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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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有些小尴尬。
虽然说就在一个月前还一起吃过饭，但是环境不一样，心态自然也不一样。怎么看都觉得这又是一次变态相亲。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只能在心中说说而已。
“好巧。”周则豫先开的口，“想不到兜兜转转都能遇见你。”
叶从瑢一刹那有些发愣，每次遇见他，都会说“好巧”，比如画展那次，比如梦中那次，他说他相信宿命，就好像他现在说“兜兜转转都能遇见”一样。“是啊……”然后她微笑着轻轻回答，放下筷子，等他继续说些什么。
然而没有，两个人只是似笑非笑地呆呆地望着，转而又把目光投向人来人外的窗外。很久以后叶从瑢都觉得奇怪，为何明明相识，并且还算投机的两个人会沉默至此？
静默的气氛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只两三分钟而已。周则豫转过头望了望外面愈发黑漆起来的天色，又看了看叶从瑢已然放下的筷子，笑道：“吃完了？我送你回去吧。”
叶从瑢似乎是着急了，连连挥手：“不用不用，我自己认得路。”完全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所以怪不得陆佳说她是扶不起的阿斗。其实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更沉迷之后，再无解药。
“你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仿佛是怕被误会什么似的又再加上一句，“天黑了。”
“好。”深刻地觉得自己的温情仿佛都会在不经意地被他的言语，微笑所勾引出来。
叶从瑢于是站起来：“走吧。”然而双脚偏偏不给面子在这时候地软下来，丢脸之极地趔趄着往前撞去。
“哎……”周则豫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去及时扶住她。
叶从瑢抬起头来连声道谢，脸上一阵潮红。
“小心一点。”微微勾了唇角笑起来，然后极自然地放开抓着叶从瑢胳膊的手。
出了店门，两人于是往公交站台走去。周则豫转头对叶从瑢笑：“今天晚上空气很舒爽呢。”不晓得是没话找话呢，还是实在被美好夜色所吸引。
“是……”啊字还没说出口的叶某人忽然胃里一阵翻腾，酸味不住网上冒，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将吃下去的晚餐当场吐了一马路。
周则豫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还是有一些污渍溅到裤脚上去了。似乎是哭笑不得的表情，他从口袋里掏出纸巾来递给叶从瑢，上前替她抚背，略露出些担心的神色问：“没事吧？”
叶从瑢接过纸巾擦唇角，尔后颓唐地摇头：“没事。”脸色惨白一片。心中自嘲地笑：“果然，每次喝酒都没好事，上次是感冒发烧，这次干脆……”
周则豫上前扶住她：“你站好了不要乱跑，我去买水。”
叶从瑢点头：“不好意思，这么麻烦你。”说这话的时候很自然而然地脸愈发地红了。
周则豫跑着回来的时候，叶从瑢正靠在路边的树干上发傻地望天。周则豫递水给她，说：“走吧，不等公交了，打车回去好了。”说罢就要去拦车。
叶从瑢拉住他衣角摇头：“你先走吧，我走路回去，闻见汽油味我难过……”说这话的时候双眼迷离，很显然：不醉也失常了。
周则豫终于笑出声来了：“那就走吧，我和你一起。”
“那……谢谢你哦。”没有放下拉着周则豫衣角的手，两人用很诡异的动作并肩前行。
走人行道，月光静谧地透过树叶，洒下一地斑驳，使得这样的夜晚闲适而舒爽。路边偶尔有情侣靠着树干及墙角悄悄地讲话，女生脸上浮起浅浅的红晕。叶从瑢拿迷蒙的眼神看他们，嘴角扬起羡艳的笑，转而望向周则豫，用力地拽了下他的衣角：“停一下。”
“怎么啦？胃里不舒服么？”低下头来看在路灯下她略略发白的脸。
叶从瑢摇头：“不是。我想说我喜欢你。不是朋友间的喜欢，是男女之间的喜欢。”
周则豫立在原地，脸上是一贯微笑着的淡然表情：“你喝多了。”
“大概是。”赞同般地点头，放下手中握着的他的T恤下摆，笑起来，“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想让你知道而已。所谓就壮人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但我不是故意喝多的。”实在教人分辨不清她到底是真醉假醉，还是半醉半醒间。
“我知道。”仿佛是安慰似的拍了拍叶从瑢的背，周则豫脸上还是一如既往的表情。
“我随便说说的，你不要放在心上。”笑得明显干涩而尴尬。
周则豫微微一笑，低下头不说话。
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回到学校的了，一路上神志都迷迷糊糊的，隐约记得自己似乎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或者是平时没勇气说的事。
所幸次日上午并没有课，叶从瑢睡到十点多忽然被一直怎么听都觉得气急败坏的电话铃声吵醒，一看来电，赫然发现是陆文俊的名字。
竟然是叫自己等等去校门口接他，说是他因了出差的缘故，刚好来了南京。
“你一个公务员怎么出差得这么勤快呢。”没好气地坐起来挠头，确信自己昨晚一定是喝多了，否则不会头昏昏沉沉的。果然自己不是喝酒的料。
“那是上级的事，与我无关。”听筒里传来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欠揍。
“你这是以权谋私，你懂伐？！让你出差你就好好出差，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
“这不是一个多月没见了么，所以来看看你啊。好歹你也是我相亲对象，你说是吧。”
“好啦，好啦，我就来。”说罢挂机穿衣，抱怨着下楼。
恰巧在楼梯上遇见陆佳：“从瑢，你醒啦？”
“嗯。”
“刚才周则豫打电话问你有没有好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坏笑，“昨天人家还把你送到宿舍楼下呢，你说你也没喝多少啊，怎么就醉傻了呢。我去宿舍楼下接你的时候，你都只会傻傻地盯着人看了。”
叶从瑢哀号一声：“不会吧，我那么丢脸？”
陆佳没好气：“你不会在人家面前都丢脸丢到家了吧。”
“不知道哎。”很诚实地皱眉，“算了，算了，我回来跟你说，现在要去接人。”说罢蹬蹬地往楼下跑。
“哎，接谁啊……”
“回来再和你说……”声音已然是从千里之外传来了。
太阳很好。
叶某人在校门口找了个阴凉的地方站定，等陆文俊。
同班同学陶洁自校门口走过，见了她便打招呼：“哎，叶从瑢，等人啊？”
“是啊，你出门？”
“嗯。那我先走啊。”
“好。Bye。”于是挥手作别。然后叶从瑢有懒散地靠回阴凉地，正要掏手机给陆文俊打电话，却有人站到她面前问：“你是叶从瑢？”
“嗯。”好奇地抬起头来，见面前站的是个身高和她差不多的女生，也就一米六上下吧，但是穿了高跟鞋，又化了妆，远比叶从瑢成熟得多，一脸的神色不善。“有事……？”似乎不曾认识这样的人吧？
连个吗字都没说出口，就“啪”地一声一个巴掌甩了上来。
叶从瑢一下被打愣，呆了一秒大怒，一拳就要挥上去：“你吃错药了吧！”
面前的女生躲过那一拳，冷笑：“你也有权利动手？！我今天只给你一个巴掌算是客气的，换了别人，直接让你躺着回去。”
叶从瑢怒道：“你把话说说清楚！不要随便污蔑人。”
“谁污蔑你啦？！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知道！不需要我当着大庭广众的面说出来吧？”抱胸站在叶从瑢面前咄咄逼人。
“你倒是说啊！我做了什么事情要平白受你这一巴掌？！杀人放火了还是抢你男朋友了？！”激动得满脸通红。
“好，你不怕丢脸我就不怕说出来。我问你，你昨天晚上去哪了？”
“你是谁啊，我去哪还需要向你汇报？！”嗤笑一声，这女人吃错药了吧！
“你去哪和我无关，我完全没有兴趣知道。但是你这样拖着则豫，我就不能不管了。
晚上一起吃饭也就罢了，但是你没有必要喝得烂醉回来让则豫背你到宿舍门口吧？！”
叶从瑢大惊：自己居然还让周则豫给背到宿舍门口？记不大清了，隐隐想起，自己似乎是进了校门之后绊到什么崴了脚，周则豫主动蹲下来背的她。还有就实在想不大起了。
但是输人不输阵，叶从瑢也学她冷笑：“可是，据我所知，周则豫好像还没女朋友吧。”
对面人脸上一阵青白，半响出声道：“你放心，很快就是了，你自己管好自己的手脚，不要学八爪鱼一样趴在人家身上勾引人就可以了。”
“谁勾引啦？我看要轮勾引，也要先排上你吧。”不屑地望向她，“只着了吊带衫热裤的身体不然你穿这么露干什么？”
“你……”恼羞成怒地扑上去，“你个贱女人！你说话注意点。”一把抓住叶从瑢披散着的长发，犹如饿狼扑食一般。
“谁先说话不注意了？”这人都打上来了，君子自然不能再做下去，叶从瑢一把拽住她的吊带衫冷笑，“你再拉我头发试试，你信不信我一把把你衣服扯下来？”
头上的动作停了下来，但手却并没有放下来，拿杀人目光狠狠地看叶从瑢，仿佛受了天大侮辱一般。
“放手！”叶从瑢使劲地扯了扯手下的衣服，发出威胁语。
顿了几秒，头忽地被人往后猛地一推，然后力道松开。
叶从瑢随即放下手中拽着的衣服，伸手作拂尘状拍了拍发丝，无比和气地笑道：“不好意思，我等人，没时间陪你玩了。”
说罢就转身，瞪了一眼周围躲在人群中围观他们的头：“看什么看，没见过闲着打架玩的啊！”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