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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晋江精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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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几天,方世淇都是深夜一两点才回来,不知是忙着在银行兢兢业业加班,还是忙着跟狐朋狗友没分没寸地嬉笑打牌。
单悦翎与公婆和小姑同一屋檐下,作息规律,早睡早起。因此,夫妻两人没多少相处的时间,除了吃早餐时对望几眼。
今天周日,方世淇难得没有外出,坐在手提电脑前倒腾银行报表。
单悦翎在衣柜里找东西,间或伸伸懒腰,瞄了眼电脑屏幕里密密麻麻的数字,顿觉两眼昏花。
不料,方老太风风火火爬上二楼,来到他们房间,猛攻一轮生育政策,又聊起那亘古不变的老话题“传宗接代”。
方老太从前是G大附中的训导主任,练就一身皮笑肉不笑的威严,光站着就能给人施压。
此时,她两手压着书桌,眼冒金光地盯着方世淇,语气却放平,“世淇,妈说得对不对呢?你俩结婚快三年了,不能再吊儿郎当的,是该考虑生孩子了。”
方世淇盯着电脑屏幕,白皙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噼噼啪啪按个不停,仿佛世界都被他屏蔽掉。
良久,他才沉沉地“嗯”了声。这声闷闷的,还比不上石头往死水里扔激起的声势大。
而站在床头柜前仿若“罚站”的单悦翎,一个劲儿低头,眼睛不敢往上瞄,就怕跟方老太对上眼,让她表决心。
方老太轻哼,“别每次光答应不行动,我昨天找人给你俩算了一卦,下半月忌夜出,入夜前必须到家,大师说差不离了,熬过未来两周,该来的一定会来,你俩好好努力,别错过机缘。我让邹阿姨煲了好孕汤,悦翎每晚要坚持喝。”
突然被点名,单悦翎连忙点头回应,心里却在想:又、又、又算了一卦,又、又、又该来的一定会来,婆婆一年得找多少个大师算多少道卦?
方老太的谆谆指导,方世淇全然不给面子,仿佛没听见,也不吱声,似乎早已对自己老妈的絮絮叨叨免疫了。
被无视的方老太,火气冲上来,两手在胸前交叠,批评道:“能不能暂时停下手上的活儿?你妈该做的,不该管的,都给你办了,就差你临门一脚,给我争点气,好不好?我从年头盼到年尾,眨眼又过三秋,你能体谅我的心情吗?择日不如撞日,现在给我个准信,什么时候把事儿办了,让我放下心头大石?”
方世淇乜了单悦翎一眼,来不及纠结“该做的”、“不该管的”范围有多大,自己老妈现在非要给个办实事的时间,那架势似乎要他精确到几分几秒才罢休。
他挑挑眉,盖好手提电脑,语气软下来,哄着说:“马上办,好不好?”
方老太瞅了眼窗外的晴天大日头,纵使心里有别样想法,也默默转身离开,顺带锁上门。
单悦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方老太很少来他们房间突击检查,刚才听到婆婆的敲门声,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赶紧把房里所有杂物都塞进衣柜里。
气还没来得及喘一口,婆婆催门急,她只好开门,一转身就发现,终是百密一疏,床头柜上十几瓶指甲油还在“耀武扬威”,慌得她连忙拿身子掩护。
突袭过后,单悦翎紧绷的神经刹时垮了下来,人倒在床上,虚脱一般,眼瞧方世淇起身,走至窗边拉遮光窗帘,整个人都懵了。
什么时候,方大少这么听话?
大白天就什么吗?
起码也要在有情调的氛围里啊!
单悦翎心里嘀咕着,方世淇已经轻轻抱住她,投入到说来就来的活动。
跪着,站着,坐着,躺着……
常规动作都舞弄了一遍。
大家同奔一个目的,跟平常不一样,总觉得很公式化,不怎么来感觉。原本始于生理需求的行为,顷刻间变成了负担。
一轮猛攻之后,方世淇累得像咸鱼瘫在床上,一动不动。
单悦翎不出力气,不明白方世淇的累从哪里来,是不是因为被迫?
当年,婆婆急着办婚礼,婚后两三个月,方世淇说单悦翎刚步入社会,不适宜怀孕,两人便一直做措施。
两年多过去,即将31岁的方世淇仍不紧不慢,似乎并不想要孩子。
单悦翎担心自己还没有足够能力做好妈妈的角色,但是她从不怀疑方世淇,只要他愿意认真对待,一定会是称职的爸爸。
如果他还不想要孩子,只剩一个原因,还没玩够。
因此,她也没用心推动这件事。
单悦翎偏头看了一眼“咸鱼”,大抵猜到结局,捡起衣服,打算结束。
“咸鱼”翻了翻身,与她眼对眼、鼻对鼻,看得特别入迷,仿佛她瞳孔里有多少水分,都能一窥到底。
单悦翎全身上下不着寸缕,不自在地背过身去。她没有直播穿衣的癖好,虽然两人是夫妻,说来也不是特别熟。
方世淇远远伸出一只手,轻轻勾住她的小尾指,她灵魂出窍似的被勾住,重新回到床上。
又是半晌,方世淇忍不住问:“你们出版社不是有很多已婚妇女吗?有没有听过怀孩子的秘诀?”
单悦翎心下一阵激动,把前阵子领教的秘密姿势说出来,方世淇一边听,一边摆弄,单悦翎好不容易讲完,两人已经细汗淋漓,还得保持最后的姿势纹丝不动。
时间过得仿佛钟盘里的秒针在那儿晃晃悠悠地转弯,那速度比看龟兔赛跑还难耐。
开始起跑……兔子超越……中途睡觉……被乌龟超过……醒来发现输了……
单悦翎一直觉得,这是一个无聊又冗长的故事,可是,这会儿看龟兔赛跑,也比他们僵持要精彩,毕竟小动物剧情多,他们只有一个动作,就看谁先石化。
方世淇总觉得姿势怪异,单悦翎也不好受,她觉得自己给自个儿挖了个坑,还壮烈地跳下去。
大白天的,两人都没近视,对方的毛孔就在眼皮底下,方世淇抱着她的腿,脸渐渐泛红,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怎么样。
由于后半部分被垫高,单悦翎身子折着也罢了,脸蛋都皱着,一抬眼,视线里就是方世淇的细小胡渣。
别人都说毛重的人yu望强,方世淇偏偏毛少,连胡渣子都不多。
小姑子有回爆料,说年少的方世淇为了显得更man,意图增加腿毛,不惜拿方老爷的剃须刀刮腿。
然并卵,单悦翎垂下眼,打量那长年累月被银行制服包裹的细白腿,就算被剃须刀刮过,也不见得显毛。
可能是她没管理好表情,方世淇的声音从她头顶下来,有些恼怒地问:“乐什么?”
单悦翎起初不知他生什么气,只是突然想到闺蜜糖糖说,年过30的男人最怕在床事上被取笑,哪怕只是轻微开个小玩笑,也无法接受。
她的笑点跟他的技术毫无瓜葛,但是掐在这么特殊的场合里,任何表情都有可能被曲解,更何况是无来由的笑。
单悦翎打算蒙混过去,“松松嘴皮子而已,不是笑。”
“嗯?”方世淇俊眉微隆,“你再松一次嘴皮子给我看看。”
单悦翎随意咧了咧嘴。
他仿佛柯南上身,一边模仿,一边探案,“我分明看到你嘴型向上,露出酒窝,眉毛和眼睛弯弯的,一般人松嘴皮子不这样。”
他又让她“还原”一次。
“不是这样,感觉不同……”
他套话似的,又问了一句,“真不是……笑?”
她可没那么容易上当,坚定地摇头,眼睛亮晶晶的,显得相当诚恳。
反问他,“你松嘴皮子不是这样的吗?我不玩了,嘴疼。”
“哪里疼?我看看?”他俯身靠近。
她偏过头去,不让他靠过来,顺便辩驳他的歪理,“这种疼看不出来。”
他突然挠她的腰部,威胁道:“不给我看吗?”
她来不及躲,被狠狠挠中痒痒肉,一下子没控制住音量,连忙抽手掩住嘴巴,而后警戒地看着房门,总担心被楼下人听见。
一不留神,方世淇探下身来,鼻息痒痒地擦过她的耳垂,脑门抵着她的脖子,警告道:“别笑我怀疑的那些,不然我也给你来个3天3夜下不了/chuang。”
单悦翎转过脸去,嘴角忍不住抽搐,声称让她3天3夜下不了chuang的老男人,正体力不支地挨着她的胳膊喘气。
单悦翎免得垮他面子,哄道:“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笑……”
话还没讲完,方世淇警觉地偏过头去瞪她,单悦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不该正名为“笑”。她把难得一见的恼羞成怒到脖子通红的方世淇尽收眼底。
他俩很少这样,方世淇除了爱面子、傲慢点,脾气不算差,两人没吵过架,从来都是方世淇带领她生活,毕竟他年长她6岁,浸过外国的咸水海,年纪轻轻当银行高管,皮相出众又绝佳,吃盐比她吃饭多,方世淇说什么,她不疑有他。
这样的人,成了她的丈夫,至今她还云里雾里。
初识那天,美院毕业展那么多美女,当日还举行热火朝天的毕业舞会。如果方世淇喜欢那种身段姣好、妖娆艳丽的,舞会上大部分都是,绝对会挑花了眼。
为什么最后搭讪的是如此不显眼的她?
但是,她第一眼就被他的外貌和气质吸引住了。他一表人才,帅得没有瑕疵,五官出色,眉眼不深,唇色鲜红,还有一张不见岁月痕迹的面孔。
像捡到宝似的,初见后,她在宿舍里跟糖糖回味了一个晚上,围绕那几分钟的相识,细致到他如何帮她拿树枝挑起被河石勾着的风筝,怎样从口袋里绅士翩翩地翻出手帕,怎样朗月清风地拭擦风筝上的脏点和水迹,又是怎样单手扇风,露出手肘有力的青筋,最后把完好的风筝交到她手里。
临别时,方世淇没有说再见,递了张卡片给她,明目张胆地问:“还能再见面吗?”
也许大部分人当场就说好,开始死缠难打,胆子大的,也许主动约他吃饭喝茶兜风去了。
无数次回想,单悦翎都把它归结为见/色/起/意的一见钟情。
抛开美好的回忆,她发现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从一开始她对他的感情就深不见底。
平时日子过得随便,若即若离,没有谁表现得比谁更着急这段关系,她以为自己早看开了。可是,此时此刻,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追风筝的人,她恍惚觉得自己注定要完了。
“又在想什么古灵精怪的东西?”
浓重的鼻音轻轻放出,灼热的视线隆重扫来,方世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眼来看他。
那双侵染着浓烈情/欲的眉眼,仿佛燃着烈火,似要将她卷进去。
感情在升温,暧昧指数也在暴增,好像火车的急刹临时坏掉,像脱缰的野马控制不住,抛开所有理性,她就该火急火燎地任由这段千年难遇的好气氛义无反顾地奔到更深更远去。
她的瞳孔放大又收缩,收缩又放大…
最后一刻,她选择了“跳车”。
“我……想上厕所。”
方世淇只好解开对她的束缚。
千年难遇的好气氛,被上厕所给搅没了。
单悦翎浑浑噩噩地爬起来,硬着头皮,红着脸,冲进厕所深深反省:如果再坚持两三分钟,气氛也不至于这么冰冷。
婚后两年多,她依然那么清醒。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2018年完结,后续修改数次,与盗文大有不同。请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