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第70章 ...
-
画完全妆后坐在镜子前，长生隐约的熟悉感得到了验证。镜子里的是房子戚。
眨巴几下眼睛，下意识地，他将看完《朱漆》后觉得自己还能演得更好的那个状态拿出来审视了起来。
金小钱眼见着他气质沉静下去。
白衫长袖，长发如瀑，眉目清俊，气质出尘。
扮相是差不多的，但现在除却让人一眼惊艳的美，多了许多韵味。
美矣，皮囊下有另外的东西更让人动容。
爱一个人，往往是因为那人身上有着自己最渴望的特质。房子戚身上就有一样让那乱世里或沉沦，或装傻，或混沌的人格外向往的东西。
那是一片靡靡中出走，归来依旧如初的赤子心怀。他是房子戚，是边城守将，是朱漆两位女主心头最干净的地方，是整个边城都难以忘怀的白月光。
这种气质上的调整很难技巧上去分解到底哪里有了什么不同，是眉眼还是举手投足？又或者全部都是？
金小钱在长生重新抬眼瞧过来时，突地想起了电影里房子戚战甲鲜红，站着死去的那一幕。心脏一拧，迟钝地感觉到了痛。
他吸口气，“你这饭碗是老天爷亲自端过来的。”
拍完《朱漆》才多久，长生演技上似乎又有了新的突破。
这话里的潜台词长生懂了，于是忍不住腹诽——屁，明明是系统硬塞的，还是真实意义上的切开他的脑子硬塞进去的==/
他扭头看镜子里的‘房子戚’，腹诽归腹诽，他还是感谢系统的。房子戚这个角色严格来说才是他第一个角色，看电影时就有些遗憾他塑造地还不够，现在，他没那么遗憾了。
金小钱神采奕奕，信心爆棚，对于这次的企划有了超绝的信心，“这次直播时长控制在7分钟左右。你要做的就是坐在那里——”他指向临时搭建的直播间，里面水墨瀑布为幕，驾着古琴，焚着香，“完整弹唱《子期》，多余的，一句话，一个动作都不许做！！”
金小钱目光严厉，“不管你在屏幕上看到任何问题，都不允许回答！听见没？”
长生颔首，就唱首歌，好活。
长生盘坐在蒲团上，手搭上面前的古琴。
“三！二！一！”
长生看镜头，系统第一时间下场控流，分分秒秒间就刷下了大半水军无意义地刷屏和各种没有意义的人身攻击。
弹幕上一片清爽，清爽地让做好打硬仗准备的金小钱有种一拳砸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他不确定地再看几眼，横看竖看，字里行间也只有个美，间杂几个帅，却原来，满屏都是彩虹屁。
因为金小钱强调不管弹幕看到什么问题都不要回答，长生难免好奇弹幕会询问什么。
于是他看到了——
-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开始？
-长生！长生！！
-一叶长生永相随！
-叶子大军前来打卡
……
-这次直播是要解释之前那件事吗？
-叶子打卡！
-我来了我来了我来了！
……
-卧槽
-美人你谁？
-嗷嗷嗷嗷嗷——
……
-房将军！！！我爱你啊啊啊！
-呜呜呜将军！
-@李彧V你老婆，啊呸，大兄弟！！
-啊啊啊啊要弹琴嘛？要弹琴嘛？
……
-这是老公给我唱歌歌嘛？
-好看，嘴一个，姐不忙，就看你
-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
-我裤衩呢！谁看见我裤衩了
-艹，老婆，我们什么时候要个孩子
-啊啊啊啊，房将军
-呜呜呜呜呜，几天不见，wuli小叶子怎么又帅了【捂嘴】
……
-怼脸怼脸怼脸啊阿啊，会不会直播？会不会？？
……
于是长生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逐渐产生了一种晕机感。弹幕大半都是一长串的拟声词，类似啊啊啊，呜呜呜这种没什么意义的。
还有一些吵到他眼睛，看似正常，实则乱码的文字。
并且，可怕的是，弹幕，还在不断滚动。那字也不大，缩在下半张屏幕上。
沉默移开视线，金小钱高估他了。他感觉自己脑子刚刚被强制刷了一遍，这种速度的信息量，是他，一个非人种承受不来的量。
-我总觉得小哥哥目光游移了
-没有了高光哈哈哈哈哈
-快穿点衣服吧就
-没救了没救了
-长生康康妈妈康康妈妈
……
长生==/
反正金小钱也不让他开口。
他垂眸，拨动手下的古琴，启唇，开始唱歌。
《子期》是古风编曲，只用宫商角徵羽五音阶来编。旋律简单却不简陋，朗朗上口却不随波逐流，古风古韵，都是长生很熟悉的东西。
只是这首歌的词难免是现代的白话居多，长生接受良好，只不过换了叶芝寒，恐怕要嫌弃上几分。
这首歌他已经唱了很多很多遍了，正式录音的时候，可以说全是技巧没有感情。
这次唱，也不知道是不是扮相，气氛，他的感悟都到位了的缘故，将角色也融进音色，他有了些许不一样的触动。
如果房子戚不是生活在那样的乱世，那他应该是个鲜衣怒马纵平生的少年郎。生活小有波澜，平静安然。不会只灿烂一瞬，便燃尽自己。
古琴男音，素净淡雅，坐在直播间里，却带着一众人去了一处秘境。那里有风有溪，清淡不寡，宁静而又寂寥。因风未染花香，溪未遇游鱼，人未遇知音。
时光太短，思绪却长。
曲毕，随着最后一声琴音袅袅，长生垂眸按住琴弦，半晌抬眼，“戚，此生无愧无悔无怨。”
他笑，如仙。
……
-呜呜呜呜呜——我的将军！
-淦，他笑了，我哭了！
-我至于上赶着吞这把刀吗？？
-什么是白月光！这才是白月光！！
-我宣布，今天起，房将军就是我的白月光了！！
-啊啊啊呜呜呜呜！
……
-我的错觉吗，长生小哥哥是不是更优秀了？
-咱就是说，什么时候再来一次！！
-摩多摩多摩多摩多
……
比预计直播时间超了三分钟，这三分钟，镜头外的都在愣神。相比直播间的观众，切实在现场的众人感触要更深。
直到长生坐在那里，看向了镜头外，面露疑惑。
金小钱这才回神喊停。
长生从蒲团上爬起来，心头颇为隐秘的一些记挂一扫而空，连带着最后说了一句话的叛逆爽感让他神清气爽。
金小钱看了眼工作人员正在整理的数据反馈，“你小子身上别是有什么buff吧？？”
逢凶化吉，遇难呈祥，百毒不侵？？
要知道之前网上说长生什么的都有。怎么到正主面前，全都没了？这年头，网民原来是这么温柔的吗？？
当然，温柔的不是网民，是系统。
饶是系统，极限控场十分钟，那也是相当……容易的。以他的算力，本家14亿一起上，也只是洒洒水啦。
要让他有些为难，起码得是星球级的数据量起步撒【耸肩】。
艺人运营，黑黑红红拉拉扯扯才好螺旋向上么，他懂。但是舞到宿主面前，那他可就不客气了。吵归吵，别吵到他家宿主就oderk啦~
可以说，出道以来，除非是长生自己要求，系统从未让任何会影响长生心情的舆论冲破自己的防线出现在宿主面前。
那不废话么，本来宿主就日常在摆烂撂挑子的边缘徘徊，再让一些不知死活的舞来舞去，宿主直接掀桌子不干了，直接完蛋么不是。
金小钱虽然日常怼长生是条咸鱼，但他对长生信心很足，他私心觉得这场直播的效果应该会比他设想中还要好。
憋屈三天的心情瞬间通畅，他拍拍长生的肩膀，“今儿表现不错。今晚就暂时放过你，让小朱送你回家休息一晚。”
长生眼睛微亮。金小钱没好气地摆手，“走吧走吧走吧，别在这儿碍我眼。”
长生的工作结束了，接下来就是他这个经纪人的活了。
要是别的艺人，他肯定带人出去搓一顿，接风宴，或者庆祝一下都行。但是对长生来说，最好的奖励就是让他自己宅着，消停。啧，这咸鱼。
系统追踪着网络上后续的评价，对于观众和粉丝欲求不满的各种哀嚎和呐喊开心地不行，手操上百个小号游刃有余的浑水……咳，合理引导舆论。
主统开开心心到家，崔郁支着长腿坐在门口，百无聊赖地刷手机。不知到为什么，刚刚看长生直播流量还很顺畅，这会他又2g网了。
这是他换的第四个手机了，手机号码都换了两次了。
系统心情瞬间low穿地心。长生皱眉，“你坐外面干嘛？ ”
崔郁起身，“长生，你家电子锁好像坏了。打不开。先去我家呆会儿吧。”
几句话，图穷匕见。
系统cei了一口，‘宿主，别管他，门锁绝对没坏。’
长生哦了一声，抬手去碰门锁。
崔郁无奈，“真的坏了。”他站在一边，暂不知道这门锁也是会针对人的。
长生手伸到一半突然顿住，“那就先去你家。”
崔郁眼神亮起。
系统？？？
‘我们去看看李玉凤。’长生手插兜，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系统，啧，又让他逮着了。
“郁美人，我带长生回来了。”崔郁进门给长生拿了双白色的毛茸茸拖鞋，新得很，还异常合适。
“诶，长生，快来快来。”穿着家居服的郁晴璇招手，满脸喜气，“感觉好久没有看到你了。最近过的怎么样？”
她看儿子已经去了厨房招呼李阿姨洗车厘子出来，悄声，“你和他这三天度假感觉怎么样？”
长生被她靠近地有些不适应，“过的还行，玩的不错。”
郁晴璇真的特别稀罕长生，长得好不说，明明不是乖的长相，性格却天然乖巧，就是真的很可爱。
崔郁捧出一筐洗后的车厘子，“郁美人，你别跟长生胡说八道啊。”
郁晴璇皱皱鼻子。
“怎么跟你妈说话呢？”门口传来一道声音，崔大牛正换鞋进屋。
“爸？”崔郁麻了，幽幽看向郁美人。
崔大牛看他的眼色，哼了一声，“怎么的，你带对象回家吃饭，不让通知你爸？”
郁晴璇一顿，伸手就是狠狠一掐。
崔大牛身体微僵。
一家三个人都悄悄观察长生的反应，长生…… 没有反应。
崔郁嗤嗤笑，笑完还是解释一下，“没呢，暂时还不是对象。”
系统骂骂咧咧。
“小叶子啊，正好到饭点了，你一个人，吃饭都不香。修锁也不是一时半会儿，不如就留下和我们一起吃个饭？”郁晴璇笑得星光满屋，全是期待。
长生……拒绝不了。“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
之后崔郁悄悄跟长生道歉，让他别介意崔家父母的热情。就是那歉道的着实不怎么真诚。
于是长生莫名其妙被塞了好多车厘子，又坐到了崔家的饭桌上。
“小叶会喝酒吗？”崔大牛不怎么笑，骨子里带着老师一样的严肃，没吃饭呢，腿都被郁晴璇要掐青了，唯一会的笼络方式就是喊人喝酒。
“不太会。”长生老实回答。
“那得练练，男人还是要有些酒量。不贪杯就行。”说完，他就快速地找补。
“哦。”
长生没忘记自己来的目的，看了眼厨房，“李……阿姨不吃饭吗？”
崔家没有说保姆一定要和主家分开吃的规矩，主要是觉得今天这饭局不太适合有外人。郁晴璇解释了一下，越发觉得长生和他们家气氛很和。
长生得到回答也没说什么，安静吃饭。一顿饭平平常常，郁晴璇觉得长生好乖好乖，崔大牛觉得长生性格稳重，男娃娃很不错。于是也算宾主尽欢。
饭后，郁晴璇和崔大牛手挽手出去逛街，给他两制造二人空间。长生一直没合适的借口进厨房和李玉凤说话，目的没达到，这么走，他有些不甘心，崔家父母也不在，他也就没动弹。
崔郁乐得不提醒。
天色将晚，已经是八点多了。
就在长生觉得今天恐怕要无功而返的时候，李玉凤从厨房出来了。他喝果汁的动作一顿，看了过去。
从外表看，李玉凤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妇女，略显老些，走路慢，有条腿不太利索。
“小崔啊，阿姨包了牛肉饺子在厨房。崔老师晚上想吃，开个蒸锅蒸二十分钟就行。”崔大牛是家里唯一一个朝九晚五的，但向来把工作当终身职业，在家看资料，看视频会议是经常的事。
他没成婚前肝课题，全世界出差，作息不正常，三餐也不正常，胃有点问题。年纪大了，医生要求少食多餐，就有了晚饭吃的少，吃夜宵小食的习惯。
李玉凤看了眼长生，“明天几个人在家吃？想吃点什么？”
崔郁也看长生，但也明白拐他来吃一顿是美事，再来一顿怕是没有那么好的借口了。相比一家一起吃饭，两人独处不是更香？
“明天我不在家吃，你问我妈就行了。”崔郁道。
“那成。那我就先走了啊。”李玉凤解了围裙，脸上带着慈和的笑。
“嗯，辛苦了。”崔郁随意道。
长生放下杯子，“我也走了。”
崔郁一直试图把长生拐到自己房间坐坐，奈何长生屁股下就像长了个钉，稳稳坐在客厅不动身。
“天都黑了，今天就住这儿吧？门不是还没修好吗？”崔郁道。
长生看他一眼，“你真的打电话让人来修了吗？”
系统冷哼一声。
崔郁相当没脸没皮，“没有。”
李玉凤还没走出门，听见他们对话忍不住笑。好像是个单纯和善的长辈。
重新回到自家门口，来回开关门四五次，证明门锁真的没坏后 ，崔郁才放弃了把长生拐回家的想法。
系统幽幽 ，‘迂回了个寂寞。’
长生 ……
作者有话说第70章 第70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