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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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大陆的最中央，大主教的宅邸富丽堂皇，月光透过高高的珐琅彩绘玻璃照射下来，房间内厚重的鎏金大门紧紧关闭，不留出一丝一毫的缝隙。
艾伦跟随在大主教维洛的身后，眼睁睁地看着他随手脱掉披在肩膀上的繁复礼袍，将一摊衣物留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迈着步子，头也不回地走到里间。
艾伦的步子一僵，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进还是不进，脚边是对方刚刚褪下来的衣物，腰间挂着的，却也是那人曾经赐福过的佩剑。
……尽管知道有些事情的确是发生过的，但他终究是不太能适应某些角色的转变。
“进来。”
一声呼唤，断绝了所有的纷飞思绪，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的，艾伦迅速地解下佩剑，宅邸中并没有其他服侍的人，门没锁，艾伦穿过长长的走廊，就瞧见了斜靠在卧室床头的维洛。
艾伦望着他，瞳孔骤然一缩。
平心而论，大主教维洛并不是那种惹人犯罪形的美人，尽管他瀑布般的墨发下，的确是藏着一张无可指摘的英俊面庞，身材更是近乎于完美的修长出挑，但是周身的气度间，总是弥漫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死气’，让人望而生畏的，不敢起什么亵渎的心思。
但即便是这样，艾伦还是察觉到了自己某处的身体变化。
“看着我。”维洛又说，他的声音略低，极冷。
艾伦从善如流，然后，他就看见大主教从床头的暗格内取出一枚小小的，倒刺锋利的蛇蝎果。
呼吸一滞，他从反光的果壳表面看见了自己的倾斜而扭曲的影子，任昨天晚上的记忆呼啸而至。
维洛注意到了艾伦的变化，他小心翼翼地把玩着手中的果子，笑眯眯道，“不愿意？”
“……没。”艾伦艰难地发声。
维洛黑色的眼睛微微一暗，心道：不出所料的反应，果然是没有意思。
“赏你了。”他把果子掷过去。
*
房间再次空了下来，维洛躺在床上，将手指尖穿过喉咙，任其中涌出血来。
——在长达四百五十年的时光中，施虐和自残的行为是维洛所能坚持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生活习惯之一。
折磨旁人与折磨自己相似，都是一种能够提醒自己活着的手段，只是，即便是这样的手段，也是越来越廉价的了。
喉咙被撕裂的滋味并不好受，维洛握住自己的脖子，感到呼吸困难，却并不恐惧。
因为他知道自己死不了，就像他知道，穿越司不可能会放过他。
祈盼是毫无意义的，这是在他四百五十年的困苦时光中所积累下的唯一经验，疼痛自然也会继续蔓延，但终究会转化成无意义的阵痛，不留一丝痕迹。
只是这一次，奇迹发生了。
维洛仰躺在床上，看见心心念念的系统页面在他的眼前展开。
时隔四百五十年，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一丝激动的神情。
“是幻觉。”他喃喃道，喉咙中的疼痛仍然没有消失。
“这不是幻觉。”系统页面上显示出规规矩矩的字体，冷漠，精确，也不近人情。
“如何证明？”痛苦消失了，维洛懒懒地躺在床上，他挑眉，慢悠悠地问。
“……”一阵短暂的沉默，系统屏幕上显示出一行与此前规格相同的小字，“艾伦要撑不住了。”
维洛从床上坐起来，感觉自己浑浑噩噩的脑子于一瞬间清醒了不少，他撑手下床，一路走到宅邸的大门处。
“别那么心急，”系统叫住他，它提示道，“用精神力查看就好。”
维洛恍恍然地反应过来，并在系统的帮助下，进行了四百五十年后的第一次精神力勘测。
然后，他就看见了：在宅邸的大门外，金发碧眼的艾伦在巡查完所有的守卫之后，跪地于无人注视到的角落中，面色发白，他的大腿是僵的，却发着抖。
“你把他折腾得太狠了。”系统见缝插针地补充了一句。
维洛对这一切充耳不闻，整个大脑中也只有一句话：不是幻觉，他的系统回来了！
眼前的系统页面消失，只剩下维洛最为熟悉的那种对话模式，系统说话了，似乎还带着一点人情味，“别来无恙。”
维洛彻底清醒了过来，他冷冷道，“穿越司抛弃了我。”
“不，宿主，是您先抛弃的穿越司。”
“……”
“四百五十年不是一个小数目，”系统循循善诱，“宿主，穿越司已经对您够好的了，想想看，在失联的日子里，在这片魔法大陆上，你受过冻吗，挨过饿吗？即便你不问世事，但依旧拥有着极为尊贵的地位，想想看，是谁帮你扫平一切后顾之忧的呢？所以，我想你差不多也能够明白了，一切都重新开始了，宿主，做您该做的事情。”
“我想回家。”维洛拥有着一双黑色的眼睛，而现在，那样的眼睛中散发着死亡尘埃般的气息。
“当然，在您的工作之后。”系统页面上的字体再次出现，这一次，它们微微变动，散发着蛊惑般温和的光芒，“这么长时间了，你不会一个中意的人选也没有。”
“……我当然有。”维洛谨慎地回应，事实上，虽然艾伦现在的用处是多样化了一点，但他当初能找上那个孩子，却也正是因为系统的原因。
“很高兴您能快速进入状态，”系统公布任务道，“请找一个角色来代替您，让他来取走您手中的权势，相信我，这一点也不难。”
这并不是一句空话，就连维洛自己也认同，毕竟，四百五十年的时间的确是不短，但就算他再怎么荒唐，也依旧有很多人，愿意为了他那四百五十年之前的名声，去肝脑涂地。
系统接收到了自家宿主的心思，然后，它用冰冷而克制的言语，留下了一句祝福的话，“祝大主教，旗开得胜。”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 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