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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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走了半柱香时间，前方出现一道亮光，火光还未燃尽，众人望去，真是关押犯人的牢房！大喜过望，四处寻找是否有人。
“有人吗！？有人吗！？救救我！”角落里有人喊。
向子清整个人僵住，如灌了铅一般往回走，似是不敢确信一样，紧张兮兮道：“是......是你吗......采儿......？”
“是我！是我！你是师兄吗！？”鹿采采使劲摇着铁门，仔细辨别，大声道，“师兄，师兄我在这！小卫子也在这，小卫子快说话！”
“师兄，我们身体没有大碍，你别担心。”叶卫虽然也很激动，但还有理智，“师兄，这里没有其他犯人，只有我们两个，我们好像关在最后一排牢房了。”
“好好好！我们马上就救你们出来！”向子清手都在抖，他压抑住内心激动，对隋玉道，“阿四！师弟师妹！我们找到师弟师妹了！”
隋玉眸子也漾出一丝笑，和他一起笑：“嗯，我听到了，师姐、三师兄，师弟我也在这。”
“小玉子你也来了啊？”鹿采采狂笑不止，“我们四个总算团聚了！太好了，都活着，没死！”
总算找到两人在哪，众人急忙打开铁门，师门四人相见，互相对望着，鹿采采本该火红的衣裳脏成褐色，脏兮兮的，好像乞丐一样，她看着大师兄，忽然哭了，哭得很大声，像把一个月的委屈都要哭出来，她飞奔到向子清面前，紧紧抱着他哭：“师兄！师兄，我好想你，你和小玉子怎么才来啊，我都快饿死在这了！呜呜呜......”
向子清无限爱怜地摸着她的头发，语气不自主柔软，“都怪师兄，师兄来晚了，回去采儿你怎么罚都成。”他又看向一旁的叶卫，叶卫也跟乞丐一样，他拍了拍叶卫的肩：“委屈你们了。”
叶卫摇摇头，隋玉给他俩拿了几个包子，叶卫狼吞虎咽：“多谢师弟。”
“对了。”鹿采采反应过来，她离开向子清怀抱，四处张望，似是想到什么，她睁大眼睛，“师兄，我爹我娘呢？他们怎么没来？”
“他们......”
身后手下皆垂下头去，面带悲痛之色，张二哽咽道：“小姐，掌门，掌门夫人被人杀死了，现在还躺在灵堂里。”
“什、什么？”鹿采采肝胆俱裂，包子都拿不稳，掉在地上，她哭得更加大声，不停锤着向子清胸口，哭道，“师兄，师兄，你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爹娘没了......”
“师父、师母......”叶卫眼中热泪也快流出来，却不想让人看不起，只好望天。
向子清心中好像被虫子啃噬一般，强稳心神把这段时间玉蛟宫发生之事告与他们。叶卫眼泪再也忍不住，抽泣起来。鹿采采听后哭得死去活来，骂声不止，停都停不住。
就在众人彷徨间，隋玉却搀着仆从站起身来，他朝向子清微微弯腰，作俯首状，清朗的声音在整个洞口回旋：“恭喜掌门寻得师兄师姐！恭喜掌门！贺喜掌门！”
这一声起，洞穴静得仿佛连掉根针都听得见。随即所有手下全部跪下，用最虔诚的姿势磕首，齐声道：“恭喜掌门！贺喜掌门！”
叶卫一怔，望着三人，吞了吞喉咙，最后也跪向向子清：“恭喜掌门。”
场上长乐门弟子未动，目睹这一切。隋玉弯腰则代表着首称臣，眼下玉蛟宫仅有两人还站着。
鹿采采站得笔直，深深凝望着她师兄向子清，向子清喉咙发紧，负手而立，也看着她。两人对视，互不相让。
牢房里玉蛟宫一干人等跪成一片，却都不敢劝，毕竟这是前掌门独女与现掌门的矛盾，他们哪能参与，只是看这情形，鹿师姐好像并不想让向掌门当掌门，莫非她也想做不成？是了，谁不想当掌门，不甘心也正常。
鹿采采退后两步，她眼里盈满了泪水，看着向子清，微微摇头，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向子清手指不自然收紧，指甲又嵌入掌心，他露出一个完美的笑，那笑令人捉摸不透，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不......不要......鹿采采捂住嘴巴痛哭，她不敢再看向子清，她脑海里转着的就是师兄那个笑容，一想到就难受得厉害，她感觉到天地在旋转，师兄，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做......
鹿采采艰难站起身来，就在众人以为鹿采采不准备认向子清当新掌门时，她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她直直望着向子清，右手抱胸，用最正确优美的姿势，猛磕一个头，颤声不再，而是十分坚定：“鹿采采心服掌门，还请掌门日后引领玉蛟宫乘风破浪！横渡沧海！”
“乘风破浪！横渡沧海！”
“乘风破浪！横渡沧海！”
口号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振奋人心，向子清眼底燃起一团火，他看着也与他们一起叫口号的鹿采采，明明遂意了，心中却五味杂陈。
从今以后，我就是掌门了？
本座就是掌门了。向子清在心里说。
他喊“请起”，众人从地上起来，站得笔直，却看到向子清搀着鹿采采往前走。
云白华见此情形，笑道：“既然你们四人重聚，定要好好祝贺一番。这样吧，我在云府摆几桌筵席，你们好好叙旧，如何？”
鹿采采：“不......”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向子清给截住，向子清拱手，与他在最前面同走，微笑：“多谢大哥，实在叨扰您了。”
“哪里哪里，你是我义弟，他们也就是我弟妹，应该的。”
鹿采采望着两人背影，气得跺了跺脚，一旁叶卫看了眼鹿采采，摇了摇头，道：“师弟还在后面，我们等等。”
身后，隋玉被仆从推着，从他打头说完“恭喜掌门”那句话后，向子清就再也没有给他投一个眼神，他知道师兄生气了。
气他在这等情形说这事，气他不打招呼私自来这一出。但他们也知道，这是给玉蛟宫上下立威的最佳一招。当初，向子清准备下山时，隋玉给他选出的人，皆是好事性子活跃的手下，相信不久后，玉蛟宫前掌门独女给现掌门俯首称臣之事，就能传遍祁国上下。
向子清与云白华走在前面，云白华逗弄着芙蓉枪上的红缨，似在想着什么。
三姐弟在最后沉默地走着，直至三人分开坐轿抵达云府，云府上上下下早已准备就绪，众人沐浴完后，坐于桌前。
玉蛟宫所有手下在院内就席，师兄弟妹四人另在一间厢房吃饭，饭菜全部上齐后，鹿采采却拿出一根银钗沾了沾碗里的酒，脸凑过去，嗅了一番。
坐在她对面的隋玉道：“师姐，你在验毒吗？这些饭菜并无毒。”
“我知道，我就是试试看。”鹿采采有些不高兴，用筷子插在饭上好几圈，就是没吃。
向子清给她夹菜，以为她是想起了师父师母之事，劝道：“先吃饭，吃完饭我们再说。”
“我吃不下！我怕下毒！”鹿采采推了推碗，撇过头去。
向子清放下碗筷，转头问叶卫：“怎么了？”
叶卫看了眼他，又看了眼鹿采采，似有难言之隐。向子清厉声道：“说。”
“小卫子不敢说，我来说！”鹿采采双手抱胸，用鼻子哼出几个字，“宫里出事那天，有人把我和小卫子劫走，我俩被人下毒，动弹不得，一直装在麻袋里上了马车，起先运押我们的人都不做声，我们也不知道是谁，后来他们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关起我们，渐渐没那么小心了，有一次他们送饭时，我听到他们说‘咱们长乐门’五字，你说我这饭还吃得下去吗？师兄，这事你不信，你可以问小卫子。”
“没错。”叶卫道。
众人都知道叶卫从不撒谎，向子清眉头紧蹙，“你们把这几天发生的事，事无巨细说出来。”
鹿采采说，玉蛟宫出事那天，她与叶卫正在斗蛐蛐玩，两人玩得累了，便喝了口水，接着就全身发麻，动弹不得，这时门外出现一群黑衣人把他们打晕，绑住四肢，装进麻袋，醒来时就发现在马车里，鹿采采心知不好，便让叶卫帮她咬下戴着的发钗，废了好大劲才抛在地上，成了向子清发现踪迹的第一个信物。
下山后，他们感觉换了一批护送他俩的人，对他们更加严厉，甚至还有几人与他们坐在一起，他们就是做记号都没有时机，也能感觉到行了很多路，有山路有城里。奇怪的是，进城十分轻松，他们本想进城时大呼小叫，再不济也做点手脚，可却顺畅得很。此时，他们意识到，抓他们的人来头绝对不小。
他们不知道背后之人抓他们干什么，这段时间那些手下也没有对他们拳打脚踢，只是受绑，不求财不要命，两人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后来，总算到了一个长期落脚点——废弃炼铁厂，他们在这里关了四天，有许多人在外把守，两人废了好大劲才拔下眉心坠上两颗红、黄宝石扔在一堆铁矿石里。或许的确太过隐蔽，可若是不这么做，容易被察觉。
再过了几天，两人就来到这座地牢，古井底下太难被找到，他们抱着要死就死的决心，趁人不注意把整个眉心坠扔在井边，幸好那些手下把他们关住后走的是暗道离开，并未重回古井，所以没人察觉。起先那些人还会送饭，鹿采采和叶卫也是在那时候，听到他们聊天说“咱们长乐门”几个字，皆是大惊。此后就再也没有人来，距离向子清找到时，他们已经四天未曾吃饭。
向子清瞳孔骤然一缩，起步走向门外，朝张二喊：“不准吃了！去买包子去！全给本座吃包子！”
掌门发话，众人不敢不从，向子清转身看向那一桌可口饭菜，越看越觉得可笑，越看越觉得荒唐，他忽然一甩袖，一桌饭菜“哗啦啦”掉在地上，摔了个七零八碎。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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