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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倒V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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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越烧越旺,向子清虽然昏迷,可眼睛还是熏出几滴眼泪,在脏兮兮的脸上显得更是可怜,让人忍不住想蹂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隋玉也渐渐支撑不住,可他不能倒下去,否则两人都会葬身于此,他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狠狠捅了自己一刀,疼痛感让他清醒许多,他目光定在向子清干燥又呼吸难受的嘴唇上。
再不救师兄,师兄会死的!
都到这等关头,还在乎什么三纲五常?
似是在邀请着什么,向子清露出一点粉舌,呼吸越发急促,隋玉眉眼闪动一下,脸突然朝下,吻住他嘴唇,紧紧贴了一下,开始给他渡气。
隋玉一边望着他神情,一边还得检查他心跳,渡气速度也由快变慢,嘴唇变得红润起来,直到向子清眼睛转动,隋玉轻轻摇着向子清,在他耳边温声道:“醒醒师兄!”
向子清被一阵晃动摇醒,睁眼时见到师弟就在旁边,正关心着他,身边还大火漫漫,他心惊肉跳,难道他就到地狱了?有些发怔:“我......我这是在哪,地狱吗?”
见到人醒,隋玉心里落了实处,“这不是地狱,而是庙里,有人想放火烧死我们。”
“什么!?”向子清猛地起身,“嘶”了一声,全身上下都痛得厉害,这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什么,他仔细打量隋玉,见他没有受太大伤,放下心来,“奇怪,你脸怎么这么红?”
隋玉正色道:“我被火烤了这么久,师兄若你再不醒来,我们就真要在阴间见面。”
“等我找到他们,一定让他们不得好死!”向子清扶着他起身,四处寻找出口,忽的发现自己衣服变成了褐色,奇怪道,“我衣服怎么换了?”
随即他领悟过来,看了一眼隋玉,隋玉也微微撇过头去,火星“吧唧”几声响着,向子清摸了摸鼻子,脸似乎被火烤得更红了,走到他面前,蹲下来,干咳一声道:“师弟,这里火势稍微小一点,我背着你冲出去。”
“稍等。”隋玉扒了两件死人衣服,把衣服浸在血中,这才趴在向子清身上,两件衣服把人笼罩在内,火舌稍微减轻一些。
向子清捂住口鼻想吐,该死!他总算知道口中血腥味是怎么来的了!
就在这时,一尊佛像“嘭”地一声倒了下去,向子清吓一跳,回头望去,只见佛像虽把一些火团给盖住,却引发破庙的震动,屋子摇摇晃晃,恐怕不久后便会倾灭!
面前大火越发旺盛,向子清没有退路,沉声道:“扶紧我!”
隋玉把血衣悄悄往向子清那边移了移。
“哐哐哐”,身后所有建筑倒在大火中,向子清感觉到脸好热,身上好热,是令人崩溃窒息的热,他脚已经烫得没有知觉,热气令他脑袋眩晕,他只有一个执念:带神明出去!
众人打完水正准备灭火时,见到的就是这幅画面——火光中,是地狱般的肃杀与壮烈,向子清背着隋玉,如同艳鬼背着修罗,他们披着干涸红透的血衣,是那凯旋的战胜品,火苗在血衣上燃烧,隋玉随手一扔,战胜品在身后化为灰烬。
鹿采采猛扑过去,接住两人,见两人如此狼狈,哭道:“师兄,师弟!你们还好吗?”
“水......水......”
“快,快给他们喝水!”
叶卫和辛伤夏连忙把水端过去,出了外面,向子清这才感觉到喉咙多痛,连喝水也痛得厉害,可是好渴,他简直想跳下湖里,把水全部喝光!
他喝了五大碗水,这才感觉好了些,却蓦地发现眼睛更加看不清,就是在冲天火光照耀下,也觉得漆黑一片,顿时心狂跳不止,头痛与身上伤口阵阵袭来,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叶卫身上。
隋玉见状,把人从叶卫身上揽在怀里,众人诧异地望着他,隋玉想说什么,却也晕了过去。
这一觉睡了两天,向子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并不是在马车中,而是房间里,他刚想起身,忽的碰到什么东西,转头一看,就见隋玉坐在四轮车上小憩,一身白衣,只用丝带微微束发,瘦长的手轻轻搭着棉被,神情有些疲倦,蹙着眉头。
向子清心扑通扑通跳,小师弟还能来看他,是不是说明身体恢复得挺好?他仔细打量着,蓦地发现隋玉大腿上绑着的绷带,绷带渗出了一丝血迹,向子清顿感一阵烦躁。
他定要让云夜付出代价!
这样想着,向子清就更不想把隋玉叫醒,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目光一寸寸划过隋玉身体,眼神愈发露骨大胆,若是眼睛能代替手,他怕是早就疯狂。
这么多年来,他能这般肆无忌惮看他的机会实在太少,有时候为了不令人发现,都不敢把目光停留在隋玉身上。
“师兄,在看什么。”突然,隋玉睁开眼睛,浅笑着迎望他。
“没、没什么......”向子清吓个不清,又觉得脸好烫,本想起身离开,这才发现身上被绑带绑成了蚕蛹,只露出一张脸,一身都是伤。
不过,什么时候他竟然连人是真睡着还是装睡都分不清了?更何况隋玉还没什么武功。向子清在心里啧了一声,情字害人不浅。
“师兄太过任性妄为,若不是你身体一向不错,怕是早就流血而死,”隋玉凑近了些,微凉的手搭在向子清脉搏上,语气重了几分,“醒来就好,师兄已经睡了两日,我来给师兄把脉。”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向子清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又发现隋玉离得很近,近得把窗外光都挡住,昏暗一片。隋玉身上淡淡草药味传入向子清鼻息间,手上也有他温度,便觉安心。
“师兄还是太虚,我再去配几个方子。”隋玉脸色有些不好看,又带些强硬地把他手塞入被子中。
“不,不需要吧......”向子清皱着脸说,“苦吗?好师弟,别配那么苦的,行吗?”
隋玉瞥他一眼,向子清不敢说话了,师弟直接留给他一个决绝背影。
一炷香时间过去,向子清洗漱完,吃了粥,抱着被子,对着桌上苦得冒绿泡的药汁犯愁。
隋玉一定是故意的!那苦味儿,隔着半丈远,都能闻得一清二楚。
鹿采采坐在他旁边,好笑道:“我说师兄,你也太胆小了吧,都多大了,还怕苦呢。”
“要不你来喝试试?”向子清瞪着她。
“算了算了,”鹿采采露出嫌弃眼神,“太苦了,看得肚子都疼。”
“那你还说!”向子清白了一眼,四处张望,搓了搓手指,轻声说,“糖。”
鹿采采:“不行,小玉子说你不能吃糖,他要是看到我给你糖,会瞪我的。”
正当两人争执间,门被打开了,叶卫推着隋玉进到屋里,隋玉见桌上药汁都没动,抬抬眼眸,面无表情道:“师兄再不吃,我就再给你加一味黄连......”
话还没说完,向子清就拿起药汁,皱着眉头,捏着鼻子,一饮而尽。
“咚”地一声,向子清把碗重重放在桌上,双手抱胸,撇过头去,实在是太苦了!
三人唇角都扬了扬,隋玉从锦袋中掏出三颗蜂蜜糖放在盘中,语气柔和许多:“师兄,吃糖了。”
“不吃。”向子清瓮声瓮气道。
“那我就收走了。”
向子清连忙把三颗糖放进嘴里,望着隋玉似笑非笑的脸,重重咬着,忿忿想:自己好没出息啊。
见人不闹,隋玉这才道:“影卫刚刚来报,云夜等人往西边逃走了,我想他既然带着云掌门,应是走不了多远。”
“没错。”向子清正色道,他等得,但云白华却等不得,多等一天生命就有威胁,“下午我们就上路吧。”
“师兄不要命了,对吗。”隋玉眸子眯了眯,“你这现在只有右手能抬起来,就是追到云白华又如何?你这幅模样能与云夜打?呵。”
叶卫也点点头:“师弟说得没错。”
向子清捏了捏眉心:“那让影卫继续去追,等我身体好点,我再与他们会合。”
“影卫追来了吗?”一间破败的柴房内,云夜瘫在角落里,上身赤|裸,绷布包裹着他左手至后背的部位,露出精壮身材,他披头散发,面容阴鸷,大喘着气,活脱脱青鬼转世,抬眸望着眼前之人。
面前男人摇摇头,他跪在地上,声音有些硬朗:“盟主,我们已经摆脱玉蛟宫的影卫了。”
“呵。”云夜满足地呼出一口气,似是想到什么,他眼眸一压,“那向子清倒有点本事,我派了那么多高手杀他,竟然还没死!你们确定放火了?”
“放了。确保把那些人烧得一干二净,什么都查不到。只是还是让向子清、隋玉逃出来了。”
“一群废物!”云夜把身旁柴火推倒,狠狠踢了男人肚子一脚,一丝怨毒的情绪在他脸上显现出来,他看着这个狭窄的柴房,更觉得上天对他不公。
凭什么他一出生就要被下蛊,凭什么他一年里有半年生不如死?若是可以选择,谁会希望在最好年华里不得见人,每天每夜只能藏身于昏暗的地牢?凭什么他堂堂武林盟主却只能屈身于这个腌臜的柴房!?
他情愿只能活三十五岁!也好过一辈子活在别人替身之下!
就是因为那个该死的哥哥!是他!是他在五岁那年,趁自己放风筝时,主动和父亲娘亲说要选择三十五岁那个蛊,所以自己就只能在漆黑暗无天日的地牢生活,就因为娘亲偏爱他!
云白华有什么好的?他优柔寡断,胆小怕死,根本不配做掌门。只有自己,只有自己果断英明,才能胜任这个位置!
一定要让云白华付出代价!
想到这,云夜脸上竟然也生出一条可怖暗紫色花纹,从太阳穴斜跨到左脸,让人害怕。面前男人抬头见到这幅情形,立马低下头来,脸上冒着虚汗。
他这动作并没有逃过云夜眼睛,云夜眸光一沉:“你在害怕什么?”
男人最是知道他性子,不敢隐瞒:“盟主,你脸上也起了紫色花纹......”
“什么!?”云夜大惊,连忙从衣襟里掏出一枚铜镜仔细看,他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就是怕和云白华一样,长一脸的纹,难道他现在也要如此吗......
果然,镜中,本来吹弹可破的肌肤突兀地生起一条纹,云夜情不自禁摸了摸,又使劲搓,可无论如何也搓不掉,反而红通通的,更加明显。
他气得捏碎镜子,任由鲜血滴答滴答流,他气得发抖,牙齿咬得咯咯响,吓得男人大气都不敢出,只能深深埋头。
为什么!?他明明在地牢里呆了二十年,蚊虫叮咬都会痛晕过去,苟且偷生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再等十年就能重见光明,却因为云白华要见他心爱之人即位,甘愿用血喂养母虫,导致两人都要提前身亡!?
云白华作为兄长,可曾想过还有一个弟弟?
好一会儿,云夜才静下心来,他撂了撂凌乱头发,微笑道:“你去找三个人来过来,要你的手下。”
男人迟疑:“盟主,我可以去找村民......”
“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吗?”云夜伤心道,“我只信你,只信你一个。我要你手下,只是因为他们武功不错,对我恢复伤势会有好处,何况你手下那么多。”
男人闭了闭眼睛,起身离开:“是。”
“慢着。”云夜又道,“把我哥哥也带来。”
男人顿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是”。
云白华清醒后,发现自己身上大穴全被点住,还被粗麻绳绑着,动弹不得。紧接着,他发现云夜正殷殷笑望着他,顿觉不妙,刚想说话,却发不出声,这才知道连哑穴也被点了。
你要干什么!云白华瞪着他,看到云夜脖子上有条红痕。
两人心心相通,云夜笑道:“给你看个你没见过的。”
地上躺着三个年轻男子,皆露惊恐之色,云夜抓起一人衣襟,直接撕掉那人身上衣裳,凑上前去,那人疼得两眼发白,泪水口水直流,云夜却觉得舒服极了,餍足地对着哥哥笑。
住手!禽兽!你在干什么!云白华瞳孔猛地放大,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弟弟,这样的场景,更没想到弟弟竟会做出这事!他想挣脱开,想狠狠打云夜,却无可奈何。
草草结束,云夜却并没有放过那人,而是拿出一个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蛊虫,放在身下之人头顶,蛊虫进入他脑中,很快那人力气渐无,皮肤也变得惨白,嘴唇发黑,一头青丝瞬间花白,再一看,已无气息。蛊虫也出来了,已经如巴掌那么大,云夜放在手心中,抬起至嘴上,开始挤压蛊虫,蛊虫飙出黑血来,云夜全部吞尽,蛊虫也被弄死,随意扔在地上。
“啊——盟主,盟主,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以后都听您的!命都是您的!真的......”地上其他两人开始尖叫,吓得屁股尿流,都想逃离,可他们都如云白华一样被点穴,只能任由云夜作弄,云夜一直笑盈盈的。
云白华流出一滴泪来,若是心里会下雨,他怕是早就死了。他从来不知道在他发病隐居时,弟弟会是这个样子,这样草菅人命,恶意践踏他人,和禽兽有什么区别......悔恨、心痛、难受、不可置信、想杀人的复杂情绪在他心中翻滚,他觉得心里要爆炸了。
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那样对父亲娘亲说!早知道五岁时,就不应该偷听父亲娘亲讲话,更不应该心疼他!
他想起五岁那一天,弟弟正在庭院放风筝,他给病弱的父亲送药,却听到屋内父母正在讨论让谁当谁的替身,本来娘亲偏爱他,想让他活久一些,想喂给他半年发病的蛊毒。可父亲却说,其实世上有一种法子可断绝双生子蛊毒,那便是让其中一人筋脉全断,身体毁容腐臭,如蛆虫一般,还要全身大放血,直至醒来。但这法子太过凶险,稍有不慎立即毙命,他父亲云月城与他叔叔云星明试过一次,便不敢再动,可他叔叔却一直厌恶长乐门,想逃离出来,便私自放血,年纪轻轻就已过世,导致他父亲不到三十也丧命。家门不幸,不敢办丧事,只能对外宣称长乐门掌门云月城退位隐居山林修道,由七岁的幼子云白华即位。
让弟弟早夭,或是成为腐尸一般的人,都是云白华所不能接受的。于是那天他打开门,和爹娘说他要当掌门,他要保护弟弟,他要让弟弟长生。
可如今......
三人全部死光,云夜身体好了许多,就连那丑陋的纹都消失不见,云夜更是喜不自胜,他看到云白华在无声流泪,心下一紧,嗤鼻道:“你根本就不配做武林盟主,更不配做我哥哥。”
云白华望着他,仿佛有千言万语想与他说。云夜拿出帕子使劲擦他脸,擦得云白华脸上破皮,泛起血丝,云白华终于没哭了,云夜这才扔下帕子,对男人道:“把他带下去,我们现在离开这。”
“是。”男人戴着面具,身带奇香,动作麻利,可云白华却觉得他痛苦。
柴房只剩云夜一个人了,云夜摸着自己的脸,愈发觉得蛊毒有用,以后每日都要吃三个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