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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别人的东西 ...

  •   非渔眼底一冷,她虽早就看出了这小孩性情暴戾,但也没料到他竟是如此地嚣张冲动,三言两语间便要出手伤人。

      只是,不过就一个瓷瓶罢了,还真以为这东西就能伤到她吗?

      想当年混战之中,燕国局势危急之时,她也曾带领着一众战士四处杀敌过。当年连更为锋利的刀箭都躲过了的人,如今怎么可能会惧怕这小小孩童扔过来的陶瓷花瓶?

      只是那花瓶毕竟是客栈所属,她既然答应了替人看店一天,自然也会将店内的物件也给看管好怎么也不应该让店主回来面对这满地碎片的烂摊子。

      熊孩子可以等下再收拾,这瓶子,却总归是先得好好接住才行。

      这样想着,她便仍旧站在了原地,只原本悬在身侧的右手微微提了起来,打算将这花瓶完好无损地接下再将眼前这小孩好好教训一番。

      眼见那花瓶已经扔到了身前而她正欲接下,忽然,一只笼罩在名贵衣裳里的手猛然将她拉离了原位。

      而那原本差一点点距离就将被非渔稳稳接住的陶瓷花瓶却因为没了人接住,“砰”一声砸在了地上,摔了个稀巴烂。

      将非渔拉开原位的人是刚刚才下楼的何谨行。估计他是下来吃饭看见了这一幕才上前帮忙的。只是有时候这忙,帮了其实还不如不帮的好。

      非渔看了看那些滚落在各处的花瓶碎片,不由得有些眉头微皱。虽说这花瓶并不是什么名贵货,就算摔碎了也赔不了几个钱。但她明明是答应了帮老板看顾店面,现在却因为她的原因而间接地使店内的东西摔坏了,不管怎么说,这也着实令人羞愧了。

      其实,按理说,按照她的身手,本该是在可以保护自己周全的情况下又能稳稳接住花瓶不使它摔碎的,只是没料到何谨行突然出现把她拉开了,这才使得……

      但是,心里清楚归清楚,非渔却也没有怪责何谨行的打算。

      一则是因为这花瓶也的确值不了几个钱,二则,也是更重要的那一点,便是何谨行当时的行为也是为了救她。单是凭着这一点,哪怕是何谨行摔坏的东西比眼前这花瓶还贵一千倍一万倍,非渔无法也狠下心来说他半点不是。

      何谨行并不知道非渔此刻内心的这些想法,他只是继续将非渔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目光却死死地盯住了眼前这个扔出花瓶的罪魁祸首——张金贵。

      他是哄好了左姒便打算和着人下楼来吃午饭了,熟料才刚走到楼梯口,就见到了那小孩子拿着那个大瓷瓶朝非渔额头上砸去。那可是那么大的瓷瓶!又是朝人脸上砸去的。若是真的砸中了,那非渔道长的脸……

      一眼就看出了事情严重性的何谨行可不敢耽搁,连忙将自己那早已熟练的轻功“风过无痕”运转到了十成十,这才好歹挡在非渔道长之前终于拦住了那件凶器。

      尽管接住了瓷瓶,但骤然看见非渔道长被人这样下了狠手般对付,饶是平日里好脾气的何谨行,此时也不由得心内恼怒了起来,一张口就是不客气道:“喂,小屁孩你做什么?平白无故的,干什么要拿瓶子朝人脸上砸去?不知道女子的脸对她们来说很重要吗?”

      若不是多年来父母严格的教导使他养成了一幅还算和善的性格,又眼见得非渔道长确实没受什么伤,恐怕何谨行早已经冲上去三两下将这乱扔花瓶的、不懂事的小屁孩儿打得鼻青脸肿、屁滚尿流了。但饶是如此,何谨行那张平日里朗润柔和的少年脸庞此时也早已被一片黑云所笼罩,任谁都能看出他此时的愤恼。

      早就惹事多又见惯了别人生气脸色的张金贵却半点不怂他。生气就生气呗,自己爹可是雾镇最有钱的商人张发财,连县太守都认识呢,张金贵根本就不相信眼前这个白的像个娘们儿似的的少年敢动手打他。

      至于对方问的那句知不知道女子的容貌对她们来说异常重要,这更是问的废话,他当然知道!毕竟张家生活的雾镇上就有一个因为貌丑影响了整个人生的活生生的案列。

      那女的因为生了水痘而毁了容,满脸尽是丑陋的斑点,年到三十了都还没嫁出去。家里的兄嫂嫌她这么大了还赖在家里,晦气不说还糟蹋粮食,便赶在父母刚死的当口就忙慌地把她赶出了家门。连带着她身上穿的厚冬衣也因为值几个钱被扒拉了下来。那女子就这样穿着单薄地被赶出了家门。

      当时正值冬天,天寒地冻,那女子无衣可穿又无食可觅,不出三天便冻死在了雾镇街头,再也没了生息。

      彼时张金贵也曾追在这女子身后骂了她许多次丑八怪,后来那女的冻死在街头,张金贵也去看了,他倒没想到那么多,只觉得果然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哪怕是被冻死了也还是那么丑。但当时周围人说的那些感慨这丑八怪命运悲惨的话,他倒是也听进去了一些,知晓了女子容貌对她们来说有多么重要的道理。

      也正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张金贵这才铁了心要把这瓷瓶朝非渔脸上砸去。因此听到何谨行这般问话的张金贵不仅不愧疚,反而得意洋洋般地昂了头,说:“我当然知道。我就是想让这死道士毁了容,变成个丑八怪最后冻死在街头才好!”

      何谨行并不知道雾镇上那个毁容女子的事,自然也不清楚为什么毁容会和冻死有什么联系,但也这不妨碍他一下子就抓住了这话的重点:那小孩就是故意的!

      何谨行的怒火顿时再也无法压住,“你说什么!”

      他已经连弄死眼前这个小屁孩的心都有了。

      不过还不等他先动手,左姒已经先一步开口了:“哦?是吗?”她的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地看不出表情,但语气却越发森冷了起来,“说别人丑八怪之前,我建议你还是先找摊猫尿看看你自己呢。毕竟人啊,总归是要有点自知之明才好的呢?你说是吧,满脸红疹的癞蛤蟆。”

      何谨行之前只顾着保护非渔道长并和小孩对峙,现在经左姒在旁边这么一说,他这才注意到了对面小孩的脸。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本能地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咦,好恶心。”

      他还没认出眼前这个小孩就是前几天的那个。

      倒是左姒看了他一眼,毕竟是自己的药,她还是知道有什么后果的,因此很快认了出来,提醒何谨行道:“他就是那天内城客栈的那个小孩子。”

      “是他?”经左姒一提醒,何谨行这才想起来,细细琢磨一看,其实还真的挺像的。而且,怎么说呢,那天见的时候,这还是个圆溜溜的矮黑皮冬瓜。但现在嘛,用了那个药之后,就成了个浑身上下都犯了肿的黑皮冬瓜,有种说不出的好笑。

      这还真是——活该!

      也不管对面小孩已经气急败坏的脸色,何谨行继续火上浇油道:“还说别人丑八怪呢,明明你这才是真丑吧。啧,也不对,你这都已经都不能说丑了,该说恶心才对。一看见你这张脸,我连昨晚吃的饭都想吐出来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做出要呕吐的模样。

      张金贵被他们的一唱一和气的够呛,脸也止不住地涨红了,“你特么才丑呢,娘们儿唧唧的,恶心死人了。”

      他气急败坏地抢过自己父亲手上的包裹往何谨行身上砸过去。

      何顺利地躲开了,同时还忍不住地调笑道:“喂,小屁孩,还说别人呢,你这个力量也不行啊,准头一点都不准,看来你连白斩鸡都不如啊,你说你这叫什么,弱鸡,是不是弱弱的鸡。哎哎哎,算了算了,还是不说你是弱鸡了,我那么喜欢吃鸡的,要是有了你这个弱鸡,没准儿我都吃不下去了呢。”

      小孩愈加气急败坏。

      他的眼睛在屋里四处搜寻着,试图找出一件厉害的东西,好好地教训教训眼前这三个人。但这毕竟只是大厅,更多的东西并不会摆放在这里。以至于张金贵目光搜寻了一圈也毫无所获。但陡然间,他眼前一亮。

      非渔三人还在纳闷这小孩突然蹲下身做什么,却突然间见一阵白光驶过。这是——

      斧头!

      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杀人武器,要是被劈中,小则重伤大则死尸。

      非渔三人的表情立刻紧张了起来。

      其中最为纠结的要数何谨行,他虽轻功厉害,但这短时间内只能够推开一个人。可他的旁边,却站着非渔和左姒两个人……

      张金贵早在斧头扔出去的时刻便已经忍不住大笑了起来,他几乎可以预见这三人中至少有一人被劈成重伤的情景了。

      然而,也不等他开心多久,下一秒,那把原本直值朝着非渔三人而去的斧头已经在非渔的一个起手间被她握在了手中。

      非渔抓住斧头的手柄,看向张发财父子的眼神深沉而凝重,同时缓缓道:“这把斧头看起来似乎不是店内的东西,想来是你们父子自带的。既然如此,看来我也得把它还回去才行。你说是不是,张老板?”

      她话语森森。

      两父子本都是自大的人,但被对方这样可怖的目光注视着,也不由得有些瑟瑟发抖起来。但不等父子两再虚张声势地说些什么,非渔的手陡然间微微上扬了几分。下一秒,那把铮亮锋利的斧头便直直地朝父子两人冲去了。

      两人皆惊恐地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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