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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30章 ...

  •   “这次是谁?”荀栃的声音听不出起伏。

      沈耀打开窗,忍不住点了支烟,沉痛道:“沙元洲。他在自己家门口被害,据说肠子都被捅出来了。”

      正说着,房羽传了几张现场照片过来。沈耀划了划屏幕,粗略看去满屏都是一片鲜红,有几张能看到这个浓眉大眼的小伙子扭曲的脸,一只眼睛被剜了出来,喉咙断裂,脑袋几乎要与脖子分离。

      沈耀没有把照片拿给荀栃看,快速发动车子:“我现在要去现场,你是回家还是?”

      “我跟你一起去。”荀栃淡淡地说。

      “也行。”沈耀没有犹豫就说道,“你们那个什么乐队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已经死了三个了,说不准下一个就是你。跟着二哥还能保你小命。”

      荀栃斜眼睨他:“你觉得我有那么弱?”

      “冯天青跟林安是很弱,细胳膊细腿儿的,肯定没练过。这个沙元洲你比我清楚,他的身材可够魁梧的。”

      “那只能说明他和凶手认识,事发时他毫无防备。而且凶手不断积累经验,已经由最初的小菜鸟进化成了能一击致命的职业杀手,老沙就是想防备,肯定也来不及。”

      “刚才说的那个假设,”沈耀打转方向盘,开进最快通往现场的一条小道,“如果真是荀小艾干的,你觉得动机是什么?”

      “她跟老沙是挺熟的。苖清惠,就是她妈,跟老沙他妈好像是一个读书沙龙的书友,关系还不错。我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让荀小艾对老沙痛下杀手。对老沙如此,对林安和老冯更是如此。因为我的关系,这俩人跟荀小艾基本没有交集,若说是许嘉悦还有可能,荀小艾嘛……”荀栃惋惜地摇摇头,若说凶手杀林安和冯天青有情杀的可能性,那么杀沙元洲又是为什么呢?

      很快到达案发现场。

      沙元洲在回家途中遇害,距离家门只有八百米。警方的警戒线划在一公里外的巷子口,不少媒体蹲守在那里,相机的闪光灯不断亮起。

      沈耀把车停在不远处,和荀栃步行过去。老宋正靠在电杆上抽烟,看见荀栃,有些不满地问沈耀:“你怎么把他给带来了?”

      “带着安全啊,已经遭了一次绑架,乐队又接二连三出事,我要是随便扔在路边被凶手惦记怎么办?”沈耀毫不犹豫地把刚才的理由胡扯一遍,抻长脖子向深深的巷子里看去。

      沙家是位于老城区的一处四合院,四周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条幽深的小巷将沙家这块动辄上千万的地皮与热闹的都市隔开,颇有点闹中取静的意头。可惜的是,这样的安静并没给沙家带去宁和,他们唯一的儿子死在家门口,事发时沙元洲或许剧烈挣扎过,但这样的环境,宅子里的人甚至都听不见他的呼救声。

      “凶手很熟悉这里。”荀栃站在沈耀身后说,见沈耀和老宋都望着他,又弯下眉眼,轻轻地笑起来,“刚才说的那个可能,说不定并不单单只是‘可能’。”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老宋一头雾水,扭头看沈耀。

      “没什么。”沈耀拍了拍老宋的胳膊,道:“鉴证那边工作差不多了吧,进去看看。”

      沈耀一只手揭起黄色的警戒线,手机响了,他一看是万局,就猜到肯定是为了媒体的事,索性不理,径自戴上手套走向沙元洲停在路边的车。

      那是辆宝蓝色的跑车,造型酷炫,从后面看就像一只整装待发的雄鹰,然而当沈耀绕到车头,立刻又觉得雄鹰断了脖子,实在惨烈。

      “凶手应该是在这儿等他。”老宋指着一截从围墙里伸出来的树干说,“他停下车,走到这里,然后被凶手一刀扎中要害,血流了很多,他往回跑。你看,地上都是他的血脚印。他跑到车边,后背挨了一刀,然后转过来,脖子被割了好几刀,最终失血过多而亡……哎,你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后面一句是对荀栃说的。荀栃也知道不能破坏现场,在没戴手套鞋套的情况下,紧紧贴着警戒线,目光越过工作的鉴证科同事头顶,落在倒在车门边的沙元洲身上。

      沈耀叫了那个鉴证科同事一声,道:“给他一副鞋套,让他过来。”

      “沈耀你这么做不合规定!”老宋叫起来,“别的不说,这么惨烈的现场,一般人哪个受得了,吐在这儿了怎么办!”

      “没事。”沈耀朝荀栃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荀栃还未走近,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就透过口罩,冲进了鼻翼。他这时才意识到,情况比沈耀说的“肠子被捅出来”还要糟糕。

      沙元洲倒在敞开的车门边,脑袋磕在座椅下方的脚垫上,一只手僵硬地拽着门把手,似乎到死也不放弃逃回车里。他的一只眼睛被挑了出来,眉骨断裂,半边脸几乎都毁了。凶手的第一刀应该给他开了膛,腹部裂了个大口,血肉和断开的肠子翻出来,糊满了黑色的皮衣。这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喉咙,不知何故被割了许多刀,皮肉外翻,露出了森森的白骨,整个头颅摇摇欲坠,好像风一吹就要掉下来。

      “你没跟我说过林安和老冯也被割喉了。”荀栃对沈耀说。

      “他们俩没有。”沈耀道,“这说明什么?凶手的犯罪手法又精进了一步?”

      “确实是。”荀栃不置可否,“但为什么只有老沙被割喉?凶器呢?”

      沈耀看向老宋,希望能从他那得到答案。

      老宋撇撇嘴,不大情愿地说:“凶器是把伞,那种老式的长伞,伞骨很结实,伞柄拧开来,里面是把锋利的尖头锉刀。”

      “那把伞我知道。”荀栃道,“老沙曾爷爷传下来的古董,既可以挡雨,又可以防身,有一回他带来酒吧跟大家炫耀过。”

      “昨晚这片下了点雨,估计就是这把伞惹的祸,乖乖,你说就这么两步路,他撑伞干什么呀。”老宋摇摇头,惋惜道,“凶手杀完人后,把它扔在了围墙里,上面沾了不少血,不过应该跟前两起的凶器一样,什么也查不出来。”

      “沙元洲炫耀伞时,荀小艾也在吗?”沈耀问荀栃。

      “又关荀小艾什么事?不应该是许嘉悦吗?”老宋一头雾水。

      荀栃回忆了一会:“她们俩都在,当时很多人都在,这说明不了什么。”

      确实说明不了什么。沈耀绕到跑车前面,发现这车装了行车记录仪,于是拍拍车头道:“那就祈祷这车装了高档的行车记录仪吧,看看有没有拍到凶手的长相。”

      “我劝你还是少做点这方面的幻想。”老宋埋怨道,“你是来得晚,不知道沙家一早听说这事就请了律师,硬说车里的东西都是他家的隐私,不让动。”

      “刑事案件不在此例。”

      “那是。但你得向上审批,拿到文件才行。”老宋摊开手,无奈道,“谁不知道沙家是永阳的土霸王,连市政府那帮老虎都得礼让三分。”

      “这个沙元洲是独子吧?”沈耀瞪圆了眼睛,望着荀栃说,“怎么我觉得他出了事,家里态度跟你爹也差不多呢?”

      荀栃反问:“你见荀鹤行请律师了?”

      “那倒没有。”

      “这说明我家跟他家还是不同的。”荀栃耸耸肩,表示爱莫能助,“我跟他不熟,不清楚家里是个什么状况。不过有钱人么,总是隐私大过一切的。”

      沈耀深以为然,不再纠结这个问题,绕着小巷走了一圈,突然喊老宋道:“那个血字呢?”

      “我以为你不问这个呢。”老宋面露不适,朝着沙元洲的方面呶了呶嘴,“你自己把衣服揭开看看。”

      沈耀还没走到尸体跟前,荀栃先他一步,弯腰掀开了沙元洲几乎烂成碎片的针织衫。

      “献给Ta”几个字血淋淋地刻在胸口。

      “看来,她的愤怒升级了。”荀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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