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超能女仆》鱼玄玑

16、016 新实验

　　司少言愣了一下，失笑道：“难道你不是应该劝我加入和平军团么？毕竟……希望军团对旧人类不怎么友好，包括你的爸爸，他生前一直都致力于优化改善旧人类的基因和体质。”

　　苏曲悠摇摇头，“其实爸爸一开始最想救的人是妈妈，可是妈妈没能等到爸爸的成功，后来爸爸就把想救的目标换成了我，结果也没成功。”
　　她忽然自嘲地扯了一下嘴角，耸耸肩道：“不过也不算完全失败吧，至少我现在还活着。大概……我猜，到了后来，一开始的初衷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过程和结果，所以爸爸在尝试过几次治疗我的感情缺失症失败后，他就放弃了，又开始继续研究怎么优化旧人类基因，只是……最终还是功亏一篑。”

　　司少言眉头皱了一下，没有接话，但其实内心里却有某根敏感的神经被她的话触动了，某种方面来说，他走上科研这条路，最开始的初衷，也是为了救赎。

　　就听苏曲悠继续平静地道：“作为爸爸的女儿，我说这种话可能会显得很冷血，不过没关系，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现在就是个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人类原本都是一样的，只是肤色不同，国籍不同，语言不同，文化背景不同，但是自从第一个新人类诞生之初，这些不同就都被模糊淡化了。可是新人类为什么会出现？我爸爸也曾跟我探讨过这个问题，对于浩瀚的宇宙来说，我们与自然界里最渺小的浮游生物并没有太大的区别，而自从人类进入文明时代以后，进化的过程就基本终止了，就像是一条小溪被一块大铁板从中间断流，而时间的流水却从未停止流淌，导致断流的地方由小溪汇积成了水塘，再从水塘变水库，某一天，断流的铁板被巨大的水压冲垮，然后就出现了洪水爆发——原来进化不是终止了，只是一直在慢慢蓄积力量，等到爆发的那一天，就突然出现了跳跃式的进化，然后就有了新人类。”

　　“但自然界亘古不变的规律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旧人类不能适应恶劣的环境，会被淘汰出局，或许只是自然规律的作用，而我爸爸之所以会失败，说不定就是因为他想人为改变这种自然规律。”

　　苏曲悠说完，司少言完全呆住了，他原本以为苏曲悠只是心思单纯，不谙世事，却没想到她会想得这么多，但仔细想想这才合理，她是苏博士的女儿，苏博士在保护她的同时肯定还教了她不少东西。
　　然而正因为苏曲悠少了感性的情绪，所以才能很理智客观地看待问题，她甚至可以站在司少言都无法企及的上帝视角。

　　司少言不得不承认苏曲悠的话很有道理，但心里依然觉得不太舒服，毕竟他还是有感情的，无法真的把人类等同于浮游生物，即便这个世界真的很糟糕，能活得体面的只是极少数，剩下的绝大多数人都在苟延残喘，却也仍然想从废墟中挣扎出一线希望和光明。

　　见司少言脸色不佳，苏曲悠又笑了一下，道：“看来主人的心里已经做出了选择。”

　　司少言彻底惊呆了，没想到苏曲悠说了这么一大段话，最终目的竟然是在帮助自己寻找内心的答案，此前，连司少言自己都不确定自己的心意，现在却被苏曲悠点透，一时间，看苏曲悠颇为有些惊为天人，根本不敢相信她是之前那个没有主见的小女仆。

　　不得不承认，尽管司少言跟他老子司南峰完全不对付，甚至想学他大哥司明辉一样加入希望军团跟司老爷子对着干，但其实内心里，他还是更倾向于和平军团的。

　　苏曲悠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对司少言到底造成了什么样的影响，反正从这天开始，她能明显地感觉到司少言看自己的眼神比之前明亮了。

　　经过几日的摸索，司少言将用在G系列战斗型机器人身上的Ti能源石装到了为苏曲悠新设计的仿生手臂上，但是因为武器耗能较高，所以一块能源石只能供武器使用数次。
　　为此，司少言在苏曲悠的仿生手臂上开了一个能源石填装口，就好比旧式的枪支一样打完一轮就要重新填充弹夹，虽然算是勉强解决了武器续航的问题，但在司少言看来还是十分的差强人意。

　　与此同时，苏曲悠的进步却让司少言有点吃惊，在跟塞巴学习了几天格斗技巧之后，她的身手有不小的进步，当司少言让塞巴将他的难度等级设置成新人类成年男子时，苏曲悠竟然可以勉强跟塞巴打成平手，这让司少言在苏曲悠身上看见了无限潜力。
　　或许是药物作用的关系，苏曲悠不但有了死而复生的异能，她看似瘦弱的身体里仿佛也蕴藏着巨大的潜能，而且因为她缺少恐惧害怕的情绪，使得她在战斗时更加具有优势，可以极其理智地判断出对方的弱点所在，并且能快准狠地切中对方要害。

　　基于这种猜测和想法，司少言在测试改良后的G系列战斗型机器人时，还带上了苏曲悠一道，希望她通过近距离观摩一下变异兽，增长一些对危险的认知意识，好在以后遇见危险的时候知道该怎么回避。

　　“相比于新人类，变异兽的进化程度等级更高，除了体型变大数倍，攻击力和反应力更强之外，它们的智商也有了很大的提升，据我们之前的监测结果来看，一部分变异兽的智商已经接近于灵长类动物，它们之间有明显的等级分化，统治管理分工明确，如果再给它们一些时间的话，不排除会出现无限接近于人类智商甚至超越的超级变异兽。”

　　司少言一边调整着G系列战斗型机器人的作战分配顺序，一边跟苏曲悠解释变异兽的问题，苏曲悠默默听着没说话，只是幽幽看了司少言一眼，心道“超级变异兽”大概就是跟司少言这样的“超级新人类”差不多，如果出现了，那对本就岌岌可危的人类世界来说确实是个很大的威胁。

　　“好了。”司少言将一个红色的球交给了为首的那名G系列战斗型机器人G102，看着几名机器人一道朝下方的山谷中飞去，继续解释道：“变异兽的嗅觉异常发达，它们喜欢新鲜的血肉，G102拿的是我用动物血伪造的血弹，爆破后里面的血雾可以随风飘散到周围十几公里的地方，变异兽的侦察兵很快便会被这些血腥气息吸引过来。”

　　他以前做这些事的时候从来不会跟人解释，当然即便他想解释也没有合适的听众，眼下或许是苏曲悠这个听众十分合格，他在解释的时候竟然没有半点不耐烦。

　　G102按照司少言的程序设定将血弹在山谷底部爆破了，司少言也顺手将他们乘坐的飞行器调成了隐形模式。

　　不多时，两只变异兽出现在机器人的监控视角当中，循着血腥味找了过来，正如司少言预料的那样。
　　G102等几名机器人没有立即发动攻击，而是隐藏在石头后面，等待更多的变异兽上钩。

　　苏曲悠全程不说话，只是和司少言一起默默观察看着监控屏幕，平静的眼神看不出她在思考什么。

　　片刻后，监控上又出现了三只变异兽的身影，司少言按下了发动进攻的指令，几架G系列机器人立即飞上前将几只变异兽包围了起来，随着一阵密集的炮火声响起，变异兽愤怒的嘶吼声响彻山谷，仿佛在谴责狡诈的敌人欺骗了它们。

　　经过上次的失败之后，司少言给G系列机器人增加了一个“集火秒怪”的程序，它们会自动检测变异兽的生命体征，然后会集中火力攻击受伤最严重的那只，这种打法在理论上是比较科学的，但到了实际当中，由于变异兽的种类和数量以及地形等等不确定的因素，局势就会有千变万化的可能性。
　　这种时候，由固有的程序控制的机器人就无法像新人类战士那样灵活变通，随时更改战术以应对千变万化的局面。

　　几分钟之后，在几架机器人的合力围攻下，有两只相对弱小些的变异兽被成功击杀，形势看起来比上次试验要成功，这让飞行器中的司少言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

　　可就在此时，山谷间忽然传来一阵轰隆声，顷刻间，就见一条巨型变异蟒卷着扬尘迅速游近，这条变异蟒的出现瞬间扭转了战局，它的体长大概有十几米，身体的部分跟水桶差不多粗，浑身覆盖着坚硬的鳞片，战斗力更是远在其它几只变异兽之上。
　　只见那变异蟒一个扬首突袭就咬住了为首的G102，同时尾巴一扫，又击中了另一架机器人，不过两三秒的时间，司少言面前的监控屏幕就黑了两面。

　　变异蟒的等级比其它几只变异兽等级都高，它一出现，其它几只变异兽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开始在变异蟒的带领下逐个攻击司少言的机器人，不到两分钟时间，又有两架机器人相继宣告报废，剩下的那两架也陷入了困境当中。

　　司少言的脸色难看起来——眼看着即将迎来第九次失败。

　　苏曲悠看看监控屏幕又看看司少言紧蹙的眉心，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忽然就开口道：“主人，让我去试一下。”

　　司少言一愣，看向苏曲悠，皱眉疑惑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