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特律］未知》韵浅羽

3、模控生命的恶趣味

　　安德瑞拉没有能力，也没有工具把一个高科技的仿生人完全治愈，她能做到的只有类似于急救护士一样的工作——止血，缝合，让他尽量活下来。
　　但不得不说，安德瑞拉的手法相当专业，在修补破碎组织的时候她的手法就像是一个专业的钟表师一样，几乎没有一点差错。仿生人的皮肤并不是那种可以拉扯开的皮肤橡胶，所以不存在用针线缝合这一说，所以她只能做到利用别的类似的小碎片来粘上去，以防流失体内已经不多的蓝血。
　　赛门在边上望着风，他回头看了一眼他带来的仿生人，说了一句：“谢谢你，安德瑞拉……耶利哥欠了你很多。”
　　安德瑞拉在他说完后没有理他，而是等到自己手上工作结束后才回答：“不用谢我，只是希望你们收敛一点。模控生命最近派出的那个RK800不是个好应付的——最近仿生人有感情反抗杀人的案件太多了，这对你们不利。还有，我建议你们在外行走时把指示灯摘除。”她说完后扶起了躺在沙发上的仿生人，说：“再过几个小时就要天亮了，你们得赶紧离开。两包蓝血和工具箱你们带走——以后都不要来了……我不想被牵连。”她后面半句自然是说给赛门听的。
　　“谢……谢谢。”那仿生人脸上还沾着蓝血，笑起来很好看，就像是邻居男孩一样，“我叫杰夫，安德瑞拉。”
　　“你们得走了。”抿唇站起身，安德瑞拉直接说道。
　　赛门从她的手上接过杰夫，走之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之后便是消失在了不远处的小巷子里。
　　而安德瑞拉，则是看着自己房子里满地的蓝血，无奈地扶了扶额头，走进浴室准备拿清洗剂里里外外刷一遍。
　　——尽管她知道蓝血会自动蒸发，且无色无味。

　　康纳行走在了一条白色石阶铺成的小路上，路的两边种着的美丽花草就像是在温暖的春天一样。他弯过一道又一道弯，又抬头看了看蓝色的天，忽然愣了。
　　再转头，阿曼达正站在不远处的一个凉亭里，她黑色的皮肤在阳光下呈现一种棕色，但同时，也让康纳看见了她神情的严肃。她背对他，只是微微回头，让康纳看见她的半侧面。
　　“阿曼达。”康纳叫了一声她，随后朝她走去。
　　阿曼达在他走进她之后没有说话，只是再次回头打理着她面前的花草。康纳的眼中流露出困惑的表情，于是他说：“阿曼达，我今天扫描一个人时出现了‘未知’一词，我不知道……”
　　对面的人却在这时打断了他的话：“不要管她了，康纳。做好你现在的工作，追查异常仿生人，如果事情扩大化或者你失败了，我们就要把你送去销毁重新升级了。”她的眼神很锋利，以至于当康纳分析出她的面部表情后指示灯有一瞬间的闪红。
　　“好的，我明白了。”

　　“欢迎回家，安德瑞拉。”大门开启的同时自动响起的声音让安德瑞拉脚步一顿，马库斯听见声音立刻就走了出来，他绿色的眼睛在看见安德瑞拉的身影后变得亮了些。
　　他移步走到安德瑞拉身边，说：“安德瑞拉，好久不见。”他头部的指示灯此时的温和的蓝色，但是安德瑞拉却是皱着眉看了好久。
　　卡尔此时也坐着轮椅过来了，他身体早已苍老，但那双眼睛却仍旧明亮而充满活力。安德瑞拉上前握住了卡尔的手，并轻轻拍了拍，说：“卡尔……我这次来是——”
　　卡尔摇摇头，止住了她的话。他微微抬头看向马库斯，睿智的眼睛里充满惆怅。他引着安德瑞拉到他的画室去，安德瑞拉刚刚进门便是看见了边上一个画板上的马库斯画像——只是那个马库斯是异色瞳。
　　“那是马库斯刚刚的作品。”卡尔的语气显示他的好心情，他操纵轮椅移动到画板前，微笑道：“多好的作品……”
　　安德瑞拉又回头看了看站在一边微笑的马库斯，对卡尔说：“……你知道你是在做什么对吗？”
　　卡尔抬头看着她，没有回答，只是微微垂眸。
　　多少年了，每当清晨马库斯帮他拉开窗帘露出外面的阳光时他总是感到无比的安心。他也知道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几乎每一天都有可能死在轮椅或者床上，李奥太过叛逆已经陷入太深……
　　——时间，已经不多了啊……
　　“你就当是老头子的一点私心吧，安德瑞拉。”
　　安德瑞拉听到他的话沉默了，半晌，她伸手摸了摸面前那画板的边缘，叹道：“那么，卡尔，我建议你把马库斯的指示灯去除掉。那是一个标志，对我们都不利——已经有很多人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暴风雨准备了，我只希望不要波及到你们。”

　　“嘿，汤姆。”汉克还是坐在他的老位置上，看到边上空着的座位，他有些疑惑，问，“最近安德瑞拉没有来吗？”
　　汤姆摇摇头，“没有。她总是神出鬼没的。”
　　“你知道她住在哪吗？”
　　“不知道。”
　　“没人知道？”
　　“没人知道。”汤姆把擦拭好的酒杯放好，说，“她很神秘不是吗？没人知道她住在哪，没人知道她是干什么的……”
　　“但她是个好女孩。”
　　汤姆赞同地点点头，“没错，她是个好女孩。”他又倒了一杯酒给汉克，问：“那个仿生人呢？”
　　不提还好，一提汉克就生气。他苦着一张脸喝了一口酒，“我真的不想看见它那张脸，也不想听它那该死的奇怪的声音！”
　　“它声音是挺奇怪的。”汤姆回忆着几天前康纳来时说话的声音，“总觉得……没什么威慑力。”
　　“确实。”汉克笑了，“但是它真的很烦，你知道我上次办案看见什么吗？
　　——它蹲在地上用手沾了一些蓝血放进嘴里……不，应该说他会把所有的液体放进嘴里试试。然后它会告诉你，他刚刚是为了分析样本。”
　　汤姆已经皱起了眉头，因为他感觉有点恶心。
　　“模控生命真是有恶趣味。”汉克抱怨，“为什么要把舌头设计成分析样本的工具？手不行吗？”

作者有话说

　　舔舔怪康纳酱
汉克：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