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粮商》书架木上

8、第八章

　　当然，以防他们不配合，卫然临走前朝着众人大喊了一句：“我要去街道办曝光你们！”

　　街道办就在卫家隔壁小区，现在这个时候街道办早下班了，可是街道办外面刚好是小广场，这个时候正是人多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退休干部。卫然知道卫奶奶自诩教出卫袁成那样能考进首都大学学习极好的人，最是要面子。

　　卫然不相信，他们不会害怕。

　　果不其然，一听这话，卫奶奶等人瞬间脸色大变。

　　去街道办？这还得了！

　　卫奶奶和赵家夫妇吓了一跳，连忙追出来。

　　“小赵，快，快拦住这小兔崽子，绝对不能去街道办。”卫奶奶连忙催促道。

　　“哎。”赵姑父应一声，却没有动，反而给了自己妻子一个眼神。

　　卫二姑点点头，扭头看向自己母亲：“妈，你叫大国去有什么用呢？他又拦不住，再说了，大国毕竟只是姑父，也没什么立场，还不如咱俩快点。”

　　说完，二姑揽住卫奶奶的手。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给我耍心眼。”卫奶奶拍开卫二姑的手，“你不就是怕大国出去丢人吗？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谁偷的手机？”

　　“妈，我哪知道呢。”卫二姑撒娇。

　　“行了，我知道了。”卫奶奶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卫二姑，“我乖孙就是被你给教坏了。”

　　哟，说的好像你就会教育孩子似的，结果教出来卫袁成那样一个败类，卫二姑正想反驳，赵大国私底下却拉了拉她的手指，阻止她接下来的话。

　　卫二姑乖乖的闭嘴，赵大国腆着脸笑道：“对对，还是妈说的对，以后海臣那小子就拜托给妈了，就我之前给你说报班那事……你看……”

　　卫二姑得到示意连忙接上：“对，妈你都不知道，就咱们海臣被那个小兔崽子弄得最近都不能去学校学习呢，马上就要高考了，这哪耽误得起啊？妈，你可不能不管啊。”

　　卫奶奶想到那好几万的补习费头就大，呵斥道：“你说你们，现在是算计这些事情的时候吗，还不赶紧把卫然那小兔崽子拦下来！你们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卫二姑当然不敢说，他们就是来要钱来的，而且冷静下来后，仔细一想，她其实并不觉得卫然真的会跑去街道办说出一切，毕竟要是卫然真的会说的话，早就说了。

　　卫然那小子非常顾虑卫母的感受。

　　还是赵姑父笑着应道：“妈说的对，不过我觉得吧，妈你也不用太紧张，以往发生过比现在还严重的事情，不也没怎么样，估计卫然也就是吓吓咱们，到时候过去你说两句好话，肯定行，再不济把弟妹叫过来。”

　　卫奶奶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真是的，都是兄弟，那小兔崽子怎么就不能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呢，他学习又不错，就算一个月不去上学，成绩都不会下降多少，可是海臣哪能不去上学呢？”

　　卫奶奶说完，嘟嘟囔囔跑下楼。

　　赵姑父故意慢了几步拉着卫二姑落在后头，悄声道：“卫然今天有点不正常，一会要出什么事儿，你让你妈跑在前头，你自己别往前冲，估量着点。”

　　“瞎。”卫二姑嗤笑一声，摆摆手，“想什么呢，你还能有我了解那小兔崽子，放心吧。”

　　卫奶奶在楼下喊了一嗓子，两人不再多说，匆匆赶下去汇合。

　　刚走出楼，卫然早已不见，卫奶奶低骂一声，带着赵家夫妇两人，快速走向小区大门。

　　“卫奶奶！”

　　大门口有人进进出出，卫奶奶三人过来的时，突然听到有一个人叫道，然后就见原本干自己事情的路人，齐刷刷扭头看向卫奶奶三人。

　　卫奶奶心中一跳，看向说话的人，那人也是小区的老住户了。

　　“怎么了。”卫奶奶问。

　　“打招呼呀。”那人笑着说道，“都这个点儿了干嘛去啊？”

　　“没事儿，就是出去转转。”卫奶奶草草两句打发过去。

　　都是老邻居了，见面相互打招呼也很正常，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卫然那件事情，卫奶奶总觉得有点奇怪。

　　他们追出来的时候，卫然已经消失了，难不成卫然的消失这段时期，是一边说着什么一边过去的？

　　卫奶奶眼睛一转，不着痕迹的打听道：“你见我家那小……卫然了吗？”

　　“见了，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叫他他也没答应。”

　　“那他说什么了没有？”

　　“没有呀，低着头就走了。”

　　卫奶奶松了一口气，心中大定，他就说嘛，卫然那个小兔崽子也就是嘴上吓唬吓唬人，根本没那胆量的。

　　但是这么提心吊胆着也不是事，还得赶紧把卫然揪回来。

　　卫奶奶点头和对方告别，拉着赵家夫妇迈着小碎步颠颠往隔壁小区赶。

　　身后突然传来，听不清的窃窃私语声。卫奶奶当下立住，往后看了一眼，看不明白情况，又转向自己的女儿和女婿：“咋回事儿？”

　　二姑也觉得有点不对劲，正想说什么，赵大国抢先一句：“不管怎么样，先把卫然找到再说。”

　　想了想，赵大国又补充一句：“省得他真要是说出什么，败坏卫袁成的名声。”

　　卫袁成是卫奶奶的宝，卫奶奶一听到这句话，当下也不再想什么奇怪不奇怪，直接迈开腿跑起来。

　　谁知道奇怪的事情并没有结束，进入隔壁小区之后，路上遇到的行人，大部分都会停下来看他们两眼。

　　而当他们到达街道办对面的小广场时，情况变得更加奇怪。

　　原本应该散落在小广场各处，逗孩子或遛狗的人们大部分都聚集在一起围成一团，就好似人群中间有什么。

　　人群最中心隐隐传来一些说话声，卫奶奶这个位置听不清内容，但是能分辨出来说话的人声音很清脆，是个年轻男子。

　　此刻说话的还能有谁？在卫奶奶看来，非卫然莫属！

　　卫奶奶两眼一黑，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娘诶，没想到卫然这个小兔崽子竟然真的干出这样的事情！哎哟喂，这样下去她的脸怎么要，怎么向袁成交代啊！

　　不行，她必须要阻止！

　　卫奶奶快跑几步，拨开人群。

　　人群中有人认出了她，卫奶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的时候，她便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有厌恶有探究种种不一。

　　卫奶奶完全不知道卫然已经说到什么程度了，更不知道卫然都说了些什么，自己干的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其实嘴上说着那都是小事，但真要被挑出来，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卫奶奶向后看看，想寻找女儿和女婿给自己出点主意，人太多，她根本没有找见，也就是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她被人群送到了最中心。

　　恍惚间她看到了站在眼前的卫然，此刻卫奶奶恨不得冲上去抽卫然几巴掌，但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克制住，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众人的同情拉住才好。

　　于是卫奶奶一声嘹亮的长号，眼泪一把鼻涕吧，开始痛哭起来。

　　“卫然啊，你这是要我死啊，我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子逼我！”

　　卫奶奶扳起手指，开始颠倒是非：“大家都来评评理，大家都来评评理，看我这个可怜的老太婆到底有什么错。”

　　“卫然他爸为了家庭，出去辛苦打工。卫然他妈也不知道干什么，家也不回孩子也不回，从小就把孩子丢给我一个人管，我是又做奶奶又做妈从小一把屎一把尿把他拉扯大，我说过什么没有，我什么都没有说，照顾孩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而且我自认对他不薄，我有一口什么吃的，就必然有一口吃他的，从来没有虐待过他。”

　　“结果呢，他稍微有一点点不满，就到处传我虐待他。现在倒好，他眼见着传流言不成功，现在又跑过来这样闹。可我干了什么呀，我什么都没有干啊。”

　　卫奶奶又开始哭，指望着众人站在她这一边，然而，奇怪的是众人皆无动于衷，表情反而越来越厌恶。

　　最后一个人走到卫奶奶跟前，打断了卫奶奶。

　　“那你说说在学校里偷手机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说话的人，是卫奶奶原来工作的工厂的副厂长，卫奶奶从来不敢招惹他。

　　卫奶奶抽抽噎噎不肯说，她不太确定卫然都说到什么程度。

　　卫奶奶还是有点小聪明的，这件事毕竟真正做的是赵海臣而不是卫然，硬说起来，在光天化日之下不好掰扯，所以她之前才车轱辘的说着自己养卫然多么多么不易这种事情，企图唤起在场的其他老头老太太们的共鸣。

　　“你倒是说啊。”

　　副厂主显然没有共鸣。

　　“这怎么能说呢，他终究是我孙子啊，就算他自己不要脸，我也得替他遮着呀。”

　　卫奶奶自认自己说的这话非常有技巧，谁能分辨出来那个孙子到底指的是外孙还是孙子？

　　如果是外孙那这句话说的就是对的，如果说是孙子卫然的话，那就显然在把一切都推给卫然，让人认为是卫然干的。

　　“好！”

　　卫奶奶正在洋洋得意，副厂长直接拍手叫了一声好。

　　“说得好。”

　　副厂长又重复了一遍。

　　卫奶奶觉得有点奇怪，下意识扫过周围围观的众人。

　　之前他还只是感觉到了奇怪的视线，而这一次，他见到了个个或者不赞同或者愤怒的表情。

　　被坑了，肯定被坑了！

　　此刻，卫奶奶无比确定，自己竟然中了卫然那个小兔崽子的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