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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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瑶回自己房里不久，跟前的小丫头就换了人，是沈府管家的女儿红缨，这是沈老爷的心腹了。
红缨福了福身道：“三小姐安心，老爷已经把周姨娘放出来了，只三小姐成了事，周姨娘日后就留在老爷跟前服侍了，周姨娘日后的日子过得好不好，端看三小姐的。”
生意场上的人，都不喜欢太聪明的，沈瑶从前不显山不露水，做个玉美人也就罢了，一旦被沈老爷挖掘出更深层的价值来，地位水涨船高是一方面，牵制她也是自然。
沈瑶吃着红缨端来的燕窝羹，这样的东西，她从前没有，如今沈老爷为了让她皮肤更细嫩，倒是舍得的。
“段姨娘与二姐姐可回来了？”沈瑶用帕子轻拭唇角，问。
“还不曾。二小姐学过琴之后，要再去接段姨娘，有时候牌局没打完，晚些回来，也是有的。”红缨的爹是沈府管家，娘是沈府厨房的管事，府里没什么她不知道的。
“既是段姨娘同二姐姐还不曾回来，我便去陪父亲说说话。”沈瑶作势要起身。
红缨道：“老爷吩咐完事儿，就出门去了，三小姐想要见周姨娘，奴婢去唤了周姨娘来便是。”
红缨觉得，沈瑶并不那么想见沈老爷，目的在周姨娘身上，怕周姨娘在柴房受了委屈。
沈瑶要打听的，不过就是沈老爷的去向，只出去了，便是求证去了，她略微有些心虚，沈娜对那个教钢琴的岳先生有企图不假，段姨娘在沈老爷身上用药也不假，但就怕，今儿个没动手……
沈瑶毕竟才来，口技内容凭的是走马观花的记忆，她还真拿不准，这个庶姐和段姨娘的节奏，万一两人今儿个不闹腾呢。
“我去瞧瞧姨娘吧。”沈瑶怕红缨瞧出什么来，抬脚出了门。
周姨娘的院子偏僻，在后院后面的后罩房，沈瑶瞧着那院子就不大高兴，这位周姨娘怎么说，也是替沈老爷生儿育女的，倒同下人一道住在这里，且周姨娘住的还是倒座那间，连些下人都不如的。
红缨见沈瑶停下脚步来，立时道：“三小姐婚期也不过七天了，只三小姐好生在唐家待着，七日之后，老爷的正房稍间里，就有周姨娘的床榻。”
沈瑶抿了抿唇角，不动声色的往里走去，心里却琢磨，这红缨着实厉害了些，察言观色的本事极佳，日后断不能在红缨面前露出神情来。
沈瑶还不曾进去，周姨娘就迎了出来，身上换了件半旧的宝蓝刺绣银丝滚边旗袍，发丝也都抿了起来，用了桂花头油，身后还有个小丫头，正是从沈瑶房里打发来的。
“怎么劳动三小姐来瞧我，有什么吩咐，只管让人说声，我去见三小姐就是了，才撞了头，可要多歇着才是。”周姨娘如今就为着沈瑶活着，自被放出来，便知道是沈瑶答应了婚事，愈发觉得拖累了沈瑶。
“咱们屋里说话。”沈瑶拉了周姨娘的手，往里走去。
倒座房阴暗，里头家具摆设极少，倒被周姨娘收拾的齐齐整整的。
红缨寸步不离的跟着沈瑶，意思表达的很明显，怕沈瑶和周姨娘商量了什么逃跑之类的，她担不得干系。
沈瑶也不避讳她，打量了一下屋子便道：“让姨娘委屈了。”
“不委屈，不委屈，我原就农户出身，这屋子不知好了多少，我……是我委屈了三小姐。”周姨娘说着就哭，手上粗糙的厉害，不知从前生受了段姨娘多少磨搓。
从前周姨娘总拿这话哄了三小姐，三小姐不懂这些个，倒是在现代生活过的沈瑶知道，周姨娘为了三小姐，受了多少委屈。
“拿了那上好的燕窝绵羊油来，给姨娘好好抹了。”沈瑶说着瞧向红缨，红缨不肯离开沈瑶左右，就打发小丫头去取：“你只管到管家那去要，多拿几盒子。”
沈瑶为着红缨后半句话，多瞧了她两眼，又继续与周姨娘说话：“姨娘这几日好生娇养着，之前不总说没本事，不能在父亲跟前替我说话？如今用了绵羊油，好生养了肤质，再去正房。”
周姨娘抹眼泪，又要哭，是自己拖累了沈瑶，沈瑶知道她要说什么，张口堵了她的嘴道：“我同父亲说过了，要争取为唐家正头太太，之前撞柱子，也是让唐家知道知道，等这事儿成了，姨娘便是唐俞凯的丈母娘，哪个敢欺负了姨娘？只这正头太太，大婚之时，总要姨娘出面的，姨娘可要好生捯饬捯饬。”
周姨娘十来岁就被买进了沈家，后来因着貌美又伺候了沈老爷，只没什么心眼，这会儿为了女儿，没什么不成的，立时把这个当成任务来做。
“只那……唐公子……名声……”周姨娘偷摸瞧着红缨，话没说尽，但意思也表达的很明白。
“那不怕什么，若是妾室，打死便也打死了，正头太太却不一样。”沈瑶只能这么安慰周姨娘了。
眼见着小丫头抱了一匣子的绵羊油回来，沈瑶才起身，这会儿天色已经极晚了，沈瑶路过正房，听见里头有打骂声，微微挑了挑眉梢。
红缨这会儿顾不上沈瑶了，往沈管家那边去了。
沈瑶却彻底放下心来，可见沈老爷出门去，是坐实了沈娜和段姨娘的事儿了。
等红缨回来，态度明显不一样了，不等沈瑶问，就说起了段姨娘同沈娜的事儿，沈娜便也罢了，得了的银子入了沈老爷的钱袋子，这破了身子的女儿家，再值钱也有个度了，倒是段姨娘那边，再没想着段姨娘能在外头还包了个汉子，被沈老爷抓了个正着。
沈瑶这才晓得，红缨态度转变的缘故，段姨娘一倒，萧姨娘万事不理，日后可不就是沈瑶了？
沈瑶躺下半晌都没缓过神来，主要是唐家那边，她说要争取正妻之位，都是假的，她想让唐俞凯主动放弃，这事儿可比府里的事儿难得多。
沈瑶还没想好，要怎么着能让唐俞凯放弃，第二日一早，唐婉彤就上门了。
唐婉彤听闻沈瑶撞了柱子，愧疚的不得了：“瑶瑶，你也别埋怨我，我实在是觉得，你到了我们家，总比你二姐姐来的强，我这才一直没替你说话。”
沈瑶摇了摇头，说实在的，就怕唐婉彤说了话，也白搭，唐俞凯那种浪荡子，亲爹，亲妈都不肯听呢，能听了妹妹的话？
“你是知道我的，我志向不大，虽有心脱了这个牢笼，但总要找个真心待我的，总不枉我来这世上一遭，没想到倒被算计着去给人做妾了。”沈瑶抱膝坐在床榻里头，说这话倒也有几分真心。
哪个现代姑娘乐意猛地穿越过来，就嫁人，还是给人做妾，随时能被打死那种妾室的？
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唐婉彤为难的捏着裙角，好半晌似是下定了决心，附耳与她说道：“若是让你做我大哥的正妻，你可乐意？”
沈瑶挑了挑眉梢，看向唐婉彤，唐婉彤是真真没心机的那种娇小姐，不会凭白的说了这样的话，既是说了，那必然就有缘故。
“你大哥怎么肯答应？我们沈家虽也做些生意，到底跟你们这样的家里头不一样。”沈家到现在还是那种旧时的四合院，不过两进罢了，唐家住的是欧式那种小洋楼，要说唐家纳妾，也就罢了，娶正妻，可轮不到沈瑶身上，就算长得好看也不成，军阀家族嫡子，婚事可有的文章可做呢。
沈瑶也是想着这个，等她拖了时日，唐家那边怕还要拖，说不得拖着拖着，这事儿便罢了呢，便是不能罢了，拖一日是一日的。
这当口，她还没吱声呢，唐家就能急她所急了？
“我只问你愿不愿。”唐婉彤咬着唇角瞧她：“你们家里是个什么情况，我们府里也是知道的，若不是我大哥，你又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寻常学里那些个普通人家，你父亲必然不肯，可但凡家里头有些个权势的，因着你庶出，怕也不好寻到合适的人家，倒是我家里，大哥再不济，总也有我在。”
唐婉彤说这话虽不中听，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了，若不是因着沈瑶与她亲近，唐婉彤才不会说这个。
沈瑶再怎么问，唐婉彤却不说了，分明有回护她大哥唐俞凯的意思。
沈瑶想了想，不得不说，唐婉彤虽是娇小姐，倒也说到了正点子上，沈老爷这种，连沈娜做出那样的事儿，都能继续榨取剩余价值的人，若唐家的事儿不成……
“若是能做正妻，我只瞧着你，应下便是，只我还要上学的。”沈瑶咬着牙答应，随后问她：“你我姐妹一场，我既是应了你，便不会反悔，你总要告诉我，你大哥怎么了吧？”
唐婉彤有点说不出口，但想到她大哥的叮嘱，躺在床榻上的模样，附耳与沈瑶说道：“我大哥伤了根本，所以……所以……”
唐婉彤一没出阁的小姑娘，能懂得个什么，唐俞凯跟她说什么，她信什么，怕沈瑶埋怨她，咬着唇角道：“总比你被你父亲嫁给那些个老头子强，是不是？”
作者有话说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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