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报恩》号已废弃

7、德尔西西岛（二）

　　『救救……救救……』

　　『不要啊啊啊啊啊啊啊！！！』

　　离这片树林越近，我听到的东西越清晰了，我握住脖子上的项链，然后用另一只手握住艾斯的手，沉着脸走向了那棵祈愿树。

　　等我走进以后，我的周围一片黑暗，除了我和我握住的艾斯。看着眼前蠕动的身影，我的眸子动了动，最后熟稔的说出我说过上百次的那个语句:

　　“生在泥潭，死于无间。
　　我是不知，一名商人，做的是鬼魂生意，筹码是双方的心愿。
　　来，说出你的心愿。”

　　眼前那匍匐前进的人抬起了头，看见她的样子我陷入了沉默。

　　悲惨的亡灵我见过不少，但悲惨到这种境地，灵魂的颜色还能这么洁白无瑕的亡灵，的确是少见。

　　亡灵都是会维持着死前的样子，此时在我们眼前的亡灵，是一个女孩，一个不成人形的女孩。她一边的头发似乎被暴力扯了下来，流着一个又一个的血窟窿，似乎也有一个眼睛被恶意弄坏，正发着脓，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新伤老伤都有。最致命的是她心脏上横叉过去的一把大刀，刀锋尖锐，沾满鲜血。

　　我和艾斯一起陷入了沉默，良久艾斯开口问了一句:“发生了什么。”

　　他声音低低的，带着沙哑，但我知道艾斯在生气。很生气。

　　也是，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会愤怒。

　　小女孩用仅剩的一只眼睛紧紧的盯着我们，眼神里带着乞求，我沉默的上去梳理好她一边的头发，温声道:“别怕，告诉我们吧，我来替你实现你的执念。
　　但我必须告诉你，等价交换，如果我完成了你的执念，你会魂飞魄散，归于大地。但不完成你的执念，你便要一直维持这种形态，直到你被超度。”

　　这的确是非常困难的选择，虽说亡灵都是一群有深执念的家伙，但是也不缺乏一些贪心或胆小的家伙。

　　没过多久，那个小女孩点了点头，我笑了笑。摸着她的头，说:“乖女孩，交易达成。告诉我吧。”

　　『救救……救救……在地下室…大红树…救……』

　　说完以后她微弱的灵魂淡回了那棵树上，世界又恢复了清明，我松开了艾斯的手，把手伸向那棵祈愿树。

　　“还真是荒废已久的树啊，但把人埋在这里，是怎么想的呢…艾斯，搭把手，这树下面有那小女孩的尸骸，我们去给她找个好墓地。”

　　艾斯没有丝毫犹豫的用手刨开树下面的土，那土明显被松过，因此我们挖得很顺利。最后挖出来的是一个小小的尸骸，已经发臭了，身上的皮肉也腐蚀了，面目可憎。小女孩身上的衣服还保留着，上面有一个编码:0372

　　艾斯小心翼翼的抱起了那份尸骸，放入到一旁的小锦盒里，我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不知，走吧。”艾斯揉了揉我的头发，开口道。

　　我心里慌了一拍，然后怒骂道:“混蛋！！你手上都是泥！”

　　海岸边的悬崖上，有一个小小的坟墓在这里。

　　“发生了什么？”艾斯拍了拍手上的泥，眼睛盯着大海，嘴上却问着我。

　　“谁知道呢。”我也同样擦了擦手，表情有些凝重，我曾经也遇见过类似的委托，这种情形也可以把整件事情猜出七七八八了，但还是有些疑点。

　　“艾斯，我们去找卡尔大叔吧，那家伙知道很多。”

　　“走吧。”艾斯无比自然的握住了我的手，他似乎是毫无知觉，我也就不多想了，也许他对待伙伴的方式就是这样。

　　只是可惜，我注定不是他的伙伴，只是他人生的一个过客，他有他的海贼路，也许孑然也许璀璨。我也有我的心愿要完成，也许贪婪也许艰难。

　　我们最后没有见到卡尔大叔，等回到餐馆的时候，发现餐馆已经被恶意破坏了，地上除了一滩引人注目的血迹，再也没有其他东西。现在这场景我们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那滩血迹是谁的。

　　看着一旁幸灾乐祸的路人，艾斯低下了头，好像在想什么。

　　“啊，那死老头子终于被抓走了，感觉空气都清醒了很多。”

　　“在这里盘踞了多少年了，老不死的居然还敢和撒拉先生起争执。”

　　“那种贱命，就该和以前那帮'垃圾’一起消失！！”

　　“撒拉是谁？”我抓住了关键词，问一旁的路人。

　　“真是失礼，你该称他为撒拉先生，他是我们这座岛上最伟大的厨师。”说这句话的贵妇眼睛露出了崇拜的色彩，手指也开始没有节制的抽动着。

　　有病。

　　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不知，你来了啊。”艾斯一边把店里东倒西歪的桌椅摆好，一边和我打招呼。

　　我顺手拿起了一个椅子放好，一边对艾斯说:“看来我们要去找一下那位‘撒拉先生'才好办事了。”有着艾斯在我隔壁当保镖，我顿时放心了很多。

　　“对了，不知，我刚刚捡到了一个小孩。你看。”艾斯边说边揪着小孩的衣领拎起来给我看，而他手中的小孩正在疯狂挣扎着。

　　“………卧槽快收好！！”

　　——————————————

　　“所以说，你这个小鬼头是从哪里出来的？”艾斯用手指弹了一下小孩的额头，翻着死鱼眼问道。

　　“你这混蛋给我放开，卡尔那老头呢？！”小鬼头挥舞着对我们并没有威胁的拳头，眼神凶恶，龇牙咧嘴的对我们喊道。

　　“噗…”我一下子没忍住笑出声，这小鬼头现在的样子还真是像露玖记忆中的小艾斯，艾斯不明所以然的望了我一眼。

　　“咳，你来找大叔干什么？你现在这种小孩随便乱跑，小心遇到什么怪阿姨。”我环抱着手居高临下的对这孩子说。

　　“混账，混账，混账……”那小鬼头先是凶狠的骂着我们，到最后却哽咽的哭了出来。我和艾斯都懵了，艾斯则手忙脚乱的把孩子放下来，在一旁慌张得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

　　“告诉我，卡尔…老头去哪了…”他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问我们。

　　“很遗憾，我们也不清楚。小鬼头，你知道这岛上发生了什么吗？”我开口问道，显然这孩子知道很多，毕竟他是我们在这个岛上看见的唯一一个孩子。

　　那小孩子手握紧成拳头，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我们，好半晌他微弱的回答道:“魔鬼。”

　　我和艾斯同时一怔:“什么？”

　　“自从那家伙来了以后，魔鬼也降临在德尔西西岛上。”

　　小鬼头说自己的名字叫伊科内斯，他口中所说的恶魔是人们口中的撒拉先生。

　　德尔西西岛是个小国寡民的地方，这里孤立于众多岛屿，对外交通不便利，因此消息不灵通倒也正常。这里曾经民风淳朴，人人安居乐业，人们也无比和善，类比于桃花源一样，当时的岛主是卡尔，那时候岛上的每个人都爱戴他。

　　直到十年前，一个叫撒拉的厨师登上了这座岛屿，他做的食物可以让众多厨师自愧不如，让见识多广的美食家惊叹不已，让岛上的人民趋之若鹜。

　　一开始只是喜爱，最后居然像沾染了罂粟一样痴迷，不是没有人怀疑过这些食物的成分，但找来专家鉴定的结果证明着这食物没有不良成分，同时，质疑撒拉的人们在当时被岛上的人视为敌人，连家带口的被赶到了岛的背面。

　　而不幸的事发生了，在一场天灾中，被赶到岛后面的人们死于山洪。虽然卡尔先生在那时候也是反对者，但碍于他的地位，人们不敢轻易对他下手。

　　卡尔知道这件事情后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刚开始的他还没有放弃，和撒拉抗争着，直到最后他被人们推下岛主的位置。在喧哗的大街上看着人们对撒拉的拥护，对撒拉的痴迷。卡尔沉默了，他退出了人们的视线。他已经心灰意冷。

　　“岛上那些孩子都去哪了？”艾斯问道。

　　伊科内斯咬了咬牙，艰难的说道:“都被抓起来了。撒拉最近做出来的美食越来越不能满足岛上的人了，所以那些孩子，都被用‘治疗'的名义捉走了。”

　　“治疗？真是大义凛然。”我嘲讽的笑了笑，声音冷得都有些不像自己的，我猛回过神来，手有些痒的想给自己一巴掌:净想这些有的没的，让人心堵。

　　我看了看一旁的艾斯，他正在逗那小孩，没注意到我的反常。莫名的，我松了口气。

　　“艾斯，你怎么看？”

　　“专家都检验不出来啊，恶魔果实？”艾斯道

　　“去看看吧。对了，伊科内斯你有没有见过这个？”我拿出了那小女孩骸骨上唯一一个属于自己的东西，一个发夹。这个发夹是很特别的形状，像叶子又像飞鸟，后面还有刻有一个英文字母: fly

　　伊科内斯见到我手上的发夹后就禁不住的发颤，他艰难的吐字道:“这是，从哪里来的？”

　　“这是一位英雄的遗物。”我淡淡道，我没有说“客人”也没有说“首饰”，我清楚的告诉伊科内斯:“英雄”与“遗物”。

　　伊科内斯低头低了很久，良久才抬起头，眼底全是悲哀，他吐了一口气，似乎在强行压抑着什么，他有些口齿不清的说道:“说好了，大家要一起离开的。”

　　“骗子。”

　　“大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