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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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沈舒航的话来说，消防员那点微薄的工资还不够他给一次小费的，又苦又累，还时刻充斥着危险，求他去他也不去，但祁霁一干就是七年。
其实在18岁之前，祁霁和沈舒航一样是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他父亲生意越做越大，却变得越来越花心，频繁地在外面包/养/情/妇，他母亲整日以泪洗面，家里乌烟瘴气，叛逆期的他感受不到家庭的温暖，就在外面和狐朋狗友鬼/混，抽烟、喝酒、打架无一不沾，还差点被学校劝退，是家里用雄厚的财力压了下去。直到18岁那年，母亲死于火灾，他才痛改前非，去外地读了军校，四年没回过一次家，毕业后直接进了消防部队。
“说真的，你打算一辈子都干消防？”
祁霁“嗯”了一声。
最初从事这一行和母亲的死的确有很大关系，但通过一次次救援行动挽救回了一条条鲜活的生命，让他觉得自己的人生还是有意义的，这样的意义持续一辈子也挺好的。
沈舒航唏嘘，“你说你图啥呢，以你在军校的成绩完全可以当个军官，却偏偏选了这个最苦最累最危险的活儿，每天风里来火里去，朝不保夕，钱还赚不到多少。圈子里那帮孙子成天在背后嚷嚷消防是最垃圾的兵种，气得我真想抽丫几顿。”
他们俩是穿开裆裤的交情，侮辱祁霁就等于是侮辱他，他当然忍不了。
可祁霁并未生气，淡淡反问：“他们嘴臭你第一天才知道？”
沈舒航被他的云淡风轻噎住，这要是搁以前，他绝对几个拳头就把对方收拾得服服帖帖，如今他身手更好，脾气却收敛了很多，轻易不动怒。
祁霁不是隐忍，也不是故意装深沉，而是真的不在乎。毕竟见多了天灾人祸，除了生死，其他都是小事。
沈舒航是没有这种觉悟，不过他也没有继续提那群扫兴的人，想起祁叔叔的恳求，欲言又止：“下个月是祁叔叔的生日，他希望你能回家和他吃一次饭。”
果然，祁霁神色骤冷，“我跟他早就断绝了关系。”
“我知道你因为阿姨的死而迁怒他，可祁叔叔的悔恨不比你少，这么多年他一直都在弥补，还……”
祁霁撂下筷子，不耐烦地打断：“你还吃不吃了，吃就闭嘴，不吃滚蛋！”
沈舒航知道触到了他的禁忌，识趣地不再劝说。
部队里养成的习惯，祁霁吃饭很快，且从不浪费，沈舒航大手大脚惯了，但在祁霁面前还是会有所收敛。
今天约祁霁出来实属临时起意，他只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沈舒航也不敢定太远，就选在了他们特勤二中队附近街区的一个家常菜馆。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沈少爷偶尔品尝家常小菜，倒也觉得新鲜。
将盘子里的饭菜一扫而空，沈舒航撑着满满当当的胃和祁霁一起步出餐厅。
他的目的是给祁叔叔当说客，但显然失败透顶，看来祁家父子关系的破冰实在举步维艰。
这条街车多人多，沈舒航怕自己的宝贝爱车被刮蹭，就把车停在二中队院外，这会儿便要步行回去取车。
两个外型出众的超级帅哥并肩走在大街上，可想而知能吸引多少注目礼。
沈舒航有些不屑，但看到漂亮的还是会故意挑逗一番，冲她们眨眨眼，放放电，搅得一众芳心大乱。祁霁则目不斜视，才不像他那么无聊。
突然，前方爆发出一阵清脆响亮的哭声，两人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女生正手忙脚乱地哄着一个小正太。
因为小正太的哭声实在太凄惨，沈舒航便多看了几眼，发现那个女生的脸有点熟悉，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咦，这不是刚才蛋糕店灭火的那个小姑娘吗？”
祁霁也认出了她，不同于灭火时的从容镇定、有条不紊，此刻的她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帮小正太擦眼泪，一会儿俯身安慰他，白皙的脸上又是无奈又是为难。
沈舒航觉得有趣，“看她灭火时那么沉着冷静，没想到竟然搞不定一个熊孩子。”
……
可不是吗，熊孩子猛于火。
祁霁意兴阑珊，没有过多停留，越过她就往前走。沈舒航还在看热闹，等反应过来已与他拉开一段距离，急忙收回目光追上去，“诶，你等等我啊！”
章逸致支付了蛋糕店的赔款，又帮店员打扫了卫生，心力交瘁地牵着皓皓出门。
皓皓摇了摇她的手：“姐姐，你会告诉我妈妈吗？”
章逸致捏了捏小正太的嫩脸，笑问：“这回怎么肯改口叫我姐姐了？”
皓皓知道自己闯了祸，不敢再毒舌，可怜兮兮地恳求：“只要你不告诉我妈妈，我以后都叫你姐姐！”
“那可不行，”章逸致故作严肃，“你们幼儿园的老师没教过你吗，撒谎可不是个好习惯。”
李铭皓小朋友愣愣地盯着她看了几秒，“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我妈妈知道了一定会打我的！”
章逸致：“……”
原来小魔王也有怕的时候。
她正想顺势教育他几句，却发现路过的人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仿佛认定她虐待儿童。
章逸致有苦说不出，她也不想打小报告，可什么都不说是不可能的，那烤箱赔了她好几千块钱呢，她总不能自己当冤大头吧？
思虑再三，她只能半蹲着与他视线平齐，柔声诱哄：“好了好了，别哭了，知错就改才是好孩子。如果你妈妈要打你，我保证挡在你前面。”
事实证明，这样的安慰并不奏效，李铭皓小朋友哭得更伤心了：“你又不能一直跟着我，等你不在的时候，我就死定了呜呜呜……”
“……”章逸致换了种方式，“皓皓乖，别哭了，姐姐给你买哈根达斯好不好？”
“不好！”
面对最喜欢的冰淇淋，小正太也不为所动，十分有骨气地拒绝，然后继续嚎啕大哭。
“那再请你吃一次肯德基？”
“不吃！”
“带你去游乐园？”
“不去！”
“……”
章逸致一个头两个大，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哄小孩的招数，都没能让李铭皓小朋友停止哭泣。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小正太就是来克她的，要是她不答应，他绝对能哭到天荒地老。
算了算了，这件事她也有责任，如果她不玩手机，一直看着他，也不会发生火灾。
思及此，她终于妥协：“好了好了，我答应不告诉你妈妈就是了。”
“姐姐万岁！”
李铭皓小朋友瞬间破涕为笑，扑上去亲了她一口，章逸致面无表情地擦掉脸上的口水，心头都在滴血。
她一个月的工资啊……
章逸致觉得自从她认识了李铭皓小朋友，整个人就一直霉运当头。
上次是一个月工资打了水漂，这次坐个电梯都能遇到故障。
有业主举报他们小区物业服务态度差，还乱收费，电视台派章逸致去采访。她赶到后挨家挨户地了解情况，听了一天业主们的抱怨，头都是炸的。
结束后，她边翻看着采访本，边往电梯间走，下一步是就业主反映的问题找物业一一核实。
电梯很快下行至她所在的楼层，厢门开启，里面只有两个年轻的妹子，她迈步进去，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腕和肩颈。
又下行了几层楼，原本运行正常的电梯不知何故一个剧烈摇晃，突然急速下坠，紧接着轿厢内照明灯熄灭，密闭的空间里一片黑暗。
两个妹子顿时尖叫起来。
“……”
章逸致有一瞬的慌张，想起以前看到过的电梯自救方法，迅速把每一层楼的按键都按下，然后对惊慌失措的两个女孩喊道：“快扶住栏杆，背部与头部贴墙，半蹲下来！”
两个女孩立即照做，却还是害怕得瑟瑟发抖。
好在电梯速降了没多久就止住了下坠的趋势，不知停在几楼。
章逸致让两个妹子把手机电筒打开，伸手按下了紧急求助的红色按钮，可等了半天，没有一点反应，她又掏出手机，拨打标牌上的维修电话，也无人接听，最重要的两个求援方式竟然都形同虚设。
“……”
这家物业公司乱不乱收费她不知道，可服务差是铁板钉钉了。
见状，两个妹子都忍不住小声抽泣，章逸致其实年龄并不比她们大，但这种时候，她只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如果有不知情的人按了电梯，轿厢说不定还会下坠。
她当机立断，拨打了“119”，这次很快就被接通。
章逸致向电话那头说明了自己及另外两个女孩被困的情况和所处的位置，接警员表示马上会派消防官兵前来营救。
还是人民公仆靠谱。
章逸致松了口气，安慰两个女孩，“没事的，我们一定能平安脱困。”
两个女孩苍白着脸，紧咬双唇点点头。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井道门被打开，头顶传来一声低沉的问话：“里面的被困者受伤了吗？”
这声音对三个姑娘来说犹如天籁，章逸致立即大声应答：“有个女孩子撞到了头，另一个女孩子有点缺氧。”
“那你呢，有没有不舒服？”
“还好，就是电梯下坠时没站稳，脚扭了一下。”
祁霁了解完情况，迅速吩咐队员准备破拆。
电梯悬空在二层至三层之间，他们要先将厢门撬开，然后再把被困者从电梯井厢体与楼层的夹缝中拉上来。
章逸致听着头顶上方乒乒乓乓的破拆声，心里已完全安定下来，另外两个妹子也不再抽泣，紧张地等着消防官兵的营救。
又过了十几分钟，电梯门终于被撬开，光线和氧气倾泻进来。
章逸致听到头顶那道低沉的声音再度开口：“她们三个目前状况都不太好，自己爬上来可能有困难，我下去托住她们，你们再拉她们上来。”
一众队员都表示赞同。
很快，一个身着橙色消防服的男人跳入了电梯厢内，扫了一眼被困的三个女生，手扶住离电梯门最近的章逸致的腰，打算把她先送出去。
“我还能坚持，”章逸致退到一边，指着那个缺氧的妹子道，“先救她吧。”
门虽然开了，但里头的光线并不好，祁霁听她的声音，判断出她是扭伤脚的那个。
他以前也开展过不少电梯救援，被困的受害者无论男女老少，无不惊慌失措，迫不及待地想要逃离。这个女孩竟主动谦让，他不禁有些诧异，却也没说什么，俯身抱起瘫坐在地上的一个女孩，通知队员接过。
待缺氧的女孩获救，祁霁又抱起另一个撞到头的，托着她到门口。
两个女孩平安脱险，只剩下章逸致。
祁霁没有任何耽误，将她打横抱起。
章逸致长这么大，第一次被除亲人之外的异性公主抱，虽然事出有因，却还是觉得不好意思，努力平复悸动的心跳，小声地说：“麻烦你了。”
三个女孩里，只有她向他道谢，祁霁淡声道：“不客气，职责所在。”
意外的，她很轻，他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托举到了门边，队员们合力将她拉了上去。
章逸致再次呼吸到新鲜空气，那两个女孩已经被等候在外的120接走了，还有一个医护人员要带她去做检查，她说想等一等。
她还没看清楚救命恩人的脸呢……
后传来动静，祁霁扶住地板矫健地攀了上来。
章逸致转身回望，两人四目相对，然后俱是一愣。
祁霁想的是：怎么又是她？
章逸致想的却是：我天，这个消防小哥哥长得好帅啊！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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