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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NO.9 ...

  •   鬼面新娘纠缠不休,游梦生抖如筛糠,非常君觉得自己衣服都快被她扒拉散了,不得不开口道:“姑娘何必强求。”

      他没有否认游梦生的胡说八道,也没有承认她的话,而是出言劝阻。

      鬼面新娘冷哼一声,“接了奴家的绣球,无论如何便是奴家的人。”

      “那叫接吗?你分明就是强塞给我的绣球。”游梦生刚冒出了一个头,又被对方可怕的脸色吓了回去,贴在人觉的身后,恨不得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天下长得好看的那么多,你为什么非得找一个有主的,没听过坏人姻缘被牛踢吗?”

      人觉:是驴……

      “哈哈哈,奴家可不相信这个。看来今天你是要逼奴家用强了,奴家今日便杀了你的相好,再带你回去成亲。”鬼面新娘一言不合便要动手,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将二人包围其中。

      “哎呀,人不惹麻烦,无奈麻烦自找上门啊。”人觉非常君摇了摇头,到底没有让开身子。

      暗夜无风,杀气惊魂。清幽风景中被包围的两个人一人面色温雅如常,一人面色苍白似纸,树叶无声落下,被四放的剑气划成两半。
      紧张紧张紧张,双方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之刻,又有两道人影闯入小庭。

      “人觉前辈,游梦生!”

      来者正是邃无端与墨倾池,邃无端止步,眼神扫过这些黑衣杀手道:“是你们。”

      战场再加两位高手,局势瞬间倒向游梦生一方,鬼面新娘知道今天不能再达目的,不甘道:“哼,有人扰局,今日先放过你,别以为此事就这样结束,退。”

      鬼面新娘携黑衣杀手挥身退去,游梦生从人觉背后伸出头来,确定了对方气息已经远去了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差点做了人家的……不知道是相公还是新娘。

      “她已远去,你可以安心了。”人觉伸手碰了碰游梦生的指尖,示意道。
      游梦生惊觉自己还抱着这人没撒手,看着他衣服都被自己抓乱了,顿时松了手:“方才为摆脱那人,自知失礼,还谢前辈不计前嫌,相助于我。”
      人觉:“举手之劳,不必客气。”

      邃无端收剑上前,走至两人身前:“方才你被抓去,发生了何事?嗯,你身中迷/药。”
      “哈,别再问了,我光是回想就要做恶梦。”游梦生当然不会把事情告诉邃无端,这个事情就让它彻底埋在她心底吧,“迷/药?怪不得我觉得浑身无力。”

      “吾为你驱除。”墨倾池伸手凝功,威劲盈指,以清圣之力驱她经脉中剩余的迷/药效力,不过片刻间,她气力回复。
      “呼……又麻烦圣司和好友了。”她长长呼出一口气。

      在一旁静默观察的人觉问道:“你们相识?”

      “人觉前辈。”邃无端上前行礼。
      “久见。邃无端,但不知这两位朋友是?”人觉眼神扫过墨倾池和游梦生,这才有空看清楚刚才那位突然闯入的人。
      因为刚刚的事情,她的头发散乱,有一缕抿入唇间,轻纱滑落双臂,华袍微敞,露出小半片白皙细嫩的锁骨。她正伸手拨开黏在脖子上的发丝,暗香浓郁,眼帘如蝴蝶微微颤动,本就多情的眸子因此动作似多了一丝媚意。

      挽纱扶肩,低眉顺目,天地之间都要在她的双眼中失去色彩,她像是无声中怒然盛放的牡丹,又像是晨时凝结在叶尖上的那一滴清露,滴入心间。

      有这种容貌,也无怪乎刚才那人会紧追不舍。

      “是吾好友游梦生与儒门圣司,云天望垂墨倾池。”邃无端转身向墨倾池,为两人引见:“圣司,这位便是先前救了吾的人觉前辈。”

      墨倾池微微倾身:“久仰。”
      “幸会。久闻圣司之名,今日能当面一会,实属荣幸。”人觉向来乐于结交他人,温和道。
      墨倾池见到这位曾在数甲子前帮助过无端的人,严肃的面色也变得柔和:“先生能在吾友危难之时,出手相救,吾甚感激。”
      “圣司客气了,见朋友有难,自当相助。”

      见邃无端面色有异,似有熟稔之意。这么说来,无端之前说起此人时,并不像是只有一面之缘的模样,疑道:“你们在事件之前,已相识吗?”
      邃无端没有隐瞒,说道:“是从前人觉前辈来儒门作客时认识。”

      游梦生对他们互相的客套寒暄没有什么兴趣,从怀中掏出一面镜子,以最快的速度打理好自己的衣着,又把头发散下来梳透重新束好。

      再回身,容光焕发,一点都没有刚才满身灰尘被吓得面色苍白的模样。
      以糟糕的形象示人,是她不能忍受之最。

      这时候他们已经交流完毕,游梦生正欲收起镜子时,人觉似乎察觉到什么,看了一眼,忍不住开口问道:“这可是早已失去踪迹的‘尘世镜’。”

      “前辈果然学识渊博。”游梦生衣冠整洁时就像是换了个人,连语气都回复之前的随和健谈,向人觉递出镜子:“这正是问仙途的秘藏之宝——尘世镜。我在启示圣国的夫子是当年问仙途的修者,当年因为外出而避过一劫,也因此郁郁不欢,避世不出,临死前他将此镜留予我。我向他所学不多,不知如何运用此镜。”

      人觉接过镜子仔细观察,镜子背面古朴沉香,棱角处触手圆润,想是常常有人摩擦使用。他将镜子递还于游梦生:“早听闻问仙途之人异宝无数,精通各艺,在专修上有独特见解,可惜非常君已无缘结交。”

      “若夫子得知,想必也因此可惜。”游梦生收起镜子,突然朝人觉行了一个大礼,“救命之恩,难以偿还。若他日前辈有空至启示圣国,必让我一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前辈。”

      “哎呀,不必如此。”人觉急忙扶起游梦生,笑道:“非常君只是为当为之事,不必放在心上。你吾有缘,若有困难,亦可到觉海迷津寻吾。”

      “承蒙前辈不弃,待有空闲,我定前往。”

      人觉点了点头,又问道:“倒是那位姑娘似乎并未放弃,你有何打算?”
      对着刚才那位鬼面新娘还能用姑娘二字,这位人觉先生的涵养的确超乎常人,毕竟在她心中,那已经不是人,而是恶魔了。

      游梦生一脸苦哈哈,“那只能靠好友无端和圣司了。”
      “嗯。”邃无端十分应景的应了一声。

      “如此吾便放心了。”人觉微笑点头,一派隐逸悠闲,令人如沐春风,“那吾便先行德风古道。”

      墨倾池朝人觉欠身致意:“有劳。我们也往金别墅,找寻那名剑者,不多耽搁了,请。”
      邃无端,游梦生:“请。”

      人觉温和回礼,接着四人擦身而过,游梦生在最后,顿了顿脚步。
      这就是和逍遥哥并列玄黄三乘的人觉先生?真如他所说,是个脾气很好的人。

      她展扇轻摇:[喜爱四处游历,喜爱美食吗?倒是一位值得结交的长辈啊。]
      人觉闻着身上久久不散的香气,忽而轻笑道:“身系问仙途的外域之人吗?实在是令人好奇。”

      一阵秋风,拂过碧湖树草,树影簌簌而动,纷纷扬扬,带幽香共舞,一如春分百花之香,留在了两人心间。

      金别墅。
      暗夜时分,圣剑力量趋薄,邪氛再度张溢。单锋罪者心知难抑邪性,不愿牵连夫人,他仓皇而出,路经之处,不详闇气逸散。
      席断虹听闻背后声响,一回头,看一熟悉身影匆忙奔出。

      “剑者,剑者。”席断虹见剑者面色有异,急忙追出。

      同时,墨倾池一行人亦到达金别墅,正对上从内疾行而出的单锋罪者。
      邃无端对上神秘剑者,视线率先凝聚在他胸前,自胸口一贯而出,正是天可明鉴:“圣剑!”

      圣剑周围散发着不详之气,邃无端不作他思,长剑出鞘,握剑横胸,自是要与单锋罪者一战之意。
      墨倾池同有此意,背后江山画卷落地,化作剑器明意征圣,剑现锋光锐利破空,沉声喝道:“罪者,随我们往德风古道厘清案情。”

      三人相对,邃无端与墨倾池严阵以待,却闻脚步声响起,一人急急而来。

      “剑者。”席断虹想要阻他去势,却意外发现他身前还站着三人。
      [无端?怎会在此。]

      邃无端同感惊讶,剑势稍收:[是她]
      游梦生眉毛一皱,心下疑惑顿生:[又是这位夫人,这已经是第三次见她了,多次出现在无端身边,到底是……]

      这时,单锋罪者面色忽变,他长啸一声,单手握住贯穿胸口的圣剑,似要将其拔出。

      邃无端墨倾池同样察觉异状,战意再起,欲一举擒住单锋罪者。

      正待战况一触即发之刻,再闻肃正诗声,随昊气清落,威扫全域。
      游梦生抬头看那位高调出场的长辈,想着先天一辈的好像都很喜欢用从天而降的出场方式,这气势,这阵仗,果然很气派,很有高人风范。

      比不过比不过。

      只见一白色身影自天际破空而出,白发儒风,集从容与威严于一身,气度轩昂。

      “正天地所不正,判黑白所不判。犯人鬼所不犯,破日月所不破。儒法,无情。法儒,无私。”

      她不动声色稍微往后挪了几步,完美避过了君奉天掀起的满地尘土。

      墨倾池语带惊讶:“法儒尊驾。”
      席断虹亦是愕然,脱口而出:“义兄。”

      游梦生心细,听见了那声低呼:[义兄?]
      君奉天站在邃无端与墨倾池身前,一对单锋罪者,神色淡然,“时限将至,剑者,莫再逼吾。”话落,儒门圣光起,背后正法出鞘,剑势怒扬,浩气震霄。

      三剑同指,罪者再临危机。

      只见单锋罪者双眼闪过锋芒,面上神色俱无,拔出胸口圣剑。刹那间,又见烽火幻境。

      “剑者,你伤势沉重,莫再顽抗。”君奉天一震长剑,剑刃发出铮地清音,悠长不绝。

      单锋罪者仿若未觉,双手持剑,剑势怒发,疾刺向君奉天。

      君奉天冷哼一声:“执迷不悟,莫怪正法,无情。”
      正法在手,剑刃相交,激起尘土万丈。君奉天气度沉稳,不疾不徐。手捏剑决,顿时寒光疾闪,一道道紧逼不舍剑气攻向单锋罪者,将他震出数丈。

      君奉天觑准时机,使出儒门极招,“天法无易。”
      话落,手中正法锐芒一闪,已操九重天威,逼向单锋罪者。

      “义兄,不可。”席断虹见势不好,为保剑者,她不顾一切,挡在剑者前面。
      君奉天面色一变,行动之间,将磅礴剑气挥向一旁。剑气所到之处尘沙翻扬,碎石劲飞,他怒喝:“你!”

      席断虹别开双眼,无法面对义兄苛责的眼神。
      在对视一瞬,须臾之间,剑者剑势已至,逼近君奉天。
      眼见剑锋杀命一刻,邃无端疾剑而出,剑影飒飒,直逼单锋罪者。一眨眼,两人便过了十几招,剑声划破空气,声声尖锐刺耳,都带着疾锐的内力。

      正当攻势渐快之时,却见神秘剑者极势一击,抽身而退。
      剑势快得带起一道残光,邃无端挥剑对应,残留剑意破石沉土,激起一片尘嚣,待尘嚣落尽,单锋罪者已不见踪影。

      墨倾池喝道:“休走。”
      话毕,墨倾池、邃无端追着单锋罪者方向迅速离去。

      游梦生轻咳着,从树后走了出来,一展折扇:“哎呀,我好像被丢下了。”

      站在金别墅外的君奉天并未追上,而是闭目收剑。不声不语中仪态威严,半响才沉声道:“带吾往邃渊之墓。”
      席断虹一惊,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游梦生身上。
      君奉天淡然道:“无妨。”

      席断虹纵然满心疑虑,欲言又止,不明白为何义兄如此信任此人,却只能应声道:“是。”
      两人说走就走,游梦生嘴角一抽。没想到自己被邃无端和墨倾池丢下之后,又被尊驾丢下了,顿时撩起过长的纱衣,往前追去,边追边喊:“等等我啦!尊驾等等我,不要丢我一个人。”

      君奉天脚步一顿,还真的停住了脚步等她。
      她猛地吓住:“尊驾怎么真的停下来了?”
      “等你。”君奉天言简意赅。
      “我待遇倒是比逍遥哥的好多了,逍遥哥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扣我零花钱。”她一溜烟小跑到君奉天身旁,感叹道:“这就是后辈的待遇吧。”

      “嗯。”
      席断虹面带疑惑,游梦生毫不犹豫的朝她一笑,多情的眸子中不似之前有礼,倒是多了几分灵活。

      他们很快到邃渊之墓。
      初阳未起,暮霭迷离,墓地周围树影深沉,秋初的风寒意逼人,像是要将这天地的萧索吹入他们的心间,那是与寂凉相伴的孤坟。
      “夫君。”席断虹放下鲜花,备上素酒与果点。
      君奉天轻阖眼睑,慢慢的执起酒杯,将杯倾斜,酒线淅哩哩地撒进地底,“启剑理,赐剑招,吾本对你们二人寄予厚望,却不想,两人皆令吾失望。”
      君奉天的一番话,让原本就心生歉意的席断虹黯然垂首:“义兄,抱歉。”

      游梦生终于明白了这位夫人的身份,也明白了法儒让她跟着过来的目的。
      尊驾当时问起她是不是想要调查圣剑之事的时候,她并没有否认,只是说‘不愿’。
      是‘不愿’而不是‘不会’。

      尊驾早知道她不会放弃,即使一时阻止了,她也会再找机会从旁调查。既然如此,还不如放她调查,这样的话,她至少还能在儒门的保护之下。
      而她的身份,并非儒门或者三教的人,与圣剑无关。即使知道了席断虹的身份,也不算是席断虹‘曝露身份’。

      [哎呀,这种像是纵容孩子玩闹一样的做法,令人又开心又无奈呢。]游梦生静静立在他们身后一丈之遥,展扇轻摇,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忽然间,游梦生猛地回身,指间夹着一张飞信。
      “嗯?”这种方式,逍遥哥是又换新玩法了还是怎么样?她展开看了一眼,顿时无语。

      那头尊驾和席断虹似乎也对话完毕,看起来不太像是一场愉快的对话,尊驾怒气匆匆的离开,游梦生侧身朝尊驾行礼。
      君奉天停下脚步,目光在她指间信件一瞬,“行事小心。”
      游梦生点了点头,“知道啦,尊驾不用担心我。”
      “嗯。”

      待君奉天离开后,游梦生看天色不早,便问一旁盯着她观察不说话的席断虹:“天色将明。夫人,我一晚上没吃东西,肚子好饿,能在你家吃个早餐吗?”
      席断虹不知此人和义兄是何关系,为何能得他如此照顾,又为何会和无端一起,千般思绪下,她压下了询问的念头,道:“随我来吧。”

      游梦生一看她脸色,就知道席断虹肯定在疑惑她的身份。
      她当年被养在昊正五道,基本没有出现在德风古道内,知道她存在的也没有几个,故席断虹不明白她的身份也没什么奇怪。

      “夫人不必担心,我并非儒门之人,虽目前还不方便告诉你身份,但是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害你或者无端就好。”她笑道:“既然夫人唤尊驾义兄,那也是我的长辈了,私下叫我梦生就好,不需要叫我公子。”
      “这……梦生。”席断虹没忍住,问起了她心心念念许久的孩子:“吾儿无端……这些年怎么样。”

      “我和他相识不久,许多事情也不太清楚。但自我与他相识以来,他之心性,是许多人不可及的纯善。”游梦生避开了儒门争纷,言语带笑,略带一点点漫不经心:“待单锋罪者案件昭明,夫人也许能与他相认,想来无端若是知道夫人尚在人世,也必定欢喜吧。”

      “无端……”席断虹说起爱子,幽幽叹气:“吾当初留他一人在儒门,他必定受了不少委屈,他会怨我吗?”

      “过往之事,莫要再念。因为即使回想也改变不了什么,徒增伤悲罢了。”游梦生安慰道:“如今应当将眼光放在单锋罪者之上,案件昭明,对你,对无端,对邃渊前辈,才是最好的慰藉。过往之事不可改,未来之事犹可期。”

      “让你见笑了,未想吾竟会被一个晚辈安慰。”席断虹收起悲伤,微微一笑:“金别墅到了,我吩咐人为你准备早餐。”

      “有劳夫人,还有一事。”游梦生从袖中掏出一支玉钗,递给席断虹。
      “这……”席断虹莫名。

      “若有要事,折断此钗,我便会到。”将玉钗放在席断虹手上,游梦生道:“夫人如今身份敏感,又失修为,为避免节外生枝,请将此物收下。玉钗方便藏匿,亦不引人注意,作为信号,比烟火安全许多。”

      席断虹见她眼中并无它意,犹豫了一会,将玉钗收下:“多谢你。”

      “夫人客气,只不过是为好友做些事情罢了。”游梦生不以为意,“时间不早,无端和圣司也快回来了,夫人可以准备多一些。”

      “无端……他如今可有偏重的食物。”
      “没发现,他平时不挑食,只是口味比较清淡。”游梦生说完,见席断虹要离开,突然开口:“夫人,我只是肚子饿了,夫人好心留我用餐。”

      席断虹读懂了游梦生言外之意,语气恢复成之前的疏远,客气道:“公子客气。”

      这样一来,她的马甲暂时保住了,游梦生坐在门栏上,踢着腿等待圣司和无端回来接她。

      “嗯?晨间雨吗。”忽然感觉到天降细雨,游梦生自背后抽出伞,缓缓撑开,搭在肩上,艳丽的牡丹在朦胧水雾中更显娇嫩,“风雨夜,夜风雨。斜落染花娇,不争拂心尘。”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NO.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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