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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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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拉依旧保持沉默状态,上翘的很有个性的睫毛略微的颤动,让人联想到飞蛾的双翼,蓦地,翻转着手腕让手指间端着的茶杯倾斜出一个角度,茶水滑落,像是要照应我刚才举动般的附有挑战性。
挪了挪身子,避免衣摆边缘沾上茶水特意向后靠了靠,看着桌布上的水渍,需而再次开口,“像我这样的人就算死了也不足为怪,是不是?明明是自己去投稿西台的,明明是我求着凯鲁•姆鲁西利大发慈悲的收留我的,明明是我不要脸的拖着夕黎,也就是战争女神让我呆在那里的,可是一夜之间却又叛变到了米坦尼,对着马蒂塞纳那个有着血之黑太子称号的男人进进出出好不暧昧,真是丢尽了同身为女人的你的脸,对不对?”
说完便讪笑着,抽出衣袖中藏着的绢布,当做扇子闪了两下,停下的同时收敛起笑意,直直的盯着维拉依旧漠然倦怠的绝色容颜,“所以你就想,这样子的女人肯定会让西台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要尽快通知王子殿下,是不是?”
一长串的话说下来,有些口干舌燥,把下垂的衣袖向上卷了卷,自顾自的再次满上茶杯,稳当的端着,小口的抿着,茶水很香,有一股让人觉得神清气爽的气味,不过越香的茶说明,越有古怪,虽然我不介意。
维拉看着,静静的等着我把茶水喝的干净见底,这才吝啬的给了我一个浅淡的笑容,虽然只是昙花一现的弧度却依旧有着让人颠迷的神采,这时候是不是应该赞叹下?然后大声的说一句‘美女啊’这类的话?
这个时代还没有所谓的陶瓷品,只是用着数不尽的金银铜铸造的器皿,而我手中所用的这套茶杯只要是明眼人就知道质地是银,银有很多中用途,比如兑钱,比如……试毒。
“维拉是在等什么呢?”我说,然后抬眼,淡淡的看了看维拉上扬的唇,有着鲜明的弧度,有着迷人的线条,如果身为男性的话,不外乎会对着这种尤物心生冲动,不过可惜,我是女人。
空着的茶杯在手指间转了个圈,最后稳稳的摆于桌上,桌布的阻隔让银器在桌面上扣出的声响产生了少许的闷,细细的,像极了某种声音。
“是在等我毒发身亡?”轻声的说了句,之后见到的是意料之中的怔然神情,而我只是看着,然后接着说道,“维拉你什么都布置好了,却独独忘了一件事。”
维拉充耳不闻,可是我知道,她在听,并且听的很仔细,看着如此的维拉,我再次开口,“我是战争女神的侍女,那么没有一样保身的功夫就不会站在这里对着马蒂塞纳,对着凯鲁•姆鲁西利,对着塞那沙或是其他的人玩游戏,这种游戏在他们眼中也许只是消遣,不过对于我来说却是在赌命,而我不巧是个珍惜生命的人。”探着手,捞过了摆于桌子正中心的茶壶,对着壶嘴不是很雅观的喝了口,擦着唇边滑落的少许茶渍,转而又道,“再者,你不应该下毒的,可能是因为你刚接触我不久的关系,还是换个说法说你太过轻敌幼稚呢?”
闻言维拉还是没有什么动静,反倒是身后冒出了声音,有些稚嫩,属于孩童变声时期的嗓音,比较中性化,“维拉姐姐才不幼稚!明明是你太过狡猾了!”
“莉莉。”听到那过于稚嫩的嗓音,维拉难得动了容,却也只是一闪而过的神情,不过即使只是一瞬间也让我看清了维拉的致命点。
“那个孩子叫莉莉吗?很可爱呢,维拉好像很在乎她的样子,难道是妹妹?或者,弟弟?”次而笑了出来,我可以感觉到自己唇边的弧度越扬越高,也可以想象出这时候的表情一定很老奸巨猾,像极了那该死的千年九尾狐以及才分开不久的嗜血黑狐狸。
“我不会再有什么动作了,请阁下放过他们。”维拉垂了垂眼,口气霎那间软了下去,声线没有了一开始进行计划前的轻扬从容,有的只剩下屈辱以及隐忍。
维拉原本松散开的手掌抓的死紧,隐隐冒出了阵阵血腥气,可称倾城的脸孔上有着不甘不服,不过她也知道,既然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知道他们所有的动作就有足够的能耐让他们全军覆灭,万劫不复!所以现在的忍耐是必须的,在没有任何可以绊倒我的前提下暂时收回利爪可不是不可以。
“放过他们?那么刚才你怎么没想到放过我呢?”这不是落井下石,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不是没有脾气,只是很少发脾气而已,况且这段时间我没有余力也没有时间一一的去对惹到我的人发脾气,再者,面对一大堆狐狸级别的人物就算我想发脾气也没有地方让我发,好吧,我承认我是欺善怕恶,不过那又怎么样?二十世纪的人那个不是我这个德行?
能够隐约听见帐后发出的沙沙声,可以想象那孩子在听见我所说的这番话之后的反应,应该很可爱的鼓着腮帮子,一脸不满倔强的神色,却硬是被身边的人捂住了嘴,拉住了身形。
想到这,不自觉的又把唇角的弧度拉高了几分。
“纳~维拉,我也不为难你。”瞥了维拉一眼,手掌缩进袖内,再次伸出的同时手掌中多出了一颗看上去通透异常的药丸,对着维拉发青的脸色,我笑吟吟的续道,“既然你都对我下过毒了,那么公平一点,这是我自己调制的毒,用上了五种毒性最烈的毒物以及五种相生相克的解药,用上你刚才闻到的药香做引,成就的就是一种不会轻易发作却又具有潜伏性的剧毒,纳~维拉,你说当那个吃了它的人毒发的时候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呢?”
维拉没有迟钝的拿起了那称得上无药可解的剧毒药丸,很爽快的吞了下去,看着女性特有的隐形喉结滑动之后,我说,“其实我们根本不必要这样的啊,维拉怎么想不通呢?我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而这个理由你能够想明白固然是好,如果想不明白,那么不是白白送死就是浪费力气,毕竟……你,维拉,不是凯鲁•姆鲁西利,不是吗?就算身为西台的一份子,就算是为了保家卫国,可是呢,要是连命都没有了,那么还保什么家?卫什么国呢?”说完拍了拍衣袖上明显的水渍,然后起身,离开的时候看到维拉阴晴不定的脸色,哎……好好的美人何必这么糟蹋自己呢?
踏出维拉军帐的同时深呼吸,扮黑脸果然不是我做得来的工作,虽然解释也有用,不过用的时间比威胁要多的多,为了在最短的时间内把事情解决完扮黑脸也没办法,要是时间长了,有什么风声传到了马蒂塞纳的耳朵里,那么不止是我,维拉他们同样会陷入危机。
转了个方向,踏步的同时想到……妈的!我的军帐在哪里?!我睡哪里啊!!
稀里糊涂的随手抓了个人,问了问,如果忽略掉路人乙仿佛看到怪物的眼神,我想我会很和蔼可亲的告诉他,他的裤子带子没系好的,不过好像不用我提醒,不远处的光辉照着我们的前程,伟大的路人乙,加步前进吧!前方五光十色的花花世界正等着你的光顾!
目送路人乙的远去,转身,定神,想着最终的目的地,我的军帐进军。
——西台
相较于米坦尼军营的一片祥和(?)西台却是连夜不停的举兵反击。
位于阵型正中心的凯鲁•姆鲁西利看着不远处的战场皱着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兄,左翼已经被全部击溃,这样下去必败无疑。”塞那沙一声叫唤唤回了凯鲁•姆鲁西利飘在远处的神智,皱着的眉更紧了,看了看远处不断减少的西台兵,心中却也不由的打起了鼓。
“里拉那边还没什么动静吗?”没由来的握紧了搭上剑柄的手,语气中有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凯鲁•姆鲁西利知道要是这个时候那个安插在血之黑太子身边的棋子没有什么动作的话,那么接下来等着自己的无非是败仗,基祖瓦德纳不能失守,这座城池的败北米坦尼军就会长驱直入进入西台首都,如果成了那样的局面,想要再挽回什么都是徒劳无用。
塞那沙怎么会不明白自己王兄的心思,可是事实如此,也只有如实汇报的分,摇了摇头,瞬间粉碎了凯鲁•姆鲁西利的最后一丝希望。
“撑下去,夕黎呢?”凯鲁•姆鲁西利想了想,最后说道。
“夕黎在右翼那边,顺便安抚居民。”说道夕黎,塞那沙的神情瞬间柔和了下来,随即转过头望向凯鲁•姆鲁西利,见到的却是难得悲哀。
“塞那沙,你去帮夕黎,这里有我,记得一定要保证夕黎的安全。”夜晚的光线不是很足,昏暗的光辉让塞那沙看不清凯鲁•姆鲁西利脸上应该出现的表情,可是他听见的却是无比坚定的语气。
“明白。”微微欠身,这是塞那沙自认为欠凯鲁的,飞快的翻身上马,打算在第一时间保护那个让自己皇兄牵肠挂肚的东方少女。
见塞那沙远去,望着滚滚沙尘,凯鲁•姆鲁西利幽暗的眼眸瞬间发光,不自觉的呢喃道,“里拉,你到底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