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番外 ...
-
01.死亡（一）
熟悉的铅色的云。
离角都有点远的地方，那个打败他的金发少年捂着伤痕累累的手臂，一脸痛苦……真是了不起啊，这个年纪就能开发出这种术……又不如说不愧是木叶的忍者。
角都艰难地翻了一个身，使自己仰面躺在地上。他的动作让对手一惊，想不明白被大玉螺旋丸击中之后，这人怎么还能动。
角都只是沉默地望着铅色的云，就在这时候，下雨了。
又是这个样子，又是屈辱地伏倒在地上，像个蝼蚁一样卑微……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角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开始自嘲起自己狗屁不是的一生。
说到底，过去的辉煌也不过是屈辱中仅剩的光亮，失败就是失败了，迎接他的下场就是死。
这本来就不是个美好的世界啊，不过他活得够久，够本。
角都缓缓地阖上自己的眼皮，心跳缓慢而沉重地鼓动。他可以感受到一丝冰凉落在自己的眼皮上，过他有点累了……懒得睁开眼睛……最终，纯粹的黑暗还是包围了他……
……
02.回忆（一）
背叛泷忍村之后，角都以浪忍的身份在世间游荡了很久，像匹孤狼，又像个怨灵。他以猎取其他忍者的人头赚取赏金过活，不在乎手中是否沾满鲜血，是个真正的刽子手。
一时间，角都的名声大噪，悬赏金额也不断地以几何倍数上升，知道叫入了“晓”之后，他才逐渐沉寂。
但是这并不代表角都准备颐养天年，告老还乡。
他对佩恩的计划虽然嗤之以鼻，但是仍然抱有着一丝兴趣。
有人说，只要人存在着弱点，就会怀抱一丝天真，反过来也是一样。
实现这个计划的前提是集齐九只尾兽，而泷忍村内，据他所知，是有着一只尾兽的。角都拉上自己的面罩，面罩下面的嘴角勾了勾，像是在笑:既能完成组织的任务，又能给泷忍村添堵——何乐而不为呢？
角都曾经想过去毁掉自己的村子，最后，莫名其妙地放弃了，他找了一大堆乱七八糟地理由说服自己，其实，只是因为心脏地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声音在坚持——那个女孩依然存在在那个地方。
这个理由，角都觉得自己说出来都有点搞笑，所以，他麻痹了自己，将过去的“角都”彻底封印在了那个充满水汽的村子。
03.回忆（二）
胭脂水粉的气味逐渐充斥满了整个屋子，暧昧的粉色透过窗棂，散发着幽深朦胧的光，隐隐约约之间，女人压抑且破碎的呻/吟从屋里传出。
角都毫不怜惜的在女人还算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又一道的红痕，动作粗鲁且野蛮。耸动的肌肉，粗重的喘息，额角的汗液……无不透露出这个男人沉浸其中的澎湃热情，可以他的眼神却又是那么冷，像是在看一样没有生命的物体。
许久，等待身体内的欲望褪尽，角都翻身坐起，恢复了自己的面无表情，慢慢地扣好身上的扣子。
角都一生拥有过许多女人，她们都在角都的生命中路过，妩媚性感，有时候他觉得没什么不好，很简单就能得到“性”方面的满足也挺好。但有时候，角都依旧觉得，他还是饥饿难耐，因为当年的那个女人是那么的美好——他得承认，他忘不掉她，是深刻在灵魂深处的伤痕。
角都仍然记得他的第一次的“色”之修行，是与花见。
他仍然记得那一夜两人悲伤的疯狂。他仍然记得，那个女孩的身体并不丰腴，甚至算不上婀娜美丽，但那是他第一次用手去抚摸女孩的胴体，那柔软的触感真该死的美好……
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是个变态——角都常常这么想。
其实他的脑海中，已经模糊了那个女孩的长相，有时候甚至记不清楚她到底是高是矮，但是他的身体依旧记得，往往这份特殊的“记忆”只藏在最深的地方，然后化作想念她的本能。
角都起身，缓缓拉上了那件黑底红云的长袍，眼神透露出些许疲惫。
04.回忆（三）
角都贴近她的身体的时候，花见根本没有想过他会吻他。
与结实的肌肉不同，角都的嘴唇意外的柔软，吻绵长而轻柔，一点都不粗鲁。
简简单单的一个吻，却像燎原之势的野火，慢慢烧遍了花见的全身，直到角都的唇离开她的嘴唇，狂跳的心脏还是没有丝毫停歇的征兆。
花见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这是……”天知道，她的内心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冷静。
角都好像一下子被触到了，慌忙拉上了自己的面罩，用闷闷的声音说:“这只是色之修行……”
好可爱……花见呆呆地想，唇角不由自主地弯起。
这个样子的角都大人……好喜欢。
花见注意到了角都的变化，越来越关注她，越来越想触碰他，有时候眼睛里会冒出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火热。这一切都被花见看在眼里，但是，角都自从那一吻之后，就再也没有逾矩的动作，更别提再吻她了。
失落的花见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审视了一下自己的身材，无论是胸部还是臀部，都不像是一个花季少女应该拥有的模样，非要用一个形容词的话，那大概是——贫瘠。
早年被饥饿迫害的伤痕就这么清清楚楚地印在了她的身体上，有时候花见自己摸自己凸起的肋骨，都会觉得可怖。
照理说，她的年龄正是发育高峰，此时，女性的第二性征会逐渐突显，生育功能逐渐成熟，从女孩真正成长为一个女人。
但是……花见摸了摸自己根本不算胸部的胸部，有点低气压……
平日里花见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但是此时却变得如此在意。
05.回忆（四）
少年的情窦初开，往往伴随着燥热与悸动……少女亦然。
接吻过后，角都似乎没有丝毫更进一步的意思，只是每次触碰到的时候，眼底都蕴含着火热。
少女把原因归结于自己贫瘠的身材……
角都并没有发现，近几天，花见都有些闷闷不乐，尤其是偶尔投过来的幽怨小眼神以及盯着自己胸部时释放的低气压。
每当角都训练的时候，通常花见待在家中，进行整理和准备晚餐，但是当角都并没有如期回到家中的时候，花见还是免不了担忧。
直至花见实在坐不住，准备出门去寻找角都的时候，角都突然推门而入，径直脱掉被汗水浸透的里衣，结实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之中，花见看得脸红，赶紧别过脑袋。
角都直接走向自己的房间，花见见状连忙喊了声：“角都大人，晚饭……”
“待会再吃，你等一会儿来叫我就好了。”角都有点疲惫，所以回答的语调有点低。
花见瞧了瞧紧阖的房门，咬住下唇，最后还是做了下来，解决已经冷掉的晚饭，食毕，将剩下的重新倒入锅中温热。
花见等了许久，也没听见角都房里传来任何动静，最终还是没有忍住，走上前去，敲了敲那薄薄的木板，但是没有任何回音。
花见蹑手蹑脚地推开了门，只见角都躺在床上，眼皮阖着，鼻腔吐出均匀的鼻息，显然陷入深深的沉睡。
他的表情很安静，花见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角都，此时次刻完全放下了刻入骨髓的谨慎，或者说是多疑。
只有这个时候，花见也能毫无顾忌地靠近他……她慢慢地做到他的身边，轻柔地将他的头从并不怎么舒适的木板上移到自己的腿上。
角都即使在梦中也依旧紧缩着眉头，眉心中间勾出深深的痕迹，花见拿手慢慢抚平这些纹路，手指插入少年的黑发，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梳理着。
只有她才了解他心中的孤独，他的狠戾，还有痛苦。
所以她很感激角都，即使他如此痛苦，依旧支撑起了她的整个世界。
花见慢慢，慢慢的俯下自己的身体，柔软的唇印在角都的额头上，半睁开了黝黑的眼仁，她顿了顿，缓缓往下移动，将自己的唇贴在了角都的唇上。
不，他就是她的整个世界。
06.死亡（二）
角都似乎用了很久的时间，才了解自己已经死了。
可笑的是，活了那么久觉得麻木，死了才感觉真实。他独自一人在黑暗中走了很久很久，寂静包围着他，好像重回母体一般感到心安。
不知道走了多久，他的眼前突然出现一团橘黄色的温暖的光，一点都不刺眼，很温暖。
然后他看见花见坐在火堆旁边，朝他露出温暖的微笑。
他自然而然地走到她身边，盘腿坐下，伴随着他的动作，花见一直都没有开口，只是笑着，看着那堆火光，金色的火焰在她的眼睛里跳跃。
角都淡淡地说道:“抱歉，让你等很久。”
“没有，”花见很轻很轻地说，“没有等待很久，因为知道角都大人与我终有一天会再相见的。”
“没错，只有我死了，才能见到你，”角都说，“但是啊，我狡猾地活了很久，故意要你等我，故意拖了很久……”
“真正狡猾的不是角都大人，而是我，”花见打断了他，“我希望您活着，明明知道角都大人活着很痛苦，但是我依旧自私地希望您活下去……真正狡猾的，是我。”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寂静弥漫在两人之间，良久，才由角都打破了沉默:“对，你是自私，你是狡猾，明明知道活着才是苦难，却毫不犹豫地让我活下去，所以我才会这么恨你。”他的语调渐渐激烈，像是咆哮，忽然气势却变弱许多，眼中失去了光。
花见纤细的手指缓缓抚上角都的脸颊，轻轻地摩擦他的鬓角，眼睛里充满眷恋，然后笑了：“感谢您如此迁就我，角都大人……果然还是很温柔。”
角都像是一下子崩溃了，他拉住花见往自己的怀里一带，然后紧紧地抱住了她，箍住她的腰的手臂好似钢筋一般坚硬，却在颤抖。
花见温柔地梳理着角都后脑的头发，一下又一下:“可以的话，我希望角都大人你能恨我，没有仇恨的话，您就会活不下去，所以，恨我吧。”
角都的身体剧烈的颤抖，手臂越收越紧，好像要把怀里的人嵌入自己的身体内：“花见，我永远相信都不会原谅你。”
“嗯，我知道。”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很久，许久，角都说道：“我一点也不强大。”
“在我眼里您就是最厉害的。”花见说。
“花见，我真是个废物。”
“我一直都看在眼里，角都大人不是废物，是我的英雄。”
她了解他的一切，了解角都的残暴，冷漠，自私，软弱……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她的英雄，她还是爱着他。
角都知道花见了解他的残暴，冷漠，自私，软弱……所以他才会利用她的温柔，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
“是哪里都无所谓，无论是天堂，还是地狱，”花见捂住自己的心口，她站了起来，朝角都伸出手，“走吧，我会一直陪着您的。”
角都握上花见的手的时候，他真的看到了光。
在这一刻，角都得到了救赎。
END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