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欢（重生）》顷水茴香

15、巧遇

　　姜以欣一脸茫然，她原以为可以安安心心地做宋家二夫人，却不料生出这般祸事，她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他要的却是万花丛中过。
　　“那我怎么办？”姜以欣突然觉得自己好没用，被人骗得团团转，还傻傻地开心着。
　　“妹妹，你必须立刻回去，你是妻，她是妾，她怎么也越不过你去。而且按照妹夫的心性，说不准哪天又看上别人了。”姜以欢打破妹妹的美梦很残忍，可是她已经嫁入宋家，必须独自面对这些。

　　“我不想回去……”姜以欣觉得心痛到无法呼吸，她甚至不愿意看一眼自己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

　　“我再问你一次，可后悔了？”姜以欢心疼地问着，妹妹从一个天真任性的少女变成郁郁寡欢的少夫人，原本以为的幸福，一点点破灭，以后该当如何？

　　姜以欣摇摇头，趴在姐姐的腿上叹息着：“不后悔，即使短暂，也算拥有过。”

　　在姜家休养几天之后，姜以欣终于想通利害关系，收拾东西抱着孩子要回宋家，临走前她说：“如果对他没有爱只有恨，也许我能过得更好。”

　　姜以欣回到宋家一个月后，就传出那小妾小产的消息，孩子没能保住，她也为宋之清所厌弃。
　　听到这个消息时，姜以欢心里隐隐担忧着，怕妹妹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姜以欣虽然脾气很坏，但是嫁进宋家以后，也被磨得少些棱角，她本心并不坏。
　　当晚，姜以欢做了个梦，是前世她被妹妹推进水井，溺水而亡的场景，她从梦中惊醒，下半夜再难睡着。
　　我又做错了吗？让她做下错事。

　　天一亮，姜以欢就往宋家去见妹妹，一路上，她都是忐忑难安，直到看见满脸柔情正哄着孩子睡觉的妹妹，她觉得自己多虑了。
　　姜以欣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轻声点，莫惊醒了孩子。

　　轻轻关上门以后，姜以欣才拉着姐姐去旁边的屋子坐着。
　　“姐怎的穿这么单薄就出来了？”姜以欣拉着她冰冷的手，关心地问着。
　　“没，没事，今日起的早些，练会剑，倒没觉着冷。”姜以欢漫不经心地说着。
　　“那就好。”姜以欣笑得温柔。

　　姜以欢忽然觉得妹妹好似变得不一样了，她眼里不再只有自己，学会了关心别人。
　　她拉着姐姐的手说了好一会子话，直到小丫鬟过来说小公子醒了。

　　临走时，姜以欢还是忍不住地叮嘱她几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姜以欣一愣，半晌才笑着问道：“姐姐怀疑那场意外与我有关？姐姐放心，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着她亲口说出这话，姜以欢心上的石头才算放下。
　　成安，是宋之清给孩子取的名字，他十分喜欢这个孩子，寄予厚望。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以欢给成安做完五套衣裳，兰姨竟有了身孕？
　　姜以欢心中欢喜之后又隐隐担忧着，若是兰姨能为姜家生下儿子，也算全了父亲的心意，只可惜母亲在父亲心中的位置，怕要慢慢变得模糊……
　　兰姨要安心养身子，府上许多事情她也要帮着料理，姜以欢也不推辞，毕竟有事情给她忙，她不会想起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三个月后，天气十分炎热，兰姨的身子越发不方便，一向粗枝大叶的父亲却十分怜惜她，生怕她累着动了胎气。
　　姜以欢看得出父亲的眉梢上都散发着喜悦，他十几年都没这样开心过。

　　因着兰姨这两年对她的照顾，她们之间的关系也愈加亲密，不像母子，倒像姐妹。所以，兰姨也不会担心什么被长女夺走家里大权的事情，安心把一切交给她。

　　而明夏跟在大小姐身边，也从之前的闲散丫鬟变成主事的大丫头，忙得不可开交，但她依旧没忘定时汇报宁家兄妹以及云家的情况。

　　“大小姐，宁二公子又被宁文盛欺负，韩大哥被人暗算，躺在床上十几天还不能下床。”明夏说着说着眼睛湿润起来，“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站起来了？”
　　明夏现在都恨透宁文盛那个小人了，仗势欺人，欺压百姓，鱼肉乡里，简直可恨。

　　现在城里的百姓都在传，说太子德不配位，二皇子才是民心所向。
　　就连明夏都知道这是胡说八道，所谓的传言估计也是二皇子派人散播的谣言，旨在混淆视听，损坏太子的名声。

　　姜以欢拍拍明夏的肩头，笑着问道：“可让人送去药膏了？”
　　“嗯，一早就送去了。”明夏接话道，当时看到浑身是血的韩冬，她吓得都说不上话来。
　　姜以欢见她这幅模样，故意沉声问罪：“明夏啊，我让你去看看二公子的情况，你倒好，每次都跟我念叨起来韩冬。”
　　明夏心头一跳，立即跪下去认错：“大小姐，奴婢知错。”

　　姜以欢也不是真的要问责于她，只是不愿见她把心思用错地方。韩冬那个人看起来老实木纳，但据姜以欢几次观察，他对二公子忠心耿耿，对宁文倩更是言听计从。

　　“母亲这些日子过得可好？千语那孩子呢？”姜以欢只过年过节时候回趟云家，陪着母亲排忧解难，老夫人若是高兴，她就多坐会儿，若是不高兴她便放下糕点早早回来。

　　“老夫人她这阵子身体一直很好，据说前些天千语公子与父母大吵一架，之后就没再去看望老夫人了。”明夏跪在地上认真地说着。
　　姜以欢唤她起来，站在一边。
　　只凭着这些消息，姜以欢也大概能猜到，婶子应该又在撺掇儿子多劝说老夫人，把他早些收在膝下。
　　“罢了，我也不回去给她添堵，左右云家还是母亲作主。”姜以欢起身往屋外走，听说青龙寺最近香火鼎盛，许多人纷纷还愿。

　　初秋时节，姜以欢好不容易忙完杂七杂八的事情，便带着明夏一起去寺庙烧香拜佛。
　　其实，这阵子她都在想寻个时机去边疆一趟，柔然国那边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而夫君云千泽是否尚在人间？
　　奈何诸事缠身，兰姨怀着身孕，妹妹的处境她总是放心不下，云家现在又是无人照看，她怎抽的了身？
　　前两日听父亲提起朝中之事，说是柔然再起波澜，这一次朝廷出兵，父亲恐怕也要随行出征。

　　理不清这些头绪，心里就更觉得苦闷。
　　姜以欢跪在金身佛像前的蒲团上，她心中所求的太多，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若是您真能听见人的心声，信女只求您能保佑我夫君平安归来。”姜以欢觉得若是佛祖灵验，那也容不得众生贪婪，最多也只能满足一个要求的吧？所以，她选了其中最难实现的，若能成真，其他问题也变得不是难事了。
　　姜以欢捐了不少香油钱，虽说是随心意，但她想要显得更真诚些。

　　寺庙后面的桃树都结了果子，她忽然想起那时候宁二公子对清平郡主说，若每个人都像她一样，这桃树就结不成果子了。
　　想着这样无趣的话，却正巧撞见那无趣的人。
　　“云夫人也来拜佛？”宁二公子一身清寒，脊背挺直，站在不远处看着她一步步走近。

　　宁贵妃故去已有一年之久，他本不该再穿这些寡淡无味的衣服，但他似乎已经习惯这样的装束。
　　姜以欢轻轻点头，正奇怪为何在这里遇见她时，往旁边的小路一瞥，竟瞧见了宁文倩，而她身边那个一身华服的男子是谁呢？

　　宁文韬见她望着那边出神，便开口道：“去那边走走？”
　　明知道他是故意支开她，但姜以欢也无可奈何，毕竟他现在已经很少这般和颜悦色，她是该卖个面子。

　　两人沿着另一条路往山上走，落日余晖下，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站在几块乱石间，望着山下的风景和游人。
　　“谢谢你。”他突然开口，声音很轻，稍不留神就被山头的风吹得无影无踪。
　　姜以欢抿着嘴笑，以他的聪明才智怎会不知她暗中的帮助和关心？但是他本就性子冷，又刚经历了从云端掉入泥泞，愈发地沉默寡言，更少说出谢谢二字。

　　“前几日收到家书，母亲上月去世了。”他忽然提起这件事来，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个？
　　他说这些的时候，脸上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而姜以欢却心中一沉，原来并不是他穿惯了粗布麻衣，坚持为贵妃娘娘戴孝，而是最疼他的母亲也过世了，而他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也没有回岭南去。

　　“节哀……”姜以欢忽然鼻子一酸，人生总是这般无情，在你最苦难卑微时，痛苦和打击却不会放过你，它们只会接踵而至，让你猝不及防。

　　姜以欢陪着他在小山头看着太阳沉下去，看着天色渐晚，直到明夏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找她，怯声提醒她该回去了。明夏一直很害怕温润沉静的宁二公子，因为他不爱笑，让人猜不透心事。

　　“好。”姜以欢起身与他告别。
　　宁二公子却突然拉住她的手，声音清冽：“以后，别多管闲事。”
　　姜以欢身子一震，他已经松了手，她不知道他口中的闲事指的什么？

　　“要多为自己打算打算，宋家，云家，姜家的事，对你来说都是闲事。”他神情淡漠，从她身边走过，先她一步下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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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点击，不收藏是撒子意思嘛……
小剧场啥的写不粗来……自怨自艾，自暴自弃，哭唧唧（捂脸）
假装小天使：我就问你男主在哪里？
作者：倒计时，在回来的路上，下章应该末尾粗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