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你爱上我[娱乐圈]》字字猪姬

88、番外4

　　【非亲兄弟！！！】
　　6
　　李潜早上起来竖小旗儿蛮早的。
　　他理解这是正常现象，他爸也早就教过这些生理常识了。还让他留意着他哥。

　　不对的是他哥开始正常发育的时候。
　　这些年，照顾李默的不是他们爹妈，是李潜。所以李潜责任感很强的，连这个也帮着解决了。

　　但是他哥往他怀里缩，脸上害怕又信任的时候，他意识到自己也有反应了。
　　他被自己吓了一跳。

　　一开始他跟自己解释，很正常，年轻男孩儿看见个树洞都兴奋，很正常。

　　但当他发现，他只对他哥有反应的时候。
　　他就骗不了自己了。

　　逃离，是他唯一能做出的决定。

　　逃离的决定是他做出来的。
　　嫉妒取代了自己，守在他哥身边的崔郁的，也是他。

　　当崔郁领着他哥来找他的时候，他怒火中烧。
　　什么时候，他哥和他之间还需要崔郁来转这个弯了。

　　他带着自己的‘女朋友’见他哥，看他哥好像和他说话，最终却又放弃的样子，唾弃他自己的也是他。

　　他像个变态，无所不用其极地窥视着他哥。
　　如果让人知道，有多少次他在浴室里喊着他哥的名字，想着他哥喊他‘哥哥’过去的时候，会多吓人。

　　这种沉重难言的矛盾和苦痛对于才十几岁的少年来说，是难以承受的。
　　他没有那么多的阅历去容纳和沉淀这些痛苦。如果他现在是25岁，是30岁，也许都还有余裕去处理。
　　但他刚刚18，是什么感情都是浓烈如火的时候。他做得比同龄人好，却远远达不到成年人的游刃有余。

　　所以，他忍不住。
　　所以，他窥视着。所以，他嫉妒，渴望，快疯了。

　　他哥追着他进陌生地方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他不想让他哥去更陌生的地方，他会难过的。
　　他哥喊他‘哥哥’，从小到大，他哥需要他的时候，就会这么喊他。不觉得不好，也不觉得羞耻，他只是理所当然向自己表达着他需要自己的心情。

　　以前，这称呼是他们之间的默契，是他们的暗号。但，现在，这称呼只会让李潜崩溃。
　　混乱中，早就疯了的李潜控制不住地亲吻了自己哥哥，会软软地喊自己‘哥哥’的哥哥。

　　他哥和他想象的一切一样，也比他能想象到最好的更好。

　　亲完，他看到巷尾震惊的崔郁，痛快一闪而逝，紧跟着的就是莫大的恐慌。他落荒而逃。

　　回到家，他以为自己会面对三堂会审，以为会面对他哥的害怕和委屈。
　　但是没人知道这件事。
　　崔郁没有说。他哥不会说。

　　他哥问他是不是能搬回去一起住了？
　　李潜崩溃了，他忍不住抱住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哭了起来。他欺负了他哥哥，他欺负了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哥哥。

　　等李潜从短暂的昏睡里醒来时，他哥已经离开了他的房间。
　　之后的日子，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切都相安无事。
　　他哥不再来找他了。他也不去找他哥。

　　少年的天是很容易塌的。
　　他们的感情过于热烈，是那副没有被时间打磨过的身板无法承受的热烈。

　　当身躯里容纳不下那些浓烈的感情，他们就会生起病来。
　　病在里面，病在灵魂里，病的谁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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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
　　李默的复诊到他19岁的时候，已经调整成两年一次了。
　　在这之前，年诊的结果都很好。

　　他高考之前，保险起见，家里联系了医生，给他多进行一次复诊。
　　他一直是医生手上病人里恢复的最好的一个，所以这次医生是带着相当积极轻松的态度，进行复诊的。

　　结果是重度抑郁。已经到了极危的程度。
　　医生震惊了，下意识去重新诊断。结果并没变。

　　下一秒，他几乎庆幸起了这孩子是轻微的先天自闭。这导致他的行动力比常人弱许多许多，甚至包括自杀尝试。
　　不然，这孩子还能等到他复诊！？

　　李潜记得李默的复诊时间，早早回了家。看到爸爸妈妈眼睛都红透了的时候，他心里一咯噔，下意识觉得不妙。

　　“爸，妈……”李潜声音干涩。
　　李家妈妈已经在李默的事上，下意识更信赖李潜了。某种程度上，他们在默默那里的作用不如李潜。
　　他们兄弟总是有着旁人难以理解的默契和感情。
　　也是因为李潜，这么些年，李默，明明已经好了起来，他明明都已经好了起来，到底是为什么啊——

　　看到李潜回来的时候，李家妈妈一下子就哭了，眼泪再也止不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潜，默默，默默……”
　　李潜下意识就往楼上跑。
　　李家爸爸拦住了他，“小潜，你先坐下！”

　　李潜嘴里泛出了一股血腥味儿，回头看他爸的眼神，让他爸一愣，莫名咂摸出一丝不对劲儿来。
　　李潜听话地坐了下来，他爸却挥不去自己心头那奇怪的感觉。

　　但眼前，还是大儿子的事紧急一些。

　　李潜消化了许久这个结果。良久，他才起身，哑声表示他去看李默。顺便，他说之后可能会搬回他哥的房间住。

　　“嗯。”李家爸爸抱着妈妈安慰，夫妻两现在都不适合和李默交流，就让他去了。

　　李潜站在自己已经很久不敢进去的门前，眼眶都红了。半晌，他喉结动动，抬手敲了门，“哥，是我。”

　　里面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李默开了门，“弟弟。”
　　李潜看着他。李默和往常一样，并不主动说话。但这次李潜却察觉到了不一样。

　　往常的李默不主动说话，但是会期待他主动挑起话题，会偷偷看他。如果时间很长，他还会伸手来碰碰自己。
　　但是现在的李默只是沉默地站着，像个壳子。

　　李潜手痉挛了一下，“哥，我搬回来和你睡好不好？”
　　“不用。”李默说。
　　“哥，你让我搬回来，好不好？”
　　李默垂头不言语。

　　“哥，我好想你。”李潜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柔和，“我想搬回来和你住。”
　　李默抬头，“弟弟想搬回来？”
　　李潜如蒙大赦，几乎要哭出来，“对，我特别想。”

　　李默看着他，努力去寻找李潜脸上的蛛丝马迹，然后看到了难过。他僵了僵，重新垂头，“不用。”

　　弟弟在难过，因为要跟他一起。
　　他不要弟弟难过。

　　李潜脸猛然煞白。
　　李默沉默着，不再言语，不再看他。

　　李潜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那哥哥先休息，待会儿我喊你吃饭。”
　　李默应了一声，回头，关上了门。

　　那轻轻巧巧，没什么动静的关门声让李潜浑身上下都剧痛了起来。

　　见李潜脸色奇差地从楼上下来，李家妈妈又一次红了眼睛，“小潜，默默怎么……”

　　“妈，我出去一趟。”李潜咬牙，跑了出去。
　　李爸来不及阻止，只能让李潜跑了出去。

　　李潜一路跑到了崔郁家，把崔郁喊了出来。

　　“你成天守着我哥，就是这么守的？”李潜本意是想问问他哥最近到底怎么回事的。但是看到崔郁的时候，他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了滔天的怒火，一拳就挥了出去。

　　崔郁猝不及防被打了一拳，随后两个人就扭打在了一起。
　　李潜两眼发红，像个疯子。他拳头打偏在地上，墙上也不管不顾，那样子近乎可怖。

　　等到崔家爸妈出来阻止，崔郁脸上已经挂了不少彩，而李潜还像个发怒的豹子，呼哧呼哧粗喘着气，脸上也是一片彩，手上已经通红。

　　得到消息连忙过来的李爸看到儿子的样子突然意识到，可能不只是大儿子，他的小儿子好像也出问题了。

　　愤怒和痛苦根本无法宣泄的李潜狼狈地打开李爸伸过来试图给他处理伤口的手，挣开大人的钳制，跑了出去。

　　李爸找了三个多小时，才在附近黑漆嘛乎的公园监控里发现了在一片空地上痛苦发泄的李潜。
　　他像一个困住的小兽，脸上眼泪鼻涕血都在，一身狼狈，不断用自己的头撞击着地面，咬着牙。

　　李爸强忍泪水，喊了保安压制住他，才能在他的胳膊里注射了足量的镇静剂，让他安静了下来。

　　李爸看着昏迷过去的李潜，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时间。
　　回到了那时候，明明两个儿子都在身边，但自己其实一个都抓不住他们的时候。

　　默默在家里总是被照顾着，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那个需要保护的。
　　但其实，被保护的也许是他们。
　　不然为什么每次默默一出事，他们这个家就好像直接分崩离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