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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温柔可靠的剑修师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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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连星和亲自向他赔罪,坐在地上的吴良也有些傻了,他连忙握住连星和伸过来的那只手臂借力站起,想了想,还是犹豫的补上了一句:“不不不,别这么说大师兄,其实……小师弟他什么都没有做。”
就算是想要做些什么,也被他的机智给挡回去了哈哈哈。
闻言,秋略这才欣慰的点了点头,心中对吴良的好感度上升了不少,就是说啊,他什么都没有做。
然而连星和却露出一副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朝吴良微微一笑,自然收回了手臂:“我这个师弟平时是什么顽劣的样子我自然知道,吴师弟不必替他说话,不知道吴师弟有没有什么大碍,方才我看你一直捂着手腕……”
“……”顺着他的视线落在自己的左臂上,吴良有些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怎么也不好意思说刚才都是他演的戏,因此也就只能支支吾吾的摇了摇头,反复强调着自己没问题。
不过连星和的嘘寒问暖还是让他的心暖洋洋的,忍不住对这位几乎从未接触过的大师兄生出几分亲近之意。怪不得弟子们都敬爱玄月宗的大师兄,他就是有这种吸引人心的力量,如今吴良终于也自己体会到了。
然而一旁的秋略却对连星和的说辞很不满,就算以前的秋略喜欢无理取闹,可是现在他分明没有做什么事情,连星和竟然不顾青红皂白的将所有事情怪到他的头上,虽说打的是为他请罪的旗号,但秋略的心中还是有点不舒服。
碍于连星和是秋略的攻略目标,秋略只是蹙了下眉,并没有多说什么,反倒是一直沉默的崔洋看不下去,忽然开口道:“他也说了小师弟并没有做什么事情,大师兄还是不要直接下结论比较好吧。”
他一开口便满满的讽刺之意,眼中的冷淡像是淬了一层寒霜,连星和和秋略几人同时朝他看了过去,心下都是咯噔一声。
从来都没有人敢这么跟大师兄说话,要么就是碍于大师兄在内门的地位,要么就是敬佩和喜爱大师兄,如今敢堂堂正正正面刚的恐怕只有崔洋一人。就连秋略也很是惊讶,没想到崔洋竟然会为了他对上连星和。
但是惊讶之余,还有一丝暖意是怎么回事。
秋略的眼眸倏地温和下来,越来越觉得崔洋这个朋友值得交。
连星和却没有发怒,甚至连负面的情绪都没有露出,反而仍旧唇角含着笑容,声线温润富有磁性:“小师弟的性子我自是了解的,崔师弟有什么见解?”
“见解不敢当。”崔洋冷哼一声,眼中闪过几分厌恶:“只不过是惊讶于大师兄陪伴着小师弟这么多年,却连他的性格都没有摸透,还真是令师弟有些惊讶。”
“这么说,崔师弟的意思是你比我更了解小师弟了?”连星和将身体朝向崔洋站好,唇角的弧度不断拉大,眼底却没有半分笑意:“我跟小师弟同是掌门座下的弟子,又一起在缥缈峰生活了十几年,不知崔师弟认识小师弟多久?”
仿佛感觉自己处在修罗场的秋略:“……”
等等,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就以他为中心针锋相对起来了呢!
这两边一个是他的攻略对象,一个是替他说话的朋友,偏向谁都会惹出事端,秋略顿时觉得头都大了,纠结的将目光放到两人身上,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而这时,崔洋朗声答道:“大师兄大概不知道,有些时候,时间不代表一切,就算是只见过几面,也会生出无限的亲近感。有的人纵然靠的很近,却从未想要理解对方,真是可怜。”说罢,他将若有若无的目光落在连星和身上,挑唇一笑。
“……”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连星和的痛点,连星和的脸色陡然沉了下去,他垂在身侧的双手逐渐攥紧,唇瓣抿紧,不带一丝笑容,一双锋利狭长的双眼就这么凝视着崔洋,无意中释放出的凛然气势让在场的人齐齐打了个冷颤。
崔洋却是始终一副冷傲的样子,见连星和终于撕破那层温和的假面,他不禁冷声笑了下,双眼微眯:“怎么,大师兄终于生气了,想要教训我这个师弟不成?”
此时气氛犹如箭在弦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感,崔洋和连星和针锋相对,仿佛下一秒就会翻脸动手。
就在这危机关头,秋略心跳如鼓,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拽了下连星和的衣袖,像撒娇似的诺诺唤了一声:“师兄……”
同时,他也小幅度的迎着崔洋的目光摇了摇头,示意对方不要再惹怒连星和。
崔洋眉心拧紧,嘴角一撇,到底还是别开视线不在说话了。
连星和也低头看了秋略一眼,脸上的冷淡褪下不少,唇角勾勒出淡淡的弧度:“我自然是不会跟崔师弟计较的,方才一番比试让崔师弟受了重伤,不如让我将崔师弟送回房内,如何?”
“不必。”崔洋面无表情的一口回绝,随即不带一丝留念的扭头向远处走去。望着他那如松柏一般笔直却缓慢的背影,秋略犹豫了下,还是有些担忧他的伤势,向连星和匆匆告辞后,便快速御剑追了过去。
他几乎是行云流水般一把抓过崔洋的手臂让他轻盈地站在自己的剑上,等到崔洋反应过来神之后,便立即顺从的抓住秋略的腰侧布料,接受了秋略的好意。
两道衣袖飘飘的人影站在一起,在一片翠绿山河中悠然前行,就像是一幅诗一样的画卷,连星和凝视着两人重叠的身影,漆黑的眸中又暗了几分,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冷冷的哼了一声。
是时候了!
系统提醒道:“刚才进度条总共上升了十五个百分点,现在已经68%了呢。”
闻言,秋略也安下了心,他还在怕刚才他偏向崔洋的事情会惹得连星和生气,现在看来果然是自己想太多了。而这么神经一松懈下来,他便立即意识到一个问题——他特么的也根本不会带人御剑飞行啊!
以前他一个人御剑飞行时灵力控制的几乎炉火纯青,不会有站不稳或者掉下去的倾向,但现在又增加了一个人的重量……他的灵力就不够用了啊!
一旦意识到了这件事,秋略立即像一位步履蹒跚的婴儿似的,灵气调御的乱七八糟,站在他身后的崔洋明显感觉到脚下平稳飞行的剑身发出一阵鸣响,随即便如同喝醉酒似的剧烈的摇晃起来。
“小师弟!”这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崔洋一时间什么高冷啊怒火啊全部抛在身后,手忙脚乱的更加用力抱住秋略的腰,冷汗绵绵:“注意脚下,不要分神!”
秋略被他大力一环腰弄得险些一口气没有喘上来,剑身更是因为他心境不稳好悬没有将他们甩出去,还是秋略废了九牛二虎之力集中精神,甚至连汗水都打透了衣襟,这才有惊无险的停在了紫云峰半山腰。
御剑刚落在紫云峰半空中,崔洋便迅速朝下方跃起,半刻也不想跟秋略留在这剑上。秋略也用袖口擦拭了下额头的汗珠,将灵剑收回腰侧,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师弟,感谢你的好意,但下次再也别邀请我跟你一起御剑了。”崔洋半幽怨的看着他,心有余悸:“我还是头一次看到御剑飞行的这么差劲的人,刚才差一点就要摔死了。”
“……要死也是我们一起死。”秋略有些尴尬,这还是头一次有人知道他的废柴本质,耳尖也泛起一片通红:“没有过带人飞的经验,所以也没控制好灵力,多试几次就好了。”
“可别。”崔洋连忙后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再试几次恐怕我们就会成为修真界第一个因为不会御剑飞行而摔死的人了,到时候可真是流芳千古,成为众人的笑柄了。”
秋略:“……”
顿了顿,秋略想了想,忽然话题一转:“其实如崔师兄所见,我的修为确实很不入流,甚至连筑基期的师兄们都打不过……崔师兄既然也想要参加新生大比,那么应该对我的玉佩很感兴趣吧。”
一边说,他一边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拿起,特意朝崔洋展示了下。
崔洋挑眉看着他这种故意招蜂引蝶的姿态,心中浮现一股不好的预感:“小师弟想说什么?”
“不如我们来比试一场。”秋略顺嘴接道:“如果师兄赢了我,玉佩自然双手奉上,怎么样?”
他说的越简单,崔洋越心生疑惑,双手抱臂慢悠悠的在秋略面前走了几圈:“小师弟只要保持原样不动,就能顺利的获得出场名额,为什么要将这机会平白送人?”
鉴于崔洋已经成为他的朋友,秋略便痛快的解释道:“实不相瞒,以我的水平就算参加比试也是会成为宗门的笑柄,还不如趁此机会磨炼武力,若小有成效,到时也不至于出洋相,若还是没有成果,那还不如将机会给予需要他的人。”
闻言,崔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里闪过一丝光芒:“……没想到小师弟还有这样的觉悟,我倒是对你另眼相看了。”
秋略:“那师兄觉得?”
“好,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崔洋伸出三根手指:“三次机会,如果这三次比试都是我胜,你的这块玉佩便由我佩戴,如果你从中获取了一次胜利,就算我输。”
秋略大喜过望,没想到崔洋愿意做如此的牺牲,忍不住朝崔洋一拜:“多谢师兄。”
“毕竟我也很喜欢小师弟啊。”崔洋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如果我们能一起参赛的话,师兄我一定会更开心的。”
秋略的心理更是泛起一丝感动,忍不住夸下海口道:“我也很喜欢崔师兄,如果师兄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来找我,我一定会帮助师兄的。”
“那师兄就多些小师弟的好意了。”崔洋从善如流的应了下来,带着笑意的眼尾如沐春风:“只不过今日我已经身心疲倦,不宜比试,等到明天小师弟你再来这里找我,也让我好好招待招待你。”
“好。”秋略点点头,刚转身想要离去,又忽然想到一个问题:“说起来崔师兄现在的名次是多少?”
崔洋一脸无奈的摊开手:“还远不及师弟,第九名。”
“哦。”秋略随口应下,脚尖刚迈开半步,又如同疾风似的立即扭过了头,双眼瞪着溜圆:“多少?!”
崔洋耐心的将玉佩从胸口掏出,指着上面的数字重复了遍:“玖,第九名。”
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的秋略:“……”
这不是已经进了前十了吗!那他们两个无论怎么调换玉佩都一定能同时出战啊!
无语的沉默半晌,秋略才表情古怪的看向崔洋道:“师兄,原来你已经到了可以出场的名次了……那你刚才为何?”
“嗯?”崔洋挑唇一笑:“刚才只是想逗逗你而已,没想到这么快就暴露了。”
“……你这个恶趣味可以稍微改一改。”秋略横了他一眼,视线不经意间瞥到他凌乱的衣摆时,又不禁问道:“既然如此,那师兄为何还要挑战大师兄,你们的修为……”
他怕是伤到崔洋自尊心似的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出口,但崔洋却直接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讽刺的勾起了唇角:“我虽然修为不及他,也完全不需要挑战他,但是对于这次挑战却是不曾后悔。”
秋略更加好奇了:“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没有什么大事。”崔洋懒洋洋的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多谈:“只是看不上他那假惺惺的性子而已。”
见秋略神情有些茫然,崔洋晒然一笑,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不会也以为你那清风明月的大师兄是完全无暇的吧。”
秋略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这倒不是,不过在我印象中却是是性格趋近于完美的一个人。”
“啧啧。”崔洋斜着眼睛看着他,仿佛再看一只刚出生什么都不懂的小奶猫:“你还没有看透他隐藏在温柔面具后的本质。”
他的眼睛陡然凌厉了起来,语气也透出点点喑哑,一瞬间仿佛变了个似的,周身的气势像一把锋利的宝剑:“那是一股藏在深渊中窥视的恶意,现在仍在不断滋长,等到他完全爆发的时候……”
他凝视着秋略,忽然伸手在他的额头轻轻一点,眼底闪过一丝深沉:“也许第一个遭殃的人就是你。”
秋略下意识的捂住他指尖碰过的部位,眉眼间满是疑惑,此刻的他还不了解崔洋这句话的意思,但很久以后,当他亲身体会到这个完美的大师兄所给予的痛苦时,才发现醒悟已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