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手帕 ...
-
【14】
“相泽老师对不起！”
走出试炼场，我转身冲他来了个九十度大鞠躬。
因为干眼症的关系再加上刚刚被光过于刺激，他虽然瞪着一双死鱼眼却在疯狂流眼泪看得我胆战心惊。看着他眼眶下挂着的眼泪，我差一点就没忍住跪下抱着他的大腿哭着向他道歉了。随他脸上每多一道泪痕，我的心里就越是愧疚。
往眼睛滴了滴眼药水，相泽老师看向我神色狰狞却毫无指责之意：
“考试通过了，多余的事就不用再说了。”
意思就是并不需要我的道歉。
虽然是个严格的班主任，但是平时对我们这群学生还是特别上心特别宽容的。这让我感觉更加愧疚了。尽管把我和常暗安排在一起这件事估计也有他的一份主意，但怎么说也都是为了我着想的。
“呜呜呜呜相泽老师——”
“行了源雅，道歉的话只要说一遍就可以了。”他阻止了我进一步的嚎哭，严肃的口吻中含带点导师的宽容。他看了看我的脸，然后放轻了语气“去清理一下吧。”
“好……”
目送他走远，突然从身后出现了黑影的手递来了一块手帕。我转过头去，看见黑影的身形被拉了足足有五米长，他一边把手帕递到了我手上，一边指了指身后的侧低着头的常暗。
“他让我交给你的。”
接过了帕子，手中传来冰凉的触感，我发现它已经被浸湿拧干了。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不远方的少年，就见他从斗篷里伸出手来指了指脸。
“这里。”他指了下自己的鸟啄然后发现有些不对劲，又让黑影过来指向了我的脸。“擦一擦吧。”
“这里？”我扒了扒自己的脸发现嘴周围的一圈已经凝结了些血块。是刚刚捂嘴又啐血的时候沾到周围的。因为太专注于战斗而且情势又太紧张了，所以直到现在才发现自己刚刚原来一直在顶着一圈没被完全擦干净的血在打来打去。
“噫！我刚刚一直就顶着这一圈红色在嘴边战斗吗！？”想想都觉得好傻好丢人啊。
“不会。”常暗闭眼轻笑“带血奋战的源雅……”说着抬头向我竖起了拇指，他身旁的黑影也同时效仿：
“很酷。”
“……谢谢。”
我已经不知道他觉得酷的是我还是血了。毕竟在我的认知中一般的中二少年对于血来说总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崇拜。就好像我以前看那些浴血而战的漫画角色们都觉得他们酷爆了，但那也是我初中时候的事了。对此我只是无奈地笑了笑向他道谢。
“常暗也很酷，在那种慌乱的情况下还能考虑到考试内容顺利将相泽老师拷住。”
我就光顾着害怕了。
将脸上的血渍擦去，我看了看手中的帕子。这是以暗蓝作为底色，上面还有白色印着不知道是什么但看上去很酷的图案的方帕；很适合他的风格了。只不过因为被我用来擦脸的关系，有一角已经被血染得逐渐变成了黑色，白色的图案也多了一层偏深的粉。
若是就这么还给他，我的良心是拒绝的。
“你的手帕……沾了我的血我也不好意思就洗干净了还给你。反正也放假了，我给你重新买一块吧。”说着，见他准备礼貌性拒绝，我连忙又加了一句：
“请务必收下！”
“……好。”
暑假开始了。
·
“嗯？后天去学校的泳池一起玩？”
因为不能出太远的门，我在家里一边看电影一边烧纸度过了一阵后突然在今天接到了来自于芦户三奈的邀请电话。
“是啊！A班的女生们都决定来了噢，小光也来嘛！大家一起一定会很好玩的！”电话的另一头传来她一如既往活泼的声音。
“可是学校的泳池需要使用许可吧……”
“放心吧！小百已经提前交好了申请，小光只要来就行了！”
“是啊，既然没法去度假的话和朋友们一起到泳池玩也是不错之选。”
“唉？小百也在？”
“对的，刚刚和小百一起去学校找了老师们。有了小百在，一切都很顺利！”
也是，毕竟是全班第一又老实又努力的优等生嘛。一般只要不是过分的要求，学校肯定都会允许的。
“那你们现在准备回家吗？”我问。
“嗯……虽然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都聚在一起了，什么都没做直接回家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呢——”电话那头的芦户听起来有些苦恼。
“那你们等一等我，咱们一起去商业街逛一逛吃个饭如何？”想起来常暗的手帕还没买，家里附近的商店里也没有卖比较适合他风格的手帕。既然她们都不知道做什么的话不如一起边逛边找。和班上的同学们待在一块也不枉放一次假。
“好啊——”因为我的建议八百万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兴奋，“那么我们就在商业街门口等着你了！”
“好~”
就这样，在与芦户和八百万一起在入口处的树下集合后，我们走进了各式各样的商店里看着商品开始疯狂聊天讨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有的商品能够带起那么多话题，但是和朋友们一起边逛街边拿起小物品说笑谈论着有关自己的事就觉得特别开心。
“这个项链很适合三奈粉色的皮肤！”
“唉？我看看！！”
“平民的玻璃戒指呢——父母一直都没有带我来过这里，这么一看这些戒指真可爱！”
“呜哇……”
“嗯？小光你手上拿着的是……？”
“这个吗？樱桃发夹，看见来很像我小时候戴过的。”我拎起一个透粉色糖果一样的发夹给她们看。“当时我刚觉醒“个性”，就天天喜欢把它从头发上摘下来放在手心里……”
说着，手心里的发夹开始发光。她们好奇地凑过来，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粉色。
“哇！好像魔法糖果一样哦！”芦户惊叹。
“是呢，透着微光真可爱——”
“像魔法糖果一样吧，住在我隔壁的男孩子也是这么想的。”我手一合，发夹瞬间失去了光芒。
“然后他就真的把它当成糖果吃掉了。”
“噗哈哈哈哈——”
比起笑得很开心的芦户，八百万倒是捂嘴倒吸口冷气便迅速转移话题：
“说、说起来小光今天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我刚刚看你在有卖手帕的地方都会停留得比较久。”
“被发现了吗？”不愧是细心的小百。“其实这次出来，我是想给常暗买一块手帕来着……”
闻言，芦户与八百万互相看了看便一脸好奇地凑了过来。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你平时不是挺害怕常暗的吗？怎么会突然想到要送他东西？”
“是啊，明明是连近距离接触都办不到的人呢。不过倒是听说你们之后一直有在一块战斗……”
“莫不是——”
“难道是——”
“不是！！”虽然不知道她们要说什么，但打断她们否认就对了。
“唉……”芦户和八百万两个人呆呆地望着我。
……
“之前在考试的时候不小心脸上沾着血渍了啦，所以他就借了我一块手帕。”叹了口气，我解释着。“就算洗干净了，但是毕竟也是粘过我嘴里血的手帕，就这么还给他还是觉得怪难为情的。”不仅是从嘴里吐出来的，还是来自于我牙龈的血。
“哦……”芦户看起来还是愣愣的。
“干嘛啦干嘛啦！”
“小光还会在意这种事吗，直接还给他不就行了嘛！”
我和八百万无语地相互对视。
“确实是三奈的风格呢……”
“什么嘛——”
“既然如此的话，那我们到会卖手帕的地方逛一逛吧。”八百万建议。
“好啊好啊！走吧！”
·
在与芦户约定好的当天，在八百万和耳郎的强烈建议下，我茫然地换上了学院泳衣与其他人一起从更衣室来到了泳池。放眼一看，瞬间明白她们让女生全体所有人都这么做的理由。
“可恶！居然是这样的泳衣吗……”上鸣失望到画风突变。
峰田看起来倒还是特别满足的样子。见他周围散发着幸福的光芒，我差点以为自己的“个性”跑到他的身上去了。
不不不他又不是隔壁B班的物间。
“不过……”我看着眼前聚在一起身着泳裤的同龄男孩子们不禁感叹：
“身材也太好了吧……”
就连娃娃脸平时看起来挺瘦弱的绿谷都有八块腹肌，更别说障子班长砂藤和轰他们了。该说不愧是英雄科吗？太过分了！这是十几岁男孩子该有的身材吗？！
我攥着梅雨的手臂一脸不可置信。
“Gero？”梅雨歪头看向我。
回了她一个笑容之后，我的目光又扫到了双手叉腰站在男孩子堆里的常暗。
与其他大部分A班男生比起来，没有特别壮实的肌肉，他倒是属于那种少女漫画里男主角系的美型身材。肌肉不算特别发达，但腹肌以及其他地方的肌肉倒都是有的，看起来特别紧实。
这就是为什么平时觉得他身段看起来很好的原因了吧。
只要比例好，就算一米六都不到的身高看起来都能像一米七。
……
“啊。”
“怎么了吗小光？”见我有些恍惚，梅雨再次担心地看了过来。
“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小梅雨你和其他人先玩着，我去去就来。”
从包里拿出了之前给常暗买的新手帕，我小跑来到了男生的区域里。
“那个，常暗……”在逐渐靠近他之余，我慢慢低下了头避免视线近距离的对上他的脸。“之前谢谢你的手帕了。”
“……不客气。”
从我手中接过手帕，常暗展开看了看发出了惊叹的声音。
“是使用漆黑魔龙骨摆列出的图案……谢谢你源雅，我很喜欢。”
哼哼哼……那是！逛遍了整个商业街，这块可是我在里面找到的看起来酷炫至极也最中二的方帕了！
见他一脸兴奋打量着手帕上的图案的样子，我得意洋洋还没来得及开口告诉他这个帕子是在哪里找到的时候，上鸣和峰田就狰狞着跑了过来。
“可恶！！这充满青春校园气息的场景是怎么回事！？”
“低着头送手帕啊，可恶啊好羡慕！！我也想有可爱的女孩子这么对我！！”
“这是什么校园经典展开啊！羡慕死了！”
“还是在泳池！穿着泳装！泳装！！”刻意强调了泳装二字。
峰田和上鸣一个人扒拉着常暗的腿，一个人紧箍着他的肩膀龇牙咧嘴。身后还仿佛冒着怨气。
哇你们这么说话很容易引起误会的好吗！？
“你们正常点！上鸣好歹也长着一副不错的脸吧，为什么会被女生嫌弃心里就没有数吗！”
“呜唉——”
“那我呢？可恶我呢！？”峰田扭曲着双手凑过来质问。
“峰田你……”我看着他一言难尽，“你太丢脸了，退群吧。”
“太真实了！可恶啊这个现实的世界——！！”
“所以说你们正……咦？”
“恕我失礼。”
手上突然有股暖流传来，以防再次从他们嘴里传出更多惹人误会的发言引起其他人的注意，常暗握着我的手腕将我拉离了沮丧二人组的吵闹范围，来到了比较阴凉安静的休息处。
在离着他放着物品的休息凳不远，常暗松开了手。
“暂时无视他二人吧。”
“嗯。”
见他把手帕压在了唯一带出来的手机下面，我将手背过去低着头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好。
“那个……这个帕子是从市中心商业街的南边角落买的。”
——那里是热爱漆黑华丽主题人士的天堂。
我把这句话咽了回去。
“那家店啊，我之前有在网上搜到过，但一直从未去过。”他转过身，虽然和他隔着只有不到三米远，但我却意外地能稍稍瞄他几眼。
——距离又缩短了。
瞥了瞥一旁还在沮丧的上鸣和峰田，我朝常暗无奈地笑笑。经过他们刚刚的闹剧之后，现在面对着他倒是有些感觉难为情。
“那有机会就一起去吧。”话刚出口我就后悔了。
——连并肩走在一起都办不到还想一起去买东西？别把整家店都来个「闪光术」到时候一起双双丢脸，而且总不能让他日常外出都套着纸袋这么过分吧……
在心里想着这个提案肯定要被常暗给当成笑话了，就听见他赞成地应了声：
“嗯。”
夏天的日头真大，搞得空气都变得如此闷热。
“哦？你脸红了！”突然窜出的黑影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噫！！”我立马转过身去权当无事发生。
“什么啊……咦你也……呜哇啊啊啊——”
咻的一声，黑影像是迅速被收回去的卷尺一样回到了常暗的体内。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手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