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爱，严医生》连山益

4、第四章

　　来的是位干练职业装+上扬眼线+大红唇的熟女，她往他们的小圈子走进一步：“江峥同学，我们有个合作～”

　　语尾往上扬着声，就像她上扬的眼角。

　　赞助商的人挑着眼角和、扬着声音，看着江峥，看到江峥像是没看到她似的，声音压了下来，把后半句接下去：“想和你谈一下。”

　　世语：你若芬芳,蝴蝶自来。
　　严禾已经习惯了很多人主动找上门来和弟弟谈合作。她的弟弟呵，是颗自发光芒的恒星啊。

　　钱子昌叠声：“哎呀！哎呀！！哎呀呀！！！…”
　　刘伯涵看看江峥，看看赞助商的人，深吸一口气：貌似闻到了好事临近的气息…还是大好事！
　　周昆煦挂着佛系的笑：禾姐，可能、应该、大概不止要做一顿饭了…

　　江峥淡然：“是谁要和我谈？”
　　赞助商扬着的眉往下压了压，恢复正常人姿态：“我，赵玥，宣传部经理。”

　　“好，”江峥点头，对那三人吩咐：“你们先回去，今天通宵也要把项目赶出来，周日，我去和委托人碰面。”

　　早一天结尾，早一天结款，早一天庆祝。

　　周昆煦点头。
　　刘伯涵拉着还有很多话要嚷的钱子昌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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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家玩具生产公司，不专做魔方。

　　宣传部的经理室。

　　江峥和严禾坐一边儿，对面坐着宣传部赵经理，赵玥一撩自己的大波浪长发，对着玻璃门外喊了声：“小李，三杯咖啡～”

　　她快速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严禾上下，略过她，问江峥：“加糖么？”

　　江峥淡然，淡然到漠然，漠然到矜贵。

　　他淡淡的说：“一杯一袋糖、两勺奶；一杯不用。”

　　站在门边等待的李助理自去沏咖啡。

　　赵经理大气一笑，开门见山和江峥讲，想请江峥做她们魔方的代言人，说完静等着江峥的表情。

　　江峥没有表情。

　　赵经理接着说：“江峥你是圈内人，也知道魔方比较小众，利润也有限…”

　　江峥看看表…还来得及去买手机么？

　　阅人无数的赵经理立即明白，善解人意的加快语速：“做魔方代言与你我而言，其实是一个双赢的事情，互相提高知名度…”

　　严禾心道：话说偏了，劲儿用偏了。
　　江峥打小不吃这一套，自小就不会被好话哄骗。幼儿园里假扮坏人用糖骗小孩的演习，三岁的小江峥就冷冷的站在一边旁观她们假假的表演。

　　太浪费时间了…江峥抬眼：“代言费你们预算多少？”

　　…赵经理一怔，水木大学的果然不一样，一箭中心。她又一笑：“哎～我和领导好说歹说，领导只批了…5万。”
　　这还是因为他打破了世界纪录，又看在他颜值的份上。

　　这句话，赵玥没说。
　　怕他挟话谈价。

　　哦，5万？江峥心道：就是说，可以谈到20万。
　　将目标砍一半，再砍一刀，这不就是她们的谈判技巧么？

　　“魔方销量不高，利润又低，我们一年的盈利总额本就不高…”赵玥嘴上说着，心下却是明白的，全国小学都在推魔方，不久的将来会迎来一波持续放量，但她还是要劝说对方接受五万的代言费：“代言人的工作量很低，只是拍摄宣传照，最长一天，最短半天的时间…”

　　这些话像是没有进江峥的耳朵，他漠然反问：“若是明年，我再次打破世界纪录呢？”

　　“…”赵经理一顿，世界纪录是说打破就能打破么的？她大方一笑：“那我就做主，代言费翻倍，10万！前提是你能保证…”

　　江峥：“可以写到合同里，若是违约，我退还这5万。”

　　严禾默默无语，心理暗笑：弟弟又开始套路了！
　　这句话的意思是默认赵经理先打10万给他。

　　快十八年了，严禾早就认清一个事情：世界上最绕的路，是江峥的套路。

　　赵经理本来拿到的就是20万代言费的授权，她大方送这个又帅又前途无量的小伙子一个人情，权当烧冷灶，她爽气的说：“没问题！”
　　便叫住送咖啡进来的李助理，要助理去准备合同。

　　“若是，后年，”江峥不紧不慢的说：“我，还能打破自己创的世界纪录呢？”

　　赵经理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瞠目结舌！
　　也不知内心是倾佩，还是在笑，笑年轻人口气太大。

　　严禾知道的，江峥没说大话。
　　外人皆知的成绩是4.79秒，但那是故意慢拍计时器的，他真实的实力是4.22秒。
　　世界纪录完全在他控制之中，他可以明年是4.7，后年是4.6，大后年是4.5，大大后年是4.4，年年打破自己维持的世界纪录。

　　如果这期间没有魔方天才横空出世的话。

　　若有异变，他也有的是余量。

　　赵经理“哈～”一声，两分信、八分疑的说：“若是三连冠，自然可以再翻倍，20万。”

　　“五连冠呢？”江峥声音平淡的半点波澜都不起，却向对方扔了一个炸弹。

　　将赵经理炸的坐不住了，超过20万，她做不了主了。
　　要不要去请示总经理？

　　江峥淡淡的说：“竞技项目都是金字塔，越往上走，越难，是幂次方关系，而非线性。”

　　“…”什么幂次方？什么线性？他的意思是五连冠不止40万？赵经理喃喃：“你也看到了，我们公司的利润并非…”

　　“三连冠20万，五连冠50万，”江峥：“我也可以勉强接受。”

　　不知道我们总经理接受不接受啊…赵经理说：“我，我得请示一下。”

　　江峥点头。

　　赵经理应该和总经理关系非浅，可以随时直接电话打过去，将事情一清二楚告知，对面不知说了什么，她捂着手机问江峥：“若是拿不到五连冠呢？”

　　“退钱。二连冠退40万，三连冠退30万，四连冠退20万。”江峥看看旁边站着的李助理，说：“合同里白纸黑字的写下来。”

　　李助理看赵经理，赵经理愣了一下，咀嚼了两番，才向总经理传达。

　　电话说了好久，赵经理终于对江峥点点头。

　　咖啡有些凉了，江峥一口未动。

　　严禾觉得，按以往的经验，弟弟的招还未出完吧？

　　果然江峥又淡淡的扔过去一句话：“若是，我从水木去了藤校呢？对你们公司的宣传力度更大了吧？”

　　赵经理都要和总经理说“好的，好的”，马上要挂电话了，突然听到这个词，喃喃：“藤校？什么？？？”
　　电话那头听到了，也在重复：“藤校？？？”

　　严禾小声说：“常春藤联盟。”

　　哦哦哦，赵经理先是了然的神色，再是微震，藤校是说考上就能考上的么？又咂么了一下，觉得此次谈判，完全被对方牵着鼻子走，胸中自然的产生几丝的怒气！
　　正要发作几句，赵玥抬眼看江峥，她的洽谈对象有着发迹线明显的宽额，黑眉有峰，山根高隆，鼻如斧刻，一字唇，她只想到两个字：冷俊。

　　这张脸无一丝的修饰，也无法修饰。

　　如果从娱乐圈里找，也许能找出与之相媲美的脸，但却找不到这样的头脑，找不到这样的气质。

　　总经理早就想扩大魔方的销量，想找代言人了，问过男明星的价，太贵了。

　　这个少年，脸比明星还明星，还是魔方四项冠军，一项世界纪录创造者。总经理拨了拨小算盘，也觉得，50万，值！

　　赵玥看着眼前的少年，是的，从年龄上看，这应该还算是一个少年，但，任谁都不能把他当孩子。

　　他静静的坐在这里，让人觉得深海无波。因为无波，你就不知道他有多深。

　　她叫人送来的咖啡，他一碰都不碰，不知道是嫌弃还是什么。

　　若是别人，这么三番几次的讲条件，她早就怒了，但看着眼前这位，她升起的怒又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问：“还有么？还有条件么？我一并请示。”

　　他连“不”字都没有说，只是微微的摇了摇头。

　　赵经理回身，和电话里总经理讲，听着总经理的指示，最后，对着江峥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十万，江峥点点头。

　　赵经理松了一口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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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作愉快！”签完合同，赵玥抬头朝江峥笑，“留个联系方式吧，有任何问题及时沟通。”

　　交换联系方式的理由，名正言顺。

　　因为签完合同了，赵玥才发现，对方的电话她还没有拿到。

　　江峥微微转头，叫严禾：“姐～”

　　那一声“姐”在赵玥的耳朵里，又奶又狼，听的她浑身发麻，突然有种打个电话回家叫妈妈再给她生个弟弟的冲动！

　　刚才冷峻的江峥又对姐姐甜笑，戏说：“监护人～上。”

　　严禾忙拿出手机，和赵玥交换联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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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魔方生产商办公楼，江峥抬腕看表，说：“还来得及。”

　　来的及做什么？

　　严禾看着自家弟弟扬手招车。
　　被弟弟拽着坐进车内。

　　江峥对司机说出目的地，严禾才恍然大悟，谈代言前，他拿着四个红包说，买苹果新款的手机，够了。

　　“弟，弟，”严禾说：“不用啊，不用。我这手机用的挺好的啊～”

　　江峥一笑，笑的灿烂又闪着狡黠的小光芒，一如儿时，他说：“姐，我跟你说，钱子昌，认识吧？”

　　认识，他兄弟之一，用零花钱买大公寓的那个。

　　“钱子昌还有一个妹，比他小三岁，他说三岁前他过的是王子的生活，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六个人宠他一个，妹妹一出生，王子就变成了仆人，公主的仆人。她妹妹现在一个月收到七份零用钱，爷爷奶奶姥姥姥爷爸爸妈妈，六份，加上他的一份。”

　　噢，那个爱嚷嚷的大男孩，竟然是个妹控。

　　“钱子昌现在挣钱很拼的，钱一到手一大部分就给他妹打过去，他说，他们家的教育就是：自家的女孩，自己养，不给外面的男人花钱的机会。”

　　哦哦哦…那次的事儿，他还记着呢！！！
　　严禾瞪了江峥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