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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六章 ...


  •   早上的149路车上,几乎有一半是东林的学生,刚一上车,然美就意识到和猎一起上学是多大的错误。
      “陆然猎!!”
      “喂,那不是陆然猎吗?”
      “真的是他,怎么可能?他不是平时都骑机车的吗?”
      “还有他为什么和那个陆然美在一起啊?”
      男生们的好奇,女孩们爱慕而迷惑的目光,整车人的窃窃私语,和猎一起上学,就得学会习惯成为焦点和话题。
      猎站在靠门的位置,肩上斜挎着黑色的包,脸色相当难看,也难怪,被那些人用自以为2分贝其实却有20分贝的声音议论纷纷,以他的性格,没有发脾气已经很为难他了。
      车门嗤啦一声打开,上来的是那个曾摇旗呐喊要“咬一口”猎性感的腰的柔道男,然美记得他好象是叫蒋泰山。
      “哇哈!看看我今天都碰到谁了啊?!”他看见猎,一副兴奋得要死的样子,“这不是我们东林的大帅哥陆然猎大人吗?!我今天真是艳福不浅哦呵呵!!”
      全车的人,包括尚在睡梦中的欧巴桑和上班族都把视线聚集过来。
      猎有点毛,眼睛刷地剜他,“你嘴巴小一点要死啊?!大清早就喝麻了吗?!”
      “嗨呀,知我者莫过于小猎猎也!你怎么知道我喝了酒啊?!”他不要命地把手勾搭在猎肩上。
      “把你的毛手拿开!!”猎急着拍掉他的手,“小猎猎”?他是不是存心找死?
      “小猎猎干吗这么不好意思吗?!你呀,就是应该多出来坐坐公车。我知道长得帅不是你的错,可长得帅却不出来美化环境整天窝在家里孤芳自赏那就是你的错了!!”他一副遗憾得不得了的样子拍拍猎的肩。
      全车都是咯咯的笑声,算是给足他面子了。
      猎对这个大神经的蒋泰山完全无语,琢磨着下车后怎么收拾他。
      蒋泰山调整了一下位置,这才看见然美。
      “哈啊——”
      见他的嘴巴突然又张得那么大,然美和猎都有不好的预感。
      “这个不是姐姐吗?!”
      然美狂汗!她什么时候变成他的姐姐了?
      “你刚刚叫她什么?!”猎闷声截住他的话。
      “姐姐啊!”蒋泰山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什么姐姐?!她什么时候变成你姐姐了?!”火气大了。
      “她是你的姐姐,我和你又是兄弟,她自然也是我的姐姐嘛!!”蒋泰山的手在三个人之间混乱地指来指去,“对不对呀,姐姐?”
      猎冷笑一声,挡在然美前面,极其隐秘地揪住蒋泰山的衣服往上提,“你再给我这么乱叫试试?”
      蒋泰山立刻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小猎猎怎么可以这么凶人家啊?!大不了人家不叫就是了嘛!”
      虽然是在搞笑,但一个大男生,这么忸怩作态,实在让人……鸡皮疙瘩掉一地啊!
      车上的几个学生很配合地作呕吐状,蒋泰山连连提醒车上看好戏的各位,“那些掉鸡皮疙瘩的,全给我扫干净,公共场合,你们未免太没公德了!”
      猎白他一眼,“你恶不恶心啊?!”
      然美看着斗嘴的两人,突然想起,这么说是猎告诉他的朋友他们之间的姐弟关系的?她会心地笑,不管他是否愿意开口叫她姐姐,现在这样已经是不小的进步了,不是吗?
      “哦,对了,我一直想问然美姐你一个问题啊!”蒋泰山突然把那张生动的脸伸到然美面前。
      “咦?问我?什么呀?”
      “老实说,这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蒋泰山唉声叹气地摆脑袋,“只有然美姐你才可以给我解惑。”他忽然捉起然美的手,可怜巴巴的晶晶眼一闪一闪地,“然美姐你一定要告诉我,否则我可能会茶不思饭不想啊!!”
      什么问题这么严重又非她解惑不可啊?然美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好啊,如果我知道的话。”
      猎靠在窗户旁不屑地撇嘴,“能有什么狗屁问题?”
      “呃,是这样的,他,”手指缩缩地比了比正在专心吹风的猎,“平时睡觉都穿什么样子的睡衣啊?”
      “猎吗?”心想这还真是个简单的问题,然美脱口而出,“他不穿睡衣的呀。”
      全车人的脸上都挂着由衷的惊叹号,不穿睡衣的潜台词想当然便是——裸睡!鉴于是容易昏昏欲睡的清晨时段,已经有部分花季少女开始被迫想入非非。
      “喂!!这个你也跟他说!!”猎几乎是咆哮着转过身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晕死啊!这个姐,难道看不出蒋泰山是故意找茬吗?未免蠢得太彻底了吧?
      察觉自己话中歧义,然美连忙摆手解释,“啊!不是裸睡啊,他穿了裤子的!”
      蒋泰山色咪咪地抹着下巴,“……原来就穿一条内裤啊,呵呵……”
      猎极度无语地扫了然美一眼,气冲冲地别过头去。
      车子在下一站停稳,然美在上来的学生中见到明娜。
      “明娜!”她欣喜地打招呼。猎的眉头蹙得更紧,有一个神经病蒋泰山就够呛了,现在又来了个八婆兼播音喇叭的明娜。
      “然美!啊,猎!!明娜的嘴巴呈现一个大大的O,不过很快就见怪不怪了,“夏天到了,难怪烧坏头壳的人这么多!”话音未落,立即遭遇猎一双喷火的眼睛,明娜马上转向然美打哈哈,“哦也?你们姐弟第一次同搭一辆车哦,应该庆祝一下哦!”
      然美腼腆地笑,的确是值得庆祝呢!至少对她而言。关于她和猎的关系,昨晚已经全都告诉明娜了。挂电话的那一刻,她的心里突然说不出的轻松。
      “哦,对了,司机大叔,忘了说了,您得绕道了!”明娜忽然转向驾驶室里的司机大叔,“那条路上有人扎马路!根本过不去,前面的车子都掉头了,我看您还是趁早换路线吧。”
      “对啊,听说整一个单位的人全动员出来扎马路了,真他妈壮观!”另外几个刚上来的男生也附和地点头。
      “哎呀,看来是真的堵上了。”司机擦干净眼睛望了望路的尽头,前头的车果然开始一辆辆递进减速。
      蒋泰山带头欢呼,“哦呀!集体迟到耶!好久没这么爽过了!!本大爷建议走沿滨路!!最好能把第一节课挨过去!”
      于是车上众东林学生一致高声要求走最绕的沿滨路,如果不是车上还有其他乘客的话,这会儿车子铁定是在沿滨路上以每小时20公里的速度龟速前进了。
      “对了,”明娜好象又想起了什么,问一旁的猎,“猎,那个转学生屈嘉夜泼杜谦永学长咖啡还甩他巴掌的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主谓宾定状补都被你说光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那样子,明显就是懒得废话。
      “咦?嘉夜?她出了什么事吗?”屈嘉夜名字的提及让然美一阵纳闷。
      “嘉夜?你这么叫她,你和她认识吗?”明娜好奇地问。猎乍舌,八婆的洞察力果然非比寻常,一听就知道有玄机。
      “她是我的朋友,昨天才认识的。”然美老实交代。
      “昨天认识就成朋友了?不要啊——然美你不要我了吗?!”明娜不依不饶地嚷起来,一副被人狠心抛弃的模样,“况且然美你也太好骗了吧!万一那个屈嘉夜不是好人怎么办?”
      “怎么会?嘉夜人很好啊!”她的目光来回于猎与明娜之间,“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明娜无奈地击打额头,“她出了什么事?她出了什么事?她没出事好不好?出事的是无辜的杜谦永学长啊。”
      “会长?”然美还是没明白,求助似地望向猎。
      没法招架她那单蠢目光,猎低头看她,“你不知道?”
      她摇头,“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她泼会长,怎么会?一定是有原因的。”
      “原因什么的我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反正简单的说就是她跑到基地来用咖啡泼了杜谦永,骂了他一顿,然后又在过道扇了他一巴掌。”他简明扼要地给她说明完毕,耸耸肩,“就是这样。”
      “我靠!”蒋泰山又搭上猎的肩,“你知不知道你归纳得很经典啊,猎!别人听了肯定以为会长和那个屈嘉夜有一腿!”
      “不可能!”然美说得斩钉截铁,“嘉夜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她也奇怪,对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人哪来这么大的自信,但她就是知道,她明白嘉夜。
      猎眼神复杂地看着然美,没有说话。
      “完了完了,那个嘉夜真的快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啊!!”明娜的碎碎念又开始发作。
      “不会呀,明娜是我最好的死党啊!”看见象小孩子样闹脾气的明娜,然美真是哭笑不得。
      明娜夸张地吸吸鼻子,“然美,我不是要挑拨离间,只是要提醒你,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屈嘉夜人品怎么样我不知道,可是会长的人品俺们是知道的!长得帅又是富家少爷的人是不少,可是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比他更优秀的(这个你对比一下靠窗的那位就深有体会了),人家会长不但成绩优异,处世为人也是无可挑剔,而且啊,对每一个女友都是体贴温柔,呵护倍至,那简直只有一个完美可以形容!!”明娜说起她的偶像,开始义无返顾地跑题兼热血沸腾。
      “恩,”蒋泰山做低头沉思状,“总的来说,杜谦永还是比较可信的。”
      “蒋泰山!会长大人的名讳都是你可以直呼的么?”
      “嘿嘿,姑奶奶,容许我对你那个‘完美’表示置疑,我只说他还‘比较’可信。杜谦永要是真那么完美,那些记过和留校查看又怎么说?”
      “记过?留校查看?”倒是然美吃了一惊,那么优秀的学长怎么会被记过,居然还留校查看?更说不过去的是,留校查看的同时怎么又会是学生会会长呢?
      这次换蒋泰山勤劳地为然美解惑,“可不是吗,然美姐,两次因为殴打别校学生被记过,最后一次干脆连学生的家长一起扁!可怜那几个学生,个个都是重伤,有一个还被他揍成了残废,要不是杜谦永的后台硬,一把钞票摆平,估计我们东林的妹妹们现在只有到班房里去目睹会长的风采了。”
      明娜也大惑不解地皱起眉头,“就是啊,我也真的没弄懂哎,他根本不象是会干出这些事的人啊。更奇怪的是,每次出了事,他也一点都不辩解,一口全担下来,就连校长主任想要帮他都没辙。啊!会长大人,你这是为什么啊——”
      蒋泰山颇为同情地叹了一口气,“只希望留校查看期间大人不要再闹出什么事情来了。阿弥陀佛……哎呀,我说我们不要说这么郁闷的事情了好不好,不如我给各位来几道脑筋急转弯怎么样?”
      没什么热烈响应,可蒋泰山的激情从来都是自发的,“听好第一题了,飞机在航行时遇到紧急情况,所有乘客都准备跳伞的时候,却突然有一个乘客跑到卫生间端了一个马桶朝高空扔了下去,请问这是为什么?尽量不要往正常的方向想哦!哈哈,抢答!答到有奖!!”
      明娜嘁了一声,例行地先对这道烂题表示一下鄙视。飞机上的马桶是可以随便端的么?
      蒋泰山把期待的目光转向然美,然美不忍扫人家兴,皱着眉头冥思苦想了好半天,“恩,你说尽量不要往正常的方向,那会不会是,那个乘客害怕跳伞的途中要小解,所以……”
      “扑哧——”然美和蒋泰山不约而同大笑起来。连板着脸的猎都忍俊不止地看着她。
      “所以才端了个马桶跳下去?哈哈……然美你好丰富的想象力啊!以前怎么都不觉得?”
      “哈哈哈!妙栽妙栽!说不定这个可以成为备选答案啦!然美姐果然厉害啊!”
      不是你自己说不要往正常的方向想的吗?然美只好跟着赔笑,可这个答案的确让人捧腹。
      “可惜不是正确答案啦,然美姐!但比正确答案有趣多了!!”蒋泰山笑得脸部肌肉剧烈抽筋,“来来来,继续,有没有人知道正确答案?”
      “吃错药。”猎闷闷地说。
      “什么?”蒋泰山把耳朵凑过去,“你刚才说什么?”
      猎对准他的耳朵一阵大吼,“我说那个端马桶的吃错了药!!”
      蒋泰山捂着嗡嗡的耳朵,嘉许地看着猎,“……你答对了耶,小猎猎。来,奖励泰山香吻一个!”
      “什么?这是什么鬼答案啊?!”明娜有一种被人扼杀闹细胞的受骗感。
      “猪头只想得出猪问题。”猎则是一副先见之明的模样。
      “哈哈,刚刚那个只是开胃菜啦!活跃活跃气氛而已,现在才要来真格的!第二题,听好了,有一个胆子忒小的家伙半夜经过一坟地遇见一鬼,可是那个鬼却先被他吓跑了,WHY?”
      明娜再例行地鄙视了一个,“该不会又是个吃错药的鬼吧?”
      “姑奶奶,无聊也是有限度的。”
      然美也绞尽脑汁地想。前排有个女生呵呵地笑起来,“这个我知道了啦!以前听莲华说过的。”
      蒋泰山感动地对那个女生伸出手,“俺也是从偶像那里听来的,同志啊,握手握手。”
      明娜连忙问,“那答案是什么啊?”
      “呵呵,因为他遇见的是一胆小鬼啦!”
      大家先是一愣,接着就集体爆发出大笑。
      汽车行驶在一片树林里,车里溢出的欢笑引来晨练的人们一阵阵好奇的眼光。今早的这辆149路,好象是载着一群去郊游的小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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