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那終將歸於虛無的潘朵拉》苜蓿叶

10、Vll、隐密于真实背后的真实

　　鲜血。
　　哀鸣。
　　刀光。
　　炽焰。
　　喷洒于石墙上的暗色污渍如同渲染于夜空绮丽的光，敲响了战争的警钟。
　　即便这一切都不过是单方面的屠杀。
　　一开始的自己，只是一个归属于Judgement 的断罪者之一，就如同身边的同伴们一样，睡觉，起床，工作，吃饭，和狐群狗党聊八卦，然后还是工作。
　　明明自己那么的努力，努力奉献自己的人生在儿时的梦想。
　　然而等到这梦想成真之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个屁。
　　只是偶然发现了某件事的真相，就要被迫面临杀人灭口的处境吗？
　　那，Judgement 还真是个黑暗又悲哀的地方。
　　男子捂住腹部传来微微刺痛的伤口，被利器刺穿如同大窟窿般的洞口不断涌出泊泊的鲜血。
　　口中吐出阵阵寒气，微微眯起眼睛感受着脑袋迟钝的感觉，深知自己的死期将近的他，还是有股淡淡的从心底至深之处传递的冲动，渴望被谁拯救的那股想活下去的冲动。
　　心中突然浮现了那名有点高傲的少年的脸，那被所有人名为“天才”的帕斯诺·杰·洛兰克福。
　　明明知道会把帮助自己的人也一同推往摇摇欲坠的悬崖峭壁之上，仍旧还是拼命的寻找着救命的绳索，即使知道也会把别人也一同拉入水里。
　　因为这最后的希望将也会是对于能对付他们来说的最后手段，足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是啊，如果是他的话。
　　像是呼应衬着男子虔诚、如同祈祷般打心底的呼救，穿着断罪者的黑衣制服的少年，神色惊慌的直奔向男子，棕褐色的好看眼瞳往下扫到男子苍白着面色，用着无力的手指死死掩着的伤口那刺眼的颜色，不由得心顿时重重的往下一沉。
　　「伽马你.........」
　　「嘘...什么都、不用说，帕斯诺。」
　　气急败坏的将双手大力压住腹部，覆在男子手上微微颤抖的感觉让原本早已随着空中滴滴答答的雨水而冰冷的心顿时暖了起来。
　　至少眼前这名少年，可以打从内心去相信。
　　伽马轻轻的将冰冷的手抓住了依然希望能让血不要再流失的掌心，骨节分明的冰凉手指按在愤怒混杂着心痛的少年手背上。
　　帕斯诺嘶哑的嗓音巍巍颤颤的响起。
　　「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回答我啊混蛋伽马！！！！」
　　抽蓄着嘴角释出最后的一丁点力量弯起嘴角，男子咳嗽着说道。
　　「别管了、杰。我只能拜托你了去我的银行的保险箱里，有你需要的东西，真正需要的东西。」
　　「不要又跟我说是那些不入流的18同人志！」
　　恼怒的声音略带危险的低气压，冷飕飕的飙起强烈的寒带气流。
　　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色只能判断少年大概真的是抓狂了，脑补了一下大致的场景，伽马呵呵的轻声笑了起来。
　　「还笑！」
　　哎呀哎呀，还真的生气了呢。
　　「抱歉，帕斯诺。但这次真的一定要拜托你了，这次很危险」
　　「你做的每一件事哪一次是不危险的啊混蛋！」
　　「............这回真没法反驳。」
　　「伽马！！！」
　　「我亲爱的好友啊你有必要欺负一个快要翘掉的可怜老家伙吗？好歹施舍个同情咩。」
　　紧紧抱住了冰冷的身躯，帕斯诺难得的用着哭腔疯狂的摇起头拒绝所有的事物，包括一个明明就已经要走向人生终点的，作为好友的最后遗言。
　　「不要不要不要！我一定不会让你死.........求你......拜托不要说.........」
　　「杰，你要面对，好好面对。就如同你总是说的那段话......所以为了我，你一定要活下去」
　　「不要害怕一切的真相，不要害怕被真实揭开后的丑陋疤痕直视它，正如同总是站在我们眼前的你一样.........」
　　缓缓吐出最后一口浊气，名为伽马的男子终于轻轻的闭上眼睛。
　　「拜托你了我最好的.........挚友啊。」
　　「......伽马、伽马？喂喂......为什么.........」
　　拼命的叫喊，大力的摇着早已僵硬的尸身，却早已唤不回那如今失去的友谊。
　　早已，回不去了。
　　心中早已如滂沱大雨般淅淅沥沥，帕斯诺听见了响彻天际的凄厉的哀鸣。
　　但他完全不知道这其实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
　　也不会再知道了。
　　警戒的突然顿住了口中那止不住，如同丧钟般的最后镇魂曲，眼神仿若带着冷冽如寒冰的视线，沙哑的含恨嗓音嘶声说着。
　　「.........谁！」
　　身后原本隐秘于黑暗处的身影从帕斯诺的身后传来，如同低音大提琴的优雅醇厚嗓音温醇的说道。
　　「初次见面，名彻天下的天才少年、帕斯诺·杰·洛兰克福先生。在下是莫里亚蒂。」
　　微微眯起眼瞳，冷冷的哼了一声。
　　「原来是传说中的犯罪卿、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那个名不见经传的“犯罪咨询家”？」
　　「啊啦我都不知道原来我这么有名呢。」
　　废话......传闻那个伦敦街区的原罪者组织—莫里亚蒂可是与身为敌对阵营，断罪者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彼此是死对头这件事，可是被许多人夸大传言不断流传着呢。
　　“完美的犯罪主义者”，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
　　那个曾对着众人如此夸下海口说着「我们要改变这个无理的世界。」的狂妄虚言的，最强原罪者。
　　握紧了拳头，帕斯诺咬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他说道。
　　「你个混蛋有事就快说！我可没那些时间跟你屁话一堆有的没的！」
　　「哎呀哎呀，年轻人不要那么冲动嘛嘛嘛，我就如你所愿的有话直说吧，希望阁下您能，与在下“友好的”合作，如何？」
　　锐利的刺眼目光笔直的看向他，仿佛要将眼前的犯罪卿看穿般赤裸裸带点挑衅意味的扫视他，心中揣摩着眼前男人的可信度。
　　嘴角悠悠的上扬，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冷笑着继续说道。
　　「你不必担心，我现在仅仅只是基于“私人咨询师”的身分来邀请您，毕竟您身边的那位友人与我们的约定可还是存在的喔。」
　　「你说什么？！」
　　微微的弯着眼角，“犯罪咨询家”微微的举起完美到无懈可击的九十度鞠躬，笑了起来。
　　「您那位友人委托我们所调查的事情，已经有了头绪。如果阁下有与在下合作的意愿的话」
　　「我加入。」
　　错愕的瞪着眼前突然快速转变口气的天才少年，这次换成莫里亚蒂有所怀疑地问道。
　　「你、你确定......？」
　　「当然，告诉我吧。要与你合作的条件。」
　　整了整黑色的高圆顶礼帽，阴影下无法看见的脸色绝对是倘目结舌的蠢模样，这让感觉自己被眼前的黑色风衣的犯罪卿弄得有些低落的心情不禁转好。
　　「......不需任何的条件，只要相信我们莫里亚蒂的“完美犯罪”，然后好好的待在观众席上享受我等的舞台剧便可。」
　　「所以你们这次的舞台，从伦敦变成东京......是吗？」
　　「呵呵呵呵呵.........还挺不错的嘛，不愧是传说中的天才少年呢。」
　　「哼，你也不错嘛。不愧是传闻中连夏洛克·福尔摩斯那种怪物都敢斗着玩的犯罪卿。」
　　「............算了，在下就忽略那疑似是讽刺的话。毕竟同为“合作者”，要是闹出内斗来对你对我都很危险呢。」
　　「难道不是只有我而已吗？我记得“莫里亚蒂”并不大喜欢做吃亏的事吧？」
　　「少年，说得好。所以，倘若被我们发现你不合群的话」
　　帕斯诺冷冷的接腔。
　　「就要把我从观众的位置转换成演员的角色，我没说错吧？」
　　「呵呵呵，“识时务者为俊杰”可是你们的好朋友最古老的铭言呢。」
　　谁跟它是好朋友。
　　默默的吐槽这句话在心底，帕斯诺再次窜紧掌心。
　　黑色风衣被狂风暴雨吹的猎猎作响，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皮手套微微压低了黑色的圆顶礼帽再附上了临走前的最后一句。
　　「那么在下好心的提醒您即将发生的事情好了......过去的我，总是不断地在思考一件事，这世界的扭曲、独有的阶级制度，“能力者至上”的统治手段，贵族主义的强力压榨。说不恨是谎言，说很享受这样的生活是在自欺欺人，而我们“莫里亚蒂”要打破这份虚伪的沉默与假像的和平..... ....」
　　张开了双臂，仿佛想拥抱这世界、这无尽黑夜般，犯罪咨询家冷冷的笑着。
　　在少年越睁越大的双眸中，深深铬印那疯狂危险却美丽优雅的姿态，独舞于黑夜中的身影。
　　那人说出口的话语，即使过了千年百年，甚至万年，帕斯诺·杰·洛兰克福这名少年永远都不会忘记的那段话。
　　「我们要让这个肮脏腐败的东京........堕往地狱深处，使其成为———」
　　“犯罪都市”。
　　Everyone has a pressure point, there are people to protect; therefore, every fairy tale also needs a classic villain, for the false love of the prince and the princess, so that it eventually becomes the Romeo and Julie in the eyes of everyone. Leafy tragedy.
　　For me, it’s all at your fingertips, and I’m happy with it.
　　Because all this is meaningless and unquestionable.
　　每个人都有施压点 ，都有要保护的人；所以，每个童话也都需要一个经典大反派，为了那虚伪的王子与公主的浪漫爱情，使其最终成为众人眼中的罗密欧与茱丽叶式的悲剧。
　　对我而言，这一切都是唾手可得，而我对此乐此不疲。
　　因为这一切都毫无意义，且毋庸置疑。
　　———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