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乩之白蛇传说］几生欢》脆皮五花猹

36、齐霄与狗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小灰留了下来。
　　小灰看着黯然失神的小青轻叹口气，倒了杯热茶放到小青面前。
　　小青动了动眼珠：“他们都走了，你怎么不走？”
　　小灰：“所有人都离开了山君，但无论如何，我都会留在你身边。”
　　小青缓缓抬头，看向小灰：“就在这里凶多吉少，我护不住你的。”
　　这时，门外响起斩荒的声音：“小青。”
　　小灰和小青顿时一震，一齐看向推门而入的斩荒。
　　斩荒对小青温柔道：“闷在房里做什么，我带你出去走走。”
　　这语气，一点也不像是询问。
　　小青冷下一张脸，不语。
　　斩荒：“怎么，在生我的气？不如过两日，我叫白夭夭过来陪你，可好？”
　　小青猛的一拍桌子，站起身来：“你想出尔反尔？！”
　　斩荒笑道：“我是让她脱离了妖族，可妖就是妖，要想让她回来，我有的是法子。”
　　“你......”被斩荒气的不知说什么好，小青最终大骂斩荒：“无耻至极！”
　　二人僵持之间，逆云匆忙闯进房间内，急的礼都忘了行：“主上，许宣齐霄二人耍手段掳走了云姑娘！”
　　瞬间斩荒便冷下神色，眼神冰凉的看了一眼小青，拂袖出门。
　　好个许宣，好个齐霄，竟敢三番两次挑战他的底线。
　　白夭夭等人回到临安城，临安已是大乱。
　　群妖出动，无恶不作，已经有不少无辜的百姓丧命于妖手中。
　　当真是人心惶惶了。
　　齐霄无奈，待送还没醒过来的云皎皎回瑶池后，转而去了一趟昆仑山。
　　昆仑山上，青白二帝都在。
　　齐霄了当开口：“妖族在人间作乱，为何你们迟迟还不动手！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妖，伤人性命吗？”言语间皆是不满。
　　白帝不悦，呵斥齐霄：“你这是和师父说话的态度吗！”
　　青帝拦下生气的白帝，对齐霄和蔼道：“如今九重天实在是尴尬，你师父也是没办法。若仙界插手，伤了那些闹事的小妖，妖帝转瞬便会除妖灭口。他就是通过这些事情，肆无忌惮的来为难九重天。”
　　齐霄：“这些凡人日日焚香供着你们，如今妖族已经危及到他们的性命，难道仙界就真的不管管了吗？”
　　“何为三界？”白帝开口“仙、人、妖各据一方，等闲不得贸然插手，别说眼下之事了，就是当年饕餮屠戮人间，我等也不能轻易干预。否则，就是有违天道！”
　　青帝的话听在耳中，让齐霄无法接受。
　　或许他曾经会觉得白帝这番言语十分有理，可再世为人，人对仙的究竟有多么敬仰维护他亦能体会。
　　如今，人间受妖族危害，他们所敬仰的仙却要袖手旁观，且理直气壮。
　　齐霄只觉得话不投机半句多，转身便要走。
　　白帝恼怒齐霄如此没有规矩：“你要去哪里！”
　　齐霄头也不回脚步也不停：“你们是仙，但我不是。至少在我能力的范围之内，绝不能眼见这些无辜之人受到伤害。”
　　在北荒的小青从小妖口中得知妖族作乱人间之事后，急冲冲的跑到斩荒的房间里质问：“斩荒，你怎么能由着饕餮带领妖族四处为乱，你要攻打的是九重天上的仙人，那些凡人何其无辜。”
　　斩荒正与自己对弈，悠然道：“凡人无辜，错就错在他们拜错了神仙。我倒要看看，九重天何时会出手。”
　　他优雅落下一枚白子，正将黑子团团围住，犹如困兽。
　　小青摇头：“你不能这么做......”
　　斩荒睨一眼小青，缓缓起身：“小青，仙妖开战，人间便是疆场，你如此心慈手软，难道要我等他九重天打来北荒在做打算吗？”
　　不怒自威的斩荒气势强大，压的小青有些喘不过气。
　　怔怔的看了斩荒片刻，小青有些自嘲：“我倒是忘了，你可是妖帝，怎么会管这些凡人的死活。”
　　斩荒沉下脸色，叫住要走的小青：“站住。”
　　“你可知，外面与妖族征战的人，是谁？”
　　小青回头，疑惑的猜测：“是谁？九重天的人这么快就打过来了？”
　　“倒不是仙族中的人。”斩荒说的神神秘秘“只是他法力高强，让我损失了不少兵力。”
　　虽然小青不认同斩荒挑起与九重天的战端，但她到底还是偏心妖族的，此时她已经对法力高强之人没有任何好奇了，小青沉静道：“不管他是谁，我都会将他拦下。”
　　此话正中斩荒下怀，斩荒微微扬起下巴：“你真能将法海拦下？”
　　小青震惊，而后眼神慌乱，径直冲出了房间。
　　临安城外的树林中，齐霄挥起法杖震退一众小妖，将法杖重重的往地上一立，对一众小妖冷然道：“我已入佛门不愿杀生，还望尔等好自为之。”
　　“你少废话，死在你手里的妖族还少吗？！”小妖凶神恶煞举刀砍向齐霄：“今日定要你将命留下来！”
　　而后又是一番恶战。
　　齐霄法力高强，众小妖自然不是对手。
　　将一名小妖打倒在地，齐霄道：“回去告诉妖帝，若要开战，让他亲自前来，休要将你们这些无辜妖族当作他野心之下的工具。”
　　小妖哼了一声：“你们仙族惯会说些漂亮的话，妖帝志在千秋，岂是你们能比的！”
　　齐霄据理反驳：“妖族昌盛难道不是他的千秋大业吗！妖亦是生命，不是他手中杀人的利剑，若将你们任为鱼肉，他凭何为帝！”
　　躲在草丛里的小青听着齐霄这一席话，很是欣慰的勾唇浅笑。
　　听斩荒说起齐霄残害妖族生灵之时，她是既伤心又恼怒的。眼下一看，这还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个齐霄，满心正义，惩恶扬善。
　　适时，一个被齐霄打倒的小妖捡起地上的刀，缓缓靠进正在对敌的齐霄。
　　小青瞳孔一缩，对齐霄大喊：“小心！”
　　她想出去帮齐霄一把，却被斩荒从身后钳制住捂着嘴，眼睁睁的看着齐霄遭到小妖的偷袭。
　　刀身没入齐霄腹部，在银白袈裟上晕染出一滩鲜红，尤为刺眼。
　　小青挣扎不开斩荒的桎梏，急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齐霄痛的几乎站立不住，小妖趁机与同伴道：“取他性命，祭奠妖族亡魂！”
　　纵然是疼的齐霄额头青筋暴起，齐霄也要执起手中法杖与小妖们打斗起来，和刚才不同的是，从游刃有余变成了费力抵抗。
　　很快，齐霄的体力透支，寡不敌众起来。
　　两个小妖一左一右牵制住齐霄手中法杖，让齐霄挣脱不得，另一小妖看准时机举刀便要砍向齐霄。
　　小青终是得以挣脱斩荒桎梏，忙不迭的奔向齐霄。
　　就在齐霄以为自己今日要命丧此处之时，小青翩然出现在他的面前，施法为他挡开小妖这致命一击。
　　小青反手击退牵制住齐霄的另外两个小妖后，张开双臂将齐霄紧紧护在身后，厉声厉色道：“谁也不能动他。”
　　小青的忽然现身是这群小妖所料不到的，因而一时间都不敢轻易上前，只能将二人团团围在中间。
　　“不是叫你好生呆着，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斩荒装模作样的从小妖身后走到小青面前，满眼满脸的精明算计。
　　小青只觉得斩荒这副面孔恶心至极，不理会他，只偏头对齐霄道：“法海，你可还好？可还撑得住？”
　　法海眼前迷蒙，已经看不清小青的面庞，想同她说自己无碍，却连张口的力气都没有，意识也逐渐涣散，终是撑不住倒在了小青的怀里。
　　小青抱着齐霄坐在地上，焦急得唤着他：“法海，法海你别吓我......”此刻小青已经是六神无主慌乱如麻，不由向斩荒求救：“你快帮他止血啊，他快死了......”
　　斩荒却落井下石，玩味笑道：“我从不救人，只救妖。”
　　小青气极：“你！”
　　斩荒收起玩味的笑容：“小青，你该回去了。”
　　说着，他对身旁的一个小妖做了个手势，小妖接到命令，上前欲将小青拉开，被小青挣开。
　　同时，小青手指虚空划了道传音符，传讯至许宣。
　　见小妖制衡不了小青，斩荒便亲自将小青与昏迷的齐霄拉开，冷声道：“你已经传了讯，自会有人救他。”
　　彼时，小青的裙摆被齐霄死死拽住。
　　小青低头之时，齐霄正半磕着满是深情的眼看着自己。
　　小青心头一痛，忙蹲下身，哑声道：“法海......”
　　齐霄颤抖着手紧握住小青的手，就算是体质相克，受尽火灼之痛也不想松开半分。
　　小青一惊，一连抽了几次手都抽不动，只能哭着说：“法海，你快松手，你已经受伤了，受不住的。”
　　神志不清的齐霄口中喃喃：“离开他......离开他......答应我......”
　　说完，齐霄便彻底失去了神智。
　　紧握着小青的手也无力垂下，掌心一片血肉模糊。
　　动作优雅的理了理鬓角，斩荒没了再看小青与齐霄这场情深难舍的戏，不由分说便将小青从地上拽起，拉着她回了北荒。
　　妖宫的院落内，斩荒背手而立，待逆云走近后，方闲闲开口：“可安顿好小青了？”
　　逆云：“是。”
　　斩荒：“看好她，眼下正是紧要，万不可叫她乱闯。”
　　逆云：“主上放心，我已经安排妥当。”
　　斩荒吩咐道：“药师宫那边的人手也要多加注意，届时，一定要将白夭夭带走。”
　　逆云：“按照计划，饕餮那边已经准备好，暗卫也会盯紧，若有异常的话属下定当禀告主上。”
　　斩荒信步：“九重天甚是难缠，若要对付，只能用奇袭之术。”
　　逆云赞道：“主上此计甚妙，法海身中刀伤，妖毒侵入五脏六腑，解毒药草唯有我们埋伏那处才有，许宣被法海绊住脚，白夭夭便只能按照我们的计划落入埋伏了。”
　　称赞完后，逆云眸中有浅淡的忧虑：“只是......”
　　斩荒：“只是什么？”
　　逆云：“只是云姑娘那边......主上就打算任由云姑娘留在九重天吗？”
　　听闻云皎皎，斩荒如寒霜般的眼底化出不自觉的柔情，微微一笑：“不忙，眼下正是战乱，战场上刀剑无眼，我多半顾及不到她。那丫头又是个不安分的，待在瑶池里甚是安全。”
　　逆云放下心来：“还是主上想的周全。”
　　药师宫内。
　　许宣为齐霄细细施针，片刻后，齐霄悠悠转醒。
　　许宣气齐霄如此不小心，让自己遭这么大一场罪不说，小命都快搭进去，便没好气道：“此毒甚是霸道，小妖又围攻你，看来是要至你于死地啊。”
　　齐霄虚弱笑笑：“别丧着个脸，我还没死呢。”
　　许宣白一眼齐霄，很不温柔的在齐霄身上扎了一针，疼的齐霄抽搐一下：“你轻点！”
　　许宣不以为然：“眼下，我已经用银针阻止毒入心脉了，等我娘子将药取回来后，便可拔出剧毒了。”
　　齐霄点点头，面白如纸。
　　拔出银针后，许宣看着漆黑的银针微微皱眉，而后一边将银针放到清水里浸泡一边道：“此次妖帝行事狠厉，若不是传音符，你可真是无力回天了。”
　　齐霄一愣：“什么传音符？”
　　这一下问的许宣也一愣：“怎么，传音符不是你放的吗？”
　　齐霄呆愣摇头，脑海突然里想起小青救他的那一幕。
　　难道是小青......
　　许宣疑惑道：“这妖帝若是要杀了你，怎么任由你被救，这其中......”
　　话说一半，清风急匆匆从门外而入：“师兄！不好了，又有许多百姓被妖族所伤，你快去看看吧。”
　　闻言，许宣急切的与清风前去查看伤员，临行前不忘嘱咐齐霄一句：“你好生养伤。”
　　齐霄点点头，却在许宣走后，挣扎起身。
　　妖帝频频动作，却总是叫人猜不透他到底要做什么，齐霄便想起与斩荒一起待了甚久的云皎皎来。
　　兴许能从云皎皎的口中打探到有关于斩荒一些讯息。
　　费力穿好衣裳后，齐霄便施法去了趟瑶池，却被告知云皎皎已经去了蓬莱，正在百草仙君那处调养身体。
　　无奈之下，齐霄只得拖着虚弱的身子又去了蓬莱。
　　照顾（看着）云皎皎的仙娥见齐霄如此虚弱却还要见自家仙子，心有不忍，便为齐霄找了椅子休息后，进房间告知云皎皎一声齐霄来了。
　　谁知，仙娥这一进去，却神色复杂的出来，手中还拿着一个牌子。
　　仙娥十分同情的看了一眼齐霄，将齐霄看的莫名其妙。
　　而后，仙娥将手中的牌子挂在了门上。
　　齐霄定睛一看——齐霄与狗不得打扰。
　　齐霄：“......”
　　云皎仙子真是......非同凡响。

作者有话说

　　狗：我做错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