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诫棠

2、002

　　002

　　半个月前，Gravity酒吧。

　　沈成斌仰头灌了口酒，道：“哎，听说了吗，女魔头回京了。”

　　他旁边一个男人，长得挺帅，就是眼神透着股邪气，正抱着一个辣妹嘴对嘴喂酒，闻言抬起头，问：“谁啊？”

　　“还能有谁，就陶家那个……”沈成斌压低了嗓音，小声说。

　　那男人嘲讽道：“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怕成这样，至于吗。她又不会来这里。”

　　沈成斌不服气，道：“你不怕？小时候分同桌，你看到陶静坐你身边，直接吓哭了，还记得吗？”

　　秦柏羽把贴在他怀里的女人推开，啧了一声，道：“那个怪力女，我亲眼看到，她一巴掌把几个勒索的小混混拍成脑震荡，她那时候才几年级啊，我能不怕么？”

　　沈成斌道：“亏的有她，学校暴力事件直接降到零，一个兴风作浪的都没有。”

　　“呵，她就是飓风巨浪，谁还敢兴风作浪。”

　　两人碰了个杯，往事不堪回首，活生生的童年阴影。

　　旁边人笑话道：“秦少，沈少，你们说的是女孩子吗？我怎么听着不像啊？”

　　旁边的人给他科普，“陶家小姐你不知道？以前咱这圈子里有名的恶霸，从小陶老爷子把她当男孩子养大的，直接住在部队，长的吧，又水灵又漂亮，可文静乖巧，但千万不能惹她，能给你揍到没脾气。”

　　沈成斌直摇头，道：“那时候几乎每周升旗仪式上，校长都要给她颁发见义勇为奖状，学校周围的混混、恶棍都给她抓绝了。她从小梦想进特种部队，可惜身高没达标，因此，身高成了她的逆鳞，谁提谁倒霉。后来，不知怎么去了S市读大学，简直是天道制裁。”

　　说完，包厢里都沉默了。

　　秦柏羽叹道：“还好她没留在京城，否则我这童年阴影是治不好了，听说她爸在S市做生意做得很大，她不留那，回京城干嘛来了？”

　　沈成斌神神秘秘地说：“听说是回来相亲……”

　　秦柏羽一口酒喷了出来，“四九城里头谁敢跟她相亲？除非陶老给她招个入赘孙女婿，说不定还能成事！”

　　“啪嗒”一声轻响，不大的动静，偏叫人难以忽视。

　　角落里坐着一个男人，放下酒杯站起身来，身材颀长，俊逸冷漠的侧颜，在包厢里显得格外扎眼，只随意地站在那里，却浑身透着股优雅矜贵。

　　秦柏羽笑道：“陆琰，你这么久没回来，好不容易跟哥几个聚聚，怎么这就要走。”

　　那人道：“我人都回来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聚，今天太晚了，我要回去准备准备。”

　　秦柏羽问：“准备什么？”

　　“相亲。”

　　秦柏羽一愣：“……不会是？”

　　陆琰垂下眸，眼底似乎划过一抹极淡薄的笑意，略一颔首，迈着大长腿，转眼走了出去，留下一包厢的人面面相觑。

　　秦柏羽直摇头，道：“卧槽，陆琰是多想不开啊？”

　　旁边沈成斌道：“别是他爷爷逼得，你想啊，陶老跟陆琰他爷爷是老战友了，下棋的时候要提起这事儿，陆琰他爷爷也不好推脱，就给安排了呗，不过我看这相亲啊，玄！”

　　“没错没错，陆琰什么时候做过蠢事？他就不可能自己往火坑里跳。”

　　-

　　晚上八、九点，在Gravity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

　　沈成斌今晚运气不好，玩什么都输，喝得有点上头。

　　“艹！怎么又是我，你们别是合着伙耍我呢！”
　　“沈少，愿赌服输啊，输不起咱就别玩了，大家说是不是。”
　　起哄声此起彼伏。

　　沈成斌从来就不是输不起的人，他一口气把酒干了，忽而一愣，他慌手慌脚地放下酒杯揉了揉眼，心说别是喝上头看花眼了。

　　秦柏羽杵他一胳膊，道：“罚酒呢，还有两杯，快喝啊。”
　　沈成斌喝了不少，打了个酒嗝，道：“柏羽，我跟你说个鬼故事。”

　　秦柏羽笑，抬了下眼皮，说：“行啊，你说。能吓着爷这一轮酒免了你。”

　　沈成斌也笑了，他俩从穿开裆裤起就一块长大，互相都很了解。
　　他看着秦柏羽，慢悠悠吐出几个字：

　　“我看到陶静了。”

　　总共六个字，毫无杀伤力的六个字，让秦柏羽险些从沙发上摔下去，钻到桌子底下躲起来。

　　秦柏羽四处张望，没瞧见人才放心，道：“你吓唬谁呢，这大晚上的，那煞星来这儿做什么？”

　　沈成斌耸了耸肩，道：“我怎么知道。”
　　末了，他又补充道：“我也不知道看到的是不是她，看背影挺像的。”

　　秦柏羽瞪他，道：“肯定是喝醉了眼花……”
　　他猛地停住话头，因为他看到方才沈成斌口中的主角，正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那是个脸蛋很精致的女孩，板着张婴儿肥的小脸，戴着厚重的眼镜，扎着马尾乌丝如瀑，气质干净纯粹。
　　任谁看了，都是一个绝对单纯无害的女孩。
　　显然，熟悉的她的人并不会这样觉得。例如秦柏羽，例如沈成斌。

　　陶静道：“嗨。”
　　另外两人：“……”

　　她这声“嗨”，说得很认真，甚至可以说是很严肃。
　　但秦柏羽和沈成斌都很清楚，她之所以会主动和他们打招呼，是因为她爷爷要求她必须这么做，所以她才像执行命令一样去执行。

　　沈成斌满脸堆笑，那笑容显得有些牵强，“静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跟我们说一声，我们好去机场接你。”

　　陶静说：“下午刚到。”她看着秦柏羽，道：“爷爷说，这件事你能帮我。”

　　秦柏羽有些受宠若惊，“您有事直接交代就行，甭跟我客气。”

　　“我听说局里新设了一个第七局，专破难案、疑案，你是队长。”

　　秦柏羽问：“你大学专业是？”

　　“金融。”

　　“……”

　　秦柏羽点点头，“好，这事简单，不过有几项手续需要你本人办理。”

　　陶静点头，“谢谢。”

　　“不客气。对了，你瞧见陆琰没有？他刚才也在这玩，刚走没多久。”

　　陶静顿了顿，道：“我去找他。”

　　秦柏羽笑道：“慢走。”

　　“你骗这煞星干嘛？陆琰走了这么久，能找着才有鬼。”

　　秦柏羽哼笑道：“你懂个屁，他俩有仇，不把静子骗走，咱这从小一个大院长大的交情，还不得亲自把人送回去？不送吧，回去要被老爷子骂死，送吧，下一轮就玩不了了。”

　　沈成斌点点头，又拧着眉道：“不是，您老疯了？真让她进七局？”

　　秦柏羽道：“队里现在有技术狂，有法证，有万事通，有侦查高手，还有几个废物，就差个能打能抗的前锋，你看还有比陶静更合适的吗？”

　　沈成斌想了想，摇头，“还真没。”

　　秦柏羽干了一杯，轻“嘶——”一声，道：“不过我这老大，就要变老二了。我是真怕这祖宗。”

作者有话说

　　倒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