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女一剧本后[娱乐圈]》卿卿风檐

11、尽态极妍

　　今天拍摄的重头戏是俞从霜和姬晏鲤初遇场景，也就是试镜时赵岐用来考她的那一幕场景，结果林轻落还不知道和她演对手戏的演员是何方神圣。但鉴于赵岐如此重视俞从霜这个角色，林轻落总有些隐隐不安觉得赵岐有个大招等着她。
　　林轻落前一天收工时，就听见费修齐和赵岐在讨论第二天的布景，他们对待这幕景十分慎重，赵岐说了句：“务必要尽态极妍。”
　　费修齐余光发现她路过，还提醒了她：“晚上一定要休息好”
　　“初见情绪应该在揣摩一番，”赵岐补充道，“试镜时的表演还有所欠缺。”

　　若是不能做到惊鸿一瞥，这部剧就失败了一半。
　　越绮丽的梦想越适宜打碎，姬晏鲤是俞从霜的措手不及碎裂的梦，他的惨死才真正锻造了俞从霜的人格。

　　林轻落也曾想过姬晏鲤这个角色谁最能够胜任，肃肃如松下风，岩岩若孤松。她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选，又觉得自己异想天开，那人出演的可能性却微乎其微。
　　直到第二天到了拍摄现场，才猛然意识到这一世的剧情已经如野马狂奔无法用常理预料。

　　“那，那是顾总……吗？”助理小恬看着对面化妆室穿着戏服刚刚进去的男人，愣了好几秒，才难以置信道。
　　林轻落在心里默默“嗯”了一声，如同附骨之疽的心悸不容置疑地让她第一秒就确定了那人是谁。
　　这个剧组真是强到飞起。
　　“注意避嫌，”戴妤在旁边轻声提醒。
　　林轻落最终还是放弃了向她解释两人的关系的想法，毕竟不知道什么时候戴妤的误会就成真了。而且现在她面对着更严峻的形式——如何面对着那样一张脸，顶着心悸，安之若素地表演。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上次那勇（作）敢（死）的拦腰一抱，她感觉自己体内对顾朝黎产生了可以忽略不计的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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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便是用世上最美好的词汇来形容姬晏鲤此人，但林轻落一直对他的模样没有准确的概念，直到看见一袭素净白衣在桃花树下静立的顾朝黎。
　　正是开花时节，落英缤纷，耳边垂落的发丝在风中微微浮动。他正在和同伴交谈，说到有趣之处，他人捧腹大笑，而他微微弯了弯嘴角。像是听到了朝他走近的脚步声，微微回头朝她看过来，目光清朗，风姿儒雅。

　　林轻落一瞬间的想法是，赵岐说的对，果然是尽态极妍。

　　她不知道自己像是桃花染红了脸，慌里慌张装作只是想折支桃花，却因为身量不够，踮着脚也恰恰勉强触碰到桃花花瓣。余光瞟到他离了众人朝自己走过来，更是又羞又气，蹦跳着才扯了几片残缺花瓣。
　　刚想着弃花而逃，她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花枝晃了眼。

　　拿着花枝的姬晏鲤眼神温柔，示意她接过，她想也不想扔了手里握着的花瓣，飞快接了过去，拿在手里欢喜地看了好一会儿。怎么看，怎么都觉得是这片桃花林子里最最好看的那一枝了。
　　姬晏鲤刚准备离开，却见前面的小姑娘抿了抿嘴，又把花枝双手十分珍重地递还给他，听见她道：“送你了。”
　　闻言，姬晏鲤挑了挑眉：“小姑娘，这是刚刚我送你的。”
　　“你送我的，那就是我的了，我现在再送给你，不行吗？”她蛮不讲理又理所应当地说，径自把花枝塞进他怀里，接着又道，“收了我的花，就是我的人了。我是俞从霜，骠骑大将军的女儿，你得乖乖等着我长大了再来迎娶你。”
　　她还扯着他的衣摆，轻轻晃了晃。
　　姬晏鲤轻笑出声，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好的，姬某会乖乖等你长大。”

　　就像是一个诅咒，接着姬晏鲤就在朝中的一场风云里，蒙冤入狱，最后九族被处以极刑，鼎盛如姬家一夜覆灭。
　　俞从霜距离及笄之日还剩三天时知道此事，哭了一天一夜后从此再也不提起姬晏鲤三字，眼里也再也看不得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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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轻落已经做好了NG五十次的准备，没想到两个人的表现都比她想象的好。回头看导演监视器时，才发现自己全程满脸通红，胸腔里心悸表露于外，反而促成了少女遇上心上人的羞窘和青涩。
　　费修齐还夸奖她比试镜那天表演得更入木三分，红脸是点睛之笔。
　　她有些心虚，默默准备回去卸妆，又听见费修齐叫住她：“等下晚上一起吃顿饭，就你、我、赵岐还有顾总咱们四个。”
　　费修齐还笑眯眯补充了一句：“准弟妹？瞒的有点深哦。”
　　弟妹？
　　等到聚餐时，林轻落才意识到这个弟字指的是顾晚墨。她一直在低头沉默扒饭，酒桌上只剩下费修齐和赵岐两人没个正行拼酒喝的喧闹，还时不时调侃她和顾晚墨，赵岐嘴上没个把门就快抖落完顾晚墨小时候的糗事了。
　　林轻落完全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目不染尘的赵岐私底下竟然是这种性格，怪不得小时候能和比自己小五六岁的顾晚墨天天打架。
　　等到赵岐喝得神志不清，开始把枪口对准顾朝黎的时候，她刚准备竖起耳朵，就见顾朝黎站起身淡淡道：“我们该走了。”
　　说是对顾朝黎的犒赏宴，也就只有酒桌上赵岐几句过分浮夸的夸奖，最后还是顾朝黎给他们两个醉汉付的钱。
　　付完钱赵岐和费修齐相互扶持，醉眼惺忪满嘴酒气道：“听白，你去送送你准夫兄……嗝，我们俩不行了先回去休息了。”
　　费修齐摇摇晃晃，还不忘叮嘱道：“明天准时开工啊。”

　　于是路上就只剩下他们两人，自从上次的尴尬后，还是两人单独相处，装作断片的和以为断片的两个人尴尬又不失礼貌地保持着安全距离。
　　深秋的夜，路上铺满了枯叶，踩上去发出清脆的碎裂声。一阵晚风吹拂而过，天上飘落下飞舞着的落叶，月亮还挂在高高枝头上，照映得两人的影子格外悠长。
　　月光下，连彼此间的一言不发也显得恬静，就这样一路到了顾朝黎的车边。
　　两人停住脚步，顾朝黎看向林轻落，突然抬手又停在了半空，道：“头发上落了片树叶。”
　　林轻落愣了愣，连忙七手八脚薅头发，终于把那片调皮的叶子捏在手中拿了下来。
　　顾朝黎打开车门，准备进去时，又再次侧过脸看向她，在路灯下像极了拍摄时那个姬晏鲤，他的眼神像是被暖色灯光氤氲地温暖几分。

　　“你演得很好。”

　　林轻落听到她以为免疫了的心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