。”

      “本督共赏了他一千零一鞭,每日一百鞭,蘸盐水行刑,晕过去便用盐水泼醒,没气了便让太医来医治,如此进行了十日。”

      韦释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竟又翘起了嘴角。

      “太傅倒是骨头很硬啊,整整十日未曾开口求饶一次……呵……”

      “所以,在出狱前,本督打断了他的手骨,看看它究竟是有多硬……”

      听着男人一字一句的话语,周沐突然一阵眩晕,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昏暗的房间,满身血污的人被反手吊于空中,底下的狱卒手执长鞭一下接一下的甩在他的身上,他在抽搐,他很痛苦,他在绝望,他渴望着解脱……

      周沐开始大口喘气,仿佛自己便是被挂在那上边的人,那种疼痛,绝望都被他原原本本的感受着,他用力的想要挣脱,却始终躲不开那无处不在的鞭子。

      “啊……”

      周沐感到有冰凉的液体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流过了火辣辣的指痕……

      韦释看着痛苦的似是陷入梦魇的傅辰,眉头皱了起来,抬手执鞭扫过了刚才坐过的塌椅。

      ‘哐当’一声巨响传来,周沐打了一个激灵,终于从那疼痛中解脱了出来,双腿无力发软,衣衫不知何时竟已湿透。

      “傅辰,本督此生最恨他人欺我骗我,若是……让我发现你……,那就不止一千鞭子那么简单了,本公有的是法子让你比这塌椅更惨烈。”

      周沐愣愣的朝着塌椅望去,结实的塌椅已被手执赤红流鞭的男人一鞭子打的四分五裂。

      可他已没有脑子想太多,刚才的余感遗留心头,早已知道傅辰在狱中不会好过,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的不好过。

      “傅太傅这是在藐视本督么?竟敢对本督的话充耳不闻,金弃,拖出去,五十大板。”

      “是”刀疤脸从门外走了进来,对韦释行了一礼。

      周沐一个激灵,突然觉得自己腿一点都不软了。

      “别介别介啊,国公,我刚才只是被口水呛着了,实在是国公太帅了,帅的人神共愤,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我一不小心看呆了,没反应过来,国公饶命啊!”

      韦释看着那一张一合的嘴,眉头皱的更深了,随手将身上的黑帕扔了过去,挡住那张让他厌恶的脸。

      周沐被突然甩在脸上的绸布吓了一跳,拿下来一看竟是一方手帕,一时之间竟愣在当地,不知道这位大爷是何意。

      “擦干净你那张脸,从这里滚出去。皇帝在文渊阁等你。”

      “哦……哦……”周沐本能的拿起黑帕擦拭起来,原来侧脸处竟还残留着刚才的泪液。

      “还不滚出去,等着那五十大板么?”韦释脸上的厌恶之色更甚,似是周沐让他烦心至极。

      周沐在心里破口大骂,果然没了子孙根的阉人喜怒无常,不好惹!

      气冲冲的从大殿中走出去,周沐一口气冲出去老远。

      奶奶的,死阉人,小爷都给你记帐上了!

      我靠,我这是走到哪里了?

      走了许久,未曾见到人影,周沐感到有些奇怪,这皇宫大殿不是该有许多巡逻的士兵么?怎么一个也没见到,谁来告诉他这文渊阁怎么走啊?

      朝前看了下,再往后看了眼,向左向右又看了次后,周沐终于认命地承认——他迷路了,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路……

      无语,这皇宫没事盖得这么大做什么?到现在也没有看到另外一座宫殿。

      要是往常,那就算了,可偏偏韦释刚跟他说了,皇帝还在文渊阁等着自己,这会不会治他个大不敬之罪啊……

      不!他好不容易逃出了阉人的毒手,怎么能死在小皇帝手里?

      咦,笛声?

      周沐加快了脚步,朝着笛声方向狂奔。

      一炷香后,周沐终于看到了一座庞大的宫殿,这似乎是大殿的后殿,离大门十米处长着一棵几十米高大的黑槐,一身黑衣身量欣长的男人背对着他,正吹奏着手中的竹笛,笛声悠扬中透着一股哀伤,若不是着急问路,周沐真不忍心打断他。

      “呃,这位大人,请问文渊阁怎么走?!” 硬着头皮,周沐还是凑上去问了。

      笛声扎然而止,黑衣男人转过身来,周沐忍不住再次破口大骂。

      我去,这地方怎么这么邪门!走了这么久竟又回到了刚才那个大殿,怪不得看着这个背影这么熟悉,尼玛,又是韦释!

      看着这个让他咬牙切齿的人正挑眉看着他,周沐纠结无比,到底问不问问不问啊!

      唉……

      “国公好,我们又见面了哈,还真是有缘哈,所以,这个文渊阁究竟怎么走呢?”周沐挂上一个微笑,露出标准的八颗牙齿。

      韦释向后斜倚在了槐树上,整张脸上满满的写着我不悦!

      周沐摸摸鼻子,自讨了个没趣。

      “不好意思,我不打扰了。”欠了欠身,周沐自顾自地说完准备走人。

      “向左转,数两千步后再向右转,有一条红砖路,直走到底。”

      周沐吃了一惊,着实没料到这人竟会回答他,一时之间竟有些受虐般的感动。

      “多谢大人,改天请你吃东西哈。”

      周沐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但也顾不得那么多,赶忙离了开来,天知道一会这位国公大人又想抽什么风。

      韦释黑眸眨也不眨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瞧他确实向了左转,不禁笑出了声。

      “国公,从那方向走,是到文渊阁最远的路,太傅估计要到晌午才能到了。”金弃从槐树后侧闪出来,轻声说道。

      “本督知道。你不觉得这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很有趣么?”

      倚着槐树,韦释鹰眸中依旧残存在一丝笑意。

      “自从这傅太傅出狱后,大人您似乎对他有些不同……”

      “哦?有何不同?”

      金弃脸上闪过挣扎,还是说道:“那金弃就多嘴了,今日在殿中您本来是要逼问傅太傅,可是在您看到傅太傅痛苦的样子之后便收了手,大人比我英明的多,肯定知道那个时候是问出答案最好的时机,您却放弃了……”

      “再者您丢给太傅的帕子,是您的贴身之物,即使是属下,也轻易不能碰触,您却轻易的给了他擦眼泪……”

      “还有我们这栖幽殿周围都布置了阵法,普通人是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的,您却吹笛将太傅引了过来,为他指了路……”

      “大人,跟在您身边这么多年了,属下第一次看到您对一个人如此感兴趣,也是第一次有人能让您如此心软......”

      韦释眸中的笑意尽去,语声有些冰冷。

      “你确实多嘴了。“

      金弃划着刀疤的脸上有些惊恐,赶忙跪了下去:“大人恕罪,是小的该死。”

      “下去,领100军鞭。”

      金弃赶忙谢了恩退了出去,偷偷的打了自己一个嘴巴,这么多年了,还是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啊!

      槐树下的韦释站立许久,无言的看着枝繁叶茂的槐叶,痛苦一点一点浮上鹰目。

      “他,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

      低沉的嗓音消散在天地间……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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