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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   寸芒家应该是今日全青山里最出风头的一家,一家五口白得了好几十斛米,还有得了一块有婴儿拳头那么大的金子。
      阿鲧冷眼看着,他本以为里宰是得到赏赐最多的一家,没想到是寸芒家。
      不过想想寸芒母亲与那小儿的关系也是自然。

      那群贵子离开后,青山里的村民也散了,只有几名甲士随着寸芒归了家。
      阿鲧想了想,还是转去了寿星宫在青山里附近的据点。

      寸芒夫妇将三名甲士迎进了家,撵走杵在门口看热闹的乡亲们,便急急关上了门;这时寸芒媳妇已将那藏在枕头下的碎银拿了出来。
      领首的甲士接过后认真看了一番后直接揣进了怀里。
      寸芒夫妇不满的对视了一眼。

      “还有什么?”
      “若还有,是不是还能……”
      寸芒媳妇欲言又止,一脸期待的看着领首的甲士。
      领首的甲士冷冷一笑:“自然。”
      寸芒媳妇忙道:“我婆母与阿臻一家向来亲近,她应该得了不少好物。”
      “是是是。”
      寸芒忙点头应和。
      “除了你们一家,还有谁见过他们?”
      寸芒夫妇对看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一口回道:“没了。”
      里宰一家因为避讳阿臻表哥拒绝春露的事,对阿臻他表哥只字未提,寸芒夫妇自以为像捡了个大便宜,忙将功劳往身上挪。

      领首的甲士点点头:“走吧,带我们去见见你母亲。”
      “现在?对不起大人,不是草民不愿带大人去,只是我母亲住在……”
      甲士也不多说,掏出一锭金抛给了寸芒:“我要你们全家给我带路。”

      *** ***
      沈臻婳打了个喷嚏,总觉今夜格外的不安,想着是不是因为公子寤生提出今晚让她和阿乐与他同睡一个屋才会这样。

      她比较好奇的是——他并没有追问鲁二两的去处,而是表现的像往常一样。

      沈臻婳抱着睡着的阿乐进屋,公子寤生就着一盏油灯正在灯下看一条密信,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并没有避她。

      她将阿乐轻手轻脚的放在床上,这才注意到天天进出的房间,有一些细小的变化,譬如房间多了一盏油灯,譬如正对侧窗的矮柜上多了笔墨黄绢,譬如床上多了几双被子……

      公子寤生看完,静静烧了手里的黄娟密信。

      “睡吧。”
      “现在?可可可……可我还没洗漱……”
      他冷不丁灭了油灯,房间陡然陷入一阵死般的寂静中。

      不是。
      沈臻婳努力睁着眼。
      公子寤生努力瞪她。

      两人相隔不远,互相沉默了好一阵。

      “上床。”
      公子寤生没有任何废话的直接对她下了令。
      沈臻婳莫名有一种扛着大刀上战场,若是有半分犹豫,定会被后面人一脚踢飞的画面感;吓得她连装羞涩都忘了。
      “要我抱你上床?”
      “不不不……不用。”
      靠,能不能含蓄点。
      沈臻婳三两下踢掉鞋子,爬上床,躺在了阿乐身侧。

      公子寤生上床前,将屋内所有的门窗全部合盐,沈臻婳没多想,以为他不喜欢睡觉时有光。

      公子寤生躺下后,沈臻婳主动递了一床被子给他。
      公子寤生小心接过,没有惊动到躺在他两中间的阿乐。

      沈臻婳突然发现他似乎没有太过强烈的阶级意识,不论是对她对二两,还是对待阿乐,都没有流露出久于上位的优越感;有时候甚至显得格外的平易近人;这是传闻中性情喜怒不定,残忍滥杀的郑国大子寤生吗?

      沈臻婳看着他轮廓有致的侧脸微微失了神。

      公子寤生无疑是俊的。

      有些男人俊则俊,却缺少几分韵味;非要熬到三四十岁成了有故事的老男人,才有了光看背影就能令女人GC的气度;但眼前的男人不用,他既没有眼角纹,有没有刻意做作的显露自己的经历,甚至冷面言少,但只要他静静地看着你,你莫名会体会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天生威而不怒的霸气,还有那隐隐勾着人不断涌起战胜冰山,将他化为绕指柔的征服欲。

      “阿臻。”他突然唤了她,没有唤她“小儿”,也不是怒气十足的唤法,他甚至闭了眼,没有看她。
      “什么?”
      沈臻婳在黑暗里看着他。
      “你是谁?!”
      在黑暗里看着他的沈臻婳心下一动。

      沈臻婳静了一会,转头望向天花板:“我是青山阿臻,二两阿乐的阿姐,阿寤的未婚妻子呀。”
      公子寤生没有回话。
      安静许久,有风轻轻拍着紧闭的窗棱。
      树叶沙沙作响,树影印在纸窗上摇晃。
      许久许久之后,直到沈臻婳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对她道:“你心中无我。”

      *** ***
      黑夜,月圆。
      參商两星同在。
      一袭红袍向着高阶之上的光火庭燎缓缓蔓延。
      万丈红毯,满目红笼,从王庭传来的欢声笑语,久久回荡在王都上空。
      “……臻婳,你如此待我,我绝不会负你……”……
      “……只要夺回王位,我定许你王后之位……”……

      丝竹骤停,舞姬退走,一时俱静,皆因一个女人的出现。

      女人谑笑,视线微抬,便撞见了一袭缁衣王袍,头戴王冕的男人,风郎神俊的俊颜掩在玉旒之下,嘴唇紧抿,熟悉的黑眸不断向外展示着他的火气;而小他十岁的邢国公主,她的王后,则满眼好奇的看着她。

      当她越过溪水弯桥,走到王座之下时,他终于爆发了他的愤怒:“谁把她放出来的!把她押回去!”

      甲士轰然而上。
      女人低下头,望着怀里失去呼吸的婴儿,她轻轻拍了拍,像他还在一样。

      殿中鸦雀无声,所有目光全部集中一袭红袍的女人身上。
      或须臾,或惋惜。

      落英扶摇下的脸无异是美的,艳红的红袍穿在她身上,她像被包裹在一片烈火中的一样美艳。

      “回去。寡人自由有安排。”

      女人轻手轻脚将襁褓中的婴儿放在地上,她抬起头,目光安定平和,对着王座之上的男人微微一笑:“阿晋,我说要送你一份大礼的。”
      笑容灼灼,惑人目眩神怡之际,女人却快手一出,从袖口里抖落而出地短戈转眼见便刺进了她的胸口。
      热血喷洒,如点点寒梅溅落于地。
      片刻静谧,满室惊哗声迭起。

      红衣与热烈的血异常相配,直到女人的半张脸被自己的血淹没。

      “婳儿~”
      他终于情不自禁的唤出了她的小名,然而你依然坐在王位之上纹丝未动。

      她笑,笑得眼泪都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阿晋,若有来生,我再将真心错付于你,自愿生生世世不得为人!”
      ……
      “若有来生,我再将真心错付于你,自愿生生世世不得为人!”
      ……
      “若有来生,我再将真心错付于你,自愿生生世世不得为人!”
      ……
      声音层层叠叠,伴随着远处的钟鼓长鸣,眼前的一切眨眼间坠进无尽的黑暗里……

      ……

      沈臻婳从噩梦惊醒,“唰”的坐起了身。

      昏暗的房间,一双漂亮又深邃的黑眸极为平静的定定看着她。
      像是末日审判,他对她宣告道:“你做了个噩梦。”
      “……”
      “噩梦不会杀人。”
      “……”
      “只有人,能杀人吃人。”
      ……
      天色微亮,公子寤生缓缓转醒,一睁眼就看着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瓜压在他的被子上,他想也不想,抬起手就将她扫到了地上。

      沈臻婳摔了个四仰八叉,睁眼呼痛。

      公子寤生坐在床上,老神在在的撑着脑袋,斜睥着她:“小儿,你怎么睡到地上去了?”他装作惊讶,眼里却闪着腹黑的坏笑。

      沈臻婳人还有点迷糊,刚想开口唤她的侍女阿绿,一瞅见榻上对她“微笑”的美男,人立刻就醒了。

      “郎君~”
      她坐在地上,双手抬高,冲他撒娇求抱。

  •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生日,今天发这么虐的好吗?
    祝我自己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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