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毛驴做寓公》月轮虚无

23、第二十三章

　　小吃和蛋糕吃起来不久，再喝上茶饮，王梓和宫竹两人就都是一脸的满足和慵懒，半依靠在座椅上，有些昏昏然。

　　“这样要是能躺上一会儿，就更好了！”王梓慵懒的说着，那样子说不出来的惫懒。

　　而宫竹吃完后，也有同样的感觉，只是可能是太过饱食，与她平时被要求吃饱八分的教养有些冲突，就看着宫竹一不小心就打了个嗝，虽然在发生之前她已经快速的拿着手帕捂住了嘴，但是还是露出了声响，这让她自己羞愧的脸通红。

　　声响虽然很小，王梓离得近，自然而然的听到了，抬起头，她就看着近在眼前的宫竹，红透了她那秀美绝伦的小脸，甚至在王梓的注视下，慢慢的耳朵也红的发紫起来，她有些不厚道的一拍椅子哈哈笑了起来。

　　“笑什么？”听到了王梓的笑声，宫竹有些恼怒，不就是有些不端庄的打了嗝么？有什么好笑的？

　　不知不觉间，宫竹端着的贵女架势就莫名的对着王梓放了下来，此时她身上这会儿有了这个年纪该有的几分少女娇憨。

　　“没什么，没什么！我就是觉着笑一笑十年少，可不是笑你啊！”王梓捂了嘴再偷笑两下，才正经的坐了起来，对着宫竹连连挥手，“其实刚刚我也有点吃多了，嗝！”

　　一声嗝，让旁边桌子的眼神都集中自己这边，就解了宫竹的尴尬，王梓觉着这样子自己是赚的。

　　这位小姐姐可是串爷护住的主儿，要是一起走，要是被她上点眼药，还不知道串爷想什么法子收拾自己呢！

　　而且王梓觉的以后自己可能会跟着串爷，一起去长白之地，搞不好会去人家那里做客，到了那里，就要所谓的客随主便了，哪里能提前把主人给得罪了。

　　等过了一会儿，散场的声音传来，王梓和宫竹也随着人流走了出去。

　　在影院里不觉着冷，出来就感觉空气有点凉，这一会儿的功夫，临海城的天空居然飘起来小雪，这让王梓很惊讶，貌似这时节将将接近十月份吧？

　　“这里都开始飘雪了啊？那我们祖地那里应该已经被雪覆盖了！”宫竹用手接着雪花，感慨着，想着码头上那些生活物资，尤其是南方运来的棉花和棉布，都是族里急需的宫竹有了几分焦急。

　　见到宫竹那副有些忧国忧民的样子，王梓有些无奈，小小年纪的少女非得像个老妈子一样操心么？

　　王梓啪的一下拍了一下宫竹的肩膀：“哎，猪姑娘，你看那边！”

　　宫竹被打断了担忧，顺着王梓指的方向看去，就看着一个剃头匠在街边一间酒馆的屋檐下搭起来摊子，说是摊子，就是一个竹筐几把高脚的椅子，竹筐是树立的，里面一个个的格子里放着推子刀子还挂着磨刀带，在椅子旁边还有个炉子，里面燃着煤炭，似乎里面还放着几把铁钳子。

　　“怎么？你要理发？”宫竹有些不明白王梓让自己看那里做什么。

　　接着宫竹就看着王梓双手拇指和食指并拢合成一个口，眼睛透过口型看着宫竹说着：“猪姑娘，你不觉着你剪个那个发型不错么？”

　　这个动作无非是把宫竹放在了镜头下，只是宫竹不是很了解，她有些疑惑王梓的动作。

　　因为宫竹的头发是被挽起来的，看着淑女还有几分贵气，但是现在临海城的街头有很多剪着“妹妹头”的女学生，这种学生头，在王梓看来更适合这个年纪的宫竹，因为有少女的朝气。

　　宫竹有些错愕，族里有圣女着衣规制，并不能让宫竹随行所欲，所以宫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换发型，看着穿着学生装的女学生，年轻朝气蓬勃的样子，宫竹没来由的有了那么一点动心，但是多年克制的生活，还是让她摇摇头。

　　“哎，那真是可惜，你看那边的旗袍，橱窗里淡蓝色的那件，你要是穿上，再来个那个发型，走起来一定会惊艳了时光！”王梓小嘴巴巴巴的说着。

　　最后的那句超越了时空的夸赞话，直接让宫竹呆住了。

　　“你这说话是怎么练出来的？”宫竹实在是很少听到这样夸人的话，什么惊艳了时光？莫名的让她心绪跳动。

　　“就是剪个头，换上淡蓝色的旗袍，往前面五十米的照相馆里照相一张，留影现在，以后十年二十年再看到的时候，不就是惊艳了时光么？”王梓呲牙乐着，看着远处的照相馆，她觉着自己有必要买台相机，不过想起来小白花，王梓才知道自己出来逛街缺少了什么。

　　“二少爷真是好眼光，临海城出名的制衣店，你一眼就看到了。据说沪市那边十里洋场都有这家店的服装款式，一件定下来据说得万元。”宫竹觉着某人会花钱是妥妥的了，就是眼光也出奇的高。

　　“一万块大洋？乖乖，不得了！”王梓滋滋惊叹，“不过，猪姑娘，能不能别叫我二少爷！”

　　王梓嘴里说着，心里则想着，这又是二，又是少爷，真的没有比这个更能骂人的感觉了。

　　听着王梓的要求，宫竹有些惊奇：“那我叫你王二少爷？”

　　王梓觉着要是有表情包的话，自己头顶现在真心想要吐血：“我姓王，名梓，字木辛！”

　　“所以呢？”宫竹心里有小小的波澜，这个王梓知不知道给未婚女子报名字的含义，或许正是因为他上的新式学堂，开放不羁吧。

　　莫名的宫竹给王梓找着理由。

　　“所以，你叫我王梓也好，木辛也好，我都同意！只要别叫我二少爷。”王梓指指自己的脸，对着宫竹要求着。

　　“那，木辛？”想着直接叫着人名有些不够尊重人，宫竹折中的叫了字，只是非亲非故，这么一叫，倒是让宫竹皱了眉头。

　　“怎么？小竹子，木辛不好听么？”王梓看着宫竹变脸的样子，有些疑惑。

　　“小竹子？”宫竹听着王梓给自己的称呼，几乎是颠覆了她的接受能力，这个称呼真的好像爷爷叫下面的奴才秧子。

　　“对啊，你叫我字，我叫你小竹子，咱们就是朋友了，可不能太生疏。”王梓以一种宫竹完全看不懂的速度，把宫竹纳入了自己的交友圈，要想融入这个时代，必然要交好这个时代的人，王梓心里对叫宫竹小竹子是一点犹豫都没有，总比叫你猪姑娘好吧？只是这暗搓搓的想法没有被宫竹得知而已。

　　看着超级自来熟的王梓，宫竹一脸无奈的样子：“木辛，我觉着串爷收拾你，是应该的！”

　　这么说完，宫竹对着黄包车的方向招手，在影院附近等活的很多，黄包车很快就拉了过来。

　　宫竹上了黄包车，就要说着地方，王梓则一下蹦上去，就抢先开口：“去能买马的地。”

　　这话一说，黄包车车夫赶忙应了：“那就去马牛经纪那里。”

　　什么马牛经纪？王梓倒是不知道的，而宫竹则知道了王梓的想法，笑着打趣：“我觉着你在山林里飞奔挺好。”

　　王梓听了呲牙：“小竹子，我觉着你到下面跟着黄包车跑更好！”

　　拿着我的钱坐车，还想坑我，王梓觉着这个猪姑娘还是一样的坏。

　　黄包车将王梓他们送到了牲口买卖市场，这里真是有些奇怪，有很多戴着一副石头眼镜的人，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小包，或者脑袋上顶着一顶硕大的草帽，脊背挺直，看着很有些自负的样子。

　　“先生，买牛还是买马？这里我都熟！”一个牛马经纪接着跑了过来，根据黄包车车夫的描述，这个人又得叫头牯经纪，和猪羊经纪是分开的，不会互相掺和行当，各自相安无事。

　　牛马都是绑在一个个的木桩子上，旁边还有草料，看着的人多，交谈的人少，这让王梓觉着奇奇怪怪的。

　　“这匹多少钱？”王梓直接指着一匹马问着，这马看着不高，但是看着皮毛光滑，很精神。

　　“先生说笑，要不咱们搭个手！”跟过来的牛马经纪把自己头顶的草帽子摘了下来，盖在了自己手上。

　　“什么？”

　　别说王梓，就是宫竹也不懂，看着这两人迷茫的样子，这个牛马经纪不由得心中打鼓，看着这两人穿着，这是来了两只不懂规矩的肥羊么？

　　“搭把手。。”牛马经纪指指旁边或在草帽下或在黑布包里搭手的人们，“就是这样出价的！”

　　听了牛马经纪的话，王梓略有所悟。

　　这不就跟在古玩市场那边一样，遮挡捏手的规矩么，不就是为了让买卖双方和在旁观的人不知道价格，可以保护经纪的利益。

　　“可以啊！”

　　这事真是新鲜，王梓跃跃欲试，而宫竹则在那边看着热闹，族里的牛马都是有专人负责，她是第一次接触这样的交易，也不知道王梓和经纪谈的是多少，反正都草帽子拿开，两个人都笑呵呵的。

　　牛马经纪对着王梓举着拇指：“这位先生好眼力，您出的这个价格满市场里都拿不下这匹蒙古野马！”

　　“这是野马？”王梓挑眉，自己不会就是这么的好运吧？

　　“那可不？”牛马经纪拍拍马背，就看着马劲头有点大的活跃躲闪起来。

　　“劲头大，耐力足，一天跑上200里轻松的很，先生买这匹怎么不都不亏。”

　　王梓对牛马经纪的话不置可否，他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张金票递了过去。

　　“不是我会讲价，而是我只有这么多，其他的相应的手续，都归你。”王梓把金票往经纪的草帽里面一拍，就看着经纪脸上红的发亮，就这样，王梓都能知道这买卖，经纪肯定不少赚。

　　不理经纪给做着交易手续，王梓指指新买的马匹，笑着对宫竹说：“小竹子，我的小白花，你就放过吧，要是真的一起赶路，这个家伙就是你的了。”

　　红枣色的小矮马冲着宫竹的方向打着响鼻，这让宫竹一愣一愣的。

　　为了自己不吃苦，就提前花了一大笔钱买了一匹小矮马，宫竹这位皇族姑娘，头一次见识到懒人的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