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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存档6 痕迹 ...

  •   西部荒原连风都是狂野的,风滚草四处滚动,猎魔者正在酒馆里豪饮。凶悍的掘地土龙埋伏在黄沙下,等待一场沙尘暴的到来。
      伴随着大地沉闷的一下抖动,放逐者骑士的身躯缓缓倒下,如云的黑鸦飞来带走了他的灵魂。

      五人立在鸦群阴影之下,一身装备金光闪闪……满身是血,头顶Debuff不断闪动,全都伤残病弱。

      喵喵喵:“可算是打过了,这boss发起疯来跟头牛一样。”
      折灯:“还好掉了素材。”
      数绵羊:“为了肝这素材老子不知道多久没看片了。”
      喵喵喵:“什么网站,让我也康康。”
      【您的好友“数绵羊”已下线】
      喵喵喵:“……有福不能同享。”

      私聊。
      喵喵喵:“你咋看那个ADC?”
      陈致回复:“不咋样。”
      “这还不咋样啊,他竞技场排名挺高的,公会战都快要开始初赛了。”
      “就是……感觉不大对,打起来不够狠。”

      喵喵喵:“……”
      喵喵喵:“你是看上什么人选了吧?之前你拒绝的语气可不是这样的。”
      陈致愣了愣,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拿那人和张怀瑾做对比。
      他打字:“确实,就是那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同意。”
      “不同意就死缠烂打啊,你又不是没见过我泡男人的样子,就是要勇往直前,不然会无1无靠,飘0终身,这是我血的教训。”喵喵喵颇为遗憾。
      陈致:“……这他妈完全不是一回事。”

      这位在战队里当奶妈的“喵喵喵”真名傅千怀,加上夏威夷靓仔于天纵,陈致和他们是从小玩到大的,家长彼此都认识。

      傅千怀从小就弯得彻彻底底,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从高中毕业起,只要傅千怀一不见人影,最后受罪的都是陈致和于天纵——
      傅千怀的妈妈会打电话给他们父母,叫他俩把傅千怀叫回来。
      两人经常要咬牙闯进gay bar,将烂醉的傅千怀从不同男人的怀里扯回来,一左一右架着出去,再塞上出租车把他弄回家。

      好不容易完事后,吧里某些辣眼睛的场景已经挥之不去,两人蹲在路边,经常性地思考人生。
      于天纵穿得花花绿绿,每次都会点根好烟,悠悠讲:“你说,我俩经常这样坏人好事,会不会遭天谴啊。”
      “什么天谴?”
      “比如说,”于天纵突然严肃起来,“你活了八十年,在临死前的一天,才意识到自己喜欢男人,之前谈的都是假的。”
      陈致:“……”
      “我是认真的!我做过这样的梦!”

      陈致说:“那我不用担心,我是真的钢管直。”
      “你确定?”
      陈致嗤之以鼻,拍拍于天纵的肩,起身丢下忧心忡忡的友人回家了。

      ……直到现在,傅千怀还是走在泡男人的第一线,游戏角色选的是个牧师妹子,开口闭口“连麦吗我萝莉音哦”。

      喵喵喵:“总之你好好想,爱他,就是要shui服他。我下线去泡吧了啊,mua~”
      陈致:“…………”

      他有些头疼地揉揉眉骨,想着,什么时候找张怀瑾再谈一次吧。
      他走去客厅装水,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门口摆着的拖鞋。都已经晚上一点多了,张怀瑾还是没回来。
      张怀瑾没怎么和他提过自己。陈致只大约知道,某个网吧老板是张怀瑾认识的人,好像白天就让他去那帮忙。

      大概今天是有什么事情吧,周五大家总是特别嗨的。等明天见到,再和他讲公会战的事。

      陈致装完水回了房间,又看了一会手机,准备睡了。
      他前天提交了虎雀直播的申请,等到公会战一开始,就每场直播。今天申请终于批准下来了。

      几分钟后,传来轻微的开关门声和小小声的猫叫。
      张怀瑾回来了。
      陈致翻了个身,忽而听到客厅里传来砰地一声闷响,然后是张不喵焦急的叫声。

      来这快一周了,陈致还没听张不喵叫得那么惨过,持续了足足数十秒不停。他脑袋立马清醒了,翻身下床冲到了客厅。
      客厅灯只开了一盏,很暗。
      张怀瑾不知怎么坐在地板上,靠着桌角,蜷着身子。张不喵围着他绕圈,仍然是着急地喵喵叫。

      陈致吓了一跳,赶紧过去问:“你没事吧?”
      刚接近他就闻到了一股……极重的酒味,还有浓艳且杂乱的香水味。
      “……没事,”张怀瑾低声说,脸色有些苍白,“刚刚回来没站稳,不小心在桌脚磕了一下。”他的身子蜷得更紧了,像只难受到了极点的猫。

      陈致皱眉:“你这明显比磕了严重吧,来,我扶你到沙发上。”他不等张怀瑾回答,直接捞着腋下半抱着把他托起来了。
      张怀瑾不算重,也并不羸弱,背上有层薄薄的肌肉,抱起来手感格外好,能清晰感觉到脊椎凹下的那道线条——不知怎么,陈致脑袋里忽而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他小心地在沙发放下张怀瑾:“磕哪了?”

      没有回答。
      张怀瑾之前在冰箱里放了冰袋,陈致去拿了一个过来:“给你先敷着。”
      隔了几秒张怀瑾把脚收回沙发上,接过冰袋,轻轻搭在了左脚脚背。

      这一看就是一脚踢了桌脚,踢得猛了,好似还能听到自己脚趾骨裂的清脆声响,疼痛顺着指甲盖迅速蔓延,每寸神经都揪着在哀嚎,恨不得自我切断,一了百了。
      风吹树折九星连珠龙卷风摧毁停车场。
      怀疑人生仅仅需要一个瞬间。

      这痛苦陈致立马感同身受,坐在张怀瑾身边:“兄弟别担心,你要相信,每个人的脚趾都要经受这种不可承受之痛的。”
      张怀瑾:“……”
      就算疼成这样了,他还是面无表情,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说:“其实踢得不算狠……主要是醉酒了,头晕。”
      “不能喝就少喝点,伤身。”陈致架起二郎腿,“我见多了那帮狐朋狗友,喝醉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张怀瑾又没回答他,身子微微前倾,似乎还是很难受。
      陈致刚要说些什么,忽而目光停在了他的右肩上。

      张怀瑾今天穿了宽松的白色T恤,此刻领口歪向一边,露出了比往日多的肌肤。在右肩胛偏上的地方,妖冶的几片黑色花瓣,悄悄从衣衫下爬了出来,半掩半漏。
      纹身放在这种淡然的人的身上,反差巨大,更显冲击力。
      他刚刚疼得出了点汗,那花好似也带着湿润感,无声地盛放。花瓣末端掩盖在衣服之下,临消失前,漂亮纹路含情地勾了勾。
      可真正令陈致顿住的,是颈后的吻痕。

      暗红色的,不多,但是一眼就能看到。

      陈致好歹和那帮有钱没处花的主混过,虽不会参与某些场合,但这种东西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这代表血脉偾张,代表意乱情迷,代表无处发泄的熊熊烈火。喘息阵阵之下,细细啃咬,情难自抑。
      这一刻他的脑袋有些乱……应该不会有女生,会把所有吻痕留在颈后的吧?
      ……还是说,是别的男人?

      浓厚的酒味,妖冶的花瓣,颈后的吻痕。
      就连神态都和往常不同,虽说还是面无表情,张怀瑾眉间却不自觉带了点戾气。
      这个夜晚就好像有个不一样的张怀瑾,突然出现了。

      陈致不自觉愣神了一阵。
      张怀瑾回头看他:“你先回去睡吧,我洗个澡就好。”
      陈致把杂乱的思绪赶出去:“你还是直接上床比较好,于天……我有个发小,喝醉了去洗澡躺里头了,差点把自己淹死。”
      “……嗯。”

      张怀瑾起身,有点一瘸一拐地把冰袋丢在厨房水槽,然后摸了摸跟着过去的张不喵。因为醉酒,他所有动作都比平时来得慢。
      他看着起身的陈致,第一次主动说:“晚安。”
      “晚安,你赶快休息。”

      陈致回了房,直到听到张怀瑾的房门关上,才算完全放心下来。
      但刚刚看到的那幕,像魔怔般无法从脑内消失。
      陈致纠结了五六分钟,终于又爬起来,给傅千怀发了个微信:“如果只有颈后有吻痕,说明什么?”

      发完信息,他又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变态,盯着男人的肩颈都能想那么久。
      他刚想撤回消息,傅千怀就回复了:“说明对方不喜欢前边呗,你个傻x,体.位难道只有一种么?”
      陈致:“……不我的意思是……”
      “别吵我,我在钓男人呢。”
      陈致:“……”

      傅千怀再也不回复他了,留他一个人在黑暗里纠结,自己到底是不是个变态。

  • 作者有话要说:  是双c_(:з」∠)_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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