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们在一起》深更半夜

51、番外一

　　“齐中尉！”
　　一声嘹亮的呼唤，越过操场上铲雪的人群传到齐诺耳中，他扭头看去，发现是自己手下的一个新兵在叫自己。
　　那新兵边喊边跑过来，满头大汗，说：“齐中尉，三号接待室有你的客人。”
　　齐诺微微皱了皱眉，抬脚往接待室走去，新兵又亦步亦趋地跟上。
　　看着自己极其崇拜的排长——本科军校毕业应该入营就是副连职，不知道因为什么事，齐中尉被降为排长，但这并不妨碍他以实力让众人服气崇敬，所以一般大家都叫他中尉——新兵兴奋地碎碎念：“太好了，中尉你还是第一次有人来探望吧，不知道会是谁？你的家人应该也都很厉害吧……”
　　齐诺忽略了他的碎碎念，但自己也很疑惑。
　　如果有人来探望的话自己应该会先接到通知的，要先跟他确认身份关系之后才会开始办理手续，等到手续全部办下来，而且时间合适，他正好没有任务的时候，才能进到军营里面来探望。
　　每月的探望名额都是有限的，他因为处分的原因前半年都不被允许探望，像这样没有被拦截也没有事先通知的探望估计应该是哥哥吧，毕竟哥哥也是上校级别了，想来看自己的话随时……
　　当他看到那个日思夜想的身影坐在沙发上对着合十的双手哈气的时候，脑子里完全一片空白。
　　吴睿汐听到开门扭头看过来，见是他，便微笑着站起身。
　　身边的新兵看齐诺反应不太对，擅自上前一步询问：“请问您是……”他话没说完，齐诺已经拉开外套拉链，快步走上前，吴睿汐见他如此动作笑得更加明朗，然后被他一把搂住裹进外套里。
　　齐诺紧紧地抱着他，紧到两人之间没有一丝缝隙地贴在一起，将脸埋在他肩窝里，急切地呼吸着他的味道，亲吻他的脖颈、耳根、脸颊、鬓角，最后到额头。
　　吴睿汐仰脖和他额头对着额头，整个人被笼罩在熟悉的气息中，耳根泛红，羞涩地半眯起眼，小声说：“后面还有人呢。”手却抱着他的腰没有放开。
　　新兵已经呆住了。
　　这个热情、激动、难以自持的男人，还是他认识的严肃、稳重、冷硬的齐中尉吗？是那个拿奖受罚都喜怒不形于色的齐中尉吗？而且如果他没有看错，齐中尉抱着的那个人也是个男的吧？
　　齐诺这才想起后面还跟着条小尾巴，便把吴睿汐的头轻轻按在胸口，回头看向那个新兵。
　　新兵被他满是驱逐之意的眼神惊醒，什么话也没敢问，支吾着说了一句：“你们慢慢聊……”就关上门离开了。
　　齐诺回过头来稍微放开吴睿汐，吴睿汐靠在他胸口侧仰着头看他，脸上满是笑意，齐诺忍不住低下头亲吻他向上勾起的嘴唇，并且逐渐加深这个吻，手臂也再次用力收紧。
　　亲完以后吴睿汐才想起来问：“这里没有摄像头吧？”
　　齐诺抱着他，依然将脸埋在他肩窝，含糊地说：“没有。”
　　吴睿汐一边沉浸在这个怀抱里，一边轻声问：“我听你哥说，你被罚了，是怎么回事？”
　　齐诺抱起他在沙发上坐下，自然而然地让他坐在自己腿上，把人裹在衣服里抱着，若无其事地回答他：“来的第一天测试，成绩不好的都被罚了。”
　　吴睿汐非常惊讶：“你的成绩还会不好？”
　　“总有人比我厉害。”齐诺说。
　　吴睿汐很是感慨：“部队里果然是卧虎藏龙啊。”
　　齐诺回答：“嗯。”
　　“那你的惩罚结束了吗？”吴睿汐问。
　　齐诺说：“差不多，还有十四天。”
　　吴睿汐疑惑地笑说：“算得这么清楚啊？”
　　“嗯。”齐诺说，“什么时候惩罚结束，就可以给你打电话。”
　　吴睿汐诧异，然后低下头将脸颊贴在他胸口，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微微发红的眼眶，但齐诺一直看着他，在他神色有变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发现，便伸手托着他的下巴让他抬起头，亲吻他湿润的眼角。
　　“我好想你……”吴睿汐闭着眼睛不敢睁开，怕眼泪夺眶而出。
　　齐诺嘴唇贴在他眼睛上，轻声说：“我也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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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兵浑浑噩噩地走回到操场上，对于自己刚才看到的场景还难以消受，直到被人一巴掌拍在背上差点扑倒在地才清醒过来，回头就要骂：“谁TM的这么手……”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直接噤声，他身后的韩毅用小指掏了掏耳朵，说：“手什么？大点声说！”
　　“副连……”新兵缩了缩脖子。
　　韩毅也不追究，只是问到：“你在干嘛呢，跟行尸走肉似的？”
　　这句话顿时又提醒了新兵，他一脸被噎住的表情，说：“我……我刚刚……陪齐中尉去接待室……结果……结果齐中尉他……他居然很激动地抱住了来探视的人！那可是个男生啊！”
　　新兵本以为副连长会跟自己一样震惊到说不出话，结果韩毅却一脸惊喜地说：“睿睿来了？好家伙，千里追夫啊！不过齐诺这小子不是被罚半年都不准探视的吗？哼，我就知道他从入学就那么专业的样子肯定是有背景的，果然啊~~”
　　韩毅摸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新兵更加觉得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了：“副……副连你……也认识那个男生？”
　　“当然认识。”韩毅说，“他们俩还没在一起的时候我就知道他，而且当时他们在一起的事情在我们两所学校都引起了轰动，估计今年刚入学的新生应该也会听说吧。”
　　新兵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他……他们光明正大的就在一起了？？？”
　　韩毅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新兵：“怎么？你恐同啊？”
　　新兵摇头：“那倒没有，就是……就是很吃惊，嗯……毕竟现在同性恋还是小众群体，好像很少有人会直接承认吧。”
　　韩毅点头赞同：“这个倒是，其实当时听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齐诺是我们那一届四年的全能王，关键人家长得还帅，所以可以说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谁都知道他很冷，很直接，本来军校的女生就比较少，其中至少有三分之一都在暗恋他，偏偏他硬是能大一一整年都没收到一次告白，我们都在怀疑他是不是性冷淡了。
　　“结果谁知道大二去隔壁艺校带了次军训，回来就不一样了，对一个男生极其照顾，不仅多次主动去帮忙，还为了救他翘课受伤——啊，那个时候睿睿身体很差，缺氧就会晕倒，有次就被关在比较封闭的环境里了——后来还主动去参加艺校校庆这种活动。
　　“反正突然有一天他们就在一起了，那之后齐诺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柔和、有人情味了，而且谁也想不到，像石头一样冷硬的人，竟然会那么温柔体贴又细心，简直把人宠到骨子里。
　　“他们在一起差不多有三年了吧，我们两个学校的人被秀恩爱秀了两年半，就在我们来的那一天还给我塞了一吨狗粮，嘶——”他咧着嘴吸了口气，说：“牙疼。”
　　新兵愣愣地消化着韩毅说的话：“那他们分开这么久不是会很难过。”
　　“那可不嘛！”韩毅理所当然的语气，“要不然齐诺也不会被罚了！”
　　这个新兵真的是好奇许久了：“怎么说？副连你的意思是，中尉被罚也跟他……他男朋友有关？”
　　“怎么？你不知道？”韩毅意外地问，见新兵疑惑地摇了摇头，他便兴致勃勃地给他解释起来，“就像你说的，他们要分开这么久，当然会很难过，特别是睿睿家里情况特殊，所以他对齐诺的依赖很强，虽然睿睿总是假装坚强不想让别人担心，但是连我都看出来了，更何况是齐诺呢。
　　“我们进站的时候齐诺不知道抽什么风，突然说自己身份证没带，连长就让他去拿，谁知道他跑到睿睿那突然就亲了下去，还亲了半天，结果连长就发飙了嘛，让他一路站过来，刚到这就负重五公里，把他的副连降到排长，还半年不允许探视不允许外出，哎……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得不偿失。”
　　新兵听着听着，除了震撼以外，竟然还有些感动，不由跟着附和：“是啊，如果没有惩罚的话，两个人应该早就见面了吧，如果中尉知道后果的话肯定也会忍住那一下。”
　　韩毅感叹着说：“那可不一定。”
　　新兵诧异地看着他。
　　韩毅笑笑，说：“惩罚下来的那天我就取笑过他——哎！为了报复他老是秀恩爱撒狗粮嘛——你知道他是怎么说的吗？他说，睿睿实在太难过，这是他最后能够安慰睿睿的机会，反正什么惩罚，都不如睿睿回家独自哭泣更让他难以接受。”
　　新兵张着嘴，久久不能言语。
　　“想不到吧。”韩毅得意地笑着，仿佛说出这种话来的人是他自己，“我也想不到，所以你说，这样的感情，除了祝福，还能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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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絮絮叨叨地说了三个小时的话，吴睿汐得离开了，齐诺一路牵着他的手把他送到军营门口，避开摄像头又亲了他一下，看得站岗的两个士兵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想让你走……”齐诺这辈子没说过这么矫情的话。
　　吴睿汐抱抱他，不舍地笑着说：“我也不想走，不过这是规定嘛……反正，只要有机会，我就过来找你。”
　　齐诺略有些犹豫，既担心吴睿汐的身体，又怕他从别的渠道知道以后会不高兴，最后还是说了：“其实……我们每个月都有测评，成绩前十的，下个月一号可以外出一天。”
　　吴睿汐顿时眼睛亮了：“真的吗？”
　　齐诺看他如此反应，暗自庆幸还好没有瞒着他，不过还是说：“但是，你不要每个月都来，两个月或者三个月来一次就行。”
　　“为什么？”吴睿汐委屈地皱起眉。
　　齐诺无奈地摸摸他的头，柔声说：“你身体不好，现在我也不能陪着你，跑来跑去很辛苦，我不希望你太过劳累。”
　　吴睿汐倒是没有烦恼太久：“那……只要我不劳累就好了吧？”
　　齐诺疑惑地看着他，吴睿汐略显调皮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