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花只纸

135、刘斯璟X林衡（4）

　　周六两人虽然不欢而散，但之后林衡依旧雷打不动地每天报道，只不过两人的氛围明显很不对劲。
　　刘斯璟虽然表面上不说，但是齐律知道他其实挺喜欢林衡那小子的。不然不会每次都加班加到九点多，还接受林衡每次送的东西。
　　但自那天之后刘斯璟几乎每天都准时下班，就算临时有事加班也不会加到九点。林衡那小子依旧雷打不动地每天晚上这个点过来送东西，每次都扑空，然后买来的吃食都进了当晚夜班兄弟的肚子。
　　林衡似乎是发现刘斯璟是故意的，于是改一大早，然后交给凌晨值班的兄弟，让他们转交给老大，但是老大每次看都不看都是直接扔掉。周六林衡在的时候更是当着林衡的面直接扔掉。
　　齐律知道这很不对劲。他没胆子问刘斯璟，只能问林衡，但这次林衡的嘴意味的严，什么都不肯透露。
　　就在林衡以为自己每天都会这样度过直至迎来寒假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那段时间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是做梦，虽然说是威逼利诱，但是刘斯璟答应他自己可以追他。即使每天自己的心意都没糟蹋，但那是他心甘情愿的，直至梦醒的那一刻，他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明明在商场挑选周六的礼物，为什么会跑到陌生的地方，手上握着刀，插在刘斯璟身上。
　　林衡惊恐到发不出任何声音，所有歇斯底里地尖叫全部被堵在喉间，满是血腥味。
　　“不可以拔，你想让他现在就流血过多休克吗！！”
　　沈泽西的怒喊声瞬间穿透林衡，他的思想才渐渐缓过来。握刀的右手颤颤巍巍地松开，眼泪止不住地顺着脸颊砸在刘斯璟脸上。
　　“我……为什么……不是的……我……”
　　林衡的右掌心沾满了刘斯璟的鲜血，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都跟你说了，最近不太平别乱逛，怎么就是不听话？我说的你就从来没听过。”
　　刘斯璟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进林衡耳朵。
　　意识到人还活着，林衡才从崩溃的边缘下来。
　　“我听话，我听话……”
　　“如果还想让他活的话，马上按照我说的做！”
　　林衡胡乱地抹了把眼泪，脸上血迹和尘土混杂在一起。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冷静下来听沈警官的话，老大才有机会。
　　“往你身后看，有一部工程升降梯。那刘斯璟带下去。”
　　林衡朝身后看去，发现升降梯就停在洞口，离自己的位置不是很远，凶手此时正好被沈警官牵制住，正是好机会。
　　林衡四肢发软，硬是将手掌心的皮都磨破了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双手穿过刘斯璟腋下，一步一步带他往后面挪，地上划出的鲜红血迹不停地刺激着林衡的神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下来。
　　犬齿咬破嘴唇，嘴里都是血腥味，硬是将呜咽声全部咽下。
　　升降梯就在眼前了，马上就可以得救了！
　　“停下！”
　　沈警官这声比之前更加尖锐，吓得林衡不敢动。明明马上就要成功了，为什么要停下？
　　林衡焦急地望向沈警官，想知道到底出什么事了。
　　“你装了炸弹？！”
　　炸弹？
　　林衡的脑子一直绷着一根弦，现在这根弦彻底断了。
　　他抱着刘斯璟跌坐在洞口，明明升降梯就在自己眼前，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怀里刘斯璟的体温开始变冷，不大的山洞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林衡不知道原来一个人可以流这么多血，他还能活吗？
　　林衡低头望向地面，一瞬间他产生了抱着刘斯璟就这么跳下去的想法，而且这个想法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与其被炸成肉酱，不如就这么跳下去，还能留个全尸，到时候爸妈至少能认出他来……
　　爸爸妈妈……
　　自己还没好好听过他们一回话，还没好好报答他们，还没……
　　这次自己估计是真的要惹他们生气了。
　　还有刘斯璟，虽然是自己逼来的，但是他就是答应自己可以追他了，自己还没追到呢……
　　刘斯璟，他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能就这么折在这里……
　　因为我，折在这里……
　　不知道是不是快死了，脑子开始不受控制地胡思乱想，就连眼睛都产生了幻觉。
　　幻觉……
　　林衡努力睁大眼睛，直至确定幻觉是什么的时候，他再也忍不住了，抱着刘斯璟痛哭流涕，声声泣血。
　　得救后，刘斯璟被送往手术室紧急手术，人被拉走的时候，血压已经低的几乎测出不来。林衡紧紧握着刘斯璟的手，一片冰凉。
　　林景夫妇被警察紧急通知赶来医院，王爱琳看到自家儿子满身是血，脚下一踉跄差点跪下。
　　“囡囡！囡囡！”
　　林衡沙哑到以及听不出声音的嗓子愣愣地喊了声：“妈。”
　　王爱琳看到他这幅样子，眼泪再也憋不住紧紧抱住自己的宝贝无声哭泣。
　　林景看到他那副仿佛一只脚踏进棺材的样子，向来波澜不惊的脸色也瞬间变了。
　　“囡囡我们先去处理一下伤口。”
　　林衡摇摇头，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着手术室门，就像个雕塑一样。
　　直至刘斯璟的爷爷出现。
　　林衡撑着最后的力气跪在了老人家面前，泪水缓缓沿着脸颊落下，“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大哥不会躺在里面。都是我，那一刀是我捅的。您打我吧，骂我吧。”
　　老人家只是冷冷地瞥了眼他。
　　直至手术室的门打开，林衡才在迟睿的帮助下站起来，听到医生说“无大碍”后，心里一直吊着的那块石头才落地，原本一直撑着他的最后一股劲也消散了，眼前直接一黑，便没意识了。
　　再次醒来时人已经在病房了。
　　“囡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妈？我怎么……”
　　“医生说你严重脱力，要好好休息。”
　　“刘斯璟！”林衡挣扎着想起来。
　　“闹够了没有！”林景上前毫不客气地一巴掌甩了上去，林衡的脸瞬间就肿了。
　　“清醒了过几天就给我回家。”
　　林衡沉默地低着头，最终仿佛下定决心，抬起头盯着林景愤怒的眼神：“之后我会听话，但是这几天让我去看看他。”
　　林景看着林衡似乎与往常不同的眼神，最终答应了，“我希望你说道做到。”
　　接下来几天，林衡跟着楚苏城和迟睿他们天天去ICU报道，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从未见过这么虚弱的刘斯璟，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他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在刘斯璟意识清醒，情况好转被转到刘家的私人医院后，林衡也出院回家，但是他再也没去看望过刘斯璟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