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讲述人[星际]》lesliya

6、第 6 章

　　国王是带着随从过来的，里面没有祭司，他似乎一点都不在意那些人眼中很明显的监视意味，任由他们跟着上楼把守了所有的出入口。

　　“做笔交易吧。”国王说，面色疲惫，“我受够这鬼地方了。”

　　“你是哪个星球的？”兔子爹没直接回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国王。

　　“TD星。”国王回答。

　　白小墨惊奇的看着他们两个：“你们能听懂对方说话？”

　　“啊。”兔子爹短促的应了声，“TD星在联盟中有记录，翻译器可以自动识别他们的语言。”

　　“……我总觉得我被你骗了。”白小墨的脑子里掠过了什么，想抓住又差了点。

　　兔子爹抖了抖耳朵，没回答。倒是国王转过眼神打量着白小墨，试探性开口：“你是讲述人？”

　　“嗯。你怎么知道的？”白小墨很好奇，如果有翻译器无差别沟通，之前兔子爹用迪克听不懂外来语的借口就不成立了，她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讲述人总是与众不同。”国王回答，“硬要做比喻的话，就是我与你对话时的感觉是实时的，但跟他——”国王指了指兔子爹，“就觉得有延迟。”

　　白小墨恍然大悟，同声传译也得等对方至少先说了一个词才能开始，肯定会有延迟的。

　　国王的精神比来之前振奋了不少：“这下就简单多了，我还以为得一辈子困在这个鬼地方——你们的飞船还在吧？”

　　“在。”兔子爹言简意赅，“不过坏了，我们需要能量修补。”

　　“找到能量源了吗？”

　　“就在这附近。”兔子爹又掏出了怀表，给国王看上面的显示。

　　“我大概知道在哪里，东西我去找，条件是你们走的时候必须带上我。”

　　“我们对这里一无所知。”

　　“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但你们必须带上我，再留下来我会疯的！”

　　“哦……”兔子爹意味深长的看了据说要疯的人一眼，“国王，不是可以为所欲为么？”

　　“没有自由，只能享受物质。”国王语气低沉，“你知道我们TD人吧？没有伴侣的日子简直太难熬……”

　　“这里的人，会很愿意用身体侍奉你吧？”

　　“太丑。”国王痛苦的捂住了脸，“下不去嘴。”

　　兔子爹哑然，白小墨在一旁捂嘴笑的抖若筛糠。

　　等除了懵懂的、还站在墙角的迪克外的其他人都平静下来后，兔子爹同意了国王的联盟建议，并询问了他的名字。

　　“我们名字普遍比较长，叫我卢克就行。”

　　“迪克，迪克，和——”兔子爹先后指了指自己和迪克，随后停了下来，后知后觉发现还不知道白小墨的名字。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他咳嗽两声，强行换了话题，“你从刚才开始就不怎么说话了，你不是话很多吗？”

　　白小墨指了指门口和窗边的卫兵，又指了指自己，她是讲述人，无差别沟通。万一插嘴把计划什么的说漏了怎么办，那样的话，还不如从现在开始就有意识的控制自己闭上嘴别说话。

　　“想的倒挺周到。”兔子爹咕哝一声，招呼卢克坐下，“说说你的事吧，然后我们再想个逃走的计划。”

　　“我目前为止最倒霉的一件事，就是飞船损毁在这个破地方的大气层，然后我跳船逃生时不小心砸到了他们上任国王的头上。”

　　卢克开始讲述他的悲情历史。

　　“我听不懂他们的话，他们也听不懂我的，但这不妨碍我们交流——我也是从那时候才发现，武力威胁比什么语言都管用。”

　　“最开始我一直保持警惕来着，你想想啊，哪个地方的国王继任者是这么来的——除了政变和军事斗争——谁要是杀了国王，难道不该被处以极刑吗？——又没在大联盟的监管之下，我当时已经做好杀人偿命的准备了。”

　　“可在我慢慢试探之下，发现除了不能乱走动之外，根本就是有求必应。我就松懈了，以为这里就这个规矩，或者他们以为我是天降之子什么的——你知道的，那些还没接触宇宙和星空的愚昧种族总会有这种想法，毕竟我下来的时候动静挺大的。”

　　“直到三年前的今天，我在这个该死的星球过的第一个节日，就是国王选举的庆典。我一开始没明白，反正他们也经常让我坐到台子上，摆出沉思的造型接受膜拜和欢呼——我就以为跟之前一样来着，结果呢，7天后那个祭司就带着抢到权杖的人到我面前来了。”

　　“那个家伙一开始先对我跪拜，又叽里咕噜讲了一堆话，我还以为是祈求什么，想着该怎么表现时，他就突然抽出了武器对着我就扎过来——吓得我那小心肝儿呦。”

　　兔子爹适时的打断了一下，问出了白小墨其实也产生了的疑问：“你都在这里待了一年，还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吗？”

　　卢克赧然的摇摇头，又急忙为自己辩解：“他们其实也不跟我说什么话，平日说的也就是食物和日常问安的话，我想给水果削皮都得先自己做个示范什么的。再说了，有吃有喝有人伺候，我干嘛还费力去学外语。”

　　兔子爹撇了撇他络腮胡里的三瓣嘴，掏出烟斗抽了一口后，摆摆手示意卢克继续。

　　“说道哪里了？哦，那家伙想杀我，我又不能坐以待毙，虽然我是紧急避险出来的，但进行宇宙旅行的身上总不可能一件防身的东西都不带。”

　　“凭借着武器，我杀了那人，本以为祭司会让士兵围住我，结果他只是让人进来把尸体抬出去，随后又把我带出去到台子上转了一圈，就跟之前一样了。”

　　“再后来，我就一年经历一次被刺杀的庆典，直到今天。”卢克长出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这次死定了，没想到你们来了。”

　　白小墨露出疑问的表情。

　　“就要没子弹了。”卢克解释道。

　　“哦……”白小墨恍然大悟，没子弹/能量的热武器，跟废铁没什么区别。从身体素质来看，台下的那些丑人，怎么都比卢克看着要健壮。怪不得他之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准是在为自己还能再活7天发愁。

　　“哦，对了，忘记跟你们说，那个祭司，我怀疑才是这个国家的真正主导者，国王就是个傀儡，还是消耗性的。”

　　卢克用这句话做了陈述总结，目光灼灼的盯着兔子爹和白小墨：“背景介绍完了，我们来商量下逃走的计划吧。”

　　“先说好，我们没有能一口气干掉许多人的武器。”兔子爹率先发言，“飞船的武器库在对付宇宙飞牤的时候耗光了，能量所剩无几，外体有破损，内在也有大小不同的损伤。简单一句话，就算拿到能量，我们也没办法立刻就飞走，除非愿意冒很大风险。”

　　卢克倒没失望，应该是也想到了这点，他前倾身子，往兔子爹和白小墨那边又凑了凑，在明知道那些人都听不懂的前提下，依然降低了音量，神秘兮兮的开口。

　　“我无意中知道了一个秘密，之前没当回事，反正我也没办法回宇宙里。现在不同了，也许我们能利用这个来制定计划。”

　　“什么秘密？”兔子爹也压低了声音。

　　“在国王甄选的祭典开始后的第五天，也就是月最圆的那天，祭司会亲自绘制一种图案，作用是在那天晚上加强语言的魔力——我看他会在绘制完成后，强调国王护佑部族的真实性和必要性，还有成为勇士，就是替补国王的荣耀之类。”

　　“你不是说你听不懂他们的话吗？”兔子爹斜眼觑他。

　　卢克不好意思的笑笑：“第一年听不懂，后来发生那件事，我还能不赶紧想办法学学啊。”

　　“那你是想在那天，也用语言催眠他们？”兔子爹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紧闭双唇坚决不说话的白小墨。

　　“对。”卢克点头，也看向白小墨，“我本来没太大把握，只想拼一把，可现在有你在，我就放心了——你身份等级是多少？”

　　白小墨对他抱歉的笑笑，对不起，我虽然是讲述人，但你说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呢。还有，我是黑户，还没来得急考证真不好意思。

　　“她的身份有点麻烦。”兔子爹含糊了这件事，似乎不想告诉卢克太多关于白小墨的事，“但她讲故事的能力还不错，至少可以具象化里面内容的一大部分。”

　　是的，在第一次讲故事之后，白小墨就跟觉醒了种族天赋一样，可以将故事里的内容具象化出来，就像是观看无声电影或者动画片——具体形态取决于故事内容和她声音的基调。

　　当然，因为还不熟练，卡顿会有，丢帧会有，时不时的还会给莫名其妙的地方打上马赛克。不过瑕不掩瑜，总体故事还是能看完整的，不会出现看着半截发现太监了的尴尬事。

　　“那就拜托你了，讲述人。”卢克对白小墨点头行礼，“想一个能暂时牵制住他们行动的方法。”

　　白小墨表示，亚历山大，我们不约这个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