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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 2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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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神一贯是个行事稳重的人,所以,偶尔做些不太正经的事儿,就会给党深深一种特别不真实的感情…比如,他跟她表白,比如,他丢下等着他一起庆祝的队友师长,拉着她躲进角落里,干着这些进步的人的勾当。
被强行索取礼物的党深深有些懵懵的。
“你就不怕…不怕…别人看见吗?你爸妈还在呢…要是发现我俩不在,多不好。”
“嗯,是不太好。”
徐景天低头看了看党深深,挑了挑眉头,一秒恢复平日里一本正经,“走吧。”说完,手伸到党深深腰身后,开门,走了。
被落在后头的党深深有点不高兴了。
说来就来,说亲就亲,说走就走,合着她就是一个道具么?
“怎么了?”徐景天回头疑问。
党深深觉得自己不能太矫情,但也不能太没主见,于是气呼呼地走到他跟前,踮起脚尖一把拉着他衣领,飞快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亲完,十分霸气地宣布道:
“我也累了一天,我也要礼物!”
大神被队友们拉去庆功,党深深原本是可以作为‘家属’陪同的,但伯父伯母要赶飞机回日本,党深深很自觉地选择了去机场。
作为未来儿媳的自觉,党深深还是很上道的。
路上,孙阿姨拉着党深深聊起了很多有关大神的趣事,唔…确切来说,是党深深毫无底线的一次又一次出卖了自家男朋友的糗事。
原本气氛是很好的,却不知说着说着,孙阿姨突然就不说话了。
好久,她才看着自家老公惆怅道,“听着深深说起这些事,我都忍不住怀疑,这真的是我的儿子吗?为什他跟我印象中的儿子,完全不一样?仔细想想,他都17岁了,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不超过3年…我实在没有尽到一个为人母的义务。”
党深深忍不住咬了咬嘴唇,她…好像说错话了。
“婉君,你也别想太多了。”贺阿姨笑着说,“他就是那冷冷淡淡的性子,见谁都是爱答不理的,你别往心里去。”
党深深知道贺阿姨是在安慰孙阿姨。
庆功宴固然重要,但难道会比送送几年未见的父母更加重要吗?抽空过来同叔叔阿姨说几句话也是好的啊…更何况,大神原本就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比赛那会儿,大神在舞台上看到叔叔阿姨,也没见多激动…党深深隐隐约约地觉得,大神可能真的…有点铁石心肠?
想了想,党深深还是偷偷给大神发了一条短信。
——叔叔阿姨就要上飞机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
——不用。
秒回。
党深深有点莫名其妙的失落。
这种失落感在叔叔阿姨们检票入口时达到顶峰。
孙阿姨拿着票不住往回看,党深深也跟随者她的目光,不停往后看…虽然她们都知道,那个人并不会出现…
送走大神父母,路上党深深没说几句话,贺天姿拿她打趣,“你给小天发简讯了?那小子说他不来?”
党深深原本在发呆,陡然回神,一脸错愕。
“表情都写在脸上,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贺天姿笑了笑,随后道,“放心,他什么个性他爸妈还不知道吗?他们不会放在心上的。”
“可是…”
贺天姿摸了摸党深深微微垂下的脑袋,“其实我是可以理解小天的,像今天这种比赛,父母观赛不应该是理所当然的吗?可对于小天来说不是…这是头一次。从小到大,弟妹不知道放过小天多少次鸽子,要么是临时有工作,要么是景凌需要照顾…说起景凌…”
贺天姿笑了笑,“明明只大了几分钟,作为哥哥的小天却什么都要让着妹妹…”
“初二那天的物理竞赛你记得吗?那年原本弟妹也是答应了小天要回来看他比赛的,结果,比赛日期却偏偏撞上了景凌舞蹈考级…正常来说,父亲陪女儿考试,母亲看哥哥比赛,不是也很好吗?但景凌却不让,非要父母都陪在她比赛,不然没安全感…”
贺天姿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今天这种情况也是…既然那么想和儿子说说话,坐下一班飞机不行吗?”
一声反问,轻描淡写,却让党深深说不出话来。
“深深,我这么跟你说,并不是埋怨小天父母。他们有自己的工作,所有人都能理解…但比起他们,我更加理解小天…弟妹她不能接受小天对她的冷淡,她想象中的小天应该是对她依依不舍的或者满是埋怨的…然而,她没想过,经过了太多次失望,她心里的那个孤单寂寞的小孩…早就长大了…”
因为长大了,所以不再埋怨,也不再期待。
因为长大了,所以,习惯了一个人?
党深深摩挲着手机,轻轻地咬了咬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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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宴结束后,徐景天被付振邦单独留了下来。相差近50岁的两个人因为共同的兴趣相谈甚欢,一聊就是好几个小时。
聊天是被党深深的电话打断的。
徐景天低头在屏幕上看到党深深的名字,情不自禁地微微弯起嘴角,刚要挂断电话,付教授笑着说,“接吧。”
徐景天点头,拿着手机走到一旁。
软绵绵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阿姨让我问你怎么还没回来,庆功宴不是早就结束了吗?”
她总是喜欢拿阿姨当挡箭牌…
徐景天浅笑,“在跟教授谈点事。”
“哦,那好吧,那你先忙吧。”党深深顿了顿,又说,“你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来我房间一趟?”
徐景天心头一个咯噔。
很快,他就否定了刚冒上心头的荒唐想法…
清俊的脸庞浮现一丝浅红,徐景天清了清嗓子,低声回应,“好。”
重新坐到教授跟前,年轻的男孩还有一丝不自在,老教授本想着看破不说破,却还是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女朋友电话?”
徐景天一怔。
老教授哈哈大笑,“放心,我不会跟你们易老师告状。”
徐景天自然不担心这个问题。
“小女孩是个好女孩,勇敢,有责任心,长得也很漂亮。”
“您见过她?”徐景天有些吃惊。
“上午,组委会刚开完会研究你的参赛资格问题,她就找上了我。”付振邦笑道,“她着急得不得了,磕磕巴巴说完经过,眼泪都要急出来了。”
党深深给付振邦的印象是冲动的,鲁莽的,甚至是不聪明的…
但就是这副傻乎乎的模样,十分招他喜欢。
大约理工男的偏好都是相似的吧…
徐景天想象着党深深泪眼婆娑的模样,微微低头,脸上尽是藏不住的笑意。
“她总是这样。”他说。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徐景天才离开。
回到酒店,徐景天径直去了党深深房间…严格来说,是党深深跟阿姨两人住的房间…尽管如此,徐景天还是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最后深深地换了口气,才按的门铃。
门才一打开,徐景天只听到‘砰’地一声,耳朵发麻。
随即,无数彩纸,蜘蛛网一样的东西从天而降,遮住了他的视线…他听到了某人笑着说,“生日快乐!”
旁边还有一个声音,“什么生日,深深,你又糊涂了。”
热热闹闹的彩纸落了地,徐景天这才看清眼前那个捧着一个小蛋糕,笑成一朵小花儿似的党深深。
党深深吐了吐舌头,“口误了。”
徐景天没啥表情,淡定地走到她跟前,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拿掉了落在她头上的粉红色小纸片儿。
“热烈祝贺徐景天同学大获全胜!”
党深深笑得太过灿烂,有点傻…徐景天看着蛋糕,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采访一下,金牌得主有什么获奖感言?”
党深深把蛋糕怼到徐景天嘴边当话筒,用力过猛,蹭得大神一嘴奶油。党深深立马就怂了,可怜巴巴地看着大神,生怕大神戳她额头骂她大傻子…
贺天姿见了,没忍住笑。
徐景天无奈,拇指一擦,淡淡地回了一句,“挺甜的。”
徐景天一贯不爱吃甜食,但当党深深切了一块最大的蛋糕递到他手里时,他还是接了,也吃了。
吃到一半,徐景天接到电话。
是党深深爸妈打来的祝贺电话。接电话时,徐景天不自觉地往党深深那儿看了一眼,这家伙立马做贼心虚地立马转过身。
徐景天笑了笑。
三更半夜,阿姨回房间睡了。
党深深跟大神两个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看什么?当然是比赛的回放。徐景天认为,这实在是无聊至极…尤其是在电视上看到自己的脸,他甚至会觉得有一丝丝想要回避的尴尬…可偏偏党深深看得意犹未尽。
随她了…
“大神,你紧张吗?”
党深深忽然发问时,徐景天正打手机游戏,随口应了一句,“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党深深扁嘴。
这种世界性的比赛,怕只有他才会这么安之若素吧。
“我很好奇,你到底有没有‘紧张’这种正常人都有的情绪。”见大神游戏打得贼溜,党深深忍不住凑到跟前瞧了一眼…看了一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后,抬头,继续吐槽,“大神,你其实根本不懂什么叫做紧张吧。”
四目相对,徐景天打着游戏的手指忽地就僵住了…
谁说,他不会紧张?
喜欢的女孩就在跟前,他紧张地都快不能呼吸了…
半响,他收起手机,起身走向电视机,边走边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
“不要,我要看颁奖,我要看奖杯。”
电视屏幕一黑,大神丝毫不留情面。
党深深嘴巴迅速翘起。
徐景天看着她,静静地说,“你到底是要看奖杯,还是看我?”
党深深被噎到了…直愣愣地看着徐景天。
徐景天轻笑,“早点睡。我先走了。”
眼看着大神走到门边,党深深脑子一懵,连拖鞋都来不及穿,猛地跑到他身后,死死地一把抱住了他。
“我男朋友真棒,爱你么么哒。”
说完,也不等徐景天回头,或者给个回应,捂着脸就逃了。
徐景天回头时,只看到她仓皇逃窜的背影。
那一刻,他脑子想的是什么呢?
他在想,这应该是他从小到大,收到的最好的称赞和最珍贵的礼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