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双全法·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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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黎明之时，凛然绽放的樱花会以怎样的姿态死去么？
他死的时候，我站在那里看着。
只是，看着而已。
如果这就是，他舍弃了我，而去成全的、所谓存在意义。
她消散在风里，那曾经被血染红的妖艳长发也化为灰烬。那双消逝的琉璃眼瞳中，无法映出我的存在。
因为我只是站在不远处，看着而已。
生命为什么这么脆弱呢？为什么这么渺小呢？为什么，这么愚蠢又固执，甚至不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
我为什么这么脆弱呢？为什么这么渺小呢？为什么，这么愚蠢又固执，甚至不了解自己最重要的人的生存价值。
我怕自己忍不住，忍不住将他杀掉，将她杀掉，这样，他就能永远地在我身边了吧？
结果，还是无法抑制住这样的渴望，那是一个关于永恒的骗局。
因为太懦弱，所以把耳朵给捂住了，以为这样就听不到了。
因为太懦弱，所以把眼睛给蒙上了，以为这样就看不见了。
但是因为太想念太想念，还是睁开了眼睛，放下了双手。
想听，想看，想她，想他。
但为什么，看见的却是那样凄惨的模样。
像血一样的东西漫天漫地，遮天蔽日。
她尖利的嘶吼撕裂了我的心肝脾肺，玻璃一般的孤寂碎裂一地。那是、我一直没有试图去消弭的伤痛。
因为以为让她一直这么偏执下去，一直这么孤独下去，她就会一直陪着我，不到任何地方去。
说着“不要看了、不要听了”，却还是不由自主地睁大了眼睛，竖起了耳朵。因为害羞，怕被她听见自己的哭喊，而拼命地咬住了嘴唇，咬伤了舌头，血腥味充斥口腔。
“……只剩下你了。”她微笑着，朝我伸出了手。
是骗我的谎话，那就一直欺骗下去吧！
既然是芬芳的毒药，那就将我麻痹终生、为你而死吧！
半途而废的清醒是最尖锐的刑罚。
原来你、这么的恨我么？
讨厌我到，要我承受如此的疼痛。
可是、尽管如此，我爱你啊，我是那样的爱着你，就算你的亡骸在土中沉寂，我也会与你同在。
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你是永恒不灭的存在，死而复生，不断轮回，我会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将你紧拥入怀，用能够摧毁你的力气。
将你从那一片迷雾的沼泽中拯救。
帝俊第一次知道阳魅的存在，是太上老君无意中说了漏嘴。在见到阳魅之前，帝俊一直以为是个凶神恶煞的邪灵，才会让伏羲将他关在雷泽那么多年，并且不厌其烦地一次又一次地挫骨扬灰。
可惜只要伏羲不死，阳魅便不会彻底消亡。新的阳魅依旧在雷泽孕育，在那团曾经轻触过伏羲之母的雾气里，一点一点地成形。
帝俊想，也许阳魅对于伏羲，便好像少昊对于他一样。但是他帝俊可不似伏羲那样冷血无情，虽然，在少昊用仿佛汇报一样的语气告诉他自己要用全身全心封印蚩尤的时候，是他亲手杀掉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但无奈，他还是阻止不了，他还是没办法将少昊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被带走了，他最爱的儿子，少昊唯一留下的那具尸体，被伏羲和老君带走了，变成了不属于他帝俊的另一个生灵。
远远地望着新生的麒麟，那头周身笼罩着紫色祥光的麒麟，被伏羲抱在怀里，伏羲胜利者一般的眼神让帝俊几乎要发狂。
好、你夺走我的，那、我就去抢走你的阳魅。
这么想着，帝俊出现在了仍是一片混沌的阳魅的面前。
在首成形之前，阳魅是在雷泽生了根的，无法离开那个祭坛，也混混沌沌，无知无觉。
帝俊不知道阳魅之首需要多久才能成形，他便整日整夜地守在祭坛边上，对着那一团没有形状的白色雾气，絮絮叨叨地说着话。
说着说着，他自己也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一拳砸在祭坛的阶梯上，朝着从未作出过回应的所谓“阳魅”吼了起来。
现在，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吼了些什么，但能肯定的是不是什么甜蜜的情话，所以至今后悔不已。
混沌中伸出了一只白玉似的手臂，仿佛在摸索什么一样，帝俊起初吓了一跳，但随后便用力地、将手臂的主人拉了出来。
少女劈开雾气形成的白茧，白雾化为发光的透明丝线，织成少女的肌肤，没有任何温度，连表情都仿佛被冻住了一般。
那是如帝俊所想的那样，有着柔和了男性与女性的美貌，而且，没有心的生物。
“你……便是阳魅么？”先开口的是帝俊，他对少女的冰冷毫不在意。
少女没有回答，发光的胴体仿佛一碰便会碎成粉末一样。那双琉璃一般的无色眼珠，似乎正透过面前的帝俊，看向第六天远方。
她还没有正式成形。
帝俊明白了之后，便将她带回了甘渊，养在了羽蛇阁里。
180天，也许更久，首正式成形的时间。那天，她获得了一个只属于她的名字：澪汐。
看上去未经过任何思考，仿佛随口说来的名字。就仿佛是帝俊那在意又装作不在意的别扭情绪的写照。
但帝俊更喜欢直截了当地叫她：阳魅。
“帝俊，我是你什么人呢？”会说话之后，阳魅总是问着这样的问题。
帝俊便会嘻嘻地笑起来，将她拉到自己怀里，享受着她冰冷的体表温度：“是啊，你是我什么人呢？你自己选吧。”
“自己选？”
“做我的全部吧，阳魅。”
“你真的是这么想的么？”阳魅坐在他怀里，回应着帝俊索求的双唇。
没有温度的双唇，似乎会被帝俊身上无穷的热量给吞噬。
在甘渊里，时间仿佛被凝结了一样，缓慢而安静，不被察觉地从指间流逝。
不会腻烦的人是帝俊，而阳魅，只是因为她并不具有“腻烦”的感情。
“帝俊，甘渊之外，是什么样子的？”阳魅仰望着甘渊那时还未被蒙蔽的清澈夜空。
“甘渊之外？不成样子。”帝俊心虚地回答着，手指触上那副干干净净的面庞，“你想做什么？”
“我想出去看看。”阳魅不会隐藏心底的念头，因为她是天底下最纯净的东西，明明白白的回答让帝俊皱起了眉头。
“出去？”
“是的，出去。”
“出去做什么？”
“只是看看。”
阳魅用那双琉璃一般的瞳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既没有祈求也没有渴望，什么都没有的眼神。
“若你真想去，那就去吧。”
“你不陪着我么？”
“我……不想出去。”帝俊避开了眼神。
“帝俊，你真可怜。”阳魅清晰地说了出来，却被帝俊给阻挡在身外，不愿去听，不想去听。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双全法·1
