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如神所愿》松屿

4、第四章

　　身上的青年有着非常出色的外貌，象征着暗堕的花纹布满了他半边脸，尖锐的骨刺从左边的额头长出，他勾着嘴角笑着，金色的瞳孔里满是欲望，毛茸茸的尾巴甩了甩用尾尖勾了勾鹤见的手腕。

　　夜风吹过，青年的发丝扬起，与之一起被吹起的还有万年樱的花瓣，银发的暗堕付丧神配上血红的万年樱有一种诡异的美感，但是鹤见现在没有心情欣赏。

　　他用力的推开了身上看上去还想说什么的小狐丸，翻身扑在一边，粗暴的动作扬起了刚刚落在地上粉色花瓣，

　　被推倒在一边的小狐丸愣住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看见黑发的少年没有丝毫形象艰难的爬了几下，挪到围墙边上，然后……捂着肚子吐了出来。

　　吐了……？

　　小狐丸看着面前的景象有点愣神。

　　在狐之助强行和鹤见渊绑定契约的时候本丸的付丧神们就已经感觉到了。他们知道狐之助找到了新的审神者，应该很快就会回来。

　　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本丸开了一个会，大家想试探一下新的审神者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因为前审的事情之后他们不会像以前一样全心全意的相信并爱戴着审神者了。

　　决定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审神者，这是他们目前能想到最快速检查新来审神者性格的方法了。

　　暗堕付丧神的气息多多少少的能诱发出人类的阴暗面。

　　原本这件事交给天下五剑之一，被誉为最美之刃的三日月宗近来做比较合适，但是他有些时候会突然跳脱的性格让其他刃很担心。

　　所以最后交给了同为三条派外貌看上去充满了野性但是却比三日月沉稳的小狐丸来做。

　　在小狐丸成功扑倒审神者，丝毫不抑制自己暗堕的气息引，诱者黑发少年，并且发出进一步的邀请后，他开始猜测着审神者的反应。

　　会接受他与其说是暗示还不如说是明面上的诱惑吗？小狐丸想了很多可能性，但是他没想到的是。

　　审神者他，居然，被自己，亲吐了？

　　小狐丸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陷入了对自己深深的怀疑中。

　　鹤见此时非常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胃。他其实已经努力忍了，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吐出来的话就像因为被这个付丧神亲了一下所以吐的。

　　自顾自的把付丧神们理解为心里承受力都很差的小公举的鹤见觉得自己要是吐出来的话肯定会伤到付丧神脆弱的心灵。

　　所以他从付丧神把舌头探到他口中开始就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直到高大的付丧神从自己身上直起身说出了那句糟糕的台词，鹤见实在忍不下去了。

　　能强忍没在付丧神亲上来的一瞬间直接吐在对方嘴里，他觉得自己已经很棒了。

　　在空中飘舞着的樱花终于全部落在地上时，鹤见终于吐完了胃里所有的东西，虽然脑袋还是疼的厉害但是比起刚才没那么让人无法忍受了。

　　但是他还是没有站起来，刚刚那一下被磕的不轻，他感觉自己试图站起来的一瞬间他就会摔回去，说不准会摔的比刚刚更狠。

　　今天受到的这些伤口加起来疼的鹤见现在就想先去死一下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生出这种想法了。

　　鹤见渊不是人类这件事，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可能真的就是…怪物吧。

　　他还记得第一次发现自己不是人这件事是在他八岁的时候。

　　刻骨铭心的疼痛和炙热的火焰。烧毁了他的一切。

　　八岁的夏天，父亲好不容易有了休假，一家三口决定自驾去海边玩几天，一家人收拾好东西满心欢喜的出发了。

　　路上小鹤见坐在后排兴奋的趴在车窗边上，有些好奇的看着窗外快数闪过的风景。对接下来的旅程充满了期待。

　　母亲鹤见西奈此刻正坐在副驾驶与父亲鹤见政一聊着天，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笑声，好像是和父亲聊到了什么有趣的的事。

　　车子行驶了一段时间，小小的鹤见渊眨了眨眼，一直看窗外高速移动的风景让他眼睛有些累了，他脱下鞋子躺了下来，拉起放在一边的小薄毯盖在肚子上。那是细心的母亲在出发前为他准备的。

　　鹤见西奈转过身柔声问“小渊困了吗？”

　　“嗯…”小鹤见应了声揉了揉眼睛。

　　鹤见西奈解开安全带半跪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伸手越过椅背给儿子拉了拉毯子。然后重新坐了回去。

　　她拿起丈夫放在一边的烟盒，食指轻轻的敲了敲，开始慢慢的打起节奏，她张口轻声唱着平时哄孩子睡觉的摇篮曲。

　　ゆりかごのうたを カナリヤがうたうよ
　　ねんねこ ねんねこ ねんねこよ

　　ゆりかごのうえを びわの実がゆれるよ
　　ねんねこ ねんねこ ねんねこよ

　　树上的金丝雀鸟儿啊
　　正在唱着那摇篮曲
　　睡吧宝贝 睡吧宝贝 快快入睡我的乖宝宝

　　……

　　歌声伴随着风的声音，温柔的环绕在小鹤见的周围。他闭上眼睛蹭了蹭柔软的靠枕就快要睡着了。

　　刺耳的刹车声和母亲的尖叫取代了原本轻柔的歌声，鹤见渊猛的睁开眼睛爬了起来。下一瞬他感觉车子撞破了什么东西狠狠的震了一下。鹤见撞到了副驾驶的椅背上，还没反应发生了什么，随即而来的就强烈的失重感。

　　再然后，车子撞破护栏冲出山崖往下坠落。剧痛如潮水一般包围了鹤见。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明亮的火焰占据了他的视线，满目的鲜红。

　　“爸爸？……妈妈？呜…….”不知所措的鹤见渊无助的呼唤着父母，但是却没有得到回应，他艰难的从前后座中间的缝隙里撑起身子。抬头向驾驶位看去，想要寻找父母的身影。

　　他抬起头，看到鹤见政一还坐在座位上，欣喜的向前凑了过去，张了张嘴刚想出声，却像突然被捏住脖子一般，无法出声。

　　他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的景象，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但是发出来的也只有没有意义的赫赫声。

　　鹤见政一靠在座位上眼睛瞪的很大，像是用尽了所有力量睁着一般甚至能看到他眼底的红血丝。脸上被碎裂的玻璃划了一条很大的口子，还有些细小的碎玻璃插在他的脸上，血液从伤口涌出。

　　然而几乎完全浸透了驾驶座的血液并不是由他脸上那个伤口造成的，一块较大的玻璃碎片插在了他的脖子上，几乎将他整个脑袋斩断，四周还有血液喷溅和痕迹。

　　鲜血还在不断从伤口涌出浸湿了座椅。

　　“啊啊啊啊！！！！！！！”眼泪猛的争相涌出鹤见渊的眼眶，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崩溃尖叫着哭出声。

　　他慌乱的四处张望想要寻找鹤见西奈，可是并没有在副驾驶上见到母亲的身影。

　　也没注意到父亲的鲜血从车门的缝隙里漏出，与地上的汽油混在一起慢慢的流向不远处燃烧的火焰。

　　“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火光与浓烟一起冲向高空。

　　鹤见渊再次醒过来的一瞬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红色的火焰中，被灼烧的剧痛向他席卷而来，八岁的孩子因为无法忍受的疼痛而哭出声，抓挠着自己的皮肤。

　　他尖叫着在因为爆炸而变形的狭小车厢内滚动着，但是疼痛没有丝毫减轻，皮肤被火焰烧的焦黑开裂，意识逐渐远去，他在失去意识前想到，这因该就是结束了吧。

　　但是，这并不是他的结束，他在火光中再次睁开了眼睛，下一秒熟悉的疼痛又缠绕住了他。

　　八岁的孩子无法理解现在的情况，他只记得父亲的惨状，只能感受到被火焰灼烧的剧痛，他绝望的哭着，眼泪刚刚流出就被蒸发，浓烟涌入他的嗓子使他发出剧烈的咳嗽。

　　疼痛驱使着他寻找离开这片火海的方法，他向着已经变形的车窗爬去，他想要远离这些可怕的火焰，然而变形的车窗即使是身材娇小的孩子也难以爬出去，他的胯骨被车窗卡住了，怎么都挣扎不出去。

　　小小的孩子就这样，被卡在窗子中，在绝望与剧痛中死去，在火焰中醒来。

　　每一次醒来鹤见都更用力的挣扎，到他也数不清是第几次醒来时他终于从那个窗子中爬出，重重的摔倒了外面。

　　孩子艰难的爬着远离了火焰。

　　然后他因为休克死去，又在几秒钟的时间中挣脱了死神的拥抱醒了过来。

　　他看着愣愣的看着燃烧的汽车和不远处山崖脚下的母亲

　　他跪在地上抬头向着天空哭嚎出声，眼泪从他的脏兮兮的脸上划过留下两条印记。

　　树上的金丝雀鸟儿啊
　　正在唱着那摇篮曲
　　睡吧宝贝 睡吧宝贝 快快入睡我的乖宝宝

　　耳边好像还回荡着母亲的歌声，而她此时正仰躺在地上，鲜红的血液缓慢的流淌在她身下。

　　车子冲下山崖时，没有拴着安全带的她被甩出了车外。从高空落下脑袋先一步砸到了地面。

　　风吹过，扬起了一片烟灰，与火焰混在一起成为了孩子记忆里最不想去回想，却也永远忘不了的场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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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审神者大人？”狐之助看着鹤见突然闭上眼睛跪着不动了，表情也越来越痛苦，焦急的出声呼唤道。他害怕新的审神者被小狐丸刚刚一扑给弄傻了。

　　小狐丸看着没有回应的少年也不禁有些担心，刚刚脑袋与地面碰撞的声音他也是听见了的，只是那时脑海里都想着要怎么试探新审的他并没有在意那么多。

　　他有些不安的甩了甩尾巴，迟疑的一下上前弯下腰把鹤见横抱起来，打算让本丸唯一会些医术的药研检查一下。

　　鹤见乖乖的靠在小狐丸的怀里依旧没有动弹。安静的像是已经死去了一般。

　　以至于在房间里守着弟弟们，暗堕程度不算太重的药研藤四郎在看到小狐丸抱着少年进来的那一刻吓的心脏猛的跳动了一下。

　　药研带着他们来到自己的实验室，为鹤见仔细的检查了一遍，利落的处理包扎好伤口。“应该因为是失血过多……和受到了轻微的脑震荡晕过去了。”他停下来看着小狐丸和狐之助叹了口气。

　　“今天就让他睡在这里吧，不要再移动了。”原本大家决定让小狐丸去试探新来的审神者是因为他外貌比较适合性格也稳重一些，现在看来还不如让三日月去。

　　再怎么糟糕也不会把审神者磕出个轻微脑震荡……吧？药研不确定的想。

　　天快亮了，让一刃一狐回去休息后药研替鹤见拉了拉被子。他看着少年还带着稚气的脸蛋握紧了拳头。

　　过片刻，药研吐出了一口气，松开拳头把手搭在了鹤见的手背上，弯腰凑近他的耳边。轻声说：“对不起……”

　　他能感觉到少年的灵力干净而强大，要是时政先狐之助一步找到他的话，少年现在应该拥有一个全新的属于他的本丸和付丧神，被爱护着吧。

　　而现在才十几岁的少年躺在他实验室的病床上，头上和手臂都裹着绷带脸色惨白。天马上就要亮了，当少年醒来将不会有任何人守在他身边，只有白色的房间和破旧的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