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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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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十五，临安府。
一年一度的乞月节正值今日，还未到入夜的时辰，大街上已挂满了各式灯笼，点着烛火，将临安城照的通明，亮如白昼。各式各样的小摊贩也都出动，期望着能在今天这个热闹的节日，可以多赚些银两来糊口，他们对着那些路过的行人，叫卖的更加热情。
卖头绳的，卖胭脂水粉的，卖些新鲜吃食的，还有花姑子提了一篮新鲜的花儿在叫卖的，可若要说摆的最多的，还是那各式各样的花灯摊儿。
“小姐！小姐！你等等我，你别走太快了！”只见一个梳着双丫髻的小丫头，着一身鹅黄比甲襦裙，年纪瞧着不大，约莫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却是乖巧可爱，就瞧着她气喘吁吁地跑着，手里提着一溜儿的吃食袋子：“回头我再把你跟丢了，夫人又该说我了！”
听到小丫头的话，前头有一少女转身，脸上带着一个古怪的面具，同小丫头笑嘻嘻地说道：“佟儿可莫要瞎说，我娘她脾气那么好，可是咱们府里出了名的老好人，怎么会骂你呢。”嬉皮赖脸，甚是顽皮。
那个被称作佟儿的小丫鬟，嘴巴却是一扁，眼泪汪汪的模样怪是惹人心疼，少女瞧着她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只好甜甜说道：“好啦好啦，我不跑了，跟着你一起走就是了。”
佟儿这才破涕为笑，小姐什么都好，长得漂亮，会的花样儿也多，就是性子爱玩，常常一个人溜出去野，害她被责骂。
大夫人性子柔软，自是不会责骂她们，可是几位姨娘，将小姐放在心尖尖上，比大夫人还要疼爱，性子又是一个比一个火辣，平时可没少交代，要照顾好小姐，看着她，别让她在外头受了欺负。
佟儿自知几位姨娘那是多心了，放眼整个临安府，谁敢欺负到他们家小姐头上去。
仿佛是猜到了佟儿心中所想，少女牵着小佟儿的手，一边朝前走去，一边说道：“哎呀，胡姨娘那人最是刀子嘴豆腐心，你别看她平时说你说的厉害，可也是疼你的，每次做的小点心，可不是尽着你吃？”
话说到此处，那少女转过头，摘下面具，对着佟儿盈盈一笑，顿时让周遭的人瞧得离不开眼。
眉似远山不描而黛，一双盈盈秋水目更是惹人怜爱，琼鼻朱唇，姿容出众，周遭的灯火更是衬得她的小脸如瓷器一般平滑亮洁。她上身穿着绣着玉兔纹样的水绿色琵琶袖交领，下身是月白色金丝云纹裙，梳一个精巧的垂鬟分肖髻，别一排白玉梨花，不过才及笄的年纪，已然是明艳照人，露出些倾城倾国的端倪来。
纵然是瞧惯了自家小姐的模样，这样莞尔一笑的姜芹，还是让佟儿瞧的愣神。
这少女正是临安府姜家的嫡女，姜芹。
彤儿回过神来，忙对着自家小姐说道：“彤儿才没有放在心上，对了小姐，你不是说，要帮夫人赢一个最好看的花灯吗？”
姜芹若有所思：“你说的对，我还要帮娘赢一盏花灯回去。”
此时的临安街道上，花灯摊子着实不少，可二人窜来窜去逛了许久，也没有挑到合适的。
“哎呀，累死了！诶彤儿，前面有家馄饨摊，咱们过去尝尝！”
“店家，来两碗上汤小馄饨！”还没有等小丫鬟反应过来，姜芹已经拉着她的手在馄饨摊落座：“反正现在时间还早，等咱们吃饱了肚子，再接着挑好了。”
佟儿看着满手的吃食袋子，再看看自家小姐那贪吃的模样，叹了口气，怕是这辈子都难改。
“来啦！二位的上汤小馄饨！”馄饨摊的摊主是一对上了年纪的老夫妻，瞧着这两个小姑娘娇俏可人的模样，再想到自家那皮猴子一样的孙子，二人心生欢喜，下的馄饨量都是足足的。
“小姐，这馄饨好香啊！”小丫鬟佟儿再也说不出一句责怪自家小姐贪吃的话了，她本就还是个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正是孩童心性贪吃的时候，这碗馄饨香的她掉牙，不过……比起朱姨娘的手艺来，还是要差上许多，但是已经很不错了。主仆二人吃的静静有味，周遭的路人见她二人吃得香，模样也长得好看，忍不住也坐了下来，点上一碗来尝尝。小小的馄饨摊，很快就座无虚席。
连着馄饨摊的那一圈吃食摊子附近，有一说书人，正在那儿同周遭路人侃大山。
“各位可知道这乞月节是怎么来的吗？”说书人一拍扇子，一脸神秘：“这其中可是大有来头，不是一般人能知道的。”
听到此话，那周围一溜儿的吃瓜群众，都纷纷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嗨！老李头，你这故事年年都讲，也就骗骗些奶娃娃，你也不嫌讲的腻得慌！有没有点新鲜的？”
姜芹和佟儿倒是稀奇，二人不常出门，对外头的奇闻异事不甚了解，姜芹催促着说道：“你倒是说为啥呀？”
说书的老李头偷瞄一眼，那两个小丫头一看便知是主仆关系，水绿色衣服的那个，不说一身珠光宝气，倒也是通身的气派，不像是小家小户可以养的出来的气质，多半是家里有钱的主。
“我这……”老李头话说一半，却也很清楚，想听他讲下去，得付些口水费了。
周遭的看客哄得一声笑开：“老李头，你这是欺负人家小姑娘第一次听吧。”
姜芹给佟儿递了个眼神，佟儿心领神会地从荷包里，掏出了两文钱。没办法，小姐虽然有钱，谁让她抠门呢。
老李头一看，好家伙！就两文钱，这小姑娘看着有钱，下手这么抠。既然收了钱，老李头也没办法，只好接着唾沫横飞地讲下去。
“这乞月节啊，传说是很早以前，天上有一位仙女，叫宫月，因犯了事，被天后罚下凡间，期望她可以好好思过，等到时间一到，再恢复她上仙的身份重返天庭。没想到，这宫月仙子在凡间，竟是恋上了一名凡人，将天后的忠告抛之脑后，与凡人结为连理，共同生活在一起。”
姜芹大大咧咧地磕着瓜子，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然后呢？”
老李头猛地喝了一口茶水，讲得兴起：“这天后自然是生气了啊，我让你到凡间来思过，你不思过也就算了，还跟凡人成亲，这叫什么事啊！天后便亲自到凡间去了一趟，她化身成一个老妇，找到了一户宅院，自然是那对小夫妻的家，天后便趁着凡人外出经商，在第二天入夜的时候，现身在了宫月仙子与孩童面前。”
“那个孩童是不是宫月仙子的孩子？”不光是姜芹，就连佟儿也忍不住插嘴。
“这孩童自然是宫月仙子的与那凡人的后代，要说这孩子，生的玉雪玲珑，见到了天后也不害怕，还笑嘻嘻地同她打招呼，而宫月仙子，也吓了一跳，连忙同天后行礼。天后斥责了宫月仙子的罪责，即刻便要带着宫月仙子与孩童回天宫领罚，可宫月仙子却跪下苦苦哀求，因为……”
姜芹与佟儿听得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老李头很是满意二人的表现，才故作卖弄接着说道：“这宫月仙子对凡人是一往情深，二人一同孕育了后代，宫月仙子又用自己的仙力助得凡人的生意蒸蒸日上，她在凡间尝过了七情六欲，怎么会舍得回冷冰冰的天宫呢？”
“换了我，我也不愿意，人间那么多好吃的，天上有什么好的……这天后也太不近人情了。”彤儿嘟囔了一声，又开始聚精会神地听着，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后续。
“天后见宫月仙子执迷不悟，就是不愿意回天宫，便收了她的仙力，让她变作彻底的凡人，只同宫月仙子说道，三年之后再来。”
姜芹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问道：“那三年后呢？”
“三年之后，没了仙力帮助的凡人，生意一落千丈，钱财勉力维持家里的开销，而宫月仙子也沦落成了普通妇人，日夜操劳。天后如约到来，却发现宫月仙子已不复当年的美貌，长了白头发不说，看起来比同龄人硬生生老了好几岁。那凡人见宫月仙子没了美貌不说，连仙力也没有了，立刻抛弃了她，在外面重新找了一个老相好。”
“宫月仙子此时才明白天后的良苦用品，可她犯了错，天后自是不会原谅他了。天后剥夺了她的仙位，罚她成了彻底的凡人，并将宫月仙子的孩子带回了天宫，罚她们母子永世不得相见。”
“这个惩罚未免也有些太严厉了……”彤儿喃喃自语：“那宫月仙子的孩子，会不会长大之后下凡去找她的母亲？”
老李头将扇子合起，振振有词：“天后铁石心肠，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宫月仙子常记得小时候带孩儿出去玩耍的时候，曾买过一个稀奇的面具逗他开心，那天起，她便在天后带走孩子的那天，带着那个面具对着天宫的方向，祈祷她的孩子可以认出自己这个母亲。从那以后，世间的凡人便学着宫月仙子的样子，在那天带一个稀奇的面具，谁的面具越稀奇，谁就能被天上的孩子看见。”
“怪不得我们一路走来，路上好多人都带着稀奇古怪的面具，什么样的都有，有老虎、有狮子、有山熊的，不过……”彤儿一脸嫌弃的看着自家小姐，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明明是一个漂亮小姑娘，非要选这么一个古怪丑陋的面具。
姜芹手里是一个饕餮纹式样的，模样狰狞，甚是吓人，可她却不在意，随即嬉笑一声，对着彤儿说道：“你年纪小不懂，这些故事呀，多半是那些卖面具的说出来，为的便是他们摊子上的面具好卖些，还不如去猜灯谜来的有趣呢。”
周围的路人都打着趣：“老李头，瞧人家小姑娘刚来，这就知道了！”
老李头脸红脖子粗，尴尬的直喘气，这小姑娘的脑袋瓜也真够灵的，就这样把心里想的给说了出来，偏偏她说的还就是这么回事！他同临安府的小摊贩们说好了，由他在这里说书，再像模像样地介绍几家卖面具的摊贩，回头有了收益二八分账，可如今丢了脸面，他又实在憋屈地慌。
既然这小姑娘这么喜欢猜灯谜，那就让她去好了。
老李头便阴阳怪气地说道：“诶我说这位姑娘，你可别在这拆我老李家的台，我老李头说书这么多年，可从来没蒙骗过谁，不过既然姑娘说觉得猜灯谜更有趣些，那过半个时辰，临安府坊桥尽头东街口，今年的灯会可是要开始了，若是姑娘有本事将百鸟朝凤灯赢回来，从今往后，我老李头说书不收一文钱！”
百鸟朝凤灯？倒是引起了姜芹的兴趣，可还未等她在说些什么，周围那些路人，又愤愤地出了声：“我说老李头，你也太欺负人家姑娘了吧，谁不知道想要拿到百鸟朝凤灯，等拿到灯会的第一名才行？那好些个读书考学的秀才都拿不下，人家一小姑娘哪行啊？我看你就是存心刁难人家。”
老李头浑不在意：“你们这些人，就是看低人家，说不定这小女孩，也是什么大户人家娇养出来的才女呢！”
明面上是在夸着姜芹，实则是在贬损对方不过是个深闺女子，顺便怂恿了一把。
姜芹对着小鸡肚肠的说书人并不在意，她倒是十分想去看看灯会，就算赢不到百鸟朝凤灯，有些别的花灯，也是可以瞧瞧。
“那小姐？咱们去不去灯会啊？”彤儿有些紧张，试探性地开了口，她对小姐的文采还是很放心，大夫人那么好的才华，小姐又是自小被大夫人亲自教养着长大，肯定也差不到哪里去。
“去，当然去！”姜芹带上面具，那硕大而又丑陋的面具瞬间盖住了她的容貌，就连声音也变得有些闷闷的：“老头把灯会说得那么厉害，咱们瞧瞧去，也给娘赢一盏回来。”
坊桥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架在临安河之上，连接东西两市。西市多住达官贵人或乡绅富士，东市多是些平民百姓，而灯会便是在坊桥尽头的东市广场，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姜芹和彤儿随着人流走在坊桥之上，朝着东市走去，此刻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两边栏杆之上的红灯笼已经被点亮，坊桥之下的临安河面，尽是百姓放下的小莲灯，星星点点，如九天银河一般，煞是好看。
“小姐！好热闹啊！”彤儿年级小，甚少出府，眼下瞧见这样的情形，激动的小脸通红。
姜芹不过比她大上三四岁，虽是主人的身份，语气却是宠溺：“你可要跟紧我，一会儿走丢了，你被拍花子拍走了，我可不管你。”
彤儿吓了一跳，瞬时紧紧地跟在姜芹身后，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二人下了坊桥，便看到了灯会，实在是那灯会太过显眼，想让人不瞧见都难，各式各样的花灯挂满了架子，多的就如天上的星星一般，每个花灯之下都系着一张字条，向来便是花灯的灯谜了。
“这儿的花灯，可比咱们西市卖的那些，要生动多了！”彤儿情不自禁地感慨。
西市的花灯，多数是卖给西市的有钱人，图案也没什么新鲜的意思，无非就是早生贵子，早发大财，早登仕途，着实无聊的很，哪像东市这儿的样式，什么样的都有，真是叫人眼睛都要看花了。
而广场的最中间，高高竖着一只灯笼，长约一丈有余，被做成了凤凰的模样，眼睛之处也不知被镶上了什么，在灯火的照耀下，竟是熠熠生辉，闪闪发光，好看的不得了。
想来，这个便是说书人老李头口中的“百鸟朝凤灯”了。
果然，姜芹听到不少人在议论纷纷，都在说百鸟朝凤灯的事情，通过他们零零碎碎的言语，倒也清楚了个大概。原来，这只百鸟朝凤灯是由临安府邵家出资赞助的，除了做工精细意义吉祥之外，凤凰的眼睛也是由南洋独有的红宝石所制成，价格不菲。
想要得到这盏灯，便只要交上五文钱，夺得灯谜会的头名即可，可参加灯谜会的才子……遍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少说一百，多则一千，哪里有这么容易。在外人看来，老李头怂恿姜芹这样一个小丫头来参加灯谜会争夺百鸟朝凤灯，实在是“居心不良”，心眼儿实在是小。
邵家做的灯……姜芹撇撇嘴，不甚在意，她对百鸟朝凤灯没什么兴趣，那红宝石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灯谜会还是要参加，姜芹喜欢热闹，也喜欢凑热闹，大夫人最喜欢的动物便是兔子，她已经看中了一只兔儿灯，虽不像百鸟朝凤灯那般艰难，也不是简简单单就可以拿到的。
“小姐，是邵家做的灯，咱们事后直接问邵公子要一只不就行了？反正……”彤儿睁着眼睛，天真的问。
“我不要。”姜芹半眯着眼：“灯大，占地方。”
彤儿歪了歪脑袋，也是，小姐的房里已经放满了大夫人和姨娘送给她的东西，好像没什么地方可以在放百鸟朝凤灯了。
交了五文钱，姜芹便带着彤儿去参加灯谜会。
规则很简单，只需要你一关一关的答题即可，每一关都有不少的花灯，每一盏花灯下，都系着一张字条，里面写有灯谜，猜出答案便可去往下一关，若是喜欢自己猜题的那盏花灯，还可出银子买下。
很顺利的过了五道关卡，来到了第六关，看着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一脸崇拜的小丫鬟，姜芹笑着说道：“彤儿，你选一盏。”
听到自家小姐的话，彤儿倒是认认真真地开始挑选起来，她一定要选出一盏藏有最简单的题目的花灯，好让她家小姐顺利去往下一关，最后，选定了一盏画有梅花图案的圆形灯笼，正要拿下字条之际，此时，边上却有几名男子，轻讽地出声：“大晚上的，女子不在家好好呆着，来参加男子的灯谜会，真是没有教养。”
彤儿听到这话，气得脸蛋鼓鼓：“女子怎么就不能来参加灯谜会了，你们怎么说话的？”
这几人，一看便知道是在说他们家小姐，语气真是酸的像喝了几大坛子醋，一点读书人的涵养都没有。
姜芹带着饕餮纹的面具，看不到她的表情，声音也听不出喜怒：“可否向几位请教一下，小女子才疏学浅，为何女子不能参加灯谜会？之前从未有听说过这样的规定，那负责灯会报名的老伯也并没有拒绝小女子的报名。”
“你！”
那几名书生打扮的人，倒是楞了一下，刚刚他们从这小女子一同报名参加灯会，只是无论是对仗的工整性、巧妙性，还是答题的速度，都不如眼前这个小女孩。被人嘲笑不如一个小姑娘不说，还丢了面子，好歹他们苦读那么多年，连一个娇小姐都比不过，怎么能咽的下这口气？！还怎么赴京赶考金榜题名？只是答不出来好答案就是答不出来，这几个书生，便将气都撒到别人的头上，便下意识地在此为难姜芹。
只是没想到眼前的姑娘瞧着语气纤弱，说的话确实句句在理。对啊，大顺朝只是规定了女子不能入朝为官，可从未说，连个灯谜会都不能参加。
“你一个女子，不在家相夫教子！出来抛头露脸，毫不知羞！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还不快点回家去，多读几本女戒为上，学学书里那些贤良淑德的女辈。”其中一个书生露出了轻蔑的笑，对着姜芹，故作风流的展开了手里的折扇晃了几晃，说的话确是怎么听怎么胡搅蛮缠。
“女子无才便是德？”姜芹手托着下巴，语气天真地对着一旁的丫鬟彤儿说道：“彤儿，这几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刚刚猜灯谜又猜不过我，我明白了……他们才华不如我，所以就想说一堆狗屁不通的大道理，把我赶跑，真真是……不要脸！”
语气似孩童娇憨，说的话却是丝丝不留情面，像是利剑一样划破了遮羞布。几名书生被姜芹这一番话说得恼羞成怒，脸涨得通红：“你！你说什么！你说我们几人才华不如你？简直是天大的笑话！我们苦读多年圣贤书，岂是你这样的无知妇人可以理解的，你不要仗着有些小聪明，侥幸答对了几道灯谜题，就眼比天高，看不起其他才子！”
“才子？圣贤书？”面具后的姜芹冷冷地笑了一声：“凭你们这样目中无人贬低女子的行为，也配叫才子？我看阁下的圣贤书，怕是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几个书生顿时被说得跳脚，不知是被说中了那一点龌龊的思想，还是因为面子被人狠狠的踩在脚上，其中一个书生竟是直接朝姜芹伸手，想将她的面具扯下：“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女子，这么不成体统，在大街上就同男子吵架，看看以后还怎么找婆家？有哪家人敢要你！”
书生看姜芹穿着未婚样式的襦裙，料定她是个小姑娘，他故意这么说，就是气急败坏想要败坏对方的名声，也好让姜芹知羞而退。可他还没碰到对方的面具，伸出去的手便被人抓住，挣脱不得。
“如此言语，是为无才。如此动手，是为无德。”
说话的人身量颇高，穿一身竹青长衫，脸上带着一张风神图案的面具，虽看不清容貌，气质却是出众，他只淡然伸出一只手，就抓住了书生，随后便朝后一甩，瞧着没有用力，书生却一个踉跄站立不稳，险些跌坐在地上。
其他几个书生扶住了他，朝青衣男子质问：“你又是谁？要你多管闲事？”
青衣男子未说话，他脚边倒是有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娃娃奶声奶气开了口：“我哥哥不是多管闲事，是路见不平。”
作者有话要说： 所有NPC都以为，简月这次完了。同样是穿进了全息游戏中当孤儿，一个是开启了简单难度，成了有钱人家的养女，有钱有颜；而简月……只是被农民工收养了，没钱没颜，甚至学费都拿不出来，完全是单方面被吊打嘛！
可后来的简月沉迷学习，不仅美的像国民初恋，手握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银行卡里有数不完的钱，怎么完全跟说好的不一样啊！！！
好吧，被简月全方位碾压的女玩家二号开始幸灾乐祸，她榜上了钻石王老五，简月却还是个单身狗，总算赢了一局。
谁说的？
【异口同声】
某青梅竹马：月月的对象是我。
某课代表：月月的对象是我。
某同桌：月月的对象是我。
众NPC惊的花容失色，纷纷向简月讨教，如何成为人生赢家。
刚做完一整套《王后雄》的简月满脸迷糊：“嗯？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对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