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无形者》箱庭

8、chapter8

　　宴会厅的装潢极为气派，占地极大的宴会厅中新铺就的地板全部由来自南美洲的珍贵香脂木豆制成，会场正中上方悬挂的大型吊灯上甚至以真水晶作为点缀，而不是用廉价的玻璃做装饰。而宴会上人们的着装也多为价值不菲的手工定制西装和高定礼服，一派华尔街精英的派头。

　　这是斯塔克工业发布新型地对地导弹‘耶利哥’后的庆祝宴。

　　虽然是一场带有商业互吹性质的酒会，但是斯塔克工业在业界的地位和财富给了托尼在这种场合也能随心所欲的底气。在发表了一段极其简短又极具个人特色的开场白后他就流连在香槟桌之间与各色美人调笑，将所有麻烦事都推给了同行的女伴佩珀。

　　每一次这样的宴会上都有一些为了攀上高枝而伪造邀请函或是溜进来的女孩儿，即使借钱租来了昂贵的裙装，这些人身上的气质也总是和周围有些格格不入。托尼一眼就能认出眼前用一口装腔作势的英国口音来向他搭话的女孩就是这种人，虽然已经努力表现地仪态大方，但总归是少了些气场。

　　但托尼并不介意和这些漂亮姑娘玩玩，这些爱慕虚荣的年轻小姑娘比那种商场上认识的女强人或者大明星要更好打发。

　　——托尼才不会承认这个女人生硬的伦敦口音和一头金发让他想起了那个出现在自己幻觉中的女孩儿。

　　从第一次看见她影子的那个夜晚开始，托尼就不时地能在自己身边看见她。可能是在镜子或橱窗中映出了她的身影，也或是女孩突然穿着睡衣、一头金发蓬松凌乱得像只小狮子一样伸着懒腰从他的身旁走过。

　　更可怕的是不过短短几天的功夫，他居然觉得自己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这么一个‘鬼魂’的存在。昨天夜里托尼独自在家吃着披萨，毫无形象地大口喝着可乐时，女孩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身侧的沙发上。她穿着丝质的长款家居裙，手中捧着茶杯端坐在沙发上，胸背挺得笔直，小口小口地抿着杯中的红茶，完美的仪态让倚在沙发享受吃垃圾食品的托尼都不由自主地坐正了身子。

　　就像中世纪贵族家庭精心管教出来的大小姐一样，这让托尼愈发对这个充满谜题的女孩感兴趣。

　　前来搭讪的女人看出了托尼的走神，心中不免焦急了起来，她可是倾尽所有才和传说中的托尼·斯塔克搭上话，如果就这么任由托尼离开的话她的‘好姐妹们’还不知道会怎么笑话她。她大着胆子搂住了托尼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要贴到托尼的身上：“看来我的魅力还是不够，斯塔克先生在这个时候还在想其他的人吗？”

　　她这么说话已经相当越界了，毕竟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一夜情对象，但托尼并没有在意，反而熟练地开口安抚她：“没有这回事，甜心，我只是在为今晚做计划。”

　　话一说出口，他们两人同时愣住。

　　托尼脱口而出的是英式英语，少了美式发音特有的粗犷，就像威斯敏斯特修士的咏叹调一般声调起伏，流利而优雅无比。

　　只学了个半吊子伦敦口音的女人震惊于托尼流利自然到宛如真正英国人的口语，但她也只是暗自感叹不愧是天才托尼·斯塔克，就连外国口音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只有托尼自己知道，就算曾经斯塔克的管家是位英伦绅士，人工智能管家的合成音也设定成了英伦腔调，但他从未特意模仿过英国口音，更别提专业学习和练习了，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用伦敦口音英语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那个神秘女孩身上——她就有着一口地道的伦敦腔。

　　梅拉低头确认了手机上记录的地址，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通下地下的阶梯。

　　伦敦兄弟会已经有近十年没能同美国兄弟会取得联系了，这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是一件听起来很不可思议的事情。最后一次收到来自美国兄弟会的信息时，他们正面临着必须放弃纽约据点的窘境，在信息中美国的刺客们表示将前往北方，但之后再也没人知道美国兄弟会的所在。

　　梅拉现在身处于已知的美国兄弟会的最后一个据点附近，这是一处已经废弃的地铁站，虽然市政工人有尝试用铁门和大锁把流浪汉和嘻哈爱好者们拒之门外，但很显然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老旧的地铁通道墙壁上被不同风格和内容的街头涂鸦沾满，但这反而形成了一种纽约特有的涂鸦文化。地铁内随处可见烟头、酒瓶、甚至是吸大|麻剩下的卷烟纸，还有很多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这个没有下水道污水四处横流的阴暗通道中安家。

　　梅拉有些头疼，要在这冗长的通道中找到据点的入口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入口可能隐藏在任何地方，更别提是在没有人带路的情况下了。

　　——虽然很不想和陌生人交谈，但她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向一名还醒着的流浪汉搭话。

　　“你好。”梅拉压低了嗓音，本来有点奶里奶气的声音变得有点雌雄莫辨。

　　抽着劣质卷烟的流浪汉抬头睨了梅拉一眼，咧着一口黄牙的流浪汉看见搭话的人时被吓得差点手里的卷烟都要掉在地上。

　　梅拉现在的装束实在是太可疑了，一身黑色的衣装让她的身形几乎要消失在昏暗的地铁通道中，上衣的大兜帽将她大半张脸都藏了起来，只露出了部分下巴处的莹白肌肤，看上去就像是什么非法组织派来的打手一样。

　　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梅拉也确实来自某个‘非法组织’就是了。

　　“你、你他妈的想干什么？！”流浪汉一下子警惕地站起来，骂骂咧咧地向后退了两步，还不忘把自己的铺盖也往身后挪了挪，“你他妈的最好给我注意点，这里的人都是我的兄弟，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远处的另一名流浪汉倒是相当不配合，梅拉远远地听见那个流浪汉大声地对着他们这边大喊：“别听老约翰瞎说！尽管杀了吧，记得把尸体搬走就好，放心我们不会报警的。”

　　……如果她真是变态杀人犯的话就把你们全杀了。

　　“……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梅拉说着摸出了一张五美元的纸币递给了流浪汉，“我只需要你回答我几个问题。”

　　“……问吧。”流浪汉以一种让梅拉都惊讶的速度抽走了她手里的纸币。

　　梅拉点亮了手机屏幕，点开相册选中了一张画着兄弟会徽记的图片：“你在这个地铁站住了很久吧，没有在哪见过这个徽记，或者类似的标志？”

　　流浪汉眯着眼睛看了徽记的图案许久才想起来：“在通道更里面一点的地方，有扇配电间的铁门上刻了这个图案。”

　　“能带我过去吗？”

　　“行吧行吧，看在亚拉伯罕·林肯的面上。”老流浪汉说着抱起了自己的铺盖，往地铁通道里走去，“你想去那里看什么？就是个配电间而已，电线机器什么的早就被人偷光了。”

　　“只是想看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