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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初遇花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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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时辰?这是什么地方?
肖尘头痛欲裂,眼皮似有千斤重,可他的其他感官却更加敏感。
他右手抓了抓身边,他躺在草席上?
一刻钟之后,他总算挣脱了眼皮的钳制,环视一周,果然是全然陌生的境地,他正躺在一张简陋的小床上,还真让他猜对了,他正是睡着草席。
头还疼得很,想抬手揉一揉,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浑身好像散架了一般,这让他又想起了几年前那暗无天日的可怖日子。
最初的迷茫过后,他开始回忆这之前的事。
那个神秘人,明明那人的最后一掌,可以让他心脉尽断,便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但是他现在除了提不起来力气,身上其他地方也都还好好的,这是又有人救了他?
肖尘有些苦笑的念头,他这算运气好吗?每次遇到必死之局,总是有人帮他解局,可他运气也不好啊,不然为什么总是遇到这样的杀局?
他躺在床上,还是动弹不得,却让他稍稍放松下来,管他有没有危险,反正他也是一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朝窗户外面仔细观察一番,发现一簇簇的芍药、牡丹以及木槿花开得正灿烂,如果这里的花期与大夏的一样的话,那现在应该是夏季,他是在初春遭遇神秘人的,这么想,似乎只过了个把月?
他的脑袋动起来也颇为费力,就干脆只留两只眼睛咕噜噜乱转。
花醉捧着一盆花走进来时,就看见肖尘的眼波流转,熠熠生辉。
依着这么些年来养成的警觉性,肖尘也是在这人走进门才发现他,这人完全没有气息。。。。。。
房里都是盛放的各种各样的美丽花卉,花醉手里捧着的花,是他从来没见过的,那花白得接近透明,中间夹杂着点点绿色,没有往外发的枝叶,就是圆圆的一团,没有风,它却像在流动一般,偶尔接触到阳光,就变得流光溢彩。
然而这里最漂亮的花不是这一盆,是捧着它的人。肖尘自以为阅人无数,画卷上见过的美人也各个顶尖,却还是找不到适合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人,或许可以这么说,美得令人看不出性别。
花醉长发接地,却不至于真的落在地上,他的头上没有任何装饰,白衣白发,却不是老气,反而显得仙气飘飘,如果不是仙,那他一定是山中的惑人的妖精。。。。。。
肖尘发现自己难得的失神,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不由得皱眉,更不好问些什么,毕竟是人家救了自己,现在自己这样未免太失礼了。
知晓他的疑问,花醉往窗边走,边走边说着:“吾名花醉,至于来历,你不必知晓。”
花醉的声音,正如山中清泉,是仿佛不谙世事的清澈。
花醉把花放在窗台,任他流光溢彩,他回过头来戏谑地看着肖尘,也知道肖尘的不满,可是他不满就不满,关他什么事呢?
床上的肖尘仿佛看透了他这抹笑的含义,微微偏头,有些窘迫了。
肖尘嗓子还哑着,只能靠眼神和花醉交流,而偏偏他的眼睛又漂亮得紧,花醉越看越喜欢,真想挖下来啊。。。。。。
于是肖尘发觉这人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难道他有这种嗜好?救了再杀?
花醉并没有告诉他,他是怎么完好的活下来的,他也懒得探知,这几日一直在想梨花酿,可现在已经是夏天了,梨花都谢完了,他弄好的酒如果没有被埋下,估计都热坏了。
肖尘在这里什么都不用做,跟他在庄子里的时候差不多,是这几年来令他最放松的地方,而花醉,他怎么也对他提不起来敌意,而且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这是让他最疑惑的,他明白他是什么性子,让他对一个人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产生好感简直难如登天,更惊讶的是,他们两之间有很大的默契。。。。。。
花醉也是很无奈了,本来只是看着这人有点小特别才把他提回来的,没想到像是提了一个会读心术的人回来,关键这人根本不用说话,他就知道他的意思,这种感觉可真是奇妙极了。
养了不知多少日月,肖尘恢复得差不多了,对这“花谷”的好奇心空前的重,于是他一直没提离开的事,在花谷转悠来转悠去,怎么都看不够,只是还不多话,若是他有这一优良品质,想必花醉是很乐意他留在自己这里的,可惜的是,他没有,他是一个闷葫芦,可恶的闷葫芦。
花醉多次跟他提出让他离开,去办自己的事,肖尘都只回一句:“不急。”
确实,他急什么呢?楚枭当上皇帝,暂时没有太大的危险,再说了,无尽岛到底是真是假,他没理由无条件相信红月,世上最难测的就是人心,谁知道红月是不是真有帮他的心呢?
冥魇师祖虽然常常提起他,却没有暴露他的人品,几百年过去,谁有猜得到这些老妖怪在想什么呢?万一只是为了利用他帮他自己恢复呢?欺骗和利用是他绝对的禁区,所以他这一次会慎之再慎,不能够再犯之前那种愚蠢的错误了。。。。。。
久而久之,花醉也不再叫他离开,不就是多一张嘴吃饭吗,何况他对自己毫无威胁,就当养了一只小白鼠好了,要是知道花醉这么想,肖尘还得考虑今天拔哪一株小花。
花谷是一望无际的花海,要是他哪一天想出去了,还必须向花醉“报告”一下。
某一个十五的夜晚,月儿高悬,清辉洒在刚走出门的肖尘身上,他自然地抬头望了王月亮,只觉浑身轻松,他步履轻快,走着前几日走过的路,耳边是小动物的嘤嘤声,鼻尖弥漫了沁人心脾的花香,这里总是让他流连忘返。
每月这个时候,花醉就会消失,他又感知不到他的气息,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甚至是否留在谷中依然是个未知。
走神的时候,已经到了他平时的终点,他又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了几步,随后喃喃低语:“居然走过了。”
于是他把脚一撤,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转头,就看见前方出现一堆莫名的萤火,闪着诡异的蓝光,他眉头渐渐靠近,他感受到了煞气,很大的煞气。
蓝光愈来愈大,肖尘仿佛能听见恐怖至极的怨恨之声,他的灵魂都好像被抽离了一瞬,他想后退,却发现动弹不得,厉鬼的喧嚣叫喊已经到了他耳边,蓝光在往他身边靠拢,彻骨的寒冷又淹没了他,他想挣扎,却仿佛置身冰块之中,浑身僵硬。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有人拉了他一把,他甚至来不及看那人是不是花醉,就彻底晕了过去,怎么变得这么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