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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魔尊今天上班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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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狄险些会死在魔族手里,九死一生后,没想竟然会惨遭同门毒手。
“我已经解释过了!”楚狄没了佩剑,只能用手臂推开众人的拉扯,他将面前两人推翻在地,怒气汹汹地喊:“魔族不是我引来的,我也险些死了,你们若不信,问仙人便是。”
“抓人就是百武仙尊吩咐的。”
身着深灰道服的卢原走出来,满眼轻蔑地说:“百武仙尊亲口说天语峰有内贼,怎能有假?上峰几日便折了同门,峰前大家伙的尸身还拼不拢,唯独你在外阵,外阵出了漏洞,如今又只是轻伤,谁信?”
楚狄气的面色发黑,骂道:“你那天分明亲眼看见我被师尊罚去外阵!又不是我想去的!何况我不是阵修,也不知阵理,怎可能撼动真神部下的山外大阵。那外阵是莫名其妙坏的,我走第一圈时还是好好的,真的和我没关系。你脑子是石头啊?”
虽然修为一般,楚狄的气势却是叫卢原一惊。卢原低骂一句粗俗,又对周围有些许犹豫的人说:“百武仙尊吩咐,找出原因才可再度开堂修炼。我们不能和他胡搅蛮缠,将他押去解问峰,仙人自有定夺!”
新的弟子们一致同意,几个在场的师兄师姐也闭嘴,默认了。
“你们别动我!”解问峰是刑堂,楚狄早听说,就是仙人进去一遭都得掉层皮。天语峰,最令人害怕,一是师尊,二是百武仙尊,三就是解问峰。
楚狄绝望中看见人群外的萧晓,如遇贵人,叫道:“师妹,师妹!师妹你替我作证啊!”
正在低头思索的萧晓忽然被几十号人的目光洗礼,一个思绪卡住,些许呆愣。她望向众人,却听见一片屏住呼吸的声音。
“你个凡人,”卢原的话音忽然示弱,他在碰触萧晓迷蒙眼神的一瞬间,仿佛比被仙人打量还可怕,如寒渗铁般难以抵抗,“你,你知道些什么?”
崖底奇遇诚然说出,没人信不说,更会将宵年花灵的身份暴露。她还太小,不谙世事,又没仙族撑腰,自己也不能时时刻刻照看,万一被这些弟子惦记上可如何是好。
“我证明楚狄说的是真的,不信,你们可以问鹿仙人,鹿仙人来接的我们。”
别的弟子不知道,卢原可是看见师尊亲自出峰来抓这个凡人。甚至还有鹿饮仙给她亲自送药。定然是关系极其亲近,深知天语峰的规矩。
“你别以为你在天语峰呆的久了,就能糊弄我们!”卢原甩手道:“天语峰规矩,生死由命,修炼在己,道途孤苦。除了授课,或成为仙人们的入门弟子,其余杂事仙人一律不管。鹿饮仙怎可能会理睬我们?你这缓兵之计,没用!”
萧晓觉得有些头疼。“既然你都对天语峰那么了解了,也该知道,功过自负的事吧?”
几个师兄师姐听闻,脸色煞白,往外退开几步俨然是想走了。
卢原奇怪。百武仙尊可是说了,若能一日内找出此次天语峰被魔族袭击的原因,就收为门下弟子。那可是真神之下的仙尊,只收过一个弟子,谁不想入他的眼?
“你啊,还是知道的太少。”萧晓故作玄虚地摇摇头,将好奇的宵年拉到身后,笑道:“百武仙尊的原话是什么?告诉我,说不定还有办法。”
“凭什么啊!”楚狄这么大的嫌疑,功劳就在眼前,卢原和新弟子都不愿意放弃。
但已经有师姐说:“仙尊原话,魔族口述。奉魔首之命,前来天语峰寻人,若能寻到,立刻带回。”
“所以你们就推断有人在天语峰里当奸细?”萧晓扶额,感慨这群傻弟子怎么那么会想。
“不然呢?天语峰内的奸细定是被师尊发现了,又因规矩无法下山。这才破坏山外大阵,趁乱想逃。”那师姐说得极其笃定,“这楚狄肯定是想逃,结果摔进崖底,还被鹿饮仙抓了回来。你这凡人可莫要被他骗了。”
楚狄目瞪口呆地说:“我听你胡扯!”
萧晓嘴角一滞,有些想抽这师姐。楚狄就这直来直去连落泪都不会掩饰的性子,还骗的了她?凡人只是没有灵根,又不是没脑子。
“那你们有没有想过。依照魔族嗜血残杀的性子,事情败露,直接杀了就是,为什么还要浪费人来救他?”萧晓笑眯眯地看过所有人,指着楚狄道:“且不提他这傻样能不能当奸细。就是当了,也是个炮灰,魔族值得为他来天语峰吗?”
“这……”众人支支吾吾,一时间不知如何反驳。毕竟楚狄的修为是做不了假的,一个炼气六层的少年,在魔族眼里,可能还比不上一头魔犬。
“那你说是为什么?”卢原气恼道:“你那么聪明,你定有办法在今日内解决。”
萧晓脸上的笑收了。这卢原到底是世家出身,这一口黑锅甩的极其顺手。天语峰功过自负,凡是弟子间出了纠纷,例如凡间常见的明争暗斗,仙人们一律不听解释,掐指一算,各自领罚。
谁在暗地里私斗,死了便是死了,赢了的也得因残害同门押去解问峰。勾心斗角,都逃不过仙人的眼,不管出自什么原因,凡是惹事的都罚,没人愿意到解问峰走一遭,因此天语峰的弟子对这方面不敢多想。同理,若是接了仙人布置的任务,做好做坏都有赏罚。
解决不了,一律按办事不利罚。那些师兄师姐想退出,也是情有可原。
萧晓想起百武仙尊的金眸,就觉刀戟加身,不寒而栗。但卢原这就开始拉帮结派,对她日后修行,不好。
“好呀。我想办法就我想办法。”萧晓指指卢原身边几个跟他一起上峰的弟子,“你们再给我详细说说,都是什么情况。要是晚了,在百武仙尊面前接下任务的,可是你们噢。”
把楚狄押过去,大概率是押错了。仙人们定是有所惩罚。
他们互看一眼,不顾卢原的眼神暗示,一个个走到萧晓身边将知道的情况全说了。
“你们!”卢原气的够呛,羞愤离场道:“待我成了犹仙人的入门弟子,别想来仰仗我!”
事情并不复杂,就像魔族一惯的鲁莽行事。昨日外阵忽然出现缺口,魔族抓住机会攻入天语峰。一重山门外,许多师兄师姐,连着想要证明自己的新弟子,全数牺牲。
说到牺牲时,有人面色极差。萧晓拍拍她的肩膀,“神仙与凡人不同,冷情高傲,不愿沾染污秽,切莫多想。”
那师姐抽噎着点头走了。
人群散去,楚狄走到萧晓的身边,还没问怎么回事,就听见一声娇滴滴的笑声。
“萧晓,你真是越长越漂亮了。”
花姑莲步而来,玉葱软指抚着萧晓的脸蛋,“不知不觉都要十五岁了,可是找到好人家了?”
“花姑姑,你就别笑话我了。”萧晓小时候喜欢花,没少缠着花姑要花册看。花姑虽然一派艳凉,对萧晓倒是有求必应,还怕她花册看腻了,亲自上望月峰送新的来,就是有一点不好,总爱捏她的脸。
“哎呀,知道你有事要忙。去吧去吧。”花姑到底是神仙,手指再轻柔,力道也叫凡人无法承受,脸上火辣辣的疼,“我看你身后这小娃娃带着不方便,要不,我先替你看着,省得你操心?”
萧晓还没思考利弊,宵年就喜出望外地举起小手,松开萧晓的衣衫说:“神仙姐姐,我跟你走!我不麻烦大姐姐。”
“……”小哭包蹦蹦跳跳地被带走了,萧晓内心一阵萧瑟。
果然仙凡殊途,用好吃的也拐不回来。
“萧晓?”楚狄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揉着手腕走过来,从刚开那师姐哭泣的样子就觉得事情不妙。“你心里有底吗?”
“大约是有些底。”
萧晓先带着楚狄去了一重山门外,尸体已经被罚作苦力的昔日弟子搬走了。石板斑驳的山道上全是血迹,并没有太多的斗法痕迹。
“一击毙命。”楚狄看得后怕,“魔族竟然如此厉害,天语峰的弟子只能以肉身做盾墙阻拦。”
楚狄又觉愤怒。那些神仙,当真是不将弟子看做人命。
“怪不了他们。”萧晓也觉得怕,但终究是叹息道:“师尊有命,一视同仁。”
“真神果真如此冷漠。”楚狄小声道:“你听说过吗,传闻当年神魔大战,死尸万里,被魔族残杀的只是其一,剩下其九,都是真神一剑取命。”
萧晓立刻捂住楚狄的嘴。“师尊说过,修炼路上危机四伏,岂能处处有人帮助。倒不如早些习惯,才是长久之道。”
“你怎么答非所问。”楚狄觉得这话没错,但总是哪里不对。
萧晓甩了他一个同情的眼神,“我劝你闭嘴。天语峰内,师尊知晓一切,你听信谣言妄加揣测,小心……”
比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楚狄觉得脖子一凉,受惊地左看看右看看,捂着嘴跟萧晓走了。
但他还是想问,“谣言会被罚,说事实,就没事了吧?”
“你是不是属剑的。不被折不知命贵?”萧晓拍他脑袋,“你还是先想想怎么通过百武仙尊的测试吧!”
楚狄已经深刻地认识到,自己的命是萧晓是萧晓救的。他对天语峰人生地不熟,什么规矩都不懂,还是萧晓靠谱。他一双眼看着萧晓,满目真诚,不说话。
“你属旺财吗。”萧晓撇过头说:“你别那么看我,看我,我也没头绪。”
“你一定有头绪。”楚狄可不同意,“我看你步履平缓,神情无波,哪像是没头绪?那些个弟子胆子都吓破了,就你,一派风轻云淡。”
这就是你光明正大跟着我的理由?萧晓忽然感觉自己还真是劳心劳力。修炼原来还有这种苦法。
“我们先去解问峰的牢房一趟。”
萧晓拿起一柄剑,问楚狄会不会御剑,否则过去很麻烦。
“去牢房做什么?”楚狄说,“仙人们都审讯过了,肯定不是假话,我们去那没用,倒不如找找谁是奸细。”
“你的思想有问题。”
虽是天语峰随处可见的普通白剑,但锋芒锐利,印得面色极其威严,“魔族不可能为个奸细损兵折将。你想,怎么就如此巧,外阵一出现问题,魔族就来了?”
楚狄不语,静听。
“有一点猜测倒是对的。魔族此举,的确是救人。但,救的不是奸细,而是俘虏。”萧晓强压着内心过多的想法道:“外阵魔族只是干扰,主力直往峰上,短短时间破开七重山门直达一重。哪有奸细能瞒过真神的眼?这天语峰内,定有对魔族极其重要的人在,又无法脱身。魔族才日夜守在天语峰外,一有机会,立刻攻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