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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章之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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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
这一张明信片上的图案，是这所西班牙历史最悠久的大学的一角。
雷东多看向为他带来明信片的人：“你这是准备把马德里所有有代表性的地点的明信片，全部带给我一次吗？”
“没有。”
朱旭的语气轻快极了：“这种无聊事我才不做。”
“康普顿斯大学是我毕业的大学，其他地方，也是我去过的。”
朱旭点了点雷东多手上的明信片：“每一张，我都能和你讲出一段故事。”
“我只是想让你提前领略一下马德里的风景。”
“当然，还有一些别的……嗯，你看到再说吧。”
朱旭说得很认真。
这是联赛赛程中的一个休息日。
距离特内里费主场迎战皇马，并没有过去太久的时间。朱旭履行了曾经自己的诺言，跑到特内里费来找他的朋友。
“这里，我为论文伤神的时候，在这块草坪上度过了不少时光。”
朱旭指着明信片中露出的草地一角对雷东多说。
“我不知道你还是大学生。”
雷东多并不是特别看重朋友学历的人。
虽说他本人受过大学高等教育，但是他也清楚，这年头职业球员里上过大学的人绝对是属于小众人群的。
所以在知道朱旭居然是马德里康普顿斯大学的毕业生时，雷东多是有些惊讶的。
“你不也是吗？”
朱旭很淡定：“你还以‘要准备考试’为理由，拒绝了世界杯呢。”
“当然——”
朱旭凑近雷东多：“我们都知道原因并不仅是这个。”
被打趣的雷东多笑了笑，选择转移话题：“弗留利球场与本特戈迪球场？这就是你之前说的，除了马德里的风景之外的‘别的东西’？”
“对。”
朱旭顺着雷东多的话往下：“应该能算是我今夏的收获吧。毕竟，这可是我随队踏上的征程……”
他的目光凝视着彩色明信片上的本特戈迪球场：“可惜，我没能为她赢得继续走下去的机会。”
雷东多当然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
今夏那场南斯拉夫对阵西班牙的1/8决赛，就是在这座球场举行的。
而他们都知道最后的结果——西班牙黯然出局。
但是啊……
雷东多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朋友。尽管他的朋友看上去有些失落，可是雷东多本能地知道，眼前这个人，现在是不需要安慰的。
“所以，这里面还有罗马奥林匹克球场的明信片啊。”
不出雷东多所料，下一秒，朱旭自己就振奋了起来：“今年，它曾经是我最向往的地方。”
“说起来有些好笑——我没有去现场看世界杯决赛，但我在世界杯开始之前，就先去了这座球场。”
他看向那张明信片的眼神有些伤感，却带着更多的自信：“我不会永远都是看客。”
“我们都不会。”
雷东多说得笃定而自信。
不可能预见未来的雷东多，此刻依然坚信在不久的将来，他必能为阿根廷带来荣光。他同样相信，站在他面前的这位西班牙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不可能命途多舛。
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毋庸置疑。
朱旭有些错愕地看向雷东多：相比雷东多，本就来自未来的朱旭，是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
关于他自己，未来尚是空白。但关于雷东多……有极大的可能，那些注定的未来，依旧会发生。
但这都不是现在应该说、适合想的事。
朱旭把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丢在一边，冲雷东多扬起一个尤为灿烂的笑：“那是当然！”
回以微笑的雷东多拍了拍朱旭的肩膀，收好对方为自己带来的明信片。
那些不大不小的纸片摞在一块，并不算厚。
可是想想它们所代表的的东西，雷东多就觉得，手上的明信片，重量不轻。
“你这样，让我都不知道该送你点什么好。”
雷东多半是戏谑半是认真的开口。
“这个嘛——”
朱旭打量了在雷东多现在居住的公寓一圈：“——费尔，不如，你就送我永久居住权如何？”
“这间公寓可不是我的，只是球队为我租的而已。”
“我的意思是，以后你住的地方，都得给我留一间房！……或者一个床位也可以！”
雷东多看着比划着“一个床位大小”的朱旭，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好，当然好。”
“？？？哇费尔你居然消遣我，你一开始就懂我的意思了对不对！”
“对啊。”
雷东多理直气壮地回应朱旭。
他这样倒让朱旭愣了一小会。
怎么说呢，虽然他听说过雷东多年轻的时候，私下里也是会和朋友一起恶作剧会开玩笑的人，但是真见到这样的雷东多……还是会觉得很不可置信啊！
不过，并不会觉得东哥形象破裂，反而觉得他更好接近更有意思了……
这么想的朱旭直接跳到了雷东多身上：“你得请我吃饭！”
朱旭：不知道给东哥带点什么好、最后想了半天选了明信片的我真是太机智了！虽然明信片不值钱，但是东哥这种重视精神的人果然更看重内在！换来的东西真是太值了！
“好，你想吃什么？”
雷东多任凭朱旭动作。
他早就发现了一件事：似乎因为对方面对自己时那不知因何而起的绝对信任、亲昵，甚至带着点依赖的态度，他在对着这家伙时，耐心更足不说，也更愿意满足对方的要求。
明明，他们真正相识的时间还算不上太久。
明明，金发的皇马球员，比自己还要大一岁。
雷东多并没有想太多：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就是这么奇妙，不是吗？
他只是更加确定，他们已经是朋友了。
或者说，挚友。
十四
或许是因为在雷东多面前，朱旭觉得可以彻底放松自己——对回到过去的他而言，这真的是一件很难得的事。又或许，仅仅只是因为雷东多这个人相处起来让朱旭觉得非常有趣，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朱旭基本上维持着半个月飞一次特内里费的频率。
他的休息时间，绝大多数都花在了路上以及与雷东多的相处中。
朱旭喜欢这样。
他觉得，雷东多也是愿意与自己待在一块的——虽然雷东多飞马德里的次数比不上他自己去特内里费的次数，但好歹也是有的！
所以，当雷东多说出“以后你不要这么频繁地来特内里费”这句话时，朱旭一下子惊呆了。
这……
怎么可能？
怎么会？
他一时间混乱极了，说不上是委屈、难受还是愤怒，只是种种情绪交织，让朱旭呆呆地看着雷东多，说不出话来。
雷东多有些无奈地摇头。
“你想什么呢？”
他伸出手，盖住那双紫色的眼睛。
那双因为自己的一句话，而黯淡下去、甚至隐隐带着一些水光的眼睛，叫他看着都有些不是滋味。
“我当然不可能不想见到你。”
“但是你想过没有，你这样的行为会对你的状态造成什么影响？”
“更何况，随着赛程的推进，我们体力的消耗本来就在增大。”
朱旭沉默了一会。
他明白雷东多的意思。
即便从马德里到特内里费的距离算不上遥远，航班也只是短途航班，但是这样的出行给人造成的心理、生理上的疲惫，始终是存在的。
对之前最多半个月就要来一次的短途飞行的朱旭而言，相比较其他的职业球员，他所受到的负面影响无疑是巨大的。
没有系统、无法主动使用深度睡眠来恢复状态的他，只能靠自己调节这种额外的负担。
雷东多是为自己好，朱旭知道。
但是……
“……我乐意！”
朱旭握住雷东多的手，移开遮住自己眼睛的手掌：“不能和你交流，才会让我状态不佳！”
他摆出一副“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但我就是任性了”的模样，就好像他笃定了雷东多绝对不会和他计较一样。
雷东多快被他的胡搅蛮缠气笑了。
可那一点点怒气，根本没得到变大的机会。
——只要想想朱旭斯会说这种话的原因，雷东多怎么可能还气得起来？
更何况他能感受到，尽管朱旭刚才那句话说得像是赌气一样，但实际上……朱旭说的是实话。
其实，和你的见面、交谈，与你的相处，也让我的状态变得格外好。
雷东多想。
他轻轻把右手攥成拳，恍惚间似乎还能感受到自己的掌心中，方才遮住费尔南多的眼睛时，费尔南多那长而卷翘的睫毛扫在掌心的触感。
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奇妙到让雷东多都忍不住放柔了语气：“我们可以打电话，不是吗？”
“等冬歇期、夏歇期，我们有的是见面的时间与机会。”
雷东多从未如此富有耐心、温柔、甚至可以说是宠溺地对待另一个人。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若是自己未来有了孩子，恐怕面对自己的孩子时，自己的态度也不过如此了。
朱旭：……
他是有点震惊的。
讲道理，他都做好了被雷东多拍脑袋、或者被转移话题的准备了！
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被安抚了！
哇，东哥果然是东哥！
朱旭瞬间振奋：“你说得没错，我们可以电话交流！”
“但是我需要补偿！”
“你想要什么？”
“礼物呀，礼物！”
朱旭一脸兴奋：“我需要礼物的安慰！”
雷东多好笑地看着原地满血复活的朱旭：“我随便送都可以？”
“我相信你挑礼物的眼光！”
朱旭答得飞快。
笑容与他的回答一块出现，让人看了既想拍拍他的脑袋，让他收敛一点，又想满足他的所有要求，只愿那笑容不要淡去。
“好。”
雷东多应了下来。
若是换一个人，在雷东多先前已经各种解释安抚态度很软化的情况下，还这么主动要求“礼物”“补偿”……分分钟被雷东多直接拉进自己的黑名单不解释！
可现在，这么干的是朱旭。
大约是已经退了一步，就会觉得再退一点也没有关系，又或者仅仅是因为，一点不好意思的情绪都没有、大大方方伸手和雷东多讨要礼物的人，是朱旭。
总之雷东多没有把他拉进自己“没什么特殊事就不要联系了”的黑名单不说，还觉得……满足他的愿望也没关系，身为挚友，偶尔纵容一下对方让他开心，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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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旭在东哥面前是超级放松的，原因大家都懂。他的直觉也没错，东哥也很享受和他的交流。所以，东哥一开始让朱旭别来的时候朱旭是真的误会了，朱旭就因为情绪过于激动所以眼神不对，然后东哥就有点心疼了……
目前东哥和朱旭都是认真地把对方当好朋友看的，然而……【趴地
以及，大家应该也看出来了，这章绝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朱旭”指代朱旭的。朱旭在这个时代使用的“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这个名字出现得比较少，除了在写其他人直接的心理时用了这个名字，其他时候它基本没出现。
大家觉得，在目前这段朱旭回到过去的剧情里，他的名字是像这章这样的处理比较好，不容易混，还是干脆全部变成“费尔南多·费尔南德斯”，“朱旭”少出现一点会比较好？
或者随便我发挥，只要每次写清楚谁是谁就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