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锦毛鼠命陨襄阳 杨二郎怒破冲霄 （上） ...
-
锦毛鼠命陨襄阳杨二郎怒破冲霄 （上）
天庭
“老君，救他们！”现在的瑶姬只是一个忧心忡忡的母亲。
“公主，交给老道即可。”将唐玉竹的灵魂和杨戬的灵魂碎片放入凝魂鼎，坐在蒲团上，甩了甩拂尘，现出鼎内的情形。“真君，唐玉竹的身体已死，但阳寿未尽，除非用你的神目，无人可救他。你可愿归体，救他一救？”
灵魂的碎片渐渐化作人形，疑惑的看向老君：“老君，连你都救不了，何以见得三弟是阳寿未尽？”言下之意，便是认为老君有可能借此骗他回身体。
“我只能说，此子前世便是阳寿未尽却意外身亡，执意转世的结果便是今生阳寿未尽，但身体却支持不了这灵魂的寿命。他的身子过于虚弱，仙丹虽有用，但他已经死亡的身体亦无法吸收。除了你能令他的身体复活之外，别无它法。”
杨戬犹豫了一下子，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
“二哥……”唐玉竹的魂魄也化作人形，不愿二哥为自己伤神：“二哥，如果实在不愿回去，我不介意以灵魂的姿态度完未尽的阳寿。”以灵魂的姿态度过未来的日子，同孤魂野鬼没什么两样。甚至比孤魂野鬼更无奈，因为孤魂野鬼总有一天会被地府带回，而阳寿未尽的鬼魂却连地府也去不了。
见唐玉竹如此贴心，杨戬觉得自己很奇怪。既然都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些什么，那还有什么理由不让魂魄归体呢？
“我没有理由不回去。”确实是，自己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三妹一家的幸福，还有一家人的团圆。他守望千年的愿望都已经实现了，自己还有什么存在的理由呢？既然找不到存在的理由，反之同样找不到非消失不可的理由啊。既然三弟需要他回去，那他回去就是了。
“二哥，难道说，如果我不需要你的力量，你就不愿意回去么？”仿佛看出杨戬的矛盾，唐玉竹问。
“如果我需要的人不需要我，那我还有什么理由存在呢？”杨戬回望唐玉竹，问出一直萦绕心头的问题。唐玉竹见他如此提问，也不自觉的陷入沉思。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如果义父不需要他，那他还有什么理由活着呢？但这个问题早已经相通，或许把他的答案说出来，杨戬也可以参考一下：“如果是这样，那就为自己而活好了。”
杨戬猛地抬头，面带难过之色：“可我一直都是为了自己而活呀！”千年来，有谁见过他如此激动呢？“我把我需要的人看得比自己重要，只要他们能过得幸福，我便比谁都快乐。我，的的确确是在为自己而活呀！”
“如果是这样，那你便没有了不存在的理由啊。”唐玉竹也急了，真不愧是三千年的老古董，这么顽固：“既然他们比你自己还重要，难道，你不消失，他们便会不快乐吗？难道，他们的幸福与否，只是你自己的猜想，你都没有问过他们吗？！”
“什么意思？……”杨戬不明白。他从来只懂得默默付出，不懂得询问收获他付出的人是否得到快乐。
“他们是否幸福，你要问他们才知道呀！”
杨戬慢慢的转头看向瑶姬，目光中带着询问。
“只要你在娘身边，娘便不会伤心难过。”瑶姬非常肯定的回答他。
杨戬回过头看想唐玉竹，嘴巴微张，却没有说什么。但唐玉竹还是很坚定的告诉他：“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戬儿，昭儿还在等你回去。”见杨戬神色动摇，瑶姬使出杀手锏。
“我回去……”
开封府
当日瑶姬返回天庭之后，展昭也追了出去，按照白玉堂的记号追到某条街的时候，却追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一个很诡异的队伍——幽冥天子。展昭潜伏在暗处，决定跟踪幽冥天子以伺机打探。前方忽然窜出来一个小女孩挡住队伍的前进。行在最前方的人毫不犹豫的朝小女孩挥剑，企图杀掉这挡路的孩子。展昭不得不出手救那女孩，一剑隔开充满杀气的剑招，温柔的将孩子推至一旁，只见一位女子着急的拉回自己的孩子，来不及道谢，便直接将孩子拉回了家。见机，展昭一剑挥出，飞身袭向坐在车内的人。只是不察，刚接近车身，整个车便爆炸开来，直接将展昭振离队伍，一时间倒地不起。幽冥天子阴森森的声音四周回响：“哼哼哼……想对付朕，不自量力……”直到队伍离开，展昭才费尽力气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开封府走去。
见展昭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回来，守门的护卫手忙脚乱的搀扶着展昭回房。
“公孙先生，展护卫现在如何？”包拯担忧的问道。白玉堂追出去已经一夜，始终没有消息。展昭则重伤归来，让他如何不担心？
“大人放心，内伤虽重，却无性命之忧。”为何每一次，展昭出去探查都会带回来一身的伤？难道真如程含玉所说是能力不足？公孙策知道，这不可能。若当真能力不足，那每一次的大案，又是在谁的帮助下才破解的呢？展昭，为民尽心的同时，为何你不能好好保重自己呢？
“包大人……”微弱的声音拉回了包拯和公孙策的注意力。
“展护卫，你感觉如何？”
“包大人……那幽冥天子……”几个字，已令得他气喘不已。
“你见过幽冥天子？”
“打过照面……”歇口气，继续提供自己知道的线索：“虽然只有一瞬间，但看得出他有襄阳王的影子。”
“你的意思是？……”幽冥天子极有可能是襄阳王扮成的？“这襄阳王乃是皇上世叔，会想要谋朝篡位？”包拯知道，这不是不可能。正因为是皇上的长辈，才更会对皇位不属于自己而心里不平。
“展护卫，你好好休息。”包拯不能一直守着展昭，只能叮咛他保重自己。
展昭也点点头，沉沉睡去。
书房
“丁护卫。”包拯想起唐玉竹曾说过，那个人也自称是“幽冥王”。“丁护卫，按照唐少侠所给的线索，立刻前往襄阳调查襄阳王。”
“明白。”
白玉堂并不知道要杀唐玉竹的人同包拯正在办的谋反案件有什么关系，单纯就想知道那幕后主使者和唐玉竹有什么深仇大恨，再顺便解决了他。若非故意放跑他，以白玉堂和展昭联手之能，怎会拿不下此人？忽然，那人身形一顿，朝一家客栈奔去。白玉堂尾随在后，竟意外见到了几乎快被自己忘记的两个人——刘伯温和王凯。
黑衣刺客拉下面罩，语气略带激动：“真没想到，你们居然能从那个地方出来。”围着刘伯温和王凯慢慢踱步，“看来——你们伤得很重嘛。”
那个地方？白玉堂暗下奇怪。究竟是什么地方，竟能将刘伯温伤得如此之重？
“看来你很高兴。”刘伯温淡淡的说着实话。
“是很高兴。”此刻愈发激动。“我任务失败，但若抓了你们回去，足够我将功折罪。”说完，凌厉的剑势向刘伯温刺去。刘伯温不闪不避，静坐。王凯欲上前营救，却力不从心。
见状，白玉堂决定现身。画影架住剑，凌厉的攻势被一招破解。刺客大惊，他哪里知道刚才和展昭联手都拿他不下的白玉堂竟一瞬间破了他的剑招。自知不敌，刺客欲走。只是白玉堂跟得紧，白色的剑光迷了他的眼，之后，刺客被打得弃了剑。
“白少侠，让他走吧。”刘伯温终于开口。现在，不是与刺客纠缠的时候。丁冲定然已经前往襄阳，他需要留着这刺客给丁冲传信。“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白玉堂收回剑，冷眼一瞪，应是警告。
“国师，为何你们伤重至此？”白玉堂看得出来，刚才若不出手，刘伯温和王凯绝对讨不了好。
“那是因为，冲霄楼。”
“老夫算出襄阳方向将有大患出世，便留下丁冲，和王凯顺着襄阳王爷的半请半迫去了襄阳。之后被他送去一个地方，那便是冲霄楼。冲霄楼所在之处隐秘，但确是有冲入云霄之感，故而不算难找。只是周围布满八卦阵法，难以靠近。”刘伯温停了停，似乎是在整理思路。
“此去襄阳，老爷子已经确定襄阳王爷和异族勾结想要谋反。与异族的交易记录均被记载在一本盟书之内。那冲霄楼，便是为了存放盟书而建，因此，冲霄楼内机关重重，步步置人于死地。”想到那楼中机关，王凯怒由心生。
“只可惜，老夫去的时候冲霄楼尚未完工，盟书自然不在其内。所以，此去探冲霄，只能画出周围阵法的地形图和冲霄楼的机关图。”也不知那冲霄楼是何人设计的，其人在机关阵法上的天分绝不在刘伯温之下。若那人将其智慧用于正路，将来定成就非凡。若冲霄楼用于正途，也算是经典之作。只是，冲霄楼注定被破，这经典之作无法保存。
“我们探冲霄受了重伤，皆是拜那些机关所赐。纵然老夫画下了机关图，但也不保证能够安全闯得出去。”刘伯温拿出机关地图，告诉白玉堂：“开封府中，独有你精通机关之术，老夫将地图给你，愿你好运。”不是刘伯温在暗示白玉堂去闯冲霄，而是他知道，白玉堂一定会去，哪怕没有机关地图，为了不让展昭丧命，他一定会去。
白玉堂护送刘伯温和王凯回了开封府。当包拯听了刘伯温的话之后，案件已确定告一段落——襄阳王勾结异族企图造反，其谋朝篡位的证据被安放在襄阳冲霄楼。
是夜。
展昭一个人坐在房中独饮独酌，面色平静的看不出他内心的想法。可以知道的是，他下了某种决心。
“猫儿。”白玉堂拎着两坛酒翻窗进屋。“猫儿，你不够意思。这么好的女儿红，你居然自己一个人喝。”
展昭见到他，微微弯起嘴角。示意他坐下，倒了杯酒给他。什么话也没有说，展昭仍然是默不作声的喝着酒。
“猫儿？怎么怪怪的？竟然主动请五爷喝酒。”白玉堂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在面对展昭时从来不会自称“五爷”，除了一种情况——没有安全感。
听闻白玉堂的“五爷”，展昭身子一阵。微笑着摇摇头，看向白玉堂的表情带着决绝：“喝吧！”
白玉堂挑挑眉，陪着展昭牛饮。也不知过了多久，展昭微晃着身子，倒在桌子上。似是醉了。
白玉堂打个酒嗝，自言自语：“这酒……好！……”说着，倒在桌子上。
白玉堂倒在桌上没多久，本该醉了的展昭张开眼睛，清明的双眼流转着水光，哪有一丝喝醉的样子？
他自白玉堂身上找出刘伯温画出的机关地图，眷恋的亲了亲白玉堂：“那冲霄楼，我必须去。也必须是我去！”说完，转身离开。
咦——
背后两下重击，展昭知道自己被白玉堂点了穴道。那是他新创的独门点穴法，即使是以展昭之能，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冲破穴道。
“玉堂……你……”他知道白玉堂没那么容易醉，可问题是，他给白玉堂的酒，是下了迷药的。
“那些酒，我一滴也没喝。”展昭这才发现，白玉堂的衣袖满是酒气。
“你想丢下我一个人去闯冲霄？”
“有……”地图啊。展昭刚想说话，白玉堂点了展昭的哑穴。
“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白玉堂的声音听起来很受伤。
你在胡说什么！展昭有些生气。怎么会没有呢？如果没有，他堂堂南侠怎么甘心扮演女性角色在白玉堂身下情动喘息，只为相守？
“我知道你心里没有你自己，所以我把你放在心里爱着，护着。”白玉堂抱住展昭，虽是低喃，但足够展昭听得一清二楚。“我可以保护你，可我无法保护一心求死的你。”白玉堂越说越激动，抱着展昭的手亦越发收紧。“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遇险我有多害怕？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受伤我有多担忧？你知不知道每次想到你有可能再也想不过来我有多难过？”知道自己的抱得太紧，为了不伤到展昭，白玉堂松开了手。“可是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每次一想到这个问题，白玉堂就忍不住激动。“为什么你总舍得让我为你担忧难过？！”
不舍得，不舍得！展昭被点了哑穴，心中的答案说不出口。
“我不求你别去闯冲霄，但你为什么不叫上我？难道我连陪你一起死的资格都没有？！”转身离去。展昭，我决不让你去闯冲霄楼！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去尚有一线生机，你去则必死无疑啊！白玉堂，回来！回来！
展昭无奈的看着那白色的背影渐渐淡去，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南侠展昭变得这么爱哭？但，不是不哭，而是未到忍不住流泪的程度。白玉堂走得静悄悄，夜深人静之时，没有人可以帮展昭解穴。白玉堂是故意点了他哑穴的。为了不让任何人有机会阻挡他的去路。
白玉堂啊，如果我真的接到了你的死讯，我该怎么办？
思绪回到五年前，只有展昭自己知道，他决定独闯冲霄的原因来自五年前——
“天耀！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接受白玉堂？！”程含玉虽然可以把声音压低了，但盛怒时的声音又能低到哪去呢？
“他是男的。”展天耀摆出一脸不想多谈的样子。
“那又怎么样？！邻家的小狗是同性恋你都没这么大反应！”程含玉气得口不择言。
“废话，人能跟狗比吗？”他又何尝不想接受白玉堂。只是……他不忍。
“天耀——这里就我们两个，你告诉我真正的原因。”程含玉见展天耀张开口，随即打断他的为出口的话：“别告诉我说是后代问题！我不信！”
“是因为……”展天耀面带难色，却经不起程含玉的一句话：“‘襄阳冲霄一役，锦毛鼠白玉堂殒命，时年二十五岁’。”
“这……不是我告诉你的么？”程含玉的火降下来了。在未来，任何喜欢展昭的人都会对白玉堂的死百般怨念。只因白玉堂抛下展昭一人去了黄泉。
“昭儿和白玉堂仅差几个月，距离二十五岁还有五年。我不想看见昭儿用一辈子的痛苦时间忘记这五年的快乐。”展天耀道出真正的担忧。
“傻瓜，你就这么相信我的话？”程含玉感动的钻进展天耀的怀里。
“为什么不信？”
“正因为二十五岁是白玉堂的大限，所以我才让你接受他们。”把玩着展天耀的衣袖，知道展天耀正在等她的回答。“天耀，人都有一死，不过是已知和未知的不确定而已。不能因噎废食呀。”
“比方说我吧。我上一秒还在未来看着喜欢的电影，下一秒，就到了这个世界遇到了你。我来自未来，如果你知道我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将会回到未来去，你是不是就不娶我了？”
“不！就算注定失去你，我也要在有限的时间里把你绑在身边。”
“为什么呢？”
“因为，和你一起的回忆，会支持我让我度过余生。”说完，展天耀忽然明白了什么。
“昭儿和玉堂也是如此。玉堂迟早有一天会离去，和玉堂在一起的时光是能让昭儿度过余生唯一的理由。你想，如果昭儿明知自己喜欢他，却不敢争取。到最后与白玉堂阴阳相隔，他会怎么想？”
“遗憾。”而且，他会怪自己懦弱，胆小，无能。无论是什么原因，放弃本能陪在自己身边的那个人，是人生最愚蠢的事。
“就是这样。天耀，别阻止他们在一起。他们，只有彼此。”即使她来自未来，她也改变不了曾经发生过的事。
玉堂，若不是大国师说出了襄阳冲霄的名字，我都忘记你还有这么一个死劫。大嫂说过，在未来，其实，并不确定是否有展昭的存在.只知道有那么一个入了公门的江湖人，仗剑守护一方青天。
玉堂，你的名字被刻在历史上，如果你去了冲霄楼，你必死无疑。但历史上没有我的名字，如果是我去闯冲霄楼，说不定尚有一丝生机。
玉堂，你怎么可以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这么转身离开？
玉堂，如果我真的接到了你的死讯，我该怎么办？
玉堂……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锦毛鼠命陨襄阳 杨二郎怒破冲霄 （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