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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尘埃落定各赴前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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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坑师父这一方面,花醉做得尤其出色,可谓是驾轻就熟、信手拈来。
这正中尤卿柯下怀,刚刚还在感慨世界之大没有自己的容身之处,结果,困了有人送枕头。
韦秋骂骂咧咧地走了,尤卿柯回头给了花醉一个肯定的眼神,小子,不错。
把这两尊大神送走,花醉松了口气,然后思考自己该去哪儿。
仅仅就看了肖尘一眼,楚枭皮笑肉不笑地把人揽到身后,说:“不能跟着我们哟。”
肖尘抵在他背上,无声地笑。
花醉显然没料到这个人变脸如此之快,明明刚刚还一个花醉兄长,一个花醉兄短,他差点忘了之前被他误当做情敌的事儿了。
人家都说成这样子了,再跟着像什么话?
于是他唾弃了楚枭一番,转头奔向韦秋。
“师父!”
身后徒弟的震天喊声随风而至,韦秋面皮一紧,想也不想地拉起尤卿柯就跑:“快跑。”
之后,楚枭和肖尘回到了大夏。
楚辞做得很不错,边陲小国的蠢蠢欲动都被他看在眼中,他没有选择坐视不理,而是派出培养了一年有余的精锐御林军,捣毁了那几个最为嚣张的。
此举深得□□军军心,那些个异族,吃着大夏的,还老想着倒打一耙,早该惩治了,□□军本就是为大夏而生,楚辞的成长他们都看在眼里,也渐渐认可了这个皇帝。
虽然不及始祖皇帝,但他小小年纪就能力挽狂澜,是个做皇帝的好料子。
楚枭在御书房里随意地把之前回到手里的兵符又扔给了楚辞,王澜的尸体也被带了回来,如何处理都看他自己。
他打量着这个瘦弱的、不到他肩头的小少年,自己在他这个年纪,也是刚拿起红缨枪出征的时候吧。
“小家伙,辛苦了,以后也要好好护着大夏啊。”
他揉了揉他的头,眉眼都柔和下来,这是他们楚家除他之外最后的血脉了。
楚辞呆呆地握着兵符,眼圈却因为他的动作和眼神一下子红了,他本来是个无忧无虑的少年,经历了这么多,他也以为自己早已心若磐石。
可是当这世上最后一个他的亲人,那样地看着他,跟他说“辛苦了”的时候,他心里的委屈一下就爆棚,挡都挡不住,直接上了眼。
白净的小皇帝,眼泪啪嗒啪嗒地掉,楚枭看得心疼,悄悄捏了捏肖尘的手,往前一步把楚辞按进怀里。
“哭吧,是皇兄没保护好你,皇兄的错。”
楚辞抽噎着摇摇头,却因为喉咙发堵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听见自己断断续续的几声“皇兄”。
他埋在楚枭心口不停地掉泪,似乎要把这几年的委屈一并发泄出来。
哭累了,小皇帝也睡着了,梦里还在掉泪,醒了之后肯定是一双核桃眼。
楚枭蹲在床榻前,鼻尖很酸,如果不是他当初做的错事。。。。。。
即将陷入无限自责时,身后的人捏住了他的肩膀,缓缓蹲下来。
肖尘默默盯着那人微红的眼,又学着他的动作,把他的头按进怀里,抚摸他的脑袋。
这么多年了,肖尘还是学不会口头的安慰,动作上的安慰却学了个十足十。
不一会儿,肖尘就感到肩膀一片温热,他愣了愣,若无其事地接着摸摸头。
楚枭回抱住他,梗着喉咙,却扬起一抹笑,说:“阿尘,谢谢。”谢谢一直以来,不管自己如何犯傻、钻牛角尖,你都不离不弃。
楚辞醒来后,为了维持自己的威严形象,愣是紧绷着一张小脸,楚枭就爱调侃他:“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哭得跟个小花猫似的?”
他犟嘴:“闭嘴!肯定不是我,是你自己。”
说对一半,楚枭抬眸望向身边一如既往冷若冰霜的“肖美人”,微微勾起嘴角,是啊,哭成狗的,自己也不是其中之一吗?还好,他们兄弟在狼狈的时候二人都有人陪,有人哄。
开春后,楚枭向小皇帝道别。
他承诺过肖尘,等一切尘埃落定,就带他踏遍万里河山,而楚辞仿佛也早知道他的选择,没有挽留,反而急匆匆地赶他们走。
楚枭被推出宫,看向身旁的肖尘,无奈笑道:“这小子,脾气见长。”
肖尘回眸看了一眼来路,小皇帝背着手,尽量走得霸气,其实早就泪如雨下,好不容易盼来的皇兄,也要离开了,这宫里,只他一人了。
他久久没有说话,说不心酸那是假的,看到他,肖尘就想到了年幼的自己,也是在没爹没娘的环境中摸爬滚打过来的,但不同的是,楚辞比他更在乎亲情和陪伴。
走在京师的街道上,即便楚枭说着各种笑话来逗他,他的情绪也高不起来。
最后,楚枭忍无可忍地把人抵在墙上,低头吻了他一下,才问:“阿尘,从刚才出宫到现在,你就一直心神不宁的,有什么心事跟我说好吗?”
“我在想楚辞,”在楚枭误会之前,他接着说,“宫里那么冷清,他毕竟还是个孩子。”
楚枭愣了一下,随即把人拥入怀中,隔了一会儿才说:“那我去抓个人陪他。”
“谁?”
肖尘凝眉,实在是楚枭思维太跳跃,他跟不上。
楚枭坏笑,撩起他的一缕头发,回道:“花醉兄啊,他不是没处去吗?”
好像也是?肖尘点了点头,说:“不用抓,我叫他过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传音灵玉,这还是花醉硬塞给他的,说随叫随到,有危险就往里灌输一丝内力。
楚枭看着那颗泛着光泽的灵玉,眼里闪过一抹幽光,还缠着我家阿尘,哼哼,到时候嘱咐楚辞“好好”照顾你一番。
彼时花醉正躺在某一处不知名的大山上,追了一个多月,愣是没追上他们,收到肖尘的讯息之后,他几乎连滚带爬地飞到了肖尘面前。
“肖尘,你没事吧?”
他气喘吁吁地问完,才看见面前这两人毫发无损,另一个还笑眯眯盯着他,让他不寒而栗,这小子又要整什么?
“花醉兄啊,楚某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而我皇弟一个人待在宫里挺孤单的,恰好你也没处去,所以想请你帮忙照顾一下,您意下如何?”
花醉脑子还没转过弯来,愣愣地听着他讲完,没什么反应,楚枭抓紧机会说:“啊呀,花醉兄果然深明大义,楚某他日定当重谢。”
“啊?”
他从嘴里发出一个单音节,不明所以,怎么他就深明大义了?
楚枭从宫墙内侧拽出一个人来,跟他同样在犯迷糊。
“小家伙,这是皇兄帮你找的玩伴,可不许弄丢了,我以后回来看不见他的话,就打哭你。”
他佯装很凶的样子,可这里没一个人吃他那套。
楚辞不耐烦地挥挥手:“我不需要玩伴,你们快走。”
说着不需要,一双手放下来后却紧紧抓着花醉的衣袖,生怕他跑了。
肖尘看见少年眼中有了光亮,松了一口气,转向花醉说:“多谢。”
此时,花醉就算有再多的憋屈都得咽下去,韦秋那儿做的孽,跑到了肖尘这边还,他欲哭无泪。
二人潇洒离开,楚辞拽着花醉往宫里走,差点没兴奋得蹦跶两下,皇兄会回来的!
跟在他身后的花醉心中一暖,倒也没那么排斥,不就是带小孩吗?
而且这小孩粉雕玉琢的,看起来很好骗的样子,等楚枭回来,看见自家弟弟“叛变”了,表情一定很难看!嘿嘿。
肖尘一直记着一件事,便是他之前答应过的,帮助子、丑、寅、卯复兴银丘,那几个人始终记得自己的初衷,连带着他也有了一份使命感。
拿着楚辞的谕旨,这件事顺顺利利地完成,之后的事,就交给他们自己,与自己无关了。
至于舞阴城,管理的人都跑回去治理国家了,肖尘又不愿亲手管,难道就丢在那儿了?
看出他的为难,楚枭小心翼翼地说:“要不,我从楼里调几个人来帮你管?”他主要是害怕肖尘误会他对他的势力有二心。
让他安心的是,肖尘眼睛一亮,立刻同意了这件事。
毕竟是他自己一手打下来的势力,既不想扔在那儿,又不想拱手他人,楚枭的提议确实不错,况且他是相信楚枭为人的。
回到十丈楼,那枚簪子的来历还是查无可查,或许,楚央把这个秘密一起带走了吧。
七星门不断地打压玄阴宗,当时不过半月,玄阴宗就被覆灭,从此,七星门在武林人的心中真正走到了第一位。
在田间小路上闲逛之时,楚枭晃眼瞥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是,氾南?”
肖尘闻言抬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那个背着背篓,一身春意料峭,单衣也遮不住他瘦削的身材,只是那双眼睛不再深沉,有的只是单纯。
一番打听后,他们才得知,氾南自血泊中被农妇捡走,醒来之后却什么都不记得,唯有一把羽扇,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楚枭忍不住一阵唏嘘,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年,他的境遇如此糟糕。
“你们也来看他吗?”
肖青云不知何时出现,出神地望着氾南笨拙却认真的身形。
楚枭本想问问他发生了什么,可看见他那副受伤的模样,又住了口,有些事,还是不问比较好。
二人又接着往前走,肖尘低迷了一会儿,主动拉着楚枭的手,跟他讲以前和氾南相处的事情,他第一次那么絮絮叨叨。
为了避免他过度悲伤,楚枭摩挲着他的手背,打趣道:“再说下去,你的相公又要吃醋了。”
肖尘脸颊飞上一抹绯红,甩开他的手,大步朝前迈。
楚枭在后面喊:“相公!我的心都要碎了!”脸上却是飞扬的笑意。
“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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