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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 8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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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
马蒂塞纳不会无故前来,里拉前思后想之后得出的结论无非是那瓶给夕黎带走的药引起了作用,看马蒂塞纳脸上细微的诧异神情可以料想到那药引效果是如何出奇,如何神效,由此想来也不枉她不分昼夜的制作艰辛。
里拉扬手抹了抹眉尖,略微一个垂首对着杯中还未饮尽的酒水照了起来,手指微动顺着眉角一扫而过,好似如此般就可让那看上去不是太过拥有眉形的双眉蜿蜒似柳。手中动作一顿,大似觉得不满便又捏着衣袖沾了酒擦拭。
等了大半时辰依旧没等到想象中理应出现的声线心觉怪异,里拉抬了头蓦然放大了好几倍的脸孔冒出心中不免一惊,向后挪了些距离一时不慎让身子倒了过去。
死定了。如此想到里拉比了眸,似是要用眼不见为净这等想法麻痹那即将到来的悲惨痛感,想毕却未发现那料想中的剧烈疼痛,随着腰际上传来的触感及温度渐渐清晰里拉这才睁眼,却恰好的对上马蒂塞纳逐渐深邃看不出思绪的血色眸子,凭里拉阅历却也仅能看着其中笑意,其他便没了头绪。
里拉心念一动。
难不成这可恶的黑狐狸看出什么来了?那可甚是不好。
黑眸转动,里拉扬笑相迎,稳住足下脚步站定后推拒着马蒂塞纳辅助,却不料那马蒂塞纳愣是没了松手迹象,里拉见状面露难色,逐而开口,“殿下这般要是被人看了去定是不成体统,里拉仅是个侍女身份,按照礼数看来也是称不上殿下高贵的,殿下此番举动难不成真要里拉心存爱慕,损了殿下身份时也给旁人看去了笑话。岂不是对殿下有害而无一利?”
说完里拉降了些许唇边弧度,露了个让人觉得甚是为难的无奈神情,十足十的扮演了个因身份悬殊而不得不分开的卑微侍女角色。
马蒂塞纳紧了紧手中力道,硬是又拉近了与里拉只见的距离,如此下来变成了贴近异常连只飞虫都飞不进的姿态,有着暗色的血眸又是一暗。
这一暗不知怎么的却让对人眼神本不精通的里拉看出了几分愠怒来,既见马蒂塞纳心情不佳里拉住了嘴,讪讪笑了几笑,推也不是近也不是,这姿态也就维持了下来。
待里拉身子长时间保持着同样姿势甚久逐渐呈现僵硬麻木症状时马蒂塞纳变动了几下位子,松了手臂少许力道却又极好的不让里拉有任何可以逃脱的势头,空着的手一转方向拉了拉最近距离的靠椅,坐下时手臂用力带下身子僵硬甚佳的里拉。
如此变化里拉始料未及,却又看不出任何异状想了想也罢,既来之则安之,如此想到便随了马蒂塞纳过于无章法的举动,心安理得的享受起免费的服务来。
虽说马蒂塞纳困住了里拉离开的趋势却未困住里拉双手,以背着身的姿态又让里拉对不上那血色眼眸,天时不佳,地利不佳,人和便更是谈不上了。
想来凭借自身力气定是挣脱不开马蒂塞纳控制,便伸了手又探了探半满的精致酒杯,酒杯甚是漂亮,即便是放在二十世纪也算得上精品中的上上品,能够如此贴近的观看又是在这种情势里拉更是有了机会看清那可称得上文物的酒杯。
细细摸索了阵便端了起来,酒杯甚好可酒液更是极品,那是庆功宴后剩下的酒水,马蒂塞纳饮酒从不饮多,按照里拉的想法来看定是马蒂塞纳怕贪多误事,如此想到里拉扯了唇,勾勒了一个从马蒂塞纳那个角度看不见的笑意。
感受到双臂上传来的些许震动,马蒂塞纳窝在里拉脖颈,下颚触碰到的是粗糙的绷带质感,略微皱眉展开时附着里拉耳贝轻语,“阁下这是在笑什么呢?”说着抬起环住里拉腰际摆于里拉身前的手,从里拉腋下穿过把玩起里拉束起看似快要散落的发,“阁下那药引做的太过神奇,让军医看了无不称奇,虽说知道阁下医术高明却没料到已是如此境地。”
里拉浅笑,虽马蒂塞纳看不着可依旧扬着唇角,抿了口酒,酒液下肚辛辣味从舌尖扩散,语调不稳里拉回道,“殿下怎不问里拉做了什么?里拉虽说睡了甚久可还没到听不见的地步,虽说模模糊糊可依旧听说了些事情啊,即便身处偏殿仍是能从那无事的众多侧室口中听见西台已经攻陷殿下的第一防线,难道殿下当真不急?”
马蒂塞纳但笑不语,手掌幽幽拂上里拉端着酒杯隐隐见得那苍白色彩绷带的手臂,略微用力,向上挑起一些素色衣袖,停顿少许转而攀沿其上,手指微动却仅是绕着那打着单扣结的结口转悠,不见继续动作。
里拉又是一惊,身子僵了一瞬逐而又恢复如常,可那仅是一瞬的僵硬也是让马蒂塞纳看出了些许端锐,血色眸子深邃不变,眯起却又睁开,攀着里拉手臂的手指缠绕结口,猛地抽拉而出。
随着马蒂塞纳抽拉动作绷带逐而松散开来,赫赫伤口好似恶人的口,狰狞的露着丑陋的面容嘶叫。
“殿下还真是多疑的紧,确证过了还需再次验证呢~”里拉向后靠了靠,贴着马蒂塞纳起伏的胸口扬声说道。
马蒂塞纳也不多语,勾起弧度的双唇越发邪魅起来,环着里拉腰际的手转了方向,擦身端起了桌面上摆着的酒壶,只闻‘哐当’一声,壶盖掉落。
手腕倾斜,酒水哗啦呼啦的流了出来。
里拉见状想要闪躲却又因手臂紧握,睡了半月有余的身子虚的紧没了动弹力道硬是让马蒂塞纳锁住无法动弹。
见那酒水浸湿了本就散开厉害的绷带,旧石期的绷带不如二十世纪,一是质量没那二十世纪的好,二也没二十世纪的来的厚实,如是想要透气性好的就没了那遮盖厚度,是以仅是少许酒水便让绷带弄了个通透。
原本伤口入酒理应没什么变化,可马蒂塞纳倾了酒,透过变得通透的绷带隐约见了里拉腕上伤势逐渐变淡,划出的浓浓液迹硬是染上了层层颜色。
见状里拉眯了眼,没再用上那挑起尾音的语调,沉声开口,“看来殿下真如里拉所想般聪慧,如此掩饰硬是能看出破绽,只道里拉愚笨愣是没想出到底是哪点让殿下起了疑心?”里拉说的谦虚,除却口吻中的冷然无半点不敬。
伪装消除,里拉便没了那弱势姿态,反观马蒂塞纳仍是一副邪魅笑意,如此二人却因那背过身的贴近姿势同样看不见对方神情。
马蒂塞纳放了酒壶,收回手环紧了双臂,下颚落于里拉肩头声线慵懒,缓而道来,“常理来说阁下的设想定是不会有人察觉,我也确切的查证过,可前段时间硬是听说了一种色料,罕见至极,于是便想到了阁下是否会如那所说般用上,加上阁下甚是爱酒,嗜酒如命的人怎会放弃那酒水香醇,而按阁下性子定是不会让自己受半分委屈的,是以想要看出并不困难。”
“仅是如此?”里拉闻声反问,眼眸转动,霎那便回想了之前所有细节。
“当然不止如此,”马蒂塞纳说着,动了动下颚,微微蹭了蹭里拉肩头,语调又懒上了几分,“庆功宴上那曲剑舞阁下舞的极佳,可除却少许汗水及疲惫之外我硬是没看出阁下脸上还存在什么隐痛神情,当然阁下的忍耐力我是知道的,可即便如此,伤口愈合的再好经过那一番剧烈动作下来定是皮开肉绽,再看阁下一曲剑舞下来完好无损不说,连一丝血腥味都没闻见那可让我觉得奇怪煞了。”
回忆结束,又是听了马蒂塞纳解说里拉软了身子,幽幽叹了口气,甩了酒杯一把拉过没剩下多少酒水的酒壶,对着壶口饮尽,咽下后这才说道,“殿下真是观察细微,让身为女子的里拉自叹不如,这般下来里拉演的这一场子戏不是白演了去?老辛劳费的还没了‘工钱’,这可真是让人头疼的紧。”
马蒂塞纳听言低笑出声,“阁下也未必白演了去,至少之前我还是被阁下骗的团团转的,阁下的邪术可是越加精湛起来了,那是即便动了杀心想必阁下还是有办法逃了去的吧。”
里拉听了转了个身子,食指挂着酒壶扣子忽悠忽悠的晃动起来,侧身扭头对上了马蒂塞纳面容,笑意加剧,“殿下抬举,里拉我亦是很艰辛的说呢~虽说料定即便没了那殿下侧室的参与里拉亦同走的轻松,可那侧室当真蠢笨,会为了一个囚犯劳师动众的也只有那些深居宫殿的公主贵族了~按照里拉料想定是不得宠的吧?~”
里拉说着还点了点头,续道,“想来也是,不得宠定是寂寞的紧,想要闹上一闹引起殿下的注意也属常事,再说回来,里拉当时可是堵上了性命的说啊~要是不成功可就当真被殿下那些‘兵器’欺负了去,那样下来里拉还有什么脸面回去西台呢?~要想凯鲁•姆鲁西利殿下有所心愧当然要耍些手段,不然还当真叫他小瞧了去啊~”
说罢里拉又对上壶口,却又想起酒壶中早就空挡兴致缺缺的一甩手,酒壶掉落,转而对上马蒂塞纳面露委屈,“殿下可惜了那一壶子好酒,让里拉好生难过,明智里拉嗜酒如命却又让里拉对上没酒的事态,殿下自说当罚不当罚?~”
马蒂塞纳叹气,无奈道,“阁下想要什么?说来听听也好让我给阁下赔个不是。”
“我要阁下散播谣言去,散播‘战争女神已成为殿下之人’的谣言,越大越好,说的越重越佳,”里拉猛地睁眼,黑眸中光彩发亮,神情雀跃起来,开口调子也越发的清悦,“并且要让凯鲁•姆鲁西利殿下听到,当然殿下要当真对女神感兴趣的话里拉我也是不会阻止的呢~”
马蒂塞纳松了手,倾身勾起地上酒壶,声线明朗,“先是‘侧室’,再是‘失身’,阁下真是不把战争女神的名誉放于心上啊。”马蒂塞纳顺势起身,虽同样是笑意浓郁可眼色更是深沉起来,对上里拉笑吟吟怯生生的脸孔逐道,“这次阁下又是想卖什么关子?”
里拉笑的天真,眨了眨眼,垂首看着马蒂塞纳手中酒壶舔了舔唇,勾画出妖媚的矛盾感,开口,“殿下怎能如此说?里拉可都是为了殿下啊~”说着仰首,眯眼看向马蒂塞纳,“难不成殿下怕了?~”语气轻佻妖娆,那口吻即便是圣人听了也会起三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